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熊人精靈人類和林精三
“我所認識的精靈中,唯一恪守‘高貴’這一美德的只有阿瑪瑟?!报D―摘自傳奇學者夏穆的《我朋友很多,你嗦話注意點》 為首的女精靈有一頭柔順的亞麻色長發(fā),隨意扎在腦后。肌膚吹彈可破,一雙鳳眼像春水一樣波光婉轉(zhuǎn)。她身上的皮甲更是設(shè)計得十分奔放,只遮住了一些要害部位,雪白豐滿的大腿幾乎全部露在外面,只是腿上明晃晃的匕首和腰間的箭袋無一不散發(fā)出危險的氣味。出于非禮勿視的考慮以及蘇利亞放在他腰上的手,沐言無法做到細細欣賞。 憑心而論,他只是覺得這套裝扮有些眼熟…… 旁邊一男一女兩位精靈比起她也是不遑多讓,一位嬌小可人,水汪汪的大眼睛似乎在放電。另一位男性皮膚白皙,容貌俊美,銀色的長發(fā)披在肩上。 但沐言很清楚,這只是美麗的假象,只要他們一開口,所有美好的第一印象都會頃刻間蕩然無存。 果不其然,為首的女精靈開口了。 “奧奇村長,考慮清楚了嗎?” 措辭生硬,語氣冰冷,白瞎了這個清冷高傲的聲音,他在心里嘀咕。 “蒂娜小姐,我這里還有人,討論這件事是否不太妥當?”奧奇村長慢條斯理地回答。 “人?”男精靈在沐言身上打量了一番,輕笑道:“人類也算人?沒把他們當成偷獵者s死在樹上就已經(jīng)是出于極大的仁慈了。” “阿瑪瑟?!薄皐auhumor!” 蒂娜和比魯幾乎同時開口,前者略帶責備,而后者顯然已經(jīng)生氣。 至于沐言,則皺起了眉頭。 “阿瑪瑟?” 這個名字讓他想起青木之年大放光彩的銀劍圣,不會這么巧吧?阿瑪瑟這個名字在精靈族群里似乎沒有“王偉”之類的在天朝那么普及吧? 男精靈被斥責后,冷哼一聲不再說話,但看向沐言的眼神依舊冰冷。后者很清楚,精靈這個種族是出了名的外貌協(xié)會,以蘇利亞的容貌即便在銀月城也能排的到前列,因此對方對人類所有的莫名敵意都會聚集在自己身上。 蒂娜絲毫沒有就此事道歉的意思,而是繼續(xù)說道:“如果沒什么別的問題,就趕快搬遷吧,正好遠離林精的打擾,至于那些礙事的荊棘,我?guī)砹速だ瓭纱笕说哪Хň磔S,應該有所幫助?!?/br> 奧奇站起身,回答道:“蒂娜小姐,還記得你們每次都避而不談的問題嗎?如果這次依舊不能給出答案的話,恕難從命?!?/br> 蒂娜頓時皺起眉頭,小聲嘀咕道:“無知者就像陷入荊棘叢的小鹿,受困于遲來的專注,死于多余的警惕。” 沐言隨口接道:“那么優(yōu)雅的夜之子,你認為這頭小鹿應該怎么做?” 三位精靈突然齊刷刷盯著他。 “你是誰?” “如你所見,本該吊死在樹上的偷獵者。”他聳聳肩。 對他的故作神秘有人卻十分不領(lǐng)情,阿瑪瑟嘲弄道:“別以為懂一兩句精靈語就和那些該死的人類不一樣了?!?/br> “我可沒說自己和別人有何不同,我只是奧奇村長請來的人罷了?!便逖孕Φ溃骸澳敲磧?yōu)雅的夜之子,能告訴我銀月盟憑什么讓木喉村全體搬遷嗎?就憑你們的一面之詞?精靈的承諾就那么好用?” “那當然,洛坎最有價值的三樣東西,矮人的武器,龍族的財寶和精靈的承諾?!钡倌劝褐^回答道,臉上寫滿驕傲。 矮人的鍛造技藝天下聞名,龍族囤積的財富舉世無雙,和這兩者放在一起充分說明了精靈的承諾比什么都寶貴。 “呵呵,精靈的承諾?!便逖脏托σ宦?,語氣突然轉(zhuǎn)冷。 “信仰歷57年,珈藍法師協(xié)會叛出晨星之時,貴族夜語家族族長仙吉爾女士承諾會伸出援手。然而結(jié)果呢?協(xié)會苦等援軍無望,十二名七環(huán)法師為斷后先后自爆于黑棘森林,這才爭得一線生機…… “信仰歷74年,圖靈劍士團得到同樣的承諾,只不過這次正主換成了影霜家族的梅米昂先生。嘖,號稱‘長夜劍如霜,月下影似氅’的夜之劍圣就這么一聲不吭地放了別人鴿子,同樣為了斷后,整整一千人的白鴉軍團全部戰(zhàn)死沙場,一個不?!?/br> “結(jié)果呢?你們?nèi)绾慰创@兩位?呵,杰出的族長,智慧的象征,富有想象力和藝術(shù)美感的運籌帷幄,決勝于千里之外,殺人于無形,可贊,可嘆吶!” 說完,他表情真摯地稱贊道:“真是金子般的承諾,我要是奧奇村長一定痛哭流涕,不勝感激。” 一番話過后,三名精靈臉色鐵青,看向沐言的表情帶著絲絲驚疑。 他說的一點兒沒錯,但無論在精靈還是人類中,這些都是一等一的辛秘,更何況以人類那短暫的壽命,幾乎所有精靈都認為它們隨著歷史長河的翻滾逝去了,他為什么會知道的如此清楚? 倒是奧奇村長聽完后頗為感慨。 “蒂娜小姐,沒想到貴族還有這種精妙的手段,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啊?!?/br> “奧奇村長――” “如果您是想要解釋原因的話,我很歡迎。要是其他什么,我看就不必了吧。”熊人村長仍然慢條斯理地說:“先前聲稱我族沒有法師,現(xiàn)在有了夏穆先生,我想也足以應付一些狀況了?!?/br> “你是說他?”蒂娜轉(zhuǎn)向沐言。 “正是在下?!彼⑽⒐?。 蒂娜輕蔑地笑笑,抬起手打了個清脆的響指,身后的阿瑪瑟便像風一樣銀光一閃,沖到了沐言面前。 他根本來不及反應,就看到對方的長劍和臉上的冷笑在視野里不斷放大。 然而這時―― “鐺”“鐺”,發(fā)出兩聲清脆的碰撞過后,阿瑪瑟和蘇利亞各自分開,顯然誰也沒占到便宜。 “咦?”蒂娜驚訝地出聲,她沒發(fā)現(xiàn)這個人類小姑娘竟這么強。 這時比魯也反應了過來,他發(fā)出一聲怒吼,揮舞著蒲扇般的熊掌就要撲上去。 “比魯!” 奧奇喊住了他,然后冷著臉走到三人面前。 “蒂娜小姐,我給足了銀月盟面子,如果你執(zhí)意要對我的人出手,休怪我不氣?!?/br> 蒂娜婉轉(zhuǎn)一笑:“我只是想確認一下奧奇村長沒被人類騙子糊弄而已,多有得罪。”隨即她話鋒一轉(zhuǎn)?!暗瓦@么一番交手下來,除了蹩腳和愚笨之外什么也看不出,如果他真的對村子有所幫助,為何不請他出手解決林精的困擾?” “這是我們的家務事,不用閣下――” “要不,我們打個賭?”沐言不動聲色地擦去額頭上的冷汗,突然上前一步c話道:“賭我能不能解決林精的困擾,何如?” “怎么個賭法?”蒂娜皺著眉頭。 “很簡單,如果我解決了林精之禍,蒂娜小姐把之前提到的那張卷軸給我?!彼f:“反之,如果我輸了,我不僅就此原路返回,還會幫你游說奧奇村長舉族遷到銀月盟?!?/br> “夏穆先生――”奧奇村長似乎有些著急。 沐言給他一個安定的眼神,示意自己能搞定。 蒂娜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回頭和兩名隊友交換完意見,決定接受這個提議。 “現(xiàn)在麻煩三位對著雙月起誓吧?!便逖詳倲偸??!氨绕鹁`的承諾,我更愿意相信誓言?!?/br> 蒂娜爽快地照做了,她根本不相信自己會輸。 這堆林精是哪兒來的她再清楚不過了,豈是一個小小的二環(huán)法師能搞定的? 就在這時,一個熊人村民慌里慌張地跑過來。 “大事不好了,那群冒險者非要闖進地x,和孔多他們打起來了!” “什么?” 沐言和比魯對視一眼,眾人急忙趕了過去。 時間倒回到半個小時前。 來到村子內(nèi)部后,內(nèi)森一行人循著妮薇拉的「追蹤術(shù)」一路跟到這里,角角落落都找過了,依舊一無所獲。可追蹤術(shù)明明顯示的就是這里! 就在大家一籌莫展的時候,一向眼尖的索坎有了新發(fā)現(xiàn)。 他東摸摸西看看,在鑲滿圖騰柱的土堆下面找到一扇嵌在土里,掩映在藤蔓下的木門,并習慣性地撬開了上面的鎖。 內(nèi)森正準備責怪他,然后把鎖重新扣上,盜賊在好奇心的驅(qū)使下一把推開了木門。 他們發(fā)現(xiàn)這扇門竟然通向一個地x! 這下可把內(nèi)森激動壞了,既然下面還有路,那就說明那只夜刃豹一定藏在里面!于是他來不及派人詢問比魯這兒能不能進,直接拽斷藤蔓,掀開木門準備一躍而下。 突然,一股勁風帶著濃郁的汗臭味向他襲來,同時還伴隨著一聲聽不懂的怒吼。 “wauhumor!” 他急忙躲開,順便拎起索坎,避免他成為索坎醬。 兩人站定后,才發(fā)現(xiàn)周圍不知什么時候圍了一圈眼中帶著怒意的熊人,可憐的牧師妹子和s手情侶已經(jīng)被他們捆了起來。 木門前站著一個頭上綁著頭巾,渾身棕黑色,肌r高高隆起的熊人。很顯然他就是那股汗臭味的來源。 他心里咯噔一下,頓時明白自己攤上大事兒了。 …… 沐言趕到時,內(nèi)森正和那個叫孔多的熊人打的難解難分,索坎被一堆熊人圍得密不透風,就像誤入貓叢的小耗子,被熏得瑟瑟發(fā)抖。 來的路上他已經(jīng)知曉了情況,結(jié)合這幾人的目的,不難明白發(fā)生了什么。 他們所在的地方,是熊人的神廟,同時也是一個月后這群家伙集體冬眠的地方。 造型別致的圖騰柱c在半球形的巨大土堆上,代表對逝去祖先們的祭奠,這也是名義上的“祖墳”。祖墳下面是錯綜復雜的地x,那里冬暖夏涼,整潔清爽,還種植著特殊的植物維持空氣清新,可謂比五星級酒店還要豪華。 雖說只是一個集體冬眠的場所,但在熊人眼里,那是靈魂的凈土,是心靈的港灣,是他們和祖先交流溝通的圣地,意義非同一般。 所以說內(nèi)森他們就是不光刨了人家祖墳,還要鉆進去在抓人,實在是罪無可赦,連沐言都不知道這波該怎么洗。 見狀那個叫阿瑪瑟的精靈又開始了嘲諷。 “嘖,這就是人類?!?/br> 這次奧奇村長黑著臉,沒有反駁。 別說他了,沐言都沒臉反駁。 然而阿甘的mama說過,生活就像巧克力,你永遠也不知道下一顆是什么味道的。就在一向鬼點子層出不窮的沐言都一籌莫展之際,故事出現(xiàn)了神轉(zhuǎn)折。 一陣男女,哦不,雌雄間的竊竊私語從地x中傳來。(以下交談為熊人語) “親愛的,為什么我感覺有風進來了?” “你想多了寶貝兒,可能是我動作太激烈?” “不,是真的,涼爽的輕風,難道――” 內(nèi)森發(fā)現(xiàn)自己的對手突然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然后迅速化為悲痛,眼神充滿絕望,反應遲鈍,一連吃了他好幾拳都沒有還手。 沐言聽的目瞪口呆,三位懂熊人語的精靈也是。 熊人們臉上則露出了尷尬的表情,尤其是奧奇,他的臉都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