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一場風(fēng)雪中的談話(感謝諸君推薦
美人河?xùn)|岸的長街,一座座充斥著煙花酒色氣息的樓閣之上,染了一層薄薄的白。 北風(fēng)呼嘯而過,便卷起一些如柳絮的薄雪來,也不知會帶到何處去。 即使是這樣的天氣,街上還是有著絡(luò)繹不絕的行人。 無論如何,人們對酒色的喜愛,終究是不會變的。 茫茫人海中,有一把傘,當(dāng)與其擦肩而過的時候,人們總是忍不住要多留意幾眼。 傘很普通,不過是取自西楚的湘妃竹打造,可是傘布上的那幅畫,卻極不普通。 畫有兩個階段,第一個階段,是背景。 背景圖畫的是鏡花水月,給人一種極深的禪意,只需要看上一眼,便覺得心曠神怡,我心清寧。 而的哥階段,是主圖。 主圖是飛舞盤旋的五爪龍,游走翱翔于鏡花水月間,栩栩如生,隱隱之中,竟有帝王之威,讓人見之便生敬畏之心。 還好,那傘布上的五爪龍并沒有眼睛,否則便好像要飛出來,直沖九霄的樣子。 當(dāng)朝太子也只敢身著四爪龍的配紋,而只有當(dāng)今天子,才可享有五爪龍的待遇,此人好生大膽,竟敢在傘布上畫上如此栩栩如生的水墨五爪龍。 可惜龍沒有眼睛,便是死的,鏡花水月作景便是虛妄,如此一來,便終究也說不上什么大不敬和謀逆之心了。 行人們看到這樣的一把傘,都不禁開始揣測傘下的是什么人? 因為傘下人的面容,早已經(jīng)被傘遮掩,只能模糊的看到一些顏角。 當(dāng)然,這把傘下的人自然不可能是姬羽,因為姬羽的傘是茫茫人海之中不出奇的最普通,他的傘只是一把白傘,上面連一副畫兒都沒有,難免顯得空洞。 踏著風(fēng)雪前行,一把最普通的傘和一把最不普通的傘在某個街角相遇。 雖然他們看不清彼此的容顏,但卻都停下了腳步。 無論別人怎么看待那把傘,但是都與姬羽不同,在姬羽看來,那副畫的意境,應(yīng)當(dāng)是困龍! 當(dāng)然特意挑了這樣一把傘來與自己談話,其中深意已然是不言而喻。 姬羽已經(jīng)知道來的人是誰了。 不過,還未等他先開口,那人便開口了“一年之約,你會不會贏,我不會妄下定論,但我只想知道進(jìn)入天字閣后,你怎么選?” 姬羽說“我說過,為了打敗你,才能把皇姐帶回來。” 那人沉默了一會兒,說“不用打敗我,你也能將姬千云帶回來?!?/br> 姬羽笑了,有些譏諷“你想讓我成全你的威名?” 那人的聲音依然平靜地像一灘死水“本來你就是一把鋒刀,難道你不想做?” 姬羽說“你握不住我這把刀,這世界上,沒有人能夠握住這樣一把刀?!?/br> 那人忽然笑了“你是一把什么樣的刀?” 姬羽說“你見過一把這樣的刀么?揮出去的時候,又仿佛是空的?!?/br> 那人不解“空的?” 姬羽說“空空蒙蒙,縹緲虛幻,仿佛根本不存在,仿佛到處都在?!?/br> 那人恍然而悟“一刀,即是天地?!?/br> 姬羽說“是的。” 那人的聲音忽然變得有些冷,仿佛連風(fēng)雪和空氣都要凍結(jié)“如此,我倒真希望你能死在獨孤靖手上,亦或者你殺了獨孤靖也很好?!?/br> 說完,他如何笑了起來,那聲音本是囂張、桀驁的,但聽在人耳里,卻是帶著滿滿的肅殺和冷意,讓人靈魂都忍不住顫抖。 很多人駐足圍觀著這二人。 那把無畫白傘本來是最普通、最不起眼的,可當(dāng)它和這把鏡花水月作景、五爪飛龍作畫的傘并列的時候,卻又變得極不普通起來。 而且二人的對話,也牽扯了很多的事情。 很快,一些人便認(rèn)出了無畫白傘之下的,便是如今地字閣中的“煞神”姬羽,只是那有畫白傘之下的,又是何人呢? 姬羽說“恐怕,你會失望?!?/br> 那人笑道“是嗎?獨孤靖,可不是這么好對付的,你以為他不如豺狼?” 姬羽搖了搖頭“不,豺狼比執(zhí)法人垃圾,獨孤靖比執(zhí)法人還要強?!?/br> 那人說“盡管如此,你還是認(rèn)為你會贏,然后到天字閣,與我作對?” 姬羽點了點頭“是的,因為我和他有個約定。” 那人聞言,不再多話,而是仿佛聽見了一個極其好笑的笑話一般,哈哈大笑了起來。 他負(fù)手,撐著傘,踏著風(fēng)雪,漸行漸遠(yuǎn)。 到了一定的距離,人們終于看清了那人身上的紋飾,不免吃了一驚。 因為來的人,竟然是當(dāng)今太子。 想起之前那場爭鋒相對的談話,很多人不禁打了個寒顫。 與當(dāng)朝太子作對,你想造反么? 想著這個可怕的問題和猜想,很多人情不自禁地轉(zhuǎn)向了那個撐傘的少年。 少年依舊是一席赤衣,只不過隨著年歲的增長,身影稍微挺拔了一些,亦或許是在地字閣那些事跡,讓少年原本矮小的身影,變得高大了起來。 太子和姬羽的談話,這些行人并沒有聽懂幾句,他們只是期待著姬羽會不會一怒之下與太子在這長街相戰(zhàn),結(jié)果,卻沒有。 那些原本打算看好戲的人,難免有些失望。 既然無熱鬧看去,大家自然大道朝天,各走一邊。 原本駐足圍觀的人群,只是一瞬,便散開了。 “困龍,有意思!”姬羽喃喃自語地嘀咕了一句,然后踏著風(fēng)雪朝伶人館而去。 …… …… 小雪過后便是大雪,又到了尚武閣招新的日子。 這本沒有地字閣城中城什么事情,但是招新一過,人字閣通往地字閣考核開啟的時候,自然是有許多師弟師妹要涌入其中。 而一些需要向其背后勢力表達(dá)善意的地字閣師兄們,總會對其拋出橄欖枝,拉攏和示好之意,一切盡在不言中。 但是這些事情,本該是與伶人館無關(guān)的。 可是,在姬羽正在專心致志地擺弄著那副濃黑如夜的墨色棋盤的時候,伶月卻推開了他的房門,問了這樣一個問題。 “人字閣的新進(jìn)弟子,有沒有需要招攬的?” 姬羽放下了手中的光粒,然后靠在椅子上想了想。 他想一個眼里有一片玫瑰的小姑娘,那一頭短發(fā),還有那咧嘴笑起來的一口白牙,卻讓他如今還在記憶猶新。 于是,他吐出了三個字“虞阿冷!” 伶月問“沒了?” 姬羽點了點頭“其它的人,你問虞阿冷吧,他自然會告訴你,你到時候說我的名字便可?!?/br> 伶月想起了近幾日的那些傳言,忍不住問“太子那邊,沒事吧?” 姬羽說“不過一條困龍而已,自然是沒事的?!?/br> 伶月又問“一年之約,你會殺了獨孤靖么?” 姬羽挑了挑眉,伶月向來不是話很多的人,可今天竟然變得跟韓星一樣。 于是,他忍不住問道“你為什么會開始關(guān)心這些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