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程的目標(biāo)不是別人，正是小敏。

    和自己相比，小敏跟薛姨的關(guān)系似乎更好些，這點彭程心里有數(shù).不過他放眼望去除了薛姨，在這個澡堂子里他也就跟小敏關(guān)系好點，況且兩個人不是還一起干著買賣嘛，都是見不得人的秘密，彭程感覺自己可以信任的也就只有小敏。

    這一天小敏正一個人坐在吧臺后面，她總是那幅閑適熟女的造型，嘴里永遠(yuǎn)有零食，身上也永遠(yuǎn)是敞開著露出半個酥胸的緊身上衣，說不上是好是壞，她是個復(fù)雜的人。跟小敏的接觸多了，彭程發(fā)現(xiàn)這娘們兒為人還挺仗義的，對錢財也不是特別用心，要知道現(xiàn)在彭程的心里不差錢的都是好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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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月了，時不時的雪瀝瀝拉拉，常還捎帶點雨，和著北風(fēng)就很冷了。今天一天都是這樣折磨人的天氣，澡堂子里還好，只客人從外面進(jìn)來都穿著羽絨服，跑跑顛顛的來了，帶著一陣極冷的勁風(fēng)沖進(jìn)濕熱的堂子里，一陣子爽利的涼，到有些暢快了。

    下午的時候，天邊突然大變，轉(zhuǎn)眼間外面便黑壓壓的天低沉了下來，竟然像夜晚一般了，濃稠的黑云遮日，風(fēng)驟起時刮得澡堂子的白鋼玻璃大門呼呼的亂響。

    若是放在西游記里，這樣怪風(fēng)怕是要有妖怪了，彭程倚著男部門口，跟小孩一起望天感嘆，這樣的時候客人總還是少的，少到男部里一個人都沒有。

    忽然又是一陣邪風(fēng)吹了進(jìn)來，門口的白鋼大門已經(jīng)很沉重了，還是被吹開了一條縫隙，風(fēng)卷著落葉直吹進(jìn)小敏的吧臺。彭程一個箭步?jīng)_過去把白鋼大門扣緊，他原本是不必如此的，那大門早晚會自己合上，可他偏要這樣殷勤，他轉(zhuǎn)回身看了看小敏，到讓他猜對了。

    小敏紋絲沒動的坐在吧臺里磕著瓜子，眉眼間一開一合，雖不漂亮卻味道十足，這大風(fēng)絲毫也沒驚著她，還是一副慵懶的美人摸樣。吧臺的大桌子擋住了小敏夯實的下半身，到顯得那胸部以上愈發(fā)的豐腴而誘人，彭程就佩服她這穩(wěn)得住的性子，那么多錢交不上賬，這姑娘臉上連個顏色也看不出來，正好沒人，小伙子晃著屁股，甩著拖鞋，竄了個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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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上這來干啥？”彭程才剛趴在吧臺上，還一個字都沒說，小敏便斜睨著眼問他了。

    “這也沒有客人啊！聊會天兒唄！”

    那姑娘眉眼掛上了悅色，生摟住不甚明顯，她的嗔瞪了彭程一眼，算是允許了。這種眼神那個時候的彭程還不知道怎么形容，一直到后來播新版紅樓夢的時候，彭程忽然看見王熙鳳了，就那個后來當(dāng)了第三者的王熙鳳，那不活脫就是那天的小敏嗎？

    彭程下頜搭在吧臺上，已到了此時，他仍覺得不好開口：“你說，你感覺薛姨怎么樣？”

    聽了彭程的問題，小敏明顯的一回神兒了，她似乎也覺得這個問題不錯，扔下手里的瓜子，輕佻的一提眉毛。小敏的小單眼皮讓那雙眼睛總像睜不開似的，但她的眉毛卻極好看，彎彎像道索人心魄的鉤子：“薛姐？薛姐人挺好??？”

    小伙子樂了，漏出兩排心知肚明的小白牙，這明顯不是小敏的真心話，他們四目相對的盯著對方，小敏也笑了，兩個明白人之間的對話，彭程知道自己得先有個態(tài)度。

    “我覺得她這人有點……”小伙子特意把sao字沒發(fā)出聲來，他盯著那姑娘，咽了這個字。

    “sao啊？”小敏一歪腦袋，那眼神兒犀利極了，順帶著的那句話，到顯得沒那么驚人，她說得好不大聲，把彭程嚇了一跳，急忙的舉起手來。

    “是有點，怕什么？”她似乎挺享受逗弄彭程的快感，腦袋一正，毫不避諱，也不覺得怯，大大方方的把話甩了過去，挑釁著，等待著，盯著他，看他還想干啥。

    “我這嗑跟你沒法嘮了?！迸沓讨坏闪诵∶魞擅腌娋桶菹玛噥?，他轉(zhuǎn)身要走，心說這娘們也太虎了，這讓人咋整？還沒等彭程邁開步子，小敏又說話。

    “說吧？發(fā)現(xiàn)啥了又？”小敏收回了她咄咄逼人的目光，抓起塑料袋里的瓜子，送到嘴邊，咔吧的一聲響。

    ——

    “也沒有啥？”彭程想了想，這回他干脆轉(zhuǎn)進(jìn)吧臺里，一屁股坐在小敏旁邊的坐位上，身子堆了下來。

    那姑娘測過身子，女孩子總坐得筆直，比彭程高出很多，她磕著瓜子，居高臨下的朝他揚揚頭表示鼓勵，小伙子到不想說了。她的肚子異常的股囊著，像是里面揣著個娃娃，圓滾滾的，把那黑色的小衫撐得變了形狀。彭程伸出一個手指隔著小衫單薄的布料戳了一指頭，那肚子就像氣球一樣軟軟的癟囊下去了。

    小敏狠狠的拍開了彭程的手，嘴里還嘶兒了一下，蹙緊的眉頭下，小眼睛微微一抿，不樂意了。

    “哎！你別睜眼睛還挺好看的?！迸沓虡妨?，小敏轉(zhuǎn)過身不理他，她越不理他，他偏還伸手拔了了她的胳膊。

    “你能說不？”

    “也沒啥，能有啥？我就是沒事閑聊唄！”彭程說著伸手去抓瓜子?！芭秾α?，給你講個事兒，我唱歌那天吧！好像做了個夢。”

    彭程的話讓小敏突然間咯咯咯的笑了起來，笑得小伙子都懵了，他還有后半句呢？她咋就樂了？

    “你看你別笑，你聽我說不？”彭程有點激惱，才說一半就開始笑，笑得他到說不出來了。這本來就是不怎么好開口的話，這一笑把他噎得沒了先前的節(jié)奏，還說不明白了。

    “你說你的，你說你的！”小敏轉(zhuǎn)回了身，拿起瓜子繼續(xù)嗑著，笑到摟不住了。

    “你能不能忍一忍？”彭程放下手里的瓜子：“你聽我說啊，我夢見一個女的，好像啊，好像，好像是沒穿衣服……”這話是真不好開口啊，彭程臉都紅了，他沖著小敏挑了挑眉毛，見小敏似乎沒聽懂得樣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個蛋糕鬧的，但是我感覺不怎么像?！?/br>
    “不像啥？”小敏歪著腦袋，很有些得意的問他。

    “不像是夢唄！”彭程輕輕的把話塞了過去，她接話了就好，只要肯接就好。

    小敏又扔下瓜子，她拿起旁邊的水杯喝了口水，又晃了晃白凈的脖子：“那你覺得那個是啥？”

    小敏自視問的巧妙，可是彭程還是一下子就明白了，她小敏知道那個是誰。那不是自己的夢，而且這個人一定不是小敏。那天來的人里就只有小敏和薛姨最后離開的，他猜得沒錯，這確認(rèn)的快感讓他楞了一下神兒。

    “哎！問你呢！”姑娘仍自以為是的追問他，她用胳膊肘戳了彭程一下。

    “我也不知道，我問你我還以為是你呢！”

    彭程半開玩笑的把話扔出去了不要緊，小敏卻不干了。你當(dāng)她小敏是吃素的呀！真做了不怕別人說，沒做讓人這么說出來小敏豈能甘心，何況還是趁人家小伙喝多了偷偷占了男人的便宜這磕磣人的事兒。

    小姑娘臉色刷拉就白了，瞪圓了老像睜不開的眼睛，沖著彭程就來勁了?！案嬖V你性彭的，不知道別瞎說，誰能讓你占這便宜，你當(dāng)我也老不正經(jīng)呢？”

    這回明白了，話一出口小敏自己也傻了，再說把話吃回去，彭程也不能讓啊！他笑呵呵的看著小敏，看著青白的臉又燒鍋一樣變紅。

    “我也喝多了，她估計還不知道我看見了。”小敏隨手撕了快手紙，尷尬的看了彭程一眼說：“我要上廁所，你快回去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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