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笑了她也不在意，“我改天把阿爺拉來，讓他幫我”。

    說著話，一行人已經(jīng)走過石灘了，跟滿月他們走的路不同，秋菊一行人還沒走到板栗林就拐彎了，繞了一個彎上了山，小毛驢和它的崽走在前面，有它們打前鋒，這條路走著很安全。

    跟著秋菊學(xué)了不少時間，她們認(rèn)識的藥材也好幾種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需要秋菊再教，都能扒拉著草叢自己找，只有遇到不確定的才會拿過來讓秋菊看看。

    人多，為了安全也不能散太開，到了中午一個人也就采摘了小半簍，還是幾種草藥雜合在一起，這也是很多人不愿意涉足的原因，在山上爬上爬下一天也弄不了多少。

    大嫂背著大背簍完全是想碰運氣，不是闖進(jìn)草藥窩里背簍怎么都裝不滿，何況她還一直在費心照顧婆婆，還要教哪些是草藥哪些的雜草，她們兩個人采的跟小金橘差不多。

    小姑娘們倒是想不下山，想直接帶點飯在山上吃，但秋菊要回去做飯，她一走小毛驢也帶著崽跟她跑了，哪能放心讓一群小姑娘在山里躥一天，真遇到大東西了或是迷了方向走丟了，秋菊的責(zé)任也是少不了，她點著人數(shù)招呼她們下山，“走了，別苦著臉不舍得走，采藥就像打獵，哪能次次都包你們滿意的，咱們又不靠這收入吃飯，采藥就是讓你們能有點收入買點小東西還能樂呵呵的有事做，整天在山上扒拉草藥，相信我，不出兩年你就采摘的夠夠的了，聽話，回去吃個飯歇一會，下午再來眼睛也不泛暈”。

    聽了這話，其他小姑娘也都說盯著草葉子瞅腦子都有點暈，每天上山下山的身上也輕松多了，也都腳步輕快的結(jié)伴拉家常，但秋菊注意到榛娘還在回頭往山里看，一時有些頭疼，這姑娘不怎么喜歡說話，跟著這么些伙伴也玩了大半年了也沒發(fā)現(xiàn)她有談得來的人，也摸不透這姑娘的想法，可別到時候帶著孤兒洞的小孩再上山采藥了，那可要惹出亂子。

    秋菊想了一路也只能打算這兩天找這姑娘談?wù)?，好好一小姑娘也不知道有什么心事，天天苦著臉低頭走，在山里有吃有喝有人照顧，沒人欺負(f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下了山，就看到滿月小泉他們了，小泉抱著小久，滿月和寶柱他們胯里騎個棍子在噠噠地跑，棍子在地上劃拉的聲音老遠(yuǎn)都聽的到。

    小毛驢看到滿月和燭光，一溜煙兒迎了上去，那親熱的樣子像是大半年沒見了，也難為它了，跑那么快尾巴只能夾著搖。滿月蹲下來等著，小毛驢跑過去他就抱著它的狗頭，一人一狗相互蹭，燭光也湊過來抱著小毛驢，小毛驢忙不過來只夠勾著脖子給燭光舔了個臉。

    燭光閉著眼睛把小毛驢呼拉開，“嘔，真臭”。

    小久見著她娘了，趔著身子嗷嗷叫，看她娘走過來猛的撲過去，她小泉哥還抱著她腿呢，她那動作把小泉嚇了一跳，遞給了她小嬸還說：“這身子太軟了，嚇我一跳，我還以為腿跟身子分家了”。

    他阿爺剛走過來就聽到了他不過腦子的話，腿一邁就給了他一腳，“腦子跑丟了跟不上嘴？你腿跟身子分家了還能活？”

    他訕訕的摸摸頭，看她小嬸沒見怪轉(zhuǎn)而揪揪小久妹的小胖腮，看他阿爺還想踢腿，拔腿就跑。

    他一跑，表弟堂弟都笑他，還讓阿爺攆上去揍他，他回頭比了比拳頭，老頭看了一瞪眼，“寶柱你們給我把他攆回來，我按著讓你們揍”。

    幾個孩子瞬間熄火，沒敢應(yīng)，除了大姜哥和大粒哥，就小泉最大，說不過又打不過，還是少一事吧。

    “出息，還這么多人呢”。

    小泉得意地扒拉著嘴吐舌頭，就聽不遠(yuǎn)處的一群丫頭片子在笑他，他轉(zhuǎn)身對她們翻個白眼，走過去把他養(yǎng)的狗拽過來，踢了一腳狗屁股，“狗東西，你狗娘都知道去迎接小主人，你站著看著都不動，你是腦子指揮不懂腿？”

    小金橘走過來安慰挨訓(xùn)的狗，“它腦子里就沒有你，何必勉強(qiáng)呢，把它讓給我吧”。

    “想的美，就是你天天當(dāng)好人，我一教狗你就來叭叭的瞎說，它個不知好歹的就差認(rèn)你當(dāng)主人了，也不知道是誰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它拉扯大”，越說越氣，看這臭狗子還把狗頭埋金橘懷里，臉都?xì)饧t了，“你看你看，就是你當(dāng)爛好人當(dāng)?shù)?，你看它這狗樣子，我說它什么了？”

    “哥，這狗看來是要屬于我了，它也不跟你一心，要不你明年夏天再去跟小嬸磨，養(yǎng)一條跟小毛驢一樣的狗”，看他又想說她做白日夢，趕緊補(bǔ)充：“要不我把大壯買下來，我給你一百個銅板？”

    “稀罕，小丫頭片子”，小泉陰著臉轉(zhuǎn)身走了。

    金橘看她小泉哥走到滿月身邊想去摸小毛驢，嘆了口氣，算了，反正大壯大多時候也能拐的走，兩人喂一只狗再好不過了。

    領(lǐng)著大壯走到人群里，就看大娘、阿奶和小嬸在說話，走過去就聽大娘說“小泉都十五六歲了還沒開竅，傻孩子也不知道獻(xiàn)殷勤，剛剛還對人姑娘翻白眼，臉都不紅，真是笑死人”。

    秋菊注意到小金橘湊過來了，把她腦袋扒拉走，“小孩子家家別亂聽小話”。

    第76章 七十六   最喜歡小孫女？不，是rou……

    遇到一起了就熱熱鬧鬧的回家, 進(jìn)了山谷，老頭喊幾個孫子外孫過來把他們找的東西給拿回家, 不喊還好，一喊都撲棱棱的跑了，“阿爺/外爺，你留著和阿奶吃，我家不缺吃的”。

    燭光明顯就是沒被通知的一個，看哥哥們都跑了他愣了一下才甩著胳膊腿跟著跑，邊跑邊咯咯笑, 也不知道為什么跑，看別人停下來他也停下來蹲地上，時刻準(zhǔn)備著繼續(xù)跑。

    傻小子。

    老頭笑著罵：“老子也不缺吃的，小兔崽子們”, 但還是把背簍拎起來背著, 大搖大擺的往回走, “中午吃了飯睡一小會兒再出發(fā), 我可是要睡覺的，你們別來打擾我, 走的時候我會站下面喊”。

    回家了秋菊把晾著的開水遞給倆小子，早上走的急沒給他倆帶水囊，一上午他倆都沒喝水，自己也進(jìn)山洞給這個吃手的小黑妞喂奶。

    三個人都餓了, 秋菊炒了一大缽木耳炒rou都給吃完了, 飯也只剩一碗, 還好今天肥肥進(jìn)山了沒在家，要不還得再煮rou。

    飯后滿月和燭光在外面晃蕩一會兒，沒覺得撐了才跟他娘說一聲進(jìn)去睡覺。秋菊收拾了碗筷, 還把他倆的小水囊找出來洗干凈，灌上開水，把小久兒的布巾子拿出來曬著，下午出去玩晚上回來就有風(fēng)，免得被吹病了。

    這些都收拾利索，進(jìn)山洞看三個娃都睡得好好的，她才拎著褯子往外走。中午她抱到小姑娘了就聞到了熟悉的臭味，回家一看，果然是拉了，她阿爺和堂哥輪著抱都沒發(fā)現(xiàn)，也是稀奇，鼻子失靈了？往日這個拉了尿了就要吭哧的小人兒，今天粑粑糊了一屁股也沒鬧，也是玩瘋了。

    大中午的，只有些老人在外曬太陽，剛進(jìn)秋天不久，大家還有午睡的習(xí)慣，老人覺少，白天絕不敢睡，要不晚上能躺炕上躺到后半夜才能睡過去。

    秋菊跟她們打個招呼，拎著褯子快步走出去，在河里蕩干凈了才上手搓，回去搭在繩子上，才輪到她睡覺。

    她是被外面的說話聲吵醒的，睜眼就看到小久躺炕上啃腳呢，秋菊捏捏她的小肥腿，rou多也不影響靈活，腿一翹就搭頭頂了。

    滿月進(jìn)來看他娘醒了，就站原地說：“娘，阿爺來接我妹了，我們要出去玩了”。

    “好，我給meimei把個尿就出去，你給阿爺搬個凳子先等等”。

    給小久喂個奶，讓她撒泡尿，把褯子裹嚴(yán)實，用麻繩在腰上給系著，免得褯子掉了屁股露外面了，再拿個滿月的衣服，把小久的褯子、口水兜都包衣服里面，走出去把布巾也給塞上，把娃娃給她阿爺，衣服放他的背簍里，“爹，太陽下山了或起風(fēng)了就用滿月的衣服把小久裹上，里面的布巾子把她頭和嘴圍著，免得喝風(fēng)了鬧肚子，別把鼻子也圍上了，你要是不會就喊滿月，他知道怎么弄”。

    “行，小娃娃還挺難伺候，是不是??？嗯？說不得了，還要來扣阿爺?shù)淖臁薄?/br>
    看他們要走了，秋菊拉住滿月，“下午如果meimei哭，你給阿爺說看是不是meimei拉臭臭了，背簍里有褯子，如果meimei不哭就算了”。

    “好，娘我走了啊”。

    秋菊拍拍他屁股，“去吧，好好玩”。

    都走了，秋菊松了口氣，沒孩子在身邊覺得輕松一大截。

    進(jìn)了灶屋發(fā)現(xiàn)水囊忘帶了，她趕緊又?jǐn)f出去，他們還在下面喊其他孩子，她跑過去把水囊裝公公背簍里，摸摸燭光腦袋，看他笑嘻嘻的跟人說話，看了看她又轉(zhuǎn)過頭，小黑妞也是，一個勁的給她阿爺捋胡子，也不黏娘了。

    秋菊呼口氣，有些失落，孩子抱懷里的時候覺得累贅，嫌他們黏人，還覺得絆腿，現(xiàn)在這懂事的懂事，小的沒心沒肺的脾氣好，不黏人了吧，又覺得心里丟了東西。

    可見，有時候不是孩子離不開爹娘，是爹娘離不開孩子，難怪鐵牛每晚回來都可勁的稀罕三個娃，恨不得都給頂在脖子上，早上走的時候逮著小姑娘親了又親。

    她回去坐了一會兒，把墻邊的背簍背上，敲敲小毛驢房子的墻，“走了，進(jìn)山了，起來活動活動”。

    走在路上還在對小毛驢說話，“你現(xiàn)在沒有以前積極了啊，以前不都要花半天時間進(jìn)山陪情狼嘛，怎么，老夫老妻看厭了？不去談情了？又換你的狗妞去陪它的新狼，順便瞧瞧老爹？”

    小毛驢一身黑毛走在太陽底下，精神怏怏的，任秋菊在它前面一直嘀咕它也沒個反應(yīng)。秋菊看它這樣子把它領(lǐng)到樹蔭底下，手合攏在嘴前，“出來嘍，采藥賣錢嘍”。

    人都到齊了才走，秋菊看婆婆沒來，去問了一下大嫂，“怎么娘沒來？她出來走動走動身子骨還好些”。

    大嫂嘆口氣，“她沒走慣，今天一上午她就受不了，說腳累腿酸，讓她歇著吧，明天再喊她”。

    都出山谷了，她們才發(fā)現(xiàn)下午跟上山的只有小毛驢一個兒，有人問小金橘，“大壯怎么沒出來？”

    小金橘也不知道，她以為大壯已經(jīng)下來了，就沒喊它，平日里也不是她喊，也使喚不動，特別是進(jìn)山的時候，出了山谷就不走了，除非有小毛驢在，“你問我還不如去問小毛驢，它吼一聲比我喚半天都有用”。

    秋菊聽到了就說：“進(jìn)山了，它們都是半天在家半天進(jìn)山玩，遠(yuǎn)處的山里還住著狼爹，它們要去探望它”。

    一群小姑娘聽了眼睛放光，更是喜歡這群狗了，真是懂事又聰明，嘴里一個勁的夸它們，這只狗也好那只狗也好，會看娃還顧家，現(xiàn)在又加了一條，還孝順。

    得虧灰狼聽不懂人話，要不能惡心的三天不吃rou。

    晚上秋菊她們回去的早一些，山里光線暗了她們就得走，再安全的山林晚上也唬人，她們中也就大嫂力氣大點，可也不頂用，早點回都安心。

    回去了秋菊就把兩只兔子給剁了，油熱后撒一小把從深山帶回來的花椒，倒上兔rou大火醬炒，不一會兒香味兒就出來了。

    鐵牛爹送小久回來的時候，還沒走到小兒子的家，就聞到了濃郁的麻香伴著rou香，光聞著這味，嘴里就泛口水。

    真餓啊。

    滿月和燭光也餓，拔腿就跑著往家沖，“我娘炒麻辣兔rou了，我要喝三碗粥”。

    老頭到的時候，就看倆孫子守在灶臺邊，嘴還在動，老頭悄悄的咽口口水，“今晚做飯這么早啊”。

    “嗯，主要是擔(dān)心做晚了送去的時候你吃完飯了，爹我炒了兩只兔子，待會起鍋了你帶一碗走，鐵?；貋淼耐?，我也不留你在家吃了，免得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

    “哎，行，你們也不用等他，飯好了你們?nèi)瘸?，要不都得餓肚子”。

    秋菊隨便應(yīng)了一聲，沒聽進(jìn)去，鐵牛也就晚上能好好坐下吃頓飯，要是各吃各的，還有什么家的味道，餓了就墊下肚子，等他回來了，大大小小一起吃還香一些。

    兔rou好了，秋菊拿出鐵牛的大碗，抄了滿滿一碗放桌上，又抄一小碗放灶臺上，蓋上鍋蓋，洗個手把小久接過來，鐵牛爹也出去洗了個手才端著碗走。

    秋菊笑笑，這是要邊走邊吃啊。

    看滿月和燭光還圍在灶臺上，她給滿月說：“后鍋里還剩一張餅，拿出來你和弟弟一人一半，就著半碗兔rou先墊墊，等爹回來了就開飯?！?/br>
    而她走出去收拾這個臟丫頭，半天換一張褯子也不成，臟兮兮的裹著要不了幾天屁股就能紅撲撲地蟄破皮，我們小姑娘雖然黑，但皮可嫩了，滑溜溜的。

    把小久壓腿上給她洗屁股，擦干凈一看，果然皮紅了，褯子碰上去她疼的知道躲，她拍拍她的肥屁股，“該，拉粑粑了還不哭呢，你不鬧你阿爺怎么知道？誰像娘一樣還把你舉起來隔著褯子聞臭味？”

    說是這樣說，還是抱著她去墻上刮即將脫落的黃泥墻灰，給撒在蟄皮的屁股上，換上干褯子明天就不疼了。

    這個土方法秋菊也是才知道不久，夏天的時候胖娃娃也出汗，她那一節(jié)一節(jié)的胖腿胖胳膊還有脖子里的於rou堆一起，汗干不了可不就破皮嘛，用草藥汁涂不好，還是婆婆知道了說細(xì)墻灰有用，撒上了的確是有用，就是要勤洗勤換。

    把小黑妞收拾干凈，丟給滿月抱著，她把兔rou盛起來放后鍋篦子上溫著，前鍋煮粥，燭光幫著燒火，而秋菊則忙著和面搟面，抹上油酥搟到碗口大，粥好后刮到木盆里，洗好鍋再把餅子貼到鍋上，這頓飯算是做好了，只用偶爾添一點細(xì)柴。

    太陽完全下山了，昏黃的油燭亮了起來，一股松香飄了出來，這松油燭用了好多年了，家里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個味道，去了別人家聞到動物油油燭的膩人刺鼻的味就待不下去，就是松油燭做起來麻煩，這兩年都是滿月和燭光去撿松脂了，秋菊只用等攢夠一年的一起加熱融化就行了。

    鐵?；貋砹耍炞右捕己昧?，他洗刷的時候滿月和燭光忙著拿碗拿筷子，滿月把每個人的碗里都盛上粥，只等rou上桌了就開飯。

    小久窩他爹懷里，他爹一邊吃飯一邊抖腿，還忙著跟倆兒子說話，空閑了還給媳婦兒夾筷子rou，她口味怪，就愛吃骨頭多rou少的。

    自從在小兒媳家吃了兔rou，老頭哄小孫女積極的很，早上去接中午送回去，睡了午覺再去接晚飯的點再送回去，兒媳交代的給小孫女擦屁屁換褯子也越做越熟練。

    滿月他阿奶都說老頭子自己的兒子女兒都沒給換過褯子，前面的孫子孫女也就閑時抱一抱，就小孫女整天樂呵呵的跟著她阿爺，把她阿爺給治服氣了。

    秋菊笑笑沒說話，只是家里做好吃的了不是把老兩口叫過來吃，就是讓老頭帶回去，為了端飯菜方便，老頭還送了個帶蓋的小竹籃來。

    第77章 七十七   敏感的榛娘，孤注一擲的打算……

    下了三天的綿綿秋雨, 天剛放晴，男人們還不能上山打獵, 鐵牛抱著他女兒拉著兒子出去玩去了。自從倆小子跟著他們阿爺上山后，每天晚上回來張口閉口就是阿爺，鐵牛雖然不說，但秋菊知道他又拈酸了，每每他兒子跟他談他老子，他都敷衍的嗯啊幾聲?，F(xiàn)在有了空閑時間可不就抓緊的把幾個孩子的心搶回來。

    人都走了，就秋菊一人清閑在家, 她陪著兩只怕臟了腳不出門的狗玩了一陣子，想起了榛娘那個小姑娘，之前想跟她談?wù)勑?，但這半個月不是早出晚歸就是見面的時候都有旁人在場, 一直沒找到機(jī)會, 秋菊拍拍身上的狗毛, 出門去看這小姑娘在哪。

    去了孤兒洞, 就看見孩子們在曬衣服被子，榛娘在扒拉她的草藥, 也不怎么跟人說話，秋菊站在遠(yuǎn)處觀察，只有別的孩子找上她的時候，榛娘才會說話或給人搭把手, 要不然她就默默做自己的事, 不參與別人的熱鬧。

    秋菊走過去幫這里的孩子扯扯被子, 用竹筒給被褥拍拍灰，說笑了一會兒，就拍拍榛娘的肩膀, “走，小丫頭，跟我家去，你有樣草藥采錯了，我?guī)闳フJ(rèn)一下”。

    榛娘有些疑惑的看了她一眼，把剛晾出來的草藥端下去，準(zhǔn)備拿回山洞，秋菊按著她，對玩鬧的孩子們說：“你們榛姐的草藥曬這里，你們注意一點別給打翻了”。

    “知道，她寶貝的不行，我們哪敢碰啊”。

    秋菊領(lǐng)著榛娘往回走，路上問她孤兒洞的情況，她也說的有條有理，就是語氣比較生硬，任何一個人聽了都知道她排斥那里。

    回到家，秋菊給她搬個凳子讓榛娘坐她對面，小姑娘也十來歲了，是個心思深的，秋菊也不打算跟她兜圈子，直接了當(dāng)?shù)恼f了喊她的緣由，“榛娘，我喊你來不是之前說的有什么草藥采錯了”，看她不帶驚訝的抬頭瞅一眼自己，秋菊笑了笑，“你看，你是個聰明姑娘，是我這么些年見到的最為通透的丫頭，我想找你談話挺久了，就一直沒找到機(jī)會，我看你一直怏怏不樂，我挺擔(dān)心你的，年輕的小姑娘就該像春天的花一樣，活潑有生氣，然而你卻比滿月阿奶笑的還少，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不好解決，你說出來我?guī)湍悖沂谴笕?，能幫你分析分析”?/br>
    榛娘兩只手握在一起不停的相互扣著，頭也不抬，更別提說話了。

    秋菊也沒期望著一兩句話就讓小姑娘張開口，她繼續(xù)說：“好幾年前我就發(fā)現(xiàn)你對采草藥有興趣，我還跟鐵牛提過孤兒洞里的一個小丫頭很有趣，像個兔子，有個動靜就驚走了，我想喊她幫我采藥都抓不住人。等我認(rèn)識草藥更多了，打算教給小姑娘們或是愿意上山采藥的婆婆嬸嬸，讓大家能有點收入，我第一個想起來的就是你，我知道你想學(xué)有興趣還手腳勤快，你現(xiàn)在有手藝了也有賺錢能力，但你為什么還不快樂呢？有人欺負(fù)威脅你嗎？”

    “不是，沒有”，榛娘沒抬頭，但聲音有些哽咽。

    “那是為什么？因為你想你娘了？”

    秋菊知道榛娘爹娘都是山里人，她爹死了不到一個月，她娘就改嫁了，之后這么些年又撲通撲通的生了一窩孩子，很少去看榛娘，榛娘的阿爺阿奶也死了，其他的叔伯都不缺孩子，不怎么重視榛娘，知道她在孤兒洞不缺吃喝也就不怎么搭理她，榛娘也是個臉薄愛面子有骨氣的，他們不在意她，她也不主動往上湊。她這種情況罕見但也不是沒有，那么多孩子里總有三五個是這種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