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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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小穎帶齊了東西，就啟程出發(fā)了。一路上，我一直想著小穎會送父親什

    么禮物，這么神秘，而且會不會讓父親當著我的面把東西打開？雖然好奇，但是

    我沒有去追問，如果太過于好奇，可能會讓我暴露一些蛛絲馬跡。

    好不容易坐船到了江心島，我和小穎走進了父親的小屋。由于我想給父親一

    個驚喜，所以事先并沒有打電話告訴父親我們倆要過來。當我和小穎走進父親的

    小屋的時候，父親正在帶著圍裙，一個人用沾滿白面的手包餃子，就是最簡單的

    韭菜雞蛋餡的水餃。剩下其余的，沒有做任何其他的菜。父親看到我和小穎突然

    進屋，正在包餃子的手突然停住了，他看到小穎這次也來了，眼中閃過了一絲慌

    亂，更帶著隱晦的欣喜和思念，但是這種情感轉(zhuǎn)瞬其實。

    「你們要來，事先怎么不告訴我一聲，我以為今天就我一個人給自己過生日，

    就準備給自己包點餃子吃，其他的什么菜也沒準備。」父親看到我手里的茅臺酒

    和菜，趕緊抬起沾滿面的雙手，用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臉上帶著歉意，對于

    我們倆的突然到來，顯得很意外。

    看著父親帶著汗水的額頭和沾滿白面的雙手，不知道為什么，我的鼻子有些

    發(fā)酸。今天是父親的生日，他一直沒有同意回家過生日，就自己在這座荒島上一

    個人給自己包了點餃子過生日，甚至連一些rou菜都沒有準備，可以說，他就是糊

    弄一下準備給自己過一個最簡陋平凡的生日。父親已經(jīng)上了年紀，并且一手把我

    拉扯大，甚至浩浩都是被他帶大的，無論他做錯了什么，他都是生我養(yǎng)我的父親。

    如今，由于我的一手計劃，把父親逼到了有家不能回的地步，吃了這么多的苦，

    這一刻，我從開始以來，第一次真正感覺到了后悔，我真的做錯了么？

    我趕緊轉(zhuǎn)過頭去輕輕扶了扶眼角，小穎看到了我眼中的淚光，她使勁的抽了

    抽鼻子，可以知道，她的心中也很不好受。我把手里的菜和酒放下，趕緊去洗了

    洗手。

    「爸，來，我和你一起包，今天我和小穎一起給你過生日，浩浩今天被我丈

    母娘接走了，今晚咱爺倆不醉不歸?！刮蚁赐晔?，就坐在炕上和父親一起包餃子，

    我本來打算帶著浩浩一起來給父親過生日的，但是考慮到浩浩現(xiàn)在活潑好動，江

    心島非常廣闊，樹林草叢隱秘又處處充滿了危險，萬一今天我們喝多，照看不過

    來，很容易出現(xiàn)什么意外，最終因為安全，放棄了把浩浩帶來的打算。

    「你們爺倆包吧，不要包太多，今天我和錦程買了好多的菜，我去炒菜。爸，

    你把圍裙給我吧。」小穎也把手里的東西放下，看著我和父親在那包餃子，因為

    炕上空間有限，她也幫不上忙，就打算去洗菜炒菜。父親聽到小穎和他說話，趕

    緊把身上的圍裙接下來遞給小穎，開始看了一眼小穎后，就低頭轉(zhuǎn)回了他的目光，

    由此可見，父親還是無法真正的坦然面對小穎。反而小穎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思考和

    緩解過后，能夠坦然的面對父親，眼中已經(jīng)沒有了那份冷漠，反而帶有了一絲關(guān)

    懷和心痛。小穎的轉(zhuǎn)變我看在心里，這是非常重要的轉(zhuǎn)變。

    終于準備好了飯菜，我們一家三口坐在了桌子上，父親坐在炕上的主位，我

    和小穎散在兩側(cè)用凳子坐在地上。今天的晚飯因為我和小穎的到來，突然變得很

    豐盛，辣炒鴛鴦貝、麻辣酸菜魚、地門什錦等，我打開了一瓶茅臺酒，開始和父

    親喝了起來，小穎開始的時候，敬了父親一杯酒，之后就沒有再動酒?？紤]到萬

    一我和父親喝多，需要有一個清醒的人來照顧。

    「爸，這是我和錦程為你準備的禮物?！咕七^三巡，小穎突然從包里拿出來

    了那份帶有包裝的禮物，放在了父親的面前。父親由于我和小穎的到來，顯得很

    高興，或許他好久沒有這么放松過了。我心里感覺奇怪，這只禮物不是小穎自己

    為父親準備的么？為什么說是和我一起為父親準備的呢？我對于里面的東西越來

    越好奇了。

    「這份禮物不是你自己準備的么？我甚至都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么?！刮医z

    毫沒有給小穎留「顏面」，直接當著父親「揭穿」了小穎。小穎氣的撅著嘴用胳

    膊肘輕輕的拐了我一下，做完惡作劇的我捂著嘴在那偷笑。父親看著嬉鬧中的我

    和小穎，眼中閃過了一絲安慰和羨慕，聽到我這句話，父親臉上帶著一絲了然。

    「你們倆能來陪我過生日，我就很開心了。為什么還準備禮物呢？」父親看

    到那份禮物，臉上也有點驚愕，按照以前，父親過生日的時候，我們都會為父親

    準備一桌豐盛的酒菜和蛋糕，今天也不例外，偶爾我們會給父親買衣服或者買鞋

    子什么的。但是從來沒有給父親準備過其他的禮物，尤其還是小穎第一次單獨為

    他準備禮物，所以父親顯得有點意外，甚至有點受寵若驚。

    「你打開看看，喜不喜歡？」小穎看了一眼我之后，對著父親說道。她看向

    我的時候，突然對我眨了一下眼睛，顯得很調(diào)皮，意思你不是一直想看里面到底

    是什么么？。聽到小穎讓父親當場打開，我的心里充滿了期待，到底是什么呢？

    父親輕輕的打開了包裝紙，最后打開了盒子。在盒子里的東西，完全的呈現(xiàn)

    在了我和父親的眼前。東西有兩樣，一樣?xùn)|西是一只檀木做的咖色煙斗，是那種

    看起來很高檔的煙斗，一看到這個煙斗就知道價格不菲，至少也要幾百塊。另一

    樣?xùn)|西顯得有些特別，是一些醫(yī)用護理必需品，包括棉棒、消毒液和創(chuàng)可貼等等，

    看到第二樣?xùn)|西，我總感覺有些特殊的味道，只是一下子沒有捕捉到是什么。

    父親拿起了煙斗，捧在手心里，愛不釋手，但是看向那些創(chuàng)可貼和消毒液的

    時候，父親的臉上猛地一震，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一瞬間父親的表情又轉(zhuǎn)變了

    回去，但是這一瞬間卻被我捕捉到了。

    「爸，聽錦程說你把旱煙又撿了起來，總抽煙對身體很不好，你能忌掉就盡

    量不要抽了，我送你這個煙斗可不是鼓勵你抽煙。如果實在想抽，就用這個煙斗

    抽吧，這個煙斗有過濾功能，能把煙對身體的危害降到最低?！剐》f看著父親溫

    柔的說道，語氣自然而平常，充滿了作為兒女對于長輩的孝心，只是因為兩人有

    了那晚的最親密接觸，這份自然的話語仿佛多了點其他的味道，當然這份特殊的

    味道只有我能品味出來。

    看到小穎送的煙斗，我不得不佩服小穎的用心良苦。大家都知道，旱煙都是

    用未經(jīng)任何特殊處理的原始碎煙葉，用最普通的白紙卷上，之后直接吸食，因此

    旱煙的危害要比成盒的香煙危害大，但是由于旱煙有勁兒，所以一些老年人都喜

    歡抽旱煙。有了小穎這只煙斗，可以避免用白紙卷煙，沒有了白紙的燃燒，可以

    消除一部分危害，這只煙斗的過濾嘴還有過濾尼古丁的功能，可以把旱煙對父親

    身體的危害降到最低。

    「另外，這些醫(yī)療基礎(chǔ)用品，萬一以后在島上受了什么輕傷，可以直接用這

    些東西處理，畢竟島上沒有醫(yī)院，這些東西都是必備的?！惯@個時候我終于想起

    來這份東西的意義是什么了，這些東西不是那天小穎為父親處理咬痕的時候用的

    東西么？當時的小穎處理完傷口后，說的很無情，傷心的父親沒有體會到小穎當

    時無情面具下的那份關(guān)心，有了這些東西的再次點撥，父親能否重新思量一下當

    時的情景，或許就會發(fā)現(xiàn)小穎當時不只是為了消除痕跡，也有對父親那份最隱秘

    的關(guān)懷和心疼。剛剛看到父親的那一震還有這只煙斗，我想父親已經(jīng)真正懂得了

    小穎的意思。

    聽到小穎的解釋，父親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的欣慰，甚至帶著一絲解脫。顯而

    易見，小穎的這只煙斗和醫(yī)療用品，帶著nongnong的關(guān)懷，更帶著一份諒解。不由得，

    父親眼含淚光，他趕緊用手擦了擦眼淚，抽了抽鼻子。父親低頭調(diào)節(jié)了一下自己

    的情緒，趕緊抬頭看了看我，發(fā)現(xiàn)我的表情非常的自然后，他似乎微微的松了口

    氣。

    「謝謝小穎和錦程，這些禮物我很喜歡，今天你們來陪我過生日，還送我這

    只禮物，我很感動，你們的孝敬我收下了。今天的禮物很特別和貴重?！垢赣H看

    著我和小穎兩人，深情的說道。難道父親已經(jīng)理解了小穎的意思了么？父親沒有

    感謝小穎一個人，而是同時感謝我倆，他假裝認為禮物是我倆一起給父親準備的，

    小穎說的話被他巧妙的掩蓋了過去。不得不說，姜還是老的辣，父親做事還是滴

    水不漏，不讓我產(chǎn)生任何的懷疑。他認為，這兩份禮物的含義只有他和小穎知道，

    卻沒有想到我會真切的了解這一切。

    父親把禮物重新包好，放在了炕上。收到了小穎「特別」的禮物，父親顯得

    很高興，開始和我舉杯換盞，不知不覺，兩瓶茅臺被我和父親喝了一大半，最后

    在小穎的極力阻止之下，我和父親不得不停止了喝酒。我和父親都已經(jīng)喝了醉醺

    醺的，其實我還算很清醒，父親應(yīng)該也清醒，至少說話還是非常的有調(diào)理，只是

    我倆走路有點不穩(wěn)。小穎把我和父親扶到了炕上，之后她一個人開始收拾「殘局」。

    借著酒意，我很想直接睡過去，只是心里有些期待，經(jīng)過了今天白天兩人的

    「暗示」性的交流，今晚趁著我「不省人事」，兩人會不會再次擦出什么火花呢？

    帶著這份期盼，我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意識，讓自己閉著眼睛裝睡，同時盡量讓大

    腦高速運轉(zhuǎn)，保持最后的清醒，我關(guān)注著身邊的一切，隨著時間的推移，我的期

    盼有些越來越迫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