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賣到青樓?
蕭邑怔在原地,忽然聽見她這么叫自己,記憶一下子拉回了童年的時光。那時候,葉瑤只要一有機會進宮就會一直粘著他,在他身后直喊:邑哥哥。說不上喜歡,但是他并沒有厭惡之心。只是,一場婚姻,將他倆拉在了不同的陣地。他心里有一種復雜的感覺,誠然葉瑤不是他所愛,確實也是自己的妻子,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meimei。半晌,他皺了皺眉,緩聲道:“夜深了,王妃先回去吧?!?/br> 看見他已經(jīng)不再那般冷冰地對自己,葉瑤嘴角微動,道:“瑤兒知道王爺此時定是傷心無比,所以請求王爺能讓瑤兒留在身邊,替王爺分憂?!?/br> 蕭邑不可置信地看著她,道:“莫非你知道是誰縱的火?” 葉瑤先是搖頭,才緩緩道,“瑤兒近一個月來足不出戶,不太清楚沈meimei房里的情況。但是,我的丫鬟也是剛剛才發(fā)現(xiàn),房里一個新來的丫鬟,名叫言兒,竟失蹤了。方才其他丫鬟告訴我,才發(fā)現(xiàn)這個情況,忙著四處尋找,沒在意到竹影閣著火,才來得晚了些?,巸河X得,沈meimei房間著火和言兒可能是有關系的?!?/br> 蕭邑疑惑地看著她,說道:“區(qū)區(qū)一個丫鬟,竟能燒了我穆王府,還能逃走,怕是有人從中作怪吧!” 看著蕭邑的眼神,葉瑤不由得在心里打了個寒噤,理了理思緒繼續(xù)道:“王爺有所不知,這個言兒原名叫煙紅,我覺得她的名字過于艷俗才將她的名字改為言兒。我覺得她極是會花言巧語,就一直讓她洗衣服,未曾讓她在府里走動。這陣子以來,她都表現(xiàn)得極是乖巧,我才稍稍放心讓她去別處干活。今日,她才去后院幫忙修剪花草不久便急匆匆地拿了一封信回來。也就是我交給王爺您的那封信,不曾想,這封信竟害了沈meimei?!闭f著說著掩面哭泣起來。 “好了,這件事情,本王自會查清楚。”蕭邑無視葉瑤的哭泣,淡淡道。隨后他吩咐高臨:“替我備輛馬車?!?/br> 葉瑤見蕭邑說了這樣的話,不敢在繼續(xù)說下去,就退到了一旁??戳艘谎鄣厣系膬删呤w,慌亂了一下,即刻捂著胸讓自己鎮(zhèn)定起來。 旁邊的霜兒面色蒼白,葉瑤擔心她會露出什么馬腳,趕緊離開竹影閣。 第二天一大早,蕭邑帶著幾個侍衛(wèi)架馬車出了城。 蕭邑把“蔓菁”葬在了楓葉林,此時葉子已經(jīng)漸漸枯萎,猶如已經(jīng)沒有了生命的人。他抱著她,一步一步,慢慢地走過那時他們一起走過的路。 他沒有大建墓地,只是立了一塊簡單的碑,寫道:吾妻蔓菁。 安葬之后,他站立在墓前久久不肯離去。高臨遠遠地在身后守著,只看到了他有些顫動的肩膀。 在路上顛了許久,蔓菁才漸漸蘇醒過來。她只覺自己渾身酸痛,頭也暈得厲害,想用手摸下自己的額頭。卻發(fā)現(xiàn),手竟然被綁住了,想動一下,發(fā)現(xiàn)雙腳亦是一樣被綁住,嘴里還被塞了一塊布。夜色濃重,只知道自己處在一片黑暗之中,只能根據(jù)搖搖晃晃的地面猜測得出自己應該是在一輛馬車上。她回憶了一下自己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腦子里浮現(xiàn)了煙紅的樣子,再是月梅。對,月梅,她是想去西廂救月梅的,就被人兩個蒙面人敲暈了。想到月梅,心忽然沉了一下,她不會已經(jīng)在井里......?不敢再往下想,只希望月梅不要像春兒那樣,如果是那樣,真的一輩子都不能心安。為何自己的侍女,都不能好好地活著。想到此處,胸口一痛,忍不住抽泣了一聲。奈何,這一抽卻讓氣更加不順,只好更猛地用鼻子吸氣,才算是舒服了一些。 蔓菁粗重的呼吸聲似乎是驚到了前面的人,其中一個人低低地“嗯?”了一聲。 難道是昨晚的兩個蒙面人?蔓菁警惕地聽著他們是否會有什么行動,他們要帶自己去哪里?現(xiàn)在夜黑風高的,要是他們對自己做什么根本就無力反抗。還是等到天亮的時候再從長計議吧,現(xiàn)在只能再繼續(xù)假裝還暈著。 只是,前面的人卻沒再理會蔓菁,反而聊了起來。 其中一人說:“若是咱門能順利地把她送到寧州,事情也就是成功了?;厝ブ螅鯛敹〞坶T嘉獎一番。” 王爺?寧州?她現(xiàn)在是要被送到寧州去?蔓菁一聽,暗覺擔心。他們口中所說的王爺,是誰?難道是蕭邑? 蔓菁豎著耳朵,沒想到,那兩人竟沒有繼續(xù)再說下去。只好睜著眼看著,將方才他們的話再回憶了一遍。 過了一會兒,又有一個聲音響起:“方才應該沒有人發(fā)現(xiàn)我們將她從穆王府中扛了出來吧?” 另外一人回道:“發(fā)現(xiàn)又如何,是王爺吩咐的命令。哪有人敢攔著。” “話說這姑娘也真是可憐,好好的一個側王妃竟然有這樣的下場?!?/br> “那也是她的命,誰叫她不會潔身自愛,去勾搭別人呢!王爺不要她的命都已經(jīng)算是不錯了。” “也是。不過,這個側王妃以前也是個大家閨秀的,被迫賣到青樓恐怕更是折磨。聽說,王爺?shù)倪@個側妃容貌傾城,這等姿色,想必到青樓了也應該是頭牌吧!” “這就不是我們應該cao心的事情了,好好把她送到寧州便可。若是有什么差池,王爺哪能饒得了咱們?!?/br> 蔓菁仿佛剛從噩夢中醒來一樣心悸,心像是被揉碎了一般,潺潺的血夜淌在地面。王爺?青樓?寧州?勾搭別人?她現(xiàn)在是被自己最愛的算計了么?蕭邑認定了自己和鐘郢謙有私情就要將她賣到青樓里去?她睜大著雙眼,淚水無聲地滾落。她試圖卷縮著身子給自己一些溫度,奈何手腳被桎梏著動彈不得。很冷,在這樣凝重的夜色里,感到侵蝕骨髓的寒意。她努力地不去想方才那兩個人的對話,只是又不能不想。王爺,青樓.....每一個字都足以讓她陷入絕望的深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