第29章 張氏爆發(fā)
劉氏賠笑著說,“大老爺和柳姨娘回來得實在太突然了,都是我想不周到?!闭f罷悄然狠狠地瞪了宛佳一眼。 宛佳咬了咬唇,仿若萬分為難,又不得不說,“原來爹和娘的屋子里有張老太爺送的明朝黃花梨木雕花大床,不知二嬸挪到哪里去了,爹回來了不好叫他擠著小床睡的?!?/br> 劉氏面上假笑一僵,尷尬地干笑兩聲,說,“我是擔心那么貴重的東西怕碰壞了,所以給挪到我房間暫放了,管家,找?guī)讉€年輕力壯的去我房間抬了吧?!?/br> 宛佳嘴巴剛張開,劉氏趕緊搶著說,“還有我房間里那對古銅仙鶴琉璃燈、那張紫檀木貴妃椅也都一起搬了,千萬別弄壞了,呵呵,我都為大老爺精心保管著呢,現(xiàn)在該物歸原主了?!?/br> 宛佳合上嘴巴,微微一笑。 算你識相! 外面天色已經(jīng)暗沉,大房院落終于完整地回到大房的手中,正房外屋檐下掛滿了一溜紅色燈籠,給這夜色添了不少喜氣。 老太爺遣了香巧帶著幾個二等丫頭和幾位mama到大房聽候差遣,花蕊和陳媽正帶著她們忙碌著收拾出幾件房間安置柳姨娘和宛晴,已經(jīng)一干下人。 張氏和宛佳原來住在偏廳耳房,自然是要般回原來的房間。 好在管家也派了幾個得力有經(jīng)驗的mama前來幫著,又送了好些新器皿過來,才算是基本弄妥當了。 而正房中的氣氛非常壓抑。 柳姨娘正蜷在宛華忠懷里嬌滴滴地哭著,宛華忠溫柔地哄著,宛晴在一邊勸著,張氏和宛佳坐在一旁看著。 可,老爺不發(fā)話,她們也不能走,只能就這樣看著那一家三口嬌妻愛夫乖女兒和睦融融的景象。 宛佳輕輕撫著張氏的肩膀,都能感覺得到她單薄的肩頭微微發(fā)抖,她知道,娘是在忍。 她想著父親那么多年來對母親的冷落,可母親依舊對父親深懷情感,甚至深深的愛著他。爹喜歡喝春茶,每年春季嫩葉剛發(fā),她就親自上茶山采茶,親自炒茶,小心翼翼地收著,可惜,裝每年新茶的箱子已經(jīng)滿了,她都沒有機會送出去。 其實,她一直想不明白為何爹就會對娘如此冷漠無情。 “老爺,香兒哪里就對不住宛家了?老太爺那么排擠我?”柳姨娘一雙手緊緊抓著他的手腕,身子微微顫抖,眼淚濕了宛華忠胸前衣襟,美艷眼睛包含著淚水,惹人憐惜。 宛晴柔聲說,“娘,不是老太爺排擠你,我倒是覺得jiejie和大太太穿得太寒磣了,丟了我們大房的臉呢?!?/br> “就是,是她們穿得太寒磣了,不是我穿得出格了?”柳姨娘越想越氣。 宛晴嘆了口氣,掃了一眼宛佳和張氏,回頭對丫頭說,“巧香去取兩套我和夫人的衣服來。” 在城里的宛公館早就將柳姨娘當做夫人了,所以,宛晴喚柳姨娘為夫人也自認為理所應當。 她沒注意到宛華忠眉毛擰了擰。 宛晴笑笑,“jiejie和大太太不要嫌棄,人靠衣裝馬靠鞍,太簡樸了倒是顯得我們大房無能了。自然也丟了爹的臉?!蓖鹎缡疽馀踔路难绢^送了過去。 張氏面色不好看,依舊強忍著。 宛佳微微一笑,“這些衣服我們是不敢穿的,姨娘和meimei還沒看出來嗎?老太爺是不喜歡這種清制的衣裳?!?/br> 宛晴臉色瞬間一變,只得揮了揮手,示意丫頭將衣服收了。 “不過還有一點需要提醒下?!蓖鸺押靡獾卣f道,“在老宅里,姨娘就是姨娘,稱錯了會以家法處置的,前不久老太爺就對二嬸動了家法,那張臉腫了整整半個月都沒消?!?/br> “宛佳!”宛華忠厲聲喝住,“她就算是姨娘,也是你該敬的長輩?!?/br> 宛佳倒是不怕,表情恭謹柔順地福了福身子,依舊柔聲道,“爹,您在這說沒關(guān)系,我怎么樣都行,但是,宛家的規(guī)矩忘不得,否則明日誰嘴也說漏了,姨娘連同這些個丫頭恐怕都得遭殃呢,既然姨娘之前是格格身份,那自然也知道姨娘和各房一等丫頭同等級別,怎么算我的長輩呢?即便是格格嫁到富貴人家做了妾,對福晉也得以奴婢身份供奉福晉的,如果姨娘是我的長輩,豈不是整個宛家的mama們,我宛佳都要見面低頭行禮了?再有,meimei也該尊稱大太太一聲母親,而柳姨娘只能稱作姨娘。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民國了,可宛家老祖宗定下的規(guī)矩,在老太爺眼里是變不得的?!?/br> “你!”宛華忠氣得臉色一清,猛拍桌子,“你居然拿祖宗來壓你爹?” 張氏面色一沉,心冷了許多,可擔心宛佳激起宛華忠的怒氣,弄不好會被責罰,她偷偷扯了扯宛佳的衣袖。 宛佳只當不覺。 宛晴見狀,笑了笑,貌似打著圓場,“爹不要動怒嘛,jiejie也不是故意讓爹在眾人面前丟面子的,不過jiejie,你時時抬出宛家家規(guī),那你也得敬爹是吧?這讓爹的臉往哪擱???” “你看看,這就是你們宛家所謂的嫡女嗎?對父親不敬,還口口聲聲的說祖宗家法,要是在城里,我定會替老太爺好好教訓你!”柳姨娘也乘勢而上,接上口。 宛晴笑盈盈地說著,“哎呀,娘,您別這樣說,jiejie是老太爺?shù)男念^rou呢,就連大太太都深得各房老爺?shù)木粗睾完P(guān)注,也許是我們不好?!?/br> 她們一人一句,那挑撥得宛華忠怒氣蹭蹭的上。 “跪下!”宛華忠想到今天當著二房三房的面被老太爺訓斥,想著一些關(guān)于二弟還有那個他不愿提的人和她之間的流言風語,一股怒意沖上頭。 宛佳依舊恭謹?shù)谋砬?,目光卻冷了,我給你機會了,只是,你不要! 她露出一絲驚怯的神色,卻沒有跪下,手緊握娘的肩膀,“爹,請您說出我錯在哪里?否則,要女兒跪是萬萬不能的?!?/br> 宛華忠哼了一聲,可想了半天,也找不出宛佳究竟錯在哪里,只好說,“你們穿成這樣出席宴席就是成心的!” 宛佳眼圈就紅了,語調(diào)低了許多,透著無盡委屈地說,“爹,你四個月沒有給月銀了,您叫我們用什么置辦衣服呢?難不成去找兩位叔叔或老太爺嗎?那才是給爹您丟臉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