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還行，也就是胖了點，老了點，油膩了點。

    看面相，簡直看不出來是個人渣——

    劈腿、pua、誘.jian、逼小姑娘墮胎。

    簡直是喪盡天良本喪。

    分分鐘引發(fā)萬千網(wǎng)友同仇敵愾聲討：

    ——hetui！這種人渣，也好意思來碰瓷我寶玉jiejie！

    ——這種人就該閹了他，讓他一輩子做太監(jiān)！

    ——u1s1，我早就說過，與其相信微博上鬼知道是什么玩意兒的網(wǎng)友，我寧愿相信高校的政審系統(tǒng)[旺柴]

    ……

    周黎內(nèi)心毫無波瀾地看了一圈評論，又點進(jìn)那個大v的微博看了看，實名認(rèn)證。

    就，不認(rèn)識。

    那為什么要幫她？

    她才不信什么雪中送炭呢。

    她走到院辦，只見到了輔導(dǎo)員。

    這一而再再而三的，想來院領(lǐng)導(dǎo)也煩了，不想再理。

    輔導(dǎo)員私下里心累地問周黎：“你到底得罪什么人了？怎么沒完沒了的？要不你們自己私下里和解一下？”

    周黎：“……”

    輔導(dǎo)員：“現(xiàn)在領(lǐng)導(dǎo)們就盼著公示期早點過，那張紙早點給揭下來。”

    周黎誠實地說：“我也盼著早點過。”

    ……

    既然來學(xué)校了，周黎就去圖書館預(yù)約了一本絕版書。想著順便再坐會兒，等到中午的時候，去食堂吃雞蛋灌餅。

    卻在圖書館刷到一個營銷號爆料——

    @吃瓜小蔥：你們知道這次反轉(zhuǎn)咋滴這么快不？因為，真正的人，間，絕，色，駙，馬，爺，他！現(xiàn)！身！了！據(jù)說他看到熱搜就笑著說了句：“冒充我？身份認(rèn)知有問題？”然后就是你們看到的這樣了，駙馬爺幫熱搜人渣好好認(rèn)識認(rèn)識了自己。那家伙本來有人罩著，做那么多孽都沒爆出來過，現(xiàn)在大佬親自出手……[點蠟]

    周黎目光微滯。

    她能看出萬字檄文一眼假，卻分辨不出那十個字，究竟是不是他說的。

    第3章 不是才看了我存款？

    a大西苑一樓的雞蛋灌餅遠(yuǎn)近馳名，一到下課點兒，大長隊直接從窗口排到門口。

    周黎算著時間，11點就從圖書館出來，慢騰騰走到食堂，窗口前只排了三個人。周黎要了個雞蛋灌餅加火腿腸，又從隔壁窗口買了杯酒釀小丸子。

    剛找了張空桌坐下，竇楠的電話就過來了。

    “你怎么回事兒啊？怎么我就去外地演出了一趟，你熱搜都上兩三回了！”竇楠不太冷靜的聲音從聽筒傳來。

    周黎怔了下，下意識問：“你回來了？”

    竇楠：“……”

    竇楠：“jiejie，你這聽話不聽重點的毛病可什么時候才能改！”

    周黎于是將熱搜的事兒長話短說了一遍。

    竇楠聽完：“……”

    竇楠：“你這說話不說重點的毛病可什么時候才能改！”

    周黎：“……”

    竇楠：“誰問你熱搜了？熱搜我自己會看的好吧，我問你，真是沈照出現(xiàn)了？”

    周黎沉默了幾秒，誠實地說：“我不知道?！?/br>
    電話里安靜片刻，竇楠說：“我在顧老師這兒，你有空沒？有空過來趟？”

    周黎下意識有點慌：“我媽不知道吧？”

    竇楠：“放心，顧老師從來不看網(wǎng)上這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就這樣，等你?！?/br>
    周黎在微信上和顧蓉說了一聲要過去。顧蓉應(yīng)該還沒下課，沒回復(fù)她。

    周黎走回到窗口，給顧蓉打包了一份咖喱牛rou飯，給竇楠打包了一份雞蛋灌餅，又給兩人各自帶了一杯紅豆燕麥。

    走出食堂，她怕坐地鐵過去吃的會涼，直接打了個車，定位到清影舞蹈工作室。

    周家破產(chǎn)后，一家三口來到a城，當(dāng)年可真的是，三人除了會花錢，干啥啥不行。

    但沒辦法，周黎要上學(xué)，三個人要活著，于是從小學(xué)舞蹈的顧蓉就去培訓(xùn)學(xué)校當(dāng)起了舞蹈老師。幾年下來攢了些積蓄后，自己出來開了間舞蹈工作室。

    竇楠是周黎的高中同學(xué)，跟著顧蓉學(xué)跳舞，后來考上舞蹈學(xué)院，畢業(yè)后偶爾回來幫忙代個課。

    周黎到的時候，顧蓉剛下課，正低頭準(zhǔn)備回她消息。

    顧蓉年近五旬，雖不再年輕，但身姿挺拔，早年的出身和教養(yǎng)沒有隨著這些年的沒落而蹉跎。眼下，她穿著一條白色的絲質(zhì)長裙，露出漂亮的直角肩和天鵝頸，鎖骨優(yōu)雅，身姿窈窕，儀態(tài)端莊。

    “媽?！?/br>
    周黎推門進(jìn)去。

    顧蓉聞聲抬頭，眉眼溫柔，唇角揚(yáng)起笑容：“這么快？”

    她將手機(jī)放到桌上，自然地上去接過周黎手上的袋子。

    周黎笑著說：“咖喱牛rou飯，趁熱吃?！?/br>
    說著，又去隔壁舞蹈教室把竇楠叫了過來。

    三人一塊兒吃了午飯，顧蓉有些累，想去休息室躺會兒。周黎直接給她拿了包，讓她回家好好睡覺。

    “我?guī)湍谶@兒看著?！?/br>
    顧蓉想想也沒堅持，說：“我下午沒課，你倆也不用守在這兒，該干嘛干嘛。”

    顧蓉走到門口，周黎又從休息室的小衣柜里拿了披肩出來，幫顧蓉搭上。

    “我覺得外面還挺涼的?！?/br>
    顧蓉沒說什么，含笑拍拍她的手。

    見顧蓉進(jìn)了電梯，竇楠這才將休息室的門一關(guān)，想了想，又打了個反鎖。

    她搬了只凳子坐到周黎面前，一臉誠懇地望著周黎，洋洋灑灑一通分析，最后結(jié)論——

    真是沈照回來找她了！

    周黎：“……”

    周黎看著竇楠，忍不住潑她冷水：“沈照現(xiàn)在說不定連我是誰都忘了，你就別替我自作多情了，我聽著，還挺不好意思的?！?/br>
    竇楠攤攤手：“那除了沈照，誰還會幫你？”

    她說完覺得有歧義，又忙補(bǔ)了句：“我和你爸媽這種窮逼不算?！?/br>
    “……”周黎默了默：“有件事，你不知道?！?/br>
    “？”

    “當(dāng)年在他家，我倆最后一次見面……”

    “嗯？”

    “我給他發(fā)了一張卡?！?/br>
    “……好人卡？”

    “不是，真卡?！敝芾柘肓讼?，又補(bǔ)了一句，“比好人卡還過分那種?！?/br>
    “……”

    空氣突兀地安靜了好幾秒后，竇楠一聲“臥槽！”終于罵了出來。

    她震驚地望著周黎，一臉膜拜。

    除了膜拜，啥話沒有。

    良久，她才喃喃低道：“你當(dāng)時都窮成那樣了，你還想著……？”

    周黎也不隱瞞：“確實花了我不少身家?！?/br>
    竇楠吞吞吐吐了一會兒：“那，他去了嗎？”

    周黎搖頭：“那我就不知道了?！?/br>
    竇楠：“？”

    竇楠：“不是，你給他房卡，你自己沒去？”

    周黎：“……”

    空氣再度陷入詭異的安靜。

    周黎望著竇楠。

    ……怎么，就房卡了？

    竇楠也慢慢反應(yīng)過來：“哦對，你當(dāng)年還未成年?！?/br>
    周黎呼出一口氣：“你知道，他當(dāng)年對我說的最后一句話是什么嗎？”

    “什么？”

    周黎望著竇楠，沉默良久。

    最后，輕輕冒出兩個字：“忘了。”

    竇楠愣了下：“他讓你忘了他？”

    周黎：“不是，是我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