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作協(xié)交流會(五)
這時會場掌聲停了下來,不過人聲還是有些雜,莊言逮到機會問王立健,“王哥,你真不知道辜鴻名要來?” 王立健表情無辜地說“我要知道肯定跟你說啊,再說了,我實在是沒想到他竟然會來,要是之前有人跟我說他會來,打死我都不相信?!?/br> 莊言對王立健這話有些奇怪,“你這話什么意思,辜先生是文學泰斗,到作協(xié)來做個嘉賓,有什么不正常的?難道是作協(xié)還入不了辜先生法眼?” 王立健擺手道,“不是這個意思,要是其他的會議,即便沒有作協(xié)級別高,他都有可能去,偏偏就是作協(xié)的會議,打死我也不相信他會來?!?/br> “到底是為什么?” 馬寅初在一側(cè)聽到他倆的對話,笑著接過話茬,“這幾乎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了,作協(xié)會長鐵硯跟湯生公不怎么對付,以前鬧過意見?!?/br> 梁啟超一直沒說話,這會也開口了,“元善你說得輕描淡寫,鐵硯跟辜先生的事情可不僅僅是鬧意見這么簡單了。俗話說道不同不與為謀,按說既然是作協(xié)的會議,鐵硯萬萬不會請辜先生來才對?!?/br> 莊言在中間聽他們兩邊說了半天也沒聽出個所以然來,只知道辜鴻名跟鐵硯有嫌隙,卻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 馬寅初說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偏偏這人盡皆知的事情,他莊言不知道。 好在王立健這時解說道,“咱們這位湯生公,一直有個茶壺與茶杯的理論,可是世人皆知的,不說鐵硯,就是天下的女人,至少有一半是討厭他的?!?/br> 說到茶壺與茶杯,莊言抿嘴笑了一下,不得不說,這可以說是辜鴻名身上最大的黑點。雖然莊言可以理解,一夫多妻,男尊女卑是時代的局限性,并不是辜鴻名一個人的錯。但是如此亮堂堂赤裸裸的用茶壺與茶杯來形容男人和女人之間關(guān)系的,辜鴻名確實是蝎子拉屎——獨一份。 不過莊言還是有些疑惑,“就因為這個,他們兩個就有仇了?” “還不止。”馬寅初說道,“當年鐵硯寫的那篇獲獎之后,辜先生直接發(fā)表文章指責蒲松齡獎水平低下,并評論說內(nèi)容浮躁空洞,其中有一半的篇幅是在無病呻吟?!?/br> 王立健笑道“可不是嘛,我們這位辜先生嘴上可是從來都不饒人,不過話說回來,以辜先生的脾氣,這種說辭算是輕的吧?!?/br> “自然算輕的?!绷簡⒊呛切Φ?,“想我老師前年被辜先生罵作‘國賊碩鼠’的時候,我可是嚇了一大跳?!?/br> 馬寅初笑道,“可沒看出來你嚇一大跳,只看到你彈冠而慶,幸災(zāi)樂禍?!?/br> “噓,別說話了,上面要開始了?!?/br> 王立健伸手壓了壓示意他們停下交談,上面鐵硯已經(jīng)開始說正式的開場詞了。 開場詞就是簡單的介紹一下接下來會議的主題以及會議流程,這些東西之前發(fā)邀請函的時候,那張紙上面都有。 這次的會議主題就是探討中國文學未來進程,也總結(jié)一下今年文壇上的一些大事情,以及這些事情給大家?guī)淼膯l(fā)以及反思有哪些。 鐵硯在臺上說道“今年是不可思議的一年,特別是下半年,是我們文壇大豐收的一年。據(jù)不完全統(tǒng)計,今年市場上各大出版社出版的作品總數(shù)到現(xiàn)在為止已經(jīng)是去年全年的兩倍。不僅僅是出版數(shù)量明顯增長,而且銷售額更是不可思議地達到了去年的兩點六倍?!?/br> “由此可見,咱們國家今年來推行的文藝復興政策是非常成功的。我相信在不久的將來,我們將會迎來一個文藝昌盛的盛世……” 鐵硯在上面侃侃而談,正給大家畫著餅?zāi)兀R寅初卻在下面小聲地潑冷水,“這真是報喜不報憂,雖然今年出版作品爆發(fā),書籍銷售額也是猛增,但是這些多出來的書和多賣出去的書,都是些什么書?其中有一半都是俠義,另一半則是現(xiàn)在興起的一種叫做玄幻的東西。這說明什么?說明咱們的路還是走歪了?!?/br> 王立健倒是比較樂觀,“也沒走歪吧,效果還是有的,你說得也太片面了。雖然現(xiàn)在俠義大行其道,玄幻來勢洶洶,但是咱們的傳統(tǒng)文學也不是沒長進,今年也出了不少好作品。” “哼,好作品,你說的是、、這些吧。” 王立健點點頭,“這些當然也是其中比較重要的一部分,不管怎么說,今年都是比較重要的一年。” 馬寅初看了看莊言,搖頭嘆息道,“好吧,我承認,今年確實是比較重要的一年?!?/br> 鐵硯還在上面繼續(xù)說,不得不說,一看鐵硯就是個做慣了領(lǐng)導經(jīng)常發(fā)言的人,這一個開場詞說了有小十分鐘還是一點要結(jié)束的跡象都沒有。 有些無聊,莊言轉(zhuǎn)頭在會場看了看,一回頭正好看到剛才說到的那個年輕女孩子。 看到莊言看過去,任一蓮立馬回過去一個笑容,莊言愣了一下,也回了一個笑容回去。 有些不好意思地從任一蓮身上移開目光,就看到離任一蓮不遠的地方有個老頭子也在盯著這邊看,莊言一看過去,兩人的目光就碰在了一起。 莊言心中一動,這人的目光有些不善,而且即便莊言看過去,這人也沒有做出任何回避,依舊是目光不動地看著這邊。 看這眼光,是跟自己有仇啊。但是這家伙的面相,莊言是一點印象都沒有,在他的記憶中根本就沒有這個人的影子,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什么無緣無故的恨? 莊言轉(zhuǎn)回頭,戳了戳旁邊的王立健,說道“王哥,我問你個事情?!?/br> “嗯,你問?!蓖趿⒔≌f。 “我問你,剛才那個任一蓮右邊的第三個人,穿著……別急著回頭!”看到王立健要回頭去看,莊言連忙制止住,“他還在往這邊看,你注意一點?!?/br> 王立健皺了皺眉毛,“我不看,怎么知道那人是誰。” “沒叫你不看,是叫你別急著看,等上分鐘再看,看了之后再跟我說?!?/br> 等到幾分鐘之后,大約可以了,王立健扭頭朝莊言說的地方看了一眼。 看過之后,王立健哈哈一笑,“你可小心點,這人現(xiàn)在可是最恨你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