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新征程
聶云子頭人搖了搖頭。 他說道:“不知道。不過,無論她出不出這大墟,都躲不過命運的安排。所以,自從她出了大墟,就沒回來過,直到……” “她沒回來過這里?”柳扶風驚問道。 “不是。我是說在這前些日子之前沒回來過。直到上個月底妖兒突然出現(xiàn)?!甭櫾谱诱f道。 “她還好嗎?她在哪里?”柳扶風急問道,人已經(jīng)坐不住,激動得站了起來。 聶云子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當我再看到她時,知道她已經(jīng)履行了她的命運。命中注定她此世會用一生償還你的前世情債,而她已經(jīng)走完了一生。” “她……她……她不在了?”柳扶風驚得呆立當場。 一燈聽了,也站了起來,不可置信地看著聶云子。 聶云子輕輕地搖了搖頭,示意一燈坐下,繼續(xù)說道:“這到不是。我的意思是她耗盡了法力。那天她再入大墟,族人已經(jīng)認不得她。滿頭烏絲已成白發(fā),皮膚蒼老失去光澤,眼睛也失去了應有的神采,看起來與百歲老人無異。她離開這里只有三年時間,竟然發(fā)生了如此大的變化,真是令人心痛。” “那她還在這里?”柳扶風一聽聶小妖并沒有死,立即破涕為笑,追問道:“阿爺,求求你告訴我她在哪里?不管她變成什么樣子,我都會陪她一生,照顧她一生?!?/br> 一燈聽到聶小妖沒死,也松了口氣,慢慢地穩(wěn)了穩(wěn)心神。 聶云子說道:“她已經(jīng)離開了大墟。” 一燈驚問道:“她離開了?” 柳扶風也追問道:“阿爺,妖妖真的離開了?” 聶云子點點頭,說道:“十鄉(xiāng)八里都留不住她,她說她的命運注定孤獨終生,所以她要去一個能讓她孤獨終老的地方。她也拒絕我們?yōu)樗⑷敕Γ磥?,她還是執(zhí)迷不悟,用情太深?!?/br> “一個能讓她孤獨終老的地方?”柳扶風失聲問道。在他的腦海里,浮現(xiàn)出了白發(fā)的聶小妖,她正回眸看了看自己的家鄉(xiāng)和家人,然后去到一個荒無人煙的地方等死。那是何等的傷心!何等的悲哀! “那是哪里?”一燈問道。 聶云子搖了搖頭,說道:“在她出大墟的三年間,曾到過無數(shù)的仙山寶地,所以,她選擇了哪里,我無從知道?!?/br> 柳扶風一聽,急了,問道:“阿爺,那我如何能找到她?要不,你幫忙占上一卦?!?/br> 聶云子看著他,說道:“那就看你們到底有沒有緣分了。有語云‘因為相欠,所以相見’。希望你能明白這個道理。如果你們不再相見,也說明妖兒已經(jīng)還完了前世的情債。風兒,記住,在世間難逃命運。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不要強求。放下執(zhí)著,不再執(zhí)著。” 聶云子頭人說完微笑著朝他輕輕點頭,竟然漸漸消失。 柳扶風發(fā)覺異常,想沖上來抓住聶云子,可是根本就是虛無,只能看到他的形象慢慢變淡。柳扶風急地大叫:“阿爺,不要走!阿爺,請告訴我妖妖所在之處……” 突然間,他跌在地上,頓時醒來。 夜空很美,無數(shù)晶瑩的星星,就像碧玉上鑲嵌的鉆石。 柳扶風轉(zhuǎn)目四顧,根本就不是在什么村落、房屋之中,分明就是露野而臥。 他再看四周,見師傅一燈正在打坐。旁邊的雙人帳篷邊,正躺著胖豬。 原來一切都是夢! 一切都是夢嗎? 柳扶風一骨碌爬起,四下張望。 他的天眼已經(jīng)能跟據(jù)外界光線的強弱自動開啟和關(guān)閉。他借著天眼,發(fā)現(xiàn)自己還處在神廟頂。四周還是一片荒漠。 牧妖村呢?聶云子老人呢?那些巨獸呢? 他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回頭看向師傅,他竟然也已經(jīng)醒來。 柳扶風便無奈地走了過去,說道:“師傅,我是不是昏倒了?” 一燈看了他一眼,說道:“不是你昏倒了,而是我們都暈倒了。” 柳扶風聽了,問道:“師傅,此話怎講?” 一燈拈了拈胡須,說道:“你不記得我們到過牧妖村?還見到了小聶的祖父母、父母雙親?” “我們真的曾經(jīng)去過?”柳扶風驚喜地問道。 “當然,我還喝到了超好喝的香茅花雕。”說話的是帳篷里的藍竹。 她說完話就從帳篷里爬了出來,還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嘟噥道:“喝多了,竟然喝多了!” 胖豬曾經(jīng)說過。她是娛界酒霸,沒想到被米酒給喝大了,難怪連她自己都不相信。 柳扶風疑惑地問道:“香茅花雕?” 藍竹認真地點了一下頭,說道:“是啊,非常好喝、非常特別,據(jù)說是用玉黍香茅釀造的米酒啊?!闭f著,她舉起了右手,在她的手中,竟然還有一個小陶罐,用紅紙封著口。 她說道:“這是聶爺爺送給我的?!?/br> 這時,胖豬似乎也醒了過來,正在翻身;莫菲在帳篷里也有了動靜。 就在柳扶風確認自己的遭遇時,突然傳來了胖豬的大叫聲。 一燈和藍竹三人都嚇了一跳,都不解地轉(zhuǎn)臉看向他。 胖豬看到驚了大家,解釋道:“不好意思,我做了個夢。夢到自己去喝酒了,偏巧喝大了,見到很多妖怪?!?/br> 原來又是一個懷疑做夢的人。 柳扶風問道:“師傅,我們既然進了牧妖村,為什么又回到這里?” 一燈聽了,微微一笑,說道:“你說你去過牧妖村,難道你真的去過牧妖村嗎?” 這下,把柳扶風問得呆在那里。 神廟下傳來了“咕咕”的聲音,看來那些蚰蚓大蟲還沒遠離。 柳扶風聽了一燈的話,問道:“難道我們在酒醉的時候被人家送了?” 一燈沒回答,只是說道:“諸位好好休息,明早我們會有新的征程?!?/br> 胖豬已經(jīng)回穩(wěn)了心神,雖然頭天晚上的事記不太多,可是現(xiàn)在頭腦還算清醒。聽到一燈說明天還有新的征程,自言自語道:“我們?nèi)绾纬鋈??來得時候就像進入時空隧道一樣,現(xiàn)在又到哪里找到時空穿梭之門?” 不管怎么樣,現(xiàn)在大家睡意正濃,于是各自安歇。 柳扶風滿腦子是白發(fā)的聶小妖,她正滿面悲傷,一雙悲憫的眼睛,正脈脈地看著自己。 柳扶風大叫一聲“妖妖”,就醒了過來。 眾人也被他吵醒,紛紛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切。 令他們奇怪的是,他們現(xiàn)在正在那輛“猛士”旁邊,胖豬還睡在后座上,一燈盤膝坐于車頂篷,兩位女士睡在帳篷里。 這是是戈壁。 是戈壁就說明出了大墟,離開了牧妖村。 柳扶風一骨碌爬起來,四下張望。 “我們怎么在這?”柳扶風問道。 一燈坐在車頂,披著一床被單樣的布料,眼睛都示睜,說道:“我們本來就在這?!?/br> 柳扶風問道:“我們睡覺前明明是在神廟頂?shù)哪⒐缴缴?,怎么出的大墟??/br> 一燈回道:“你上次怎么出來的,這次就怎么出來?!?/br> 柳扶風問道:“你是說,是他們運用法力把我們送出來?” 一燈回道:“說不定,我們一直就在這里。只是他們在另一層空間里,我們感覺不到而已?!?/br> 柳扶風自言自語道:“異次元?” 一燈出了個懶身,說道:“你們都醒了?準備上路?!?/br> 柳扶風驚訝地問道:“我們?nèi)ツ模俊?/br> 一燈說道:“走遍天涯海角,去尋找聶小妖?!?/br> 胖豬也驚醒了,問道:“走……走遍天涯海角?” 柳扶風也問道:“師傅,聶爺爺告訴你她在哪兒?” 一燈微微一笑,說道:“閑云突入夜,清卷一孤燈?!?/br> 胖豬聽了,沒頭沒尾,埋怨道:“鮑叔,這是什么意思?” 柳扶風微一思索,輕輕地點了點頭。 一燈見了,問道:“阿風,你知道在哪了?” 柳扶風胸有成竹地講:“應該是那里?!?/br> 胖豬一頭霧水,問道:“你們說的是哪里?” 一燈回道:“就是那里?!?/br> “如果不在呢?”藍竹從帳篷里爬了出來。 柳扶風說道:“如果不在,那就是天意。” 胖豬叫道:“到底是哪里,能不能說出來?這樣吊得實在太累了,心累?!?/br> 柳扶風說道:“掩月庵?!?/br> 胖豬聽了,回想著一燈說的那兩句詩句,問道:“可是……掩月庵在哪里?” 一燈輕輕一跳,從天窗落入駕駛室,柳扶風也上了車,仍舊在副駕。 莫菲出了帳篷,也沒辦法洗臉、刷牙,只好收了帳篷后,一邊嚼著口香糖,一邊用濕巾擦臉。 正在這時,胖豬、莫菲和藍竹的手機幾乎同時收到信息。 原來,那《鬼判》游戲又要開始下一局。只是,沒有任何提示,不知道什么時間,不知道什么內(nèi)容。 莫菲問道:“現(xiàn)在該怎么辦?” 胖豬說道:“打開uisi,我們要搖擺……” 音樂響起,四人搖擺起來。 柳扶風心里很沉重,問戴著墨鏡搖頭晃腦的一燈道:“師傅,你知道掩月庵在哪?” 一燈聽了,斜了一眼,說道:“小柳,五十年前我曾跟師傅去過師兄那里,碰巧也到過掩月庵。上次小聶與我提起她也去過掩月庵,而且我們倆還對上了庵觀大門的對聯(lián)。就說明我們倆說的是同一個地方。當即我就憑著小聶提供的大致方位和我倆的記憶在網(wǎng)上搜到了那個位置。沒想到,這次還真派上了用場。不能不說,你的運氣真不賴!” “這么巧?”柳扶風問道。 一燈又睨了他一眼,得意地露出了笑容。 要知道,他與師兄的情緣一直是他的心結(jié),五十年來都不知道師兄所在的那個地方。掩月庵本來就是隱藏在大山深處的一隱秘所在,網(wǎng)絡縱然先進,也沒辦法搜到那里。無巧不成書,當小聶說出腌月庵的時候,一燈心情是何等激動。 好在,腌月庵距離他們現(xiàn)在所處的戈壁大墟并不算很遙遠。 只要一路向西。 柳扶風看著窗外,似乎有一種影影綽綽的視覺效應在不斷地變幻,那或許只是空汽蒸發(fā)時光的折射效應,也許是殷墟圣境和牧妖村所在的異次空間的邊緣?;蛟S此時,聶云子頭人與聶松子正站在異次元的邊緣看著他們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