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那件最尷尬的事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寵婚三十六計、極品神醫(yī)在都市、豪門宮廷:帝少霸寵小嬌妻、我真的是酒廠老板、天地主宰、山村小教師、山海謎蹤、騎士學院
練功石在西楚很稀有,只有皇宮尚武閣才有。 就是這樣一塊普普通通的石頭,卻可以承受入武階段凝氣境的全力一擊,且能將攻擊者的數(shù)據(jù)讀取,與其根骨、天賦、悟性產(chǎn)生相對應的共鳴,且生出一片光輝來。 也就是說,攻擊者的根骨、天賦、悟性越強,練功石生出的光輝品級就越高。 伶月看著那塊平淡無奇的練功石怔了怔,思緒飄出了很遠。 當年無花宮的慘案,那些無情,直至最后九皇子的溫柔、那部劍經(jīng)、那顆丹藥,和后來的這顆丹藥。 有什么東西滴落在心頭,難免生根發(fā)芽,再無法抑制。 收回了心神,伶月深吸了一口氣,然后扣劍出鞘,剎那間冷光照得滿室光輝,隱隱有無數(shù)仙子在云端歌唱,為誰歡呼、為誰喝彩? 歌聲不斷,劍光明亮。 剎那間,歌聲戛然而止,一聲清嘯響徹九天。 一道璀璨的劍光落在了練功石上,伶月收劍入鞘,只是一擊。 跟著,練功石劇烈的晃動了起來,然后生出一片金光直沖九天,將天上幾朵悠閑的白云染上了一層赤金,遠遠望去,竟有幾分神仙降世的味道。 屋外的盧溫先生和大理寺的金玉書見狀,面露欣喜之色。 一片金光萬里云,神品根骨也! 這時候,伶月推門而出。 盧溫先生和金玉書看著她,臉上滿是欣喜的笑容,西楚出了這樣一位劍道天才,誰能不開心? 若是將來好生培養(yǎng),未必不可與那西海之上一道劍光冰火凝的劍癡相爭。 伶月看著盧溫先生和金玉書,瞪大了眼睛,一臉認真地問“練功石壞了,不用賠吧?” 盧溫先生和金玉書愣了愣,半晌才明白是怎么回事,當即對視了一眼,喜笑顏開道“不用不用,莫說斬碎一塊兒,就算斬碎十塊、一百塊都不用賠?!?/br> 伶月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欣喜,她只是看著遠方,想著某個人。 …… …… 伶月走了,去了尚武閣地字閣,再沒有回來過。 那天送行的人很多,唯獨沒有九皇子。 伶月?lián)碛猩衿犯堑氖虑?,很快便在西楚皇宮傳開了。 人們皆道,九皇子不送行的原因,是因為羞愧、沒有臉。 ——曾經(jīng)服侍自己的侍女成了如日中天的天之嬌女,而自己卻是一個一無是處、吃軟飯的懶鬼,自然沒有臉來送行。 于是,曾經(jīng)人字閣的英才,確實成了人字閣最大的笑話。 伶月最后留在小院的畫面,是那張因生氣而漲紅的嬌俏小臉,以及一雙美目中斬釘截鐵的神情,以及那深藏在眼底的不舍。 唯一看到這畫面的是姬羽,但很快他便忘記了。 就像他說的,多情從來不是好事。 若想在漫漫修途上走得更遠,當學會拿得起,放得下。 從這個角度來看,他確實很適合去修那縹緲天道。 人字閣內(nèi)以王樂為首的弟子們對他的冷嘲熱諷又重新多了起來。 小侍女伶月都去了地字閣,他還在這里混著,任誰看來,這都是頗為尷尬的事情。 而姬羽卻是不甚在意,依舊在這小院呆著,擺弄著那漆黑如墨的瓷盤,每天放上兩三粒光粒。 靈海深廣,他需要時間。 他是一個極有耐心的人,所以等待對他來說,并不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只是終究有些無聊罷了。 可是,終究有些人,沒這個耐心。 深秋某夜,月光樹影,盧溫先生登門而至,準備與姬羽來一場夜談。 如往常一般,姬羽依舊是坐在木屋前的臺階上,杵著腦袋,只不過注視的對象由那顆不太好看的紫荊樹變成了不太好看的盧溫先生。 看著月光下姬羽那張清美的臉,想著平日里此子的懶散和不求上進,盧溫先生痛心疾首,恨鐵不成鋼,感慨道真是可惜了一張好臉! “你母親在冷宮,你皇姐在司禮監(jiān),可是你根骨、天賦不凡,即使比不上你那位小侍女,也相差不是極遠,至少怎么也可以用優(yōu)秀來形容,而且陛下對你肯器重。”盧溫先生極有耐心地說著。 姬羽點了點頭“我知道?!?/br> 盧溫先生嘆了口氣“可是你如此懶惰,你可知人字閣的先生有多少對你失望透頂、恨鐵不成鋼?你又可知,你的父皇,會有多痛心?” 姬羽緩緩站起了身,負手而立“浩瀚天地,紅塵三千,若不能堅守本心,修再多的道,練再多的武,也始終邁不出那一步?!?/br> 盧溫先生不想與他爭辯,說“既然你執(zhí)意如此,我可以推薦你去西楚武庫做個抄書人,反正你志不在此。” 西楚武庫的抄書人,雖然失去了丹藥、名師的指點,卻變相的把西楚頂尖武學推給了姬羽。 盧溫先生這么做,一是因為惜才,二是因為姬羽身為九皇子,陛下對其極為器重。 既然對方此時無心求學,不如給對方一個機會,讓他自己去西楚武庫博覽群書,好好想一想,如果想自學,到時候陛下跟守閣奴商量一下,順手教導一下,也是簡單之事。 姬羽想的就沒有盧溫先生那么復雜了。 前世他學盡天下絕學,雖然已不再需要任何功法,但偶爾去閱覽一下那些比較普通的功法絕學,也有一定的好處。 何況西楚武庫人少,不太吵,也沒有那么多殺不完的鬼,倒是個好去處。 而且,盧溫先生的意思他也明白,看來對方是真的替他著想。 可他與皇帝立下約定,要做這尚武閣的第一,要將皇姐從司禮監(jiān)接回來,人怎么能說話不算話,出爾反爾呢? 更何況,大雪時節(jié),他就要離開了。 …… …… 秋去冬來,寒風入境。 距離兩年之期已經(jīng)過半,人字閣的弟子們更加緊張,連王樂們也不再去酒樓瀟灑,而是每時每刻都在校場修行,四處可見夾雜著拳聲、腿風的白霧。 如今絕大部分弟子已經(jīng)進入了歸源境,如王樂等人,甚至已經(jīng)看到了填滿靈源的可能。 當然,王樂們是上一批老弟子了,修行不止于一年,但天賦還算不錯。 只有極少數(shù)太過愚笨或者懶惰的人才看不到任何希望。 固然,有機會進入尚武閣修行卻依然懶惰的人,從始至終就那么一個。 盧溫看著站在身前負手而立、一席赤衣、氣度不凡、清美無雙的少年蹙了蹙眉頭,問“你來找我做什么?” 自從那一次夜談之后,他是徹底放棄了這個懶鬼。 對于姬羽的不求上進和懶惰,他已經(jīng)麻木,甚至已經(jīng)當人字閣沒有這個人。 雖然對方離開小院來找自己,那根本就是奇跡,但是他還是提不起任何興趣。 先生們向來只喜歡有天賦、有上進心、肯刻苦努力的弟子,沒有誰會喜歡一個懶鬼。 “我要離開了?!奔в痫L輕云淡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