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夢一片海,說一場最相思
無論是韓星還是小侍女伶月,看見這一幕都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心里皆在想自己吃下這么多的天清筑靈丹會不會當(dāng)場爆體而亡? 七顆天清筑靈丹,七星連珠。 七顆星辰冉冉升起,圍繞著姬羽翩翩起舞,他就是這布置星辰、立于諸天之上的神靈。 跟著,他揚(yáng)起了手,蜻蜓點(diǎn)水一般在這些星辰上掠過。 他每點(diǎn)一顆星辰,那顆星辰的光彩便越來越亮,直至吞沒了燭光,照得滿堂山水。 那些星辰就這樣,安靜的,慢慢的消散在了水中,就像一個個嬰兒,在一片溫暖中,緩緩睡去。 星辰消散,山水中多了浮生百態(tài),那一剎那是天地,是人間,是紅塵,是生死,是愛恨,是家國……五味陳雜在伶月和韓星的心中閃過。 一眼,便悟了千年。 那瞬間,心間仿佛有什么桎梏被打破。 突破的,不是修為,而是心境。 正武之道的任何功法都無法讓人一眼突破心境,只有那縹緲天道的無上真法。 那么剛剛姬羽蜻蜓點(diǎn)水般的點(diǎn)星手法,以及那創(chuàng)造出七星連珠之勢布置周天星辰的手法,都是運(yùn)用的那傳說中的縹緲天道中的某種無上真法? 想到這里,無論是小侍女伶月,還是韓星都驚駭無比。 姬羽如今不過十歲有余,怎么可能掌握那縹緲天道的無上真法? 縹緲天道的無上真法與正武之道的絕頂功法不同,后者需要的是修為,而前者需要的則是心境。 修為可以日夜苦啜、勤奮修煉累積而起,而那心境則需要悟,有些人悟了一輩子卻在山腳,有些人悟一個年少便可登頂把所有風(fēng)景都看透。 可是一個十歲的孩子,如何會當(dāng)凌絕頂,一覽眾山??? 那他的天賦,又是如何的驚世駭俗,震爍古今? 數(shù)個呼吸后,姬羽的身體化作了湖底一個深不見底的無底洞,滿堂山水盡數(shù)朝著姬羽的身體狂涌而去,仿佛要將整個天地都納入體內(nèi)一般。 這幅畫面勾起了伶月還在是個什么都不懂的稚童時的回憶,她曾是見過姬羽此時施展的這門真法的,而且還能說出這門真法的名字。 ——無上真法《道藏》中小天地篇的納天地于內(nèi)? 公子究竟是什么人? 他背后的絕世神仙境強(qiáng)者是否是道宗的圣人? 伶月看著姬羽,滿眼疑惑。 當(dāng)然,韓星就沒想這么多了,他的眼里全是小星星,如果不是怕打擾到姬羽,恐怕他會手舞足蹈的為姬羽的歡呼起來,大喊著“羽哥威武”之類的話。 此時,他對姬羽的崇拜,真是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只是片刻的時間,那滿堂山水便盡歸于姬羽體內(nèi),一時間屋內(nèi)只剩下一剪燭光。 姬羽長吐了一口濁氣,臉色稍微紅潤了一些,頗有行走天道的真人呼吸吐納之勢。 伶月有些疑惑地問“好了?” 自從伶月踏入劍道后,說話總是如劍一般,簡潔凌厲,卻直中要害。 姬羽搖了搖頭“沒這么簡單,獨(dú)孤靖所修行的功法與白家、王家的武學(xué)不可相提并論,天差地別,雖然只是一顆水珠打進(jìn)了我的體內(nèi),卻還是險些震碎了我的靈海。” 韓星侃侃而談“羽哥,那獨(dú)孤靖在當(dāng)今地字閣城中城內(nèi)如日中天,是地榜上的神話人物,你能夠擋住他全力一擊,雖然受了重傷,但也雖敗猶榮,已經(jīng)夠可以了?!?/br> 伶月似乎不太喜歡聽韓星這個只會耍嘴皮子的痞子說話,竟是直接轉(zhuǎn)身走到了窗邊,看盡那窗外滿天星月。 姬羽看著伶月那孤清如劍的背影,眼里閃過一抹溫柔“阿月比獨(dú)孤靖強(qiáng),只是她不愿意去爭、去搶罷了?!?/br> 韓星聞言,目光轉(zhuǎn)向了伶月,看著那月光下的一襲紅衣飄飄,眼里滿是不解,似乎想不通這個擁有傾城之姿的小姑娘究竟哪里比那地榜第一的獨(dú)孤靖強(qiáng)了? 若不僅僅是因?yàn)橄矚g,獨(dú)孤靖今天怎么可能讓他們?nèi)矶耍?/br> 這也并不奇怪,在地字閣內(nèi),紅衣劍仙的威懾,全部來自于獨(dú)孤靖的喜歡,在地字閣中的人看來,若不是獨(dú)孤靖鐘情于伶月,這紅衣劍仙能否排進(jìn)前八還是個問題。 就在這時候,姬羽摸了摸右手腕上的鐲子,杵著腦袋說“韓星,馬上就是除夕了,咱們應(yīng)該都需要出城回去過節(jié),除夕回來,把那顆天清筑靈丹給我煉化了,否則以后我們相見不相識。” 韓星聞言一個機(jī)靈兒,舔著笑臉道“別呀,羽哥,我一定使出吃奶的力氣把那顆天清筑靈丹給煉化了,除夕回來,保證讓你看到一個不一樣的我?!?/br> 姬羽點(diǎn)了點(diǎn)頭,目光轉(zhuǎn)向了伶月“劍道雖然掛名正武之道,卻實(shí)際介于縹緲天道和正武之道之間,修為、勤奮,自然重要,但心境卻不可缺?!?/br> 說著,他不知從哪里摸出了一顆光滑無比的玄色丹藥來“此丹藥名曰“不愿”,其中意境,你在煉化的時候自己去品?!?/br> “品透了,便可明白人、劍之間的關(guān)系?!?/br> 說著,姬羽心念一動,那顆玄色丹藥便朝著伶月緩緩飄去。 那顆丹藥比起天清筑靈丹來,不那么好看,也沒有什么耀眼的光澤,只是很圓潤,就仿佛一個玄鐵丸,可是其中卻充斥著nongnong的劍意。 仿佛天下名劍,不過此間爾。 不愿丹,說是一顆劍丸也不為過。 伶月接過了那顆丹藥,看著姬羽的眼神,滿是激動。 那雙勝過滿天星辰的美眸中,隱隱閃爍著淚花。 她是真的長大了,若是曾經(jīng),只怕此時她已經(jīng)對著姬羽跪拜叩首了。 現(xiàn)在的她,已經(jīng)是踏上了劍道的人,所以行事、思想、話語都很像一把劍。 所以,她只是深深地看了姬羽一眼,用眼神里的真摯傳達(dá)著自己的感激。 就好像一柄劍,在用劍意告訴著主人自己的思緒。 劍客,踏上劍道之后,會不斷的斬?cái)嗉t塵,把自己變得像一把真正的寒劍一般,而伶月正在朝著這種變化發(fā)展。 當(dāng)初師弟也是這般。 想著這些,姬羽摸了摸右手腕的鐲子,腦海里情不自禁的閃過那個白衣飄飄持三尺寒劍的少年,唇角微揚(yáng),那張完美得無可挑剔的臉上頓時浮起了兩個可愛的小酒窩。 師弟,分離了幾許春秋,不知你可還安好? …… …… 深夜的伶人館很安靜,出得起高價錢的客人都擁著紅顏去夢一片海。 出不起高價錢的客人,則是在花酒過后,醉醺醺的來到美人河畔,睹月思懷,說一場最相思。 可是伶月怎么也沒想到,那個最沒膽量的流氓小乞丐,竟然會在樓道燈籠燭火下,靠墻而立,一本正經(jīng)的等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