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當朝書畫第一
此時的松江董府,正是一片燈火通明,正中一名鶴發(fā)老者,正是名動天下的大書畫家董其昌。(真實歷史中,董府萬歷四十四年就已經被付之一炬。) 董其昌聲名顯赫,尤其是在書畫界,是公認的當朝第一,其書畫作品說是一字千金,也是豪不夸張。 董府在松江府,是無可爭議的第一首富,此人才華橫溢,是世所公認,就算是在后世,董其昌的真跡也是價值連城的藝術瑰寶。 但董家在松江的聲譽確是極差,提起董府,松江人無論老少,都要恨恨的啐一口唾沫,道一句“那老yin棍”。松江地界甚至流傳一句諺語,“要想柴米強,先殺董其昌”。 董府自然是燈火通明,董其昌性喜漁色,妻妾無數(shù),他的兒子自然也是為非作歹,稱霸鄉(xiāng)里,幾乎無法無天。 董其昌坐在主位上,兩邊各有一位美貌嬌艷的女子服侍他,一邊按壓他的肩膀,一邊用櫻桃小口將各種水果渡到董老爺?shù)目谥小?/br> 而在面前的地磚上,擺放著十個大小相同的蒲團,每個蒲團上有一個和尚模樣的人,那些和尚穿著的衣物早已散亂不堪,每個人的懷里還有一位年輕的美女,那些和尚對著懷中的女子上下其手,女子似乎顯得有些不情愿,不少女孩子珠淚漣漣,但還是忍著沒有反抗。 董其昌的旁邊,也坐著一個高僧打扮的人,看上去年紀要大很多,從董其昌的態(tài)度來看,顯然是頗為倚重的樣子。 “徐大師,你前些日子教我那一式,確實讓人暢快不已,只是現(xiàn)在又回歸老樣子了,真真是有些灰心啊?!倍洳f起自己的房事,臉上帶著明顯的失望感。 徐大師眼中精光一閃,一摸胡須,看上去有些為難的說:“董公的天賦,自然是極好的,但是董公常年浸**畫之道,已經氣質超凡,有些凡品女子,已經不能和董公達到陰陽調和,互為補足的作用了?!?/br> “哦?”董其昌有些疑惑的道:“徐大師這是何意?” 那徐大師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經人物,此人年輕時不過是常州地面上的流氓,后來因為床上功夫幾分了得,攀上了一些深閨寂寞的官家婦人,結果東窗事發(fā),被常州府到處追殺,無奈之下這才跑到了松江來避禍。 徐大師斜眼看了一眼正在服侍董其昌兩個美妾,悄悄咽了一口口水,冷冷笑道:“比如董公的綠英夫人,出身佃戶,現(xiàn)在已經不能給董公再續(xù)陰陽元氣了?!?/br> (綠英在歷史上確有其人,萬歷四十三年(1615年)秋天,董其昌看中了諸生陸紹芳佃戶的女兒、年輕美貌的綠英姑娘。后來董祖常便帶了人強搶綠英給董其昌做小妾。) “什么?此話當真?”綠英生的貌美無比,董其昌心中還是有些喜愛的,所以還是有幾分不確定的懷疑。 “董公若是想練成那金槍永立之術,就該相信貧僧啊?!毙齑髱熞环鞈懭说臉幼?,看上去頗有些唬人。 董其昌竟然輕輕點了點頭,這人雖然看上去不像高僧,但是教授自己的幾招房中術,確實是有用處的,讓董其昌找到了已經丟失多年得雄性風光,心中暢快之余,不覺有些得寸進尺了。 “綠英,既然大師這么說,你就去服侍徐大師吧?!痹诙洳壑校绕鹱约盒逕挼姆恐行g,綠英不過是一個修煉用的鼎爐罷了,現(xiàn)在鼎爐無用,當然要毫不猶豫的扔掉,不能妨礙到自己的修煉之道。 那綠英姑娘原本在輕輕按著董老爺?shù)募绨?,突聞晴天霹靂,一下跪倒在地,哭著道:“求老爺開恩,求老爺開恩!” “你這女人,怎么不明事理,徐大師佛法有成,正是用秘法幫你延年益壽,保你年輕貌美的,那是為了你好!”董其昌冷聲道,嫌惡的揮了揮手。 “老爺!老爺!求老爺開恩!奴愿意一直服侍老爺!”綠英跪在地上不住的哭泣,董其昌老眼昏花,不知那徐大師人面獸心,這些女子都是知道的,那些被賞給徐大師的姐妹們,哪一個不是被糟蹋夠了以后棄如敝履?有的被賣到青樓妓館,有的甚至杳無音訊,怕是被折磨得香消玉殞了。 “服侍我?!綠英?你是想害我嗎?你明知于我修煉有害,還想留在我這里,是何居心?!”董其昌的聲音一下子尖利起來,面目猙獰的叫道。 “董公董公,消消氣消消氣,綠英夫人還是出身低微,不識得這些玄奧的秘法,董公無需動氣,還是要聽在下所言,早些尋些純陰處子,以采擷至陰元氣為緊要之事啊?!毙齑髱熜呛堑脑谝贿叺?。 不多時,廳中有些男女已經做起了羞人的事情,董其昌倒是見怪不怪了,只顧氣呼呼的冷哼一聲。 “爹!爹!孩兒給您進來好東西了!”門外一陣粗放的聲音,一個鮮衣華服的矮個年輕人推門而入,眼中的yin邪目光掃過廳中衣物散亂的媾和男女們,興沖沖的本著董其昌而來。 “什么好東西?”董其昌氣性未消,不陰不陽的道。 “給我?guī)нM來!”這年輕人自然就是號稱松江第一惡霸,董家二公子,董祖常是也,他這邊一開口,門外家丁應了一聲,綁了一個可人的姑娘進來,那女孩子生的可愛清純到了十分,放在后世,估計也是個校花級的美人,此時女孩子珠淚不斷,極力掙扎,但是也擰不過幾個身強體壯的大男人,被半拖著拉到了廳中來。 董其昌看到那女子,也是滿意的點點頭,對董祖常道:“這女子不麻煩吧?!?/br> 當初強搶綠英為妾,綠英之父陸紹芳到處傳揚董家的壞話,甚至事情驚動了官府,要不是董其昌是前朝帝師,又負有書畫圣手的名號,這事情可就沒那么簡單壓下來了。 “這回我都摸清楚了。”董祖常洋洋得意的道:“這女孩子家里就一個病得快死的兄長,我叫弟兄們在藥粉里加了點瀉藥,送那小子歸了西,現(xiàn)在這家人除了她,沒有別人,絕對干凈。”董祖常說起害人性命的事情,仿佛吃飯睡覺一般正常,可見此人心狠手辣,平時肯定沒有少做傷天害理的事情。 “如此甚好,好了,你也累了,這女子今晚我就用上一用,你先下去吧,陸家那幾座染坊,以后你就管起來?!倍洳死狭?,賞罰之道倒是懂得,要不是有好處,董祖常也不會這么費心費力的為老子找女人。 董祖常一走,廳里就剩下那女孩子一個人迷茫的瑟瑟發(fā)抖,其他原本宣yin的人,也都停止了動作,看著這個陌生而美貌的姑娘。 “你叫什么名字。”董其昌開口了,語氣淡淡的,他自歸隱松江以來,享用過的女子,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各色美女應有盡有,這姑娘雖然也生得貌美無比,但是還不至于讓閱女無數(shù)的董老爺失態(tài)。 “小女陳然。”陳然此時也是不知所措,董其昌的惡名,雖然不全是他一個人所為,很多董氏家奴和董其昌幾個兒子干得壞事也算到了他的頭上。但是進了董府,肯定是羊入虎口,這一點,倒是松江人的共識。 “陳然,嗯,進了董府就要學規(guī)矩,給你賜個名,以后就叫靈煙,紅露,帶她下去,叫她學學規(guī)矩!”董其昌對懷里另一個女孩子道。 那女孩子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但是很快就被麻木取代,只是默默的走過來,拉著陳然就要走。 這邊綠英也已經被徐大師攬到了懷里,雖然微微啜泣著,但是明顯也是害怕到了極點,董其昌對于徐大師急色的樣子似乎微微有些不滿,但是也沒有多說什么。 正當房內氣氛又要回到y(tǒng)in亂曖昧的狀態(tài)時,門外又傳來很多家丁的鼓噪聲,董其昌本身心情就不好,這回更是怒不可遏,站起身來,走到門口,對著外面大喊道:“什么事情,敢在我門前吵鬧,不想活了嗎?!” 這時候,前腳剛出了后院的董祖常又慌慌張張的從垂花門里跑進來了,對著董其昌上氣不接下氣的道:“外面來了幾個官差樣的人,說是咱東南首牧李大人要來拜訪父親。” “李大人?哪個李大人?”董其昌道。 “爹,首牧啊,就是咱東南經略那個。。。李。。。李沐!”董祖常平日里囂張慣了,都是別人記得他他不記得別人的,猛的一下子要他想起個人,還真有些不習慣呢。 “哼,黃口小兒?!崩钽逶诿髅嫔纤愕蒙鲜情廃h成員,董其昌是東林退隱的高官,自然不是一路人,何況李沐不過二十多歲,董其昌更是覺得他不過爾爾,心中其實滿不當一回事。 但是經略來訪,你總不能閉門不見,只不過待的規(guī)格不用太高,當然他東南經略初到任上,就拜會一些退隱的高官本身也是為了鞏固權威,算是題中應有之義,對于他董其昌來說,多少也是件長臉的事情嘛。 “什么時候來?”董其昌問道。 “說是馬上就到?!?/br> “馬上就到?”要說之前董其昌是有些小小的意外的話,現(xiàn)在董其昌就真的有些吃驚了,這經略大人馬不停蹄的跑來拜會他,不會是來找麻煩的吧?畢竟這位現(xiàn)在在朝廷官面上,可是閹黨的中流砥柱之一??! “哼,祖常,你跟家里人說著,給我去私庫找些兵刃來,讓家人給我守著,他一個經略,總不能上來抄我的家吧!”董其昌倒是自信的很,自顧自的回房去了。 “都聽見了?兄弟們,給我抄家伙!” 此時在去往松江的官道上,李沐和白桿兵們換馬不換人,一路狂奔,平時就不多話的三躍,此時更是陰沉的可怕,李沐知道三躍心中一團亂也沒有出言多說,現(xiàn)在跟董府說了自己要來,就是硬搶,也要把這陳姑娘搶出來。 東林黨注定和自己不可能是一路了,之前李沐盡力的想緩和和東林一系的關系,可是在看到了這些所謂忠臣清流們的真面目之后,李沐心中更是無比厭惡這個自私自利,卻始終站在道義的高點上搞黨同伐異的群體。 你們東林不是站在道義的制高點嗎?我就從董其昌開始,把你們東林人士的名聲搞垮,我李沐有兵有權,有控制輿論態(tài)勢的一切要素,玩社交輿論戰(zhàn),哥們領先你們四百多年。 只要能把董其昌的聲名敗壞干凈,就算他光環(huán)再多,也必然為士林所不齒,東林黨賴以生存的基礎,就必將會被動搖。 況且,董其昌此人,劣跡斑斑,惡名昭著,自己也沒冤枉了他。 李沐心中所想,自然不僅僅是那一個女子,李沐對東林黨的計劃,是思考已久的結果,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就算這次成功不了,扳倒董其昌,也算是為老百姓除害了,又有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