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瘋狂的船票十六
一道人影破窗而出,怒沖沖地瞪著米卡。 即使在以前米卡身為冒險隊隊長的時候,兩人也很少爆發(fā)沖突――這也是為什么除了絲薇特這個meimei,卡博萊也待到了最后,他總是很聽米卡的話。 這次或許是兩人第一次爆發(fā)正面沖突。 “你知道我為什么來。”米卡道:“卡博萊,現(xiàn)在悔過還來得及,我會向為你向格雷澤大人求情的?!?/br> “米卡隊長?!笨ú┤R道:“我想過很多次和你站在對立面是什么感受,或許會后悔,害怕,甚至顫栗。但現(xiàn)在,我只覺得悲哀。 “你以為我為什么跟你那么久?是因為你有多強大嗎?不,你錯了,只是因為你在霍斯狄處處碰壁仍能堅持做你自己,不和那些軟蛋一樣向強者妥協(xié)。但現(xiàn)在呢?你來勸我和你一起當(dāng)別人的狗?哈,可笑嗎?” “我想你可能理解錯了一些東西?!泵卓ù驍嗔怂??!叭绻悻F(xiàn)在是身無分文的卡博萊,那沒問題,你可以這樣講,你可以嘲笑我依附于強者,在別人的憐憫中茍且存活,我絕不還口。 “但現(xiàn)在的你――卡博萊酒莊的擁有者、霍斯狄上流社會的交際花、卡博萊閣下,沒資格教訓(xùn)我。你的骨氣,你的自尊,你所謂的堅持早就被自己拿去換取虛無的榮耀了。 “不要覺得自己現(xiàn)在很風(fēng)光,那是你借來的,而且你還愚蠢的忘記了是誰賜予你這一切。如果不是看在昔日隊友的面子上,我甚至羞于與你交談。” “這都是我自己努力的結(jié)果!”卡博萊怒道:“他只不過給了我一顆種子,是我辛辛苦苦讓它長成參天大樹!他沒有權(quán)利拿走這一切!” 米卡望著自己的前隊友,輕輕搖了搖頭。 “你已經(jīng)瘋了,卡博萊,你就像一只守著腐r的血鴉,時刻提防自己臆想出來的敵人?!?/br> “那不是臆想!那一定是他!格雷澤!當(dāng)初篾潮人要找的就是他!是他把我們害得那么慘!”卡博萊咆哮道:“我們現(xiàn)在獲得的一切都是補償!是他欠我們的!你卻帶著自己的meimei心甘情愿做他的狗!還要拉我下水!” “住口!卡博萊!” 絲薇特跳上來,一拳揮向他,卡博萊腳步微錯,躲開這一擊,反手捏住了絲薇特纖細(xì)的手腕。 “而你,瑟薇,你把對自己父親的癡迷轉(zhuǎn)移到了那個男人身上,可是呢?人家根本就沒有用正眼瞧過你!” 絲薇特俏眉豎起,嬌叱一聲,右腿高高抬起,像鞭子一樣抽了過來,帶起陣陣音爆聲??ú┤R急忙松開手護在胸前,卻不想被這一腿鞭震飛,直接嵌進了城堡里。 他推開散落在身上的斷壁殘垣,站起來,戲謔道:“怎么,被我說中心事,不開心了?” 絲薇特仿佛冷靜下來了,遠(yuǎn)遠(yuǎn)望著他。 “剛才你胡說八道的時候我就想撕爛你的嘴了,卡博萊。格雷澤大人不是你說的那種‘強者’,他是一個紳士,一個有魅力的男人,這一點與實力無關(guān)。他平等地對待每個人,不管是窮困潦倒的我們還是霍斯狄城外的乞丐,在他眼里沒什么不同。 “他委托沐言先生向我們‘尋求幫助’,你明白這意味著什么嗎?” 卡博萊沒說話,冷冷看著她。 “這意味著他從來沒有想過‘收回這一切’,這意味著在他看來我們是可以求助的朋友?。《悖@個活在妄想鑄造的城墻里胡亂猜疑的小人,你只想著自己的財富和地位!” 說完,絲薇特剛想上前,被米卡攔住了。 “你想知道真相嗎?當(dāng)年的真相。”米卡望著酒莊老板。 “什么真相?”他問。 “當(dāng)年篾潮人在找什么,以及,格雷澤大人為什么會向我們尋求幫助?!?/br> “不想?!?/br> 卡博萊站起身,拍掉身上的塵土。 “現(xiàn)在知道這些還有什么意義?我已經(jīng)……” 就在這時,他的傳訊石響了,是莫拉比。 “格雷澤在暗中保護沐言,剛鐸死了。” 石頭上傳來這樣一句話,像一把雪亮的短刀刺入心臟。 他突然覺得手里的傳訊石有千斤重,仿佛有些站立不穩(wěn)。 “你已經(jīng)怎么?”米卡皺著眉頭問。 卡博萊深吸一口氣,大腦飛速轉(zhuǎn)動,話到嘴邊臨時改口 “……我已經(jīng)徹底告別了霍斯狄的上流社會?!彼鴥晌缓糜眩M@句話可以讓他們打消念頭。“提供不了任何幫助?!?/br> “誰要向那些花枝招展的女人求助了!”絲薇特冷聲道:“我們需要很多金幣,只有你能拿出來那么多金幣?!?/br> “是嘛,那可真不湊巧?!彼有Φ?,隨即舉起手里的傳訊石。 “那些錢也被我存到了閃耀金幣。剛才傳來的就是莫拉比主管的短訊,他告訴我那筆錢已經(jīng)被妥善安置了?!?/br> 米卡一個箭步?jīng)_到他面前,一把揪住他的領(lǐng)口。 “你到底想做什么???” 卡博萊沒有做出任何抵抗,嘲弄地瞥了對方一眼。 “你沒注意到這座莊園的仆人都已經(jīng)被我遣散了嗎?如果你們今晚再晚來半個小時,就永遠(yuǎn)也找不到我了?!?/br> “混蛋??!” 米卡一拳錘在卡博萊臉上,后者兩百多斤的身體打著旋兒飛了出去,一連撞碎三道墻壁。 憤怒的他還嫌不夠,欺身上來再次舉拳,但被meimei攔住了。 “哥哥,我們帶他去閃耀金幣應(yīng)該還來得及?!苯z薇特轉(zhuǎn)向卡博萊:“或許這次你真的要‘交出’一些東西了,但這是你自找的?!?/br> 卡博萊表面上裝出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心里卻松了口氣。 他明白以他一個人的力量無法對付眼前這兩人,但再加上莫拉比就不一定了,雖然這件事來的很突然,但他相信兩人的默契。 …… 第十九大街的居民區(qū)里,有一棟刷著灰漆的房子,這兒是湯姆和杰瑞的住處。 廚房里,湯姆正在一邊哼著不知名的調(diào)子一邊調(diào)配自己心心念念的香料。 突然,一陣悸動傳來,他手里盛滿粉末的湯匙掉落在地,粉末撒的到處都是。 “這是怎么了?” 他甩了甩右手,剛才心中突然傳來一陣悸動,手仿佛也不聽使喚了,好像有什么糟糕的事情發(fā)生。 他放下湯匙,走到廳,推開窗戶看了看。 周圍一片漆黑,依稀可以看到靠近內(nèi)街區(qū)的燈光。 他在窗邊站了會兒,心中的不安愈發(fā)強烈。 “我還是出去看看吧?!?/br> 湯姆瞥了眼被自己打翻在地的香料。 “順便出去買新的材料,嗯,是這樣的,沒錯?!?/br> 就在他離開家門五分鐘后,一灘蠕動的影子從窗戶悄然滲入。 黑影腳步輕盈地依次摸索過臥室,廳和陽臺,最后在廚房的地板上發(fā)現(xiàn)一些沒打掃干凈的殘留物。 “這似乎是第四大街蜜卡之家對面的?” 確認(rèn)過后他翻出窗戶,在巷子角落換上正常的衣服。 第**街,卡博萊酒莊夜晚依舊明亮的燈光下,一個吹著口哨的黃皮地精快步走過。 …… 沐言百無聊賴地趴在窗口,突然一陣熟悉的波動從他眼皮子底下經(jīng)過。 是他留在蜜卡之家的魔力! 循著魔力看過去……這不是那個叫湯姆的家伙嗎?這哥倆今天怎么分開了?而且看他的方向,似乎不像是來找自己麻煩的,好像是……要去內(nèi)街區(qū)? 這群灰帽子的盜賊到底想做什么?新的閱兵儀式? 目送湯姆在擁擠的人潮里慢慢前進,突然又有一股波動出現(xiàn)了。 杰瑞? 沐言急忙望過去。 等等,這是誰?一個黃皮地精??他身上為什么會有我的魔力印記? 他皺起眉頭,盯著那個陌生的地精。 順著地精的目光望過去,發(fā)現(xiàn)他死死盯著前面的湯姆,很顯然這家伙圖謀不軌。 這算什么?黑吃黑? 樂子大了…… “瑞奇先生,你是否認(rèn)識這個黃皮地精?就在樓下九點鐘方向‘熱情的朗姆’酒吧門口,鬼鬼祟祟的?!?/br> 他問走廊里的瑞奇。 “尊貴的巫師先生,且不說我正呆在走廊里數(shù)蚊子,就算沒有,我也沒有你那么夸張的感知?!比鹌娣藗€白眼,揶揄道:“不過黃皮地精我倒是見過?!?/br> “哪兒?” “下午和我在巷子里戰(zhàn)斗的那個就是,他是‘賞金獵人’。” “哦。” 沐言并不知道賞金獵人是誰。 剛鐸兩年前離開霍斯狄,然后就成為了一個傳說,一年前回來后也沒在冥河以南做下什么驚世駭俗的事情,因此在赫魯僅呆了三個月的沐言并不認(rèn)識他。 瑞奇聽出了他的敷衍,撇撇嘴不再搭理。 沐言看著地精和湯姆之間的距離越來越短,突然有了s想法。 “湯姆,你后面有人!快躲進右手邊的旅店!” 原本就心神不寧的湯姆被這道突然亂入的聲音嚇了一跳,他想都沒想就身子一扭竄進了旁邊的“毛絨鹿耳”旅店。 身后的黃皮地精見狀也嚇了一跳,正要跟進來,看見旅店的招牌不禁打了個哆嗦。 毛絨鹿耳! 這個原本溫和可愛的名字在他看來就是死神的代名詞。 就在他猶豫不決時,鎮(zhèn)定下來的湯姆突然直勾勾盯著他的鞋子。 “杰瑞的鞋子??” 糟糕! 兩人抬起頭對視一眼,湯姆驚恐地向后逃竄,黃皮地精來不及多想立刻追了進去。 …… 湯姆這才意識到自己心驚r跳的來源,杰瑞的鞋子為什么會穿在那個黃皮矮子身上??以及……為什么會有人警告自己? 他突然回想起那道聲音有些耳熟…… 是那個攫……可惡的巫師! 可是他為什么要救自己? 胡思亂想間,他感覺身后一道寒意來襲,下意識地扭腰向左閃躲,但仍然慢了一分,后背上被劃開一道傷口。 他顧不上傷勢,連頭都不敢回,沒命似的往上爬,但那股滲人的殺意如附骨之疽般死死跟在p股后面。 那個年輕的巫師呢?那個叫沐言的家伙呢?他還會救自己嗎? 突然,湯姆腳腕一涼,被人勒住,然后一股大力拖著他重重磕在樓梯上。 他猛然轉(zhuǎn)過身,入眼一片寒光,黃皮地精手持利刃刺向他的喉嚨。 這一瞬在他看來有一個世紀(jì)那么漫長,甚至都能看清對方歇斯底里的臉上皺巴巴的蠟黃皮膚。 他沒來得及閉上眼感受死亡,就聽到一聲悶哼,然后一具尸體軟綿綿地壓在了自己身上。 “扛著他來四樓走廊盡頭的房間?!?/br> 一句冷漠的指令傳來。 誒?我沒死? 萬能的百度告訴我,老狗的兒子叫“泰克”!驚了,杰瑞收養(yǎng)的那只棄兒叫泰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