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不賺有數(shù)的錢
“我去!”彭程不耐煩的仰頭嘆道:“媳婦兒,你這要干嘛?我不要煙了行不行,我啥也不要了,我就要你,你這要干嘛呀!你咋又說這樣話呢?” “我是說,咱倆這樣太……”貝貝頓覺得糊涂了,她仰頭看他,不知所措,她跟本也不是個意思,連忙的解釋,但彭程顯然已經(jīng)誤會了。 “媳婦兒,我知道你累,是我讓你累了,可是你,我啥也不要了還不行嗎?你老這么說干啥呀?”小伙子一仰頭,使勁兒的掐了下姑娘的手,掐得她有些疼:“我錯了行不?我以后不了,我是讓你累了,我知道你早都不愛我了,你就是……。” “沒有,程程,我沒有不愛了,哎呀你松開點,我疼。” “掐死你得了。”彭程憤憤的說,他一把摟住貝貝再不松開了。再后來,他們都沒有再說話,好一會兒后,彭程抱著貝貝的力道才稍稍的輕了。 “可是程程,我們倆這么樣在一起,沒有什么好結(jié)果,你賺多少錢,也不夠還我欠的債,何必兩個人都困在這兒,還總是……” “不,你別說了,媳婦兒我懂了,但是不行。”彭程打斷了她,他直盯著她的眸子:“媳婦兒,你別老這么說了,你是我唯一的親人了,如果你還不要我了,讓我怎么辦?把我扔出去自生自滅唄!” 貝貝含在眼眶的淚再也承載不了了:“我是想讓我們都能輕松點兒?!?/br> “累死,我也死你身邊兒。” —— 哼,又來了。 彭程打心眼里這樣想著。他不認為這一次分手貝貝是認真的,她怕是沒經(jīng)過仔細的考慮,但這次,貝貝想必是認真想過了,雖然這當真很像是個鬧著玩兒的把戲。 這結(jié)果并不好,可姑娘那個時候還沒有真的意識到,就連彭程也沒意識到。他很認真的處理了這次危機,又很認真的害怕了一次,于是這是一場成功的表演,彭程演得很像是個意外落海的人,拼命的掙扎了,拽住他認定的唯一希望,接著獲救。結(jié)果很相似,但他并不痛快。 彭程斷定,即便貝貝真的是開玩笑的,可她不是第一次開玩笑了,甚至在他們交往的過程中,她從始至終一直反復(fù)的提出分手,那便不可能是一點兒都沒想過的,他很擔心貝貝真的會因為沒錢,就這樣拋棄了他。 小伙子粗粗的計算了一下,那姑娘欠下的債務(wù)太多了,怎么的也有小兩萬了吧。那么多的錢,一時半會兒定是還不上的,所以那姑娘一時半會兒的也妥帖不了,她便總歸是會想起分手的事兒的,這讓他很絕望。他有些焦慮,這一次他們倆雖然沒分成,那下一次呢?保不齊哪一次,貝貝受不了了,她想清楚了非分不可,那他要怎么辦? 這個游戲廳實在是太小了,這果然還不是他理想的地方,想到這里,小伙子便生出一種懷才不遇似的悲壯來。這個小廳統(tǒng)共就這么大點兒,來上班的那天,彭程也只見過松哥一個人,他甚至都沒有按時過來,是等了好久才看見他夾著個小包,從樓角的隱匿處轉(zhuǎn)了出來,姍姍的來遲了。 —— 松哥在門口的臺階上,掐滅了手里的香煙,接著他只稍稍的撩了下眼皮,說話也偷偷摸摸的,讓人聽不清楚:“真過來了?” 那一刻,彭程有些尷尬了,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是不應(yīng)該過來的,否則松哥怎么會說真過來了。然后松哥把他送來了這邊兒,馬上就又走了,也沒有仔細交代他要怎么工作。除了門口的那個傻大個兒保安,和這么丁點兒的一個屋子,兩臺打魚機外,他幾乎是啥兒也沒有再見過。 彭程覺得自己就像是被雇傭來看屋子的,他唯一的收獲,便是得到了一把鑰匙,那東西插在機器上,擰上兩下機器便可以玩了,那排他再熟悉不過的數(shù)字,原來得來是這般的輕松。 接下來的日子,他便天天守在這里。 這地方不單單來耍錢的少得可憐,就連送他過來的那個松哥,也是三五天才來一次,像是中年夫妻,相見不如懷念了。程每天最多也就收入千八百塊錢,有時候一天下來,連個盒飯錢都看不見,也是第一天的時候,他還收了五千塊錢,現(xiàn)在想來,那簡直是天大的數(shù)字了。 他答應(yīng)貝貝來這里上班,便不只是為了那點兒工資,小伙子還從來沒想過要安分的賺錢,有句話不是那么說的嗎?“英雄不賺有數(shù)的錢?!碑斦媸遣皇沁@一句,彭程是記不住了,那實也不需要多糾結(jié),無論是哪一句話,這樣貧瘠的地方,怎么才能弄到錢呢? 那天晚上他想了一宿,他必須得幫貝貝,幫她把錢給上,至少得給那姑娘點兒信心,否則這樣下去,一定是要壞事兒的。彭程堅信只要是有人來,他就有發(fā)財?shù)霓k法,可讓人懊惱的是他似乎是等不到人來了。 后半夜的時候,彭程站在塑鋼玻璃大門外抽煙,那個傻大個子的保安在里面看著打魚機上五花藍綠的大魚發(fā)呆。夜色像是特意的裝扮了下,那天清冷得那般孤獨,月亮難得這樣的圓,又這樣的遠,嵌在半空中,像是伸手就能夠到,讓人心癢難耐。 彭程掏出電話來,他摸索著憑著記憶撥了幾個號碼,接著按下接通建。電話響了好久,久到他都有點失望了,然后突然的接通了,對面慵懶的哼唧了一句:“喂。” —— “小敏?!迸沓绦诺弥约旱哪X子,他堅信那是小敏的電話,盡管已經(jīng)過去快兩年了,但他記得那個號碼,特別是那聲像是帶著撩撥的喂,他肯定那就是她。 “你是誰?”小敏耳語般的問道,搖曳的氣息幾乎吹過話筒,她許是記不起來了。 “是我,彭程,裝聽不出來嗷?”彭程果決的拆穿了她,跟小敏他本也不需要太多的哄騙,他們本來就是一樣的人,何必矯飾。 像是破了內(nèi)功的武林高手,小敏咯咯咯的笑了:“有事兒?” “沒事兒?!迸沓掏nD了一下,沒大表現(xiàn)出情感,他知道小敏怕也不吃這套,跟明白人別玩兒套招,小敏定是不會相信愛不愛的傻話的。這時候恰如其分的停下來才是最好的,多說一句什么,都可能落了下風。 “沒事兒找我?”小敏悠然的問他,聲音滑膩得尤是挑逗。 “你在哪呢?”無論回答什么,這問題都是要回避的。現(xiàn)在他唯一的籌碼便是小敏對自己的喜歡,只有主觀的,才是具有決定性的。 “文貝貝呢?”小敏語帶雙關(guān)的問。 “在家呢!”說道這里,彭程的心總算是落下了。 小敏輕蔑的哼笑了下,并不多言語。 “咋了?”彭程又輕挑的問她。 那姑娘冷哼了一聲,輕蔑的說:“我就知道她還能跟你在一起?!?/br> “你怎么知道的?”彭程繼續(xù)這看似不明朗的挑逗。 “你管呢!”小敏輕嘆了口氣:“你在哪兒?” 這一句就是要回答的了,否則那恰到好處的火候大概就要過了:“我在離山?!?/br> “你怎么在那里?” “上班唄!”彭程稍顯些自嘲的說,說得*的。他了解小敏,就像小敏也了解他,只有小敏知道他彭程早晚是要出來亂搞的,無論是跟誰,跟誰都好,他注定得走這條路,沒有任何人會是他的歸宿。 “哦!”小敏會意的應(yīng)了聲,有種意料之中的快感,像是猜對了彩票的中獎號碼,雖然沒買,卻還是會控制不了的興奮。 “哎!你要不過來看看我?”彭程恰如其分的邀請了,小敏自然是會應(yīng)下來的,就像是相聲里鋪平了墊穩(wěn)了,那包袱抖出來,自然要響的,小敏揚著調(diào)子應(yīng)了。 本書首發(fā)來自一曲書齋(m.budusu.),第一時間看正版內(nèi)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