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之前的那些姑娘一樣
彭程趕到網(wǎng)吧時,天色已經(jīng)很晚了。網(wǎng)吧西墻邊上的那兩棵樹,在夜色中混沌得看不清楚。他今兒開心極了,那錢輸光了他就開始害怕,貝貝一直沒來電話他也害怕,害怕得什么都不想干,干什么都鬧心,只能成天的英雄聯(lián)盟。 今天這樣,就算是貝貝原諒自己了吧?小伙子斷定是的。他就知道,只要一個這樣的開始他定能感動她。他要給她最大的補償,永遠不要讓她再受到傷害了,只有貝貝,只有她一個人才是真心對他好的,彭程感覺無以為報了,他要怎么回報那姑娘,她臨走的時候把所有的錢幾乎都給了他,誰也不如貝貝,她是他的親人。 他打開貝貝的英雄聯(lián)盟帳號,勁兒勁兒的干起游戲來,認定這是他唯一可以表達自己對她愛的方式,他要讓貝貝看到他的努力,他都為了她做了些什么。 —— 這一次,他花那二十塊錢的時候特別的小心,從來沒有過的小心,他還滿心的甜蜜。他是琢磨了半天才在旁邊的小店里買了包煙,七塊錢的紅塔山,不抽黃金葉了,他拿著煙,心里美滋滋的,竟摟不住的抿嘴笑了。 后半夜的時候,游戲不知道是怎了,總是輸,怎么打都是輸,輸?shù)盟@心里滿滿的都是火氣。漸漸的,他不平靜起來,他掏出手機,貝貝再沒聯(lián)系過他,也沒有像之前那樣,問他到了沒有,她走了就走了,也沒個惦念。 不痛快的事兒總是堆在一起,彭程沒那么自信了,他又打開手機短信“我想離開這里,你愿不愿意跟我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生活?!彼€能原諒他嗎?第三次了吧!彭程突然感覺有些發(fā)毛,很快變得喪氣透了。 —— 臨近午夜的時候,網(wǎng)吧里的人越來越少了,剩下的這些人,怕是都要挨到明天一早的。彭程從吧臺里出來,到外面的找了臺常用的機器坐下。眼看就是想南下班的時間了,他坐在老位置上,像是每一天一樣,他在等她。這本無關(guān)愛與不愛,似乎男女之間的事本來也無關(guān)什么愛與不愛的。她今天差不多一定是會來的,彭程想,她肯定是會來找自己炫耀,炫耀她自以為的,她在他的愛情里,她想象中那至高無上的位置。 等了沒一會功夫,想南果然來了,翹著屁股,歪著腦袋,也像她之前的每天一樣。在她的內(nèi)心深處似乎有那么一點的優(yōu)越感,俯視著蕓蕓眾生的優(yōu)越感。她享受著彭程今天在老地方等著她來,又有些不愿意他在,或者只有那樣才能證明她在他心里舉足輕重的位置。臨進門前,她總是忐忑的,霍的推門進來,她看見彭程從他常坐的位置上撩起了眼皮。 他站起了身,沒等疙瘩妹過來先近了吧臺。她掛上嘴邊兒驕傲的笑刺激了他,他有種沖動,原本還想好好的,現(xiàn)在突然就不想了。 姑娘從包里拿出身份證和一百塊錢,遞到吧臺里,嘴角似有似無的淺笑,總是藏不住,直到他伸手去接過錢:“沖六十吧,不用找了!” 彭程瞟了她一眼,想南是個冷傲的姑娘,單單這一次她嘴角的笑頑皮極了,低眉頷首的那一抹,像是香草味道的冰淇淋,甜而不膩。他斜眼看著她忸怩的造作,哼了一聲,揚手把四十塊錢扔了出來,扔到吧臺上面。他不需要別人的施舍,錢,他兜里有。 “你干哈?”宋想南又把錢扔回吧臺里,接著佯裝著嬌嗔的說:“還真生氣啊!你吃飯了嗎?” 彭程又撿起了錢,規(guī)規(guī)整整的放回吧臺上面,只是還沒等那錢放下,想南就伸手推了回來。兩個人來回來去的推了半天,突然的,彭程想是來氣了,他把錢直接扔進腳下的垃圾桶里。 “彭程,你干什么?”想南不樂意了,她尖叫的一聲喊,網(wǎng)吧里昏昏欲睡的人就都醒了,細碎的動靜,姑娘也縮了縮。 彭程用白眼仁兒瞄了她一眼,掐緊的眉頭,他最煩她咋咋呼呼的亂叫,再不多說了,他從吧臺的抽屜里拿出一張紅色的沒字的卡片來,轉(zhuǎn)身走出了吧臺。 —— “彭哥,你干啥?”想南當然知道那紅色的卡片是什么,她伸手去攔,卻被彭程使勁兒的一抽手甩開了。 “彭哥,你干啥呀!”想南著急了,這會兒彭程已經(jīng)走出了吧臺,她一把拽著他的胳膊,揪著他不放。 “你松開?!迸沓汤淅涞恼f,他沒回頭看看旁邊焦慮的姑娘,他本來沒想玩兒那東西的,可現(xiàn)在突然像是有一股火頂在腦門子上。實力派的演技重視,是要身心合一的,他心里的氣也不知道是打哪來的,想來也不全是因為想南大聲說了句話,好像從剛開始就一直不怎么舒坦。 “你干啥呀?”想南撒開了手,好大聲的到不真像是問他,她還從來沒有見過彭哥那樣瞪著自己。 “你小點聲說話。”說著彭程拉起想南走到門口,他推開第一層玻璃大門。“宋想南,你不是讓我餓死嗎?我對你什么樣,你知道,你不是氣我嗎?那我就沒什么可說的,你回家吧!”說完彭程轉(zhuǎn)身回去,他伸手去推外面那層玻璃大門。 “彭哥,你別生氣了,我不是?!迸沓桃扑鋈ィ幌肽弦话炎ё「觳?。 “行啊,破罐破摔吧!我要不是為了你,我用得著天天沒地方去,沒地方吃飯嗎?我媽能不讓我回家嗎????咱家能不能差這么點兒錢?這女人這心都太狠了!真讓人感概??!”彭程恰似無奈的笑了,他頓了一下:“行了,我也指不上你,咱倆也好過一場,拉到吧。” “彭哥,彭哥,彭哥,彭……?!毕肽系降撞皇桥沓虒κ郑』镒訆^力的推她,拽著她往門外走。 “行了,你回家吧!我現(xiàn)在成鬧心了,你讓我自己玩一會兒?!彼е肽习阉У介T口的臺階上,再不顧及那姑娘了,他甩開她的手,轉(zhuǎn)身回到網(wǎng)吧里,在外面那臺他最愛用的機器上,他刷了那張紅色的卡片。 —— 跟錢要臉的人在彭程面前統(tǒng)稱傻x,跟拿錢裝x的人一樣讓人看著就想抽上兩把。他刷了所有的十張紅卡,第二天一早,想南去銀行里取了一千塊錢才把賬交了。彭程沒有因為疙瘩妹給他錢賭博的慷慨過多的感激她,甚至表現(xiàn)的不屑一顧。男人女人都一樣,大多都是賤皮子,疙瘩妹也是這么一位閑主兒,她的賤,立竿見影。從這一天起,想南過上了全新的生活,她不斷的給彭程埋單,包下他彭哥所有賭博的虧空,和吃飯開房一切的費用,就像貝貝、惠子,還有之前的那些姑娘一樣。 本書首發(fā)來自一曲書齋(m.budusu.),第一時間看正版內(nèi)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