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眾的喧嘩聲將姜游吵醒了。

    他揉了揉眼睛，看到舞臺上，朱莎捂著臉向后臺快步走去。楊萱依然坐著，表情很平靜。

    主持人和劉則言都跟了過去。

    “怎么回事??？”姜游問馬毅。

    “劉則言說他想要做到最好，做到完美。心理醫(yī)生說，他要接受不完美的自己，和不完美的外界等等，然后主持人問楊萱，楊萱說她很滿意她現(xiàn)在的狀態(tài)，然后朱莎說她努力看不到匯報，小淘氣沒了，23也接近解散了，一邊說一邊哭，突然情緒就爆發(fā)了。”馬毅課代表總結(jié)的非常到位。

    姜游評價說“一個洗白人設(shè)，一個爆話題，分工明確。”

    “那你的小偶像怎么辦？”

    馬毅問的時候，楊萱剛好往他們坐的方向看過來。

    一束光剛好落在她的身上。

    “她真好看”姜游說。

    二十多分鐘后，主持人劉則言還有朱莎重新回到了舞臺上，錄制重新開始了。

    一直到晚上九點，錄制才結(jié)束。

    姜游和馬毅走出攝影棚，走到街上，兩個人抽兩了根煙后準備找車回去的時候，一輛深灰色的商務(wù)車開到他們面前，徐歡的頭探了出來，“要不要我送你們回酒店？”

    姜游拉開了車門，看到楊萱和一個單眼皮的女孩坐在一起。楊萱卸了妝，裹在一件白色的羽絨服里，腿上放著一個小包，上面掛著粉色獨角獸的小掛件。

    姜游的視線在掛件上停留了一秒，然后和馬毅快速坐到了她們身后。

    關(guān)門。

    汽車向前駛?cè)ァ?/br>
    “給我看看照片。”她說。

    “正式開始后，就不給拍了，兩邊都站著保安，發(fā)現(xiàn)有人拿手機出來，就用激光筆指著，有個人的相機都被摔碎了。”馬毅把相機遞給了楊萱。

    楊萱拿了過去，“我腿好粗啊?！?/br>
    “我給你發(fā)到微博上去？”姜游把頭湊到了前面的椅背上。

    “你等等，等我把圖挑出來，我今天表現(xiàn)的怎么樣？”

    “挺好的?！闭f完，姜游還點了點頭。

    “他一直在睡，”馬毅戳穿了姜游，他看向楊萱，“播出來后，他們兩人會比較有熱度吧？”

    “沒事，歡哥已經(jīng)幫我把通告費拿到了?！睏钶婧芸吹拈_。

    “多少錢？”馬毅問。

    楊萱嘿嘿嘿的笑了幾聲。徐歡的聲音響了起來，“他們原本想把她打造成那種，被父母忽視啊，家庭重男輕女啊，被同學(xué)孤立的那種典型去分析她，我覺得挺好的，又不是捏造事實……”

    “我會賣東西，也是事實啊，他們干嘛不給我立一個夜市女王的人設(shè)，”楊萱打斷了徐歡，“那個心理專家，太壞了，你看后面朱莎和劉則言又被說哭了?！?/br>
    “是的是的，夜市女神，”姜游附和著，“請我們?nèi)ヒ故谐詡€夜宵吧，我晚飯都沒吃呢?！?/br>
    “好啊?！睏钶嫱饬?。

    “吃火鍋吧，我訂好包間了?！毙鞖g說。

    二十多分鐘后，他們到了火鍋店，徐歡拿著單子一路往下點。

    姜游拿出手機，翻了一會兒微博后他說“劉則言上熱搜了，劉則言崩潰，點進去都是營銷號啊?！?/br>
    “讓我看看，”楊萱湊了過去，“他這個照片，淚灑舞臺，哇，看他粉絲看圖說話分析的，看圖說話好厲害。”

    說完后楊萱坐了回去，“結(jié)束后我去了趟洗手間嘛，出來發(fā)現(xiàn)朱莎就站那，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我看，她有穿個紅衣服，嚇死我了。”

    “她干啥了？”姜游問。

    “說了好多，她好像覺得是我舉報盤錦的，說什么隊長都告訴她了，然后說我不要仗著那個，那個詞我沒聽清楚，我覺得她是壓力太大，精神恍惚了，那個心理醫(yī)生應(yīng)該好好給她看看?！?/br>
    “我出來后好像看到她上了劉則言的車?！毙鞖g把菜單交給了服務(wù)員。

    “就這張，攝影師麻煩你發(fā)給我，我自己修一下?！?/br>
    “好，等下?！瘪R毅把照相機拿了回來。

    很快，鍋底送了上來，菜品推了進來。

    花椒和辣椒在rou片周圍翻滾著。

    姜游眼疾手快地夾起一片剛熟的老rou片，蘸著了醬，送進口中，“你們什么時候回唐江？”

    “明天就回去了，”徐歡看了一眼還在修圖的楊萱，“你不是午飯也沒吃么，趕緊來吃?！?/br>
    “馬上好馬上好?！睏钶鎽?yīng)付著說。

    “我有個朋友，最近在弄一個小成本的情景劇，平臺已經(jīng)搞定了，我準備讓我這邊幾個姑娘去試試看?！毙鞖g說。

    “哪個平臺。”姜游撈著牛肚。

    “番薯?！?/br>
    “番薯好像一直在走自制劇?！瘪R毅說。

    “對，平臺搞定了，就等于已經(jīng)開始盈利了?！毙鞖g撈出一根蟹roubang放在盤子里。

    楊萱終于修好了照片，她把照片發(fā)給姜游后，她拿起筷子，“就是個腦殘劇，我在里面演一個小前臺，胸大無腦的那種，每次出事就慌慌張張的把水，開水，倒在來訪的客人身上，然后還結(jié)巴……”

    “那我一定要看了?！?/br>
    姜游把照片發(fā)到了微博上，帶話題配文案知道萱萱要參加這個節(jié)目，找了好多人，終于拿到票，真人太瘦太好看了。

    “好了，發(fā)了?！?/br>
    “我看看，”楊萱放下筷子，捧起了手機，“有人發(fā)評論了，這個名字我好熟，她還在啊，她問你我表現(xiàn)的怎么樣……”

    “趕緊吃飯，阿久你也是，別老盯著手機，”徐歡一個個叮囑過去，“大家今天都累了，吃飽了趕緊休息?！?/br>
    ……

    姜游回到文化街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下午兩點了。

    他打開院子的門。

    花壇里花苞待放。

    似乎有星星點點的光芒在樟樹的葉片上流轉(zhuǎn)著，飄灑在整個院子里。池塘水聲潺潺，花房中盛滿了陽光。

    他深吸了一口氣……

    視線落在了窗下的一團黑色的人形上，玻璃屑上，抬頭，是破了的窗戶。

    他走到了人形旁邊，抬腳，在他的背上碾了碾。

    那人困難地抬起了頭。

    “姜……”

    姜游對著他的頭踩了一腳，“姜末，出來?！?/br>
    幾十秒過去了，姜末不見蹤影。

    “我倒數(shù)十下，不出來……”

    姜末從露臺上對著姜游跳了下來，姜游連忙往邊上走了幾步，沒有被撲到。

    他蹲了下來，伸手摸了摸姜末的頭，“我回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