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但是現(xiàn)在呢? 她自己已經(jīng)屈服了,難道還要在意司洵會如何讓自己丟臉面嗎? 司月輕抿了一下嘴唇,她沒資格要求司洵為她保留最后一點顏面。他要什么就自己去要,季岑風(fēng)給不給那是他的事,與她無關(guān)。 司月心里慢慢順過來了這個道理,便也不想再去擔(dān)心司洵到底會講些什么。 晚上阿姨做了蟹黃豆腐羹,司月舀了一碗低著頭喝了起來。 季岑風(fēng)掃了一眼一直不肯抬頭說話的女人,臉色并不是很好看。 一種無聲涌動的暗自角力在兩人之間你來我往,誰也不肯開口說話。可偏偏司洵是個極其沒有眼力見的,他見沒人開口,便興致勃勃地朝季岑風(fēng)說道: “姐夫,你知道我姐之前在夏川的時候,有多少男人追她嗎!” 司洵的嗓門好像一個驚天巨雷,直直地砸在了司月的心里。 女人喝羹的手腕一抖,差點潑了出來。 “有多少?” 誰知道季岑風(fēng)卻是意外地接了茬,他身子頗為愜意地靠在椅背上,一抹不易察覺的目光涼涼地落在了司月的身上。 司洵就知道季岑風(fēng)肯定對這個話題感興趣,他心里得意一笑便準(zhǔn)備讓季岑風(fēng)知道她姐到底有多受歡迎。 “我姐當(dāng)年在夏川的公司時,從實習(xí)到正式工作,向她拋出過橄欖枝的上級就沒停過。最有錢的那個還要說是她們公司的小少爺?!?/br> “當(dāng)年追我姐的時候,直接給她買了一套房,就差我姐點頭簽字了?!?/br> 司月手指緊緊握著湯勺,說不出一句話。 “但是我姐當(dāng)然不可能同意了,那個小少爺說起來是二十八,看起來跟我爸差不多大,一臉橫rou那丑樣,連我都看不上?!?/br> 司洵表情極致夸張,就差手舞足蹈,“然后我姐就狠狠地拒絕了他,后來他也結(jié)婚了?!?/br> “但是最離譜的姐夫你知道是什么嗎?” 季岑風(fēng)目光朝他投去,示意他繼續(xù)講下去。 “最離譜的是,這男人結(jié)婚后還對我姐糾纏不清,口口聲聲讓我姐去給他做情婦!” 司洵一臉不屑,然后笑呵呵地對著季岑風(fēng)說道:“我姐怎么可能同意呢,要知道我姐可是從來都沒有忘記姐夫您啊,這三年間她就沒和任何異性朋友走近過,就等著您呢!” 季岑風(fēng)手指緩緩地撫著手里的杯壁,目光沉沉地落在那個仍然一言不發(fā)的女人身上。 她表現(xiàn)得很抗拒。 “是嗎?” 季岑風(fēng)嘴角隱著一抹似有若無的哂笑,他要那個一直不肯說話的女人,回答他。 司洵也停了嘴里的話,興致昂揚地朝司月看去。 女人輕輕地放下了湯勺,抬起了頭。 司月看了一眼朝她拼命使眼色的司洵,她知道他現(xiàn)在恨不得魂穿司月替她嫁給季岑風(fēng)。 可惜他不能。 司月輕輕地吸了一口氣,將目光轉(zhuǎn)向了季岑風(fēng)。 “我是拒絕了那個公司的小少爺,但是并沒有三年都想著你。” 女人認認真真地回答了這個問題,沒有半分假話。 男人隱在嘴邊的哂笑瞬間便冷了三分,就連司洵的后背都僵了起來。 - 一頓飯最后還是不歡而散。 司洵氣得在門口拉著司月講了好半天。 “姐,我求求你了,你會不會說話?。 ?/br> “我說實話?!?nbsp;司月心里也有點不高興,“你下次可不可以不要亂講話。” “拜托,是我亂講話還是你亂講話!” 司洵差點氣死,“我在拼命說你好話?。≌f你有魅力說你搶手啊,不然你怎么勾住季岑風(fēng)的心?。 ?/br> 司月心里有些悶悶的,“那你也不能瞎說話吧,我什么時候三年一直想著他了?” “你自己想沒想你自己心里清楚!” 司洵翻了個白眼,“算了我也不想和你說了,反正你自己好自為之啊姐,珍惜現(xiàn)在來之不易的生活懂不懂?” 司月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司洵氣得無語,最后卻還是不得不繼續(xù)叮囑道:“姐,既然你這次也想開了,那就別總是和自己別扭了?!?/br> “我知道你一直不愿意這么做,但是事情既然已經(jīng)成定局了,就不要在拿著以前那套道德標(biāo)準(zhǔn)要求自己了好嗎?” 司洵敲了敲司月的腦門,“姐,算我求你了?” 司月靜靜地站在門前,沒有說話。司洵說的沒錯,她不該再拿著以前那套道德標(biāo)準(zhǔn)要求自己了,不然到最后,痛苦的也只有她自己。 “知道了。” 司月低低地說道。 司洵這才眉開眼笑,緊緊地抱了她一下,“愛你,姐!” - 送走司洵后,司月慢吞吞地回了臥室。 季岑風(fēng)正在脫襯衫,也沒理她。 司月大概知道,剛剛吃飯的時候,說的話惹他不高興了。 女人站在門口躊躇了幾秒鐘,忽然開口:“要我?guī)湍惴潘畣???/br> 她聲音軟軟的,帶著些不太確定的輕顫,纖細的手指緊張地握在冰冷的門把手上,看著他。 男人解襯衫的手指微微頓了一下,然后慢慢走到了她的身邊。 一種陰郁的氛圍nongnong籠罩在了司月的身畔,她有些后悔了。 季岑風(fēng)低頭看了司月片刻,嘴角爬上了一絲陰沉,“你這么會,難道是給別人做過情婦?” 司月嘴巴微微訝異地張開,思緒瞬間慢了好幾拍。 她手心濕熱地沁出了些許薄汗,誠實地回答道:“沒做過?!?/br> “不過——” 司月頓了片刻,她好像忽然有些領(lǐng)會到了季岑風(fēng)話里的某些深層含義,再加上他晚上吃飯時似乎對那戶口本并不在意。本著盡職盡責(zé)的原則,司月表情慎重地抬起了頭: “——原來我和你這樣是算情婦的嗎?” 季岑風(fēng)沒說話,只冷眼瞧著她。 司月卻是總算厘清了這個男人的打算,才覺得司洵晚上把戶口本送來真是過分自作多情、自取其辱了。 “抱歉,戶口本我會自己收好的,司洵他不知道?!?/br> 司月話音剛落,臥室里的空氣瞬間便有些微妙地凝滯在了兩人之間。季岑風(fēng)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冷笑道: “真有你的,司月?!?/br> 第17章 銀戒指 司月昨天晚上到最后也還是沒要回自己的戶口本, 不僅沒要回,還被季岑風(fēng)冷臉面對了一晚上。 他是真的要娶她的。 不是隨便說說的。 寬大的床上睡著兩個隔著銀河的人,司月的心里卻不知道到底該作何感想。 她要嫁給他了, 卻永遠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了。 多諷刺。 可司月做了選擇的, 她知道的。 她知道她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昨天晚上不也是很平安地度過了嗎?季岑風(fēng)再狠, 也不過是喜歡時時刻刻提醒她, 她不再是從前那個司月了。 可那又怎么樣呢?她得到了她想要的避風(fēng)港了, 就不應(yīng)該,再奢求那么多了。 司月很清楚。 一覺醒來,是早上六點。 司月昨天特地查了一下從別墅怎么去公司,離這里最近的公交車站也有五公里, 她必須要先打車坐到公交車站, 然后再換公交車。 算下來通勤時間至少就要一個半小時。 所以司月悄悄定了一個聲音很小的鬧鈴, 并在鬧鈴響起的第一秒就翻身按滅了手機。 女人動作異常輕緩地將被子掀開朝床下走去, 她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呼。 誰知道就在右腳踩上地毯的下一秒, 臥室門就被人猝不及防地從外面打了開來。 司月聞聲偏頭看去, 季岑風(fēng)穿著一身黑色的健身服, 手臂和腰腹的肌rou被修身的衣服勾勒得清晰可見。 他發(fā)梢間盈潤著淡淡的濕熱, 一雙幽黑的眸子不甚在意地掃過她, 然后便大步朝浴室走去。 女人眨了眨眼,這才意識到季岑風(fēng)比她起得還要早。 …… 司月在床上靜靜地又坐了一會,直到浴室的水聲消失, 那個男人裸著上身走出來的時候,她才輕聲地說了句早安,然后假裝鎮(zhèn)定地朝浴室走去。 浴室里揚著淡淡的男士香水的味道,是他最常用的那種, 司月簡單地挽起了頭發(fā),快速弄完了洗漱。 衣帽間里整整齊齊地掛了很多件女人的衣服,司月挑了一套最簡單的套裝。 淺藍色的真絲襯衫,領(lǐng)口是略帶設(shè)計感的開襟,微微露出一排纖細筆直的鎖骨。下身是一條白色包臀裙,完美貼合在司月的腰臀上。 換完衣服之后,司月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快六點半了,她腳步略顯匆忙地從樓上下來,才發(fā)現(xiàn)季岑風(fēng)還在餐廳慢悠悠地喝咖啡。 但是她還要趕公交。 “抱歉,我要先走了?!?nbsp;司月還是先和男人打了聲招呼,便準(zhǔn)備先行離開。 “坐下吃飯?!?nbsp;季岑風(fēng)沒看她。 “可是我要——” “司月?!?nbsp;男人目光抬起看著她。 司月腳步瞬間停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