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陰郁太子身邊的丫鬟(3)
大雪初霽,肆虐了三日的璇花總算是消停了,遍地皚皚,樹梢裹銀,一眼望去盡是蒼茫的白。 長公主府一處冷僻院落里。 (防盜章節(jié),凌晨修改?。?/br> 一身穿檀色繚姿羅群的少女正懶洋洋地坐在鏡前,任由身后的侍女給她梳著長發(fā)。 “曲姨娘,想要怎樣的發(fā)型?”拾月看著那打瞌睡的少女,不由得放輕聲音。 她見過形形色色許多人。 除了那位殿下外,還是第一次瞧見這么精致的人。 長而彎的新月眉下,是即使不哭也猶帶盈盈水氣的杏眸,顧盼生輝間,便是勾人萬分,瑤鼻朱唇,活脫脫的美人骨子。即使沒有任何表情,只往那一站,就給人楚楚可憐想要憐惜的沖動。 “簡單些,免墜得我腦瓜子疼?!鼻b漫不經(jīng)心地答道。 她上次被抓回曲府后,就跟原劇情一樣,被關了整整一個月的禁閉,直到嫁人才放出來。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她嫁來長公主府的第十天了。 這段時間內,別說公主了,就連駙馬爺?shù)拿娑紱]見著。 這長公主府的規(guī)矩也實在嚴苛,私底下沒有一個仆人敢說悄悄話,整個府里都彌漫著一股令人緊張害怕的氣氛。 直到現(xiàn)在,那位神秘的公主殿下才打算露面,讓她們這些新被納進府的姨娘們去敬茶。 可以請假嗎? 要不要裝個肚子疼什么的? 或者是暈倒? 曲遙正醞釀著情緒準備演戲,腦海里就響起系統(tǒng)的提示音: 【叮——】 【請宿主在一個時辰內將茶水潑在長公主的裙子上?!?/br> 【劇情介紹:因不滿這樣的婚姻以及父親的偏見,本就草包的原主做下一個白癡的決定,要觸怒這位當朝最受寵的長公主,從而讓曲家永不翻身?!?/br> 【倒計時已開始?!?/br> 曲遙:“......” 可惡??! 這是什么鬼任務? 不斷把她往死路上推,還讓她自行想辦法改變凄慘的結局..... 可惡可惡可惡! 看著那少女一下子難看起來的臉色,拾月有些疑惑:“曲姨娘,是對這個發(fā)型不滿意嗎?” 她給曲遙梳得單螺髻,發(fā)間別著一支銀質鎏金點翠梅花簪,襯得她那水眸流溢的杏眼更加婉婉含情,羸弱又秀美。 曲遙哭喪著一張臉:“沒有,我只是...只是擔心?!?/br> 拾月有些了然,含笑道:“曲姨娘是在擔心待會敬茶的事情嗎?放寬心,公主平日里雖說不茍言笑,但也做不出吹毛求疵這種事兒,你只需安安分分敬完茶出來便可?!?/br> 我要是能安安分分,也不至于這么擔心了。 曲遙心里有苦說不出,只得點了點頭:“謝謝你啊?!?/br> “姨娘謝婢子什么,拾月是您的人,又在這長公主府做工數(shù)年,理應將自個了解的跟您說上一說?!?/br> ....... 曲遙被一通打扮后。 就從秋水院一路朝著公主所處的寧心院而去。 現(xiàn)在不過卯時,天色猶自漆黑,若不是有庭燈和拾月手里的燈籠照明,她估摸著就是睜眼瞎了。 寧心院顯然不同別處的院落,里面立著一座兩層高的小閣樓,紅墻綠瓦、飛檐排角,翠竹遍是,寒梅爛漫。 閣樓前的臺階外,早有五名少女候在那兒了。 等瞧見來的人是誰后,一個個面上都帶著些幸災樂禍和蠢蠢欲動的挑釁。 她們這些被送來當妾氏的,大多都是家中的庶女。 對于嫡庶之分,她們身為庶出自然是十分仇視嫡出的,那曲遙是嫡女又如何,還不是跟她們一樣被當做禮物送來這里為妾。 更何況這曲遙根本就是一個草包。 空有一副漂亮皮囊,被她那繼母給養(yǎng)得,居然連一個大字都不識得,腦子蠢笨不堪,根本就比不上她們! 李愿思率先沉不住氣,臉上充滿了譏諷:“瞧瞧,這是哪位高門院戶出來的小姐,還真是懂規(guī)矩,來跪謝公主殿下也敢如此不急不緩,這都辰時了才姍姍來遲?!?/br> “李jiejie,人家原是嫡女嘛,嬌貴些是難免的?!?/br> “嬌貴?再嬌貴能比得上長公主殿下嗎?” “能夠嫁來長公主府為妾,那是我們的福氣,可偏偏就有些人啊自視甚高,目中無人,誰都不放在眼里。” ...... 聽著她們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堆,曲遙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這天都亮了,怎還有那么多不會說陽間話的?!?/br> 李愿思微微一愣,等反應過來之后,頓時氣的擰著帕子:“曲遙,你來這么晚對長公主殿下已是大不敬,我這是....” “差不多行了。”曲遙抱著暖手爐子,不咸不淡地看了眼李愿思:“搞不清自己什么位置了嗎?公主都還沒下命令呢,你就這么著急追著人咬,還真是臭泥鰍沾點海水,就把自己當海鮮了?!?/br> “你...你...” 李愿思本就被凍得有些泛紅的臉,此刻更是被氣的紅透了,她張了幾次口都無法反駁,就想上前去扭打,卻被一道嚴厲的聲音制止了。 “看看你們像什么樣子,丟人現(xiàn)眼?!?/br> 不知什么時候起,閣樓的門已經(jīng)被推開了,一個穿著黑色衣裳的老嬤嬤站在臺階上,細長的臉上,豎眉瞪眼。 是長公主的奶娘,趙嬤嬤。 一時間—— 周圍再無任何喧鬧。 一個個都低垂著腦袋、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曲遙也不動聲色地站到隊伍的末尾,老老實實地低著腦袋,盡量在趙嬤嬤面前樹立起一個乖巧聽話的形象,好讓她忘記自己剛才囂張的模樣。 她已經(jīng)想好了。 待會潑長公主茶水的時候,就用‘手滑’當借口。 到時盡管還會有懲戒,但也比‘故意潑茶’要來得輕百倍。 趙嬤嬤又不茍言笑地講了講府上的規(guī)矩后,才轉身進了閣樓。 “殿下喜靜,進去后都規(guī)矩些少說話?!?/br> 閣樓里的裝潢很是古雅,層層輕紗幔帳垂下,將最里面坐著的人遮住,只能依稀透過那投射在幔帳上的影子看出,那人身形消瘦、挺拔。 那幔帳旁邊除了趙嬤嬤外,還有一位老嬤嬤也站在那里,穿著褐色的長衫,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嘴角明明帶著淡淡的笑意,卻也顯得兇巴巴的。 曲遙站在隊伍的末尾,規(guī)規(guī)矩矩地跟她們一起行禮。 “妾氏拜見公主,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br> 期間,她一直低垂著腦袋。 雖瞧不見,但她的第六感卻很強烈的告訴她,有一道極有壓迫力的視線正落在她身上。 曲遙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就那樣保持著行禮的姿勢,直到過去四五息,那道不容忽視的視線方才轉移。 這時候—— 那位趙嬤嬤也終于開口讓她們起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