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姜游收到了馬毅初剪的視頻。那個時候他剛吃完午飯，在文峰公園里，他租了一條電動船，開到湖水中央后，他松開踩著引擎腳，半躺在椅子上。天空中下起了蒙蒙細雨，風吹著船，船在水波上慢慢晃蕩著。拿出手機，就看到了馬毅發(fā)來了信息。他點擊了接收。用手機看了一遍后，他回復說：太好看了。我這個院子，這么看，真是特別有感覺。馬毅：噗，你不看丸子看院子？姜游：都看都看，丸子好看，院子也好看，可惜還是太小了，要是再大點，就能弄點假山布景了。他向小船外看去，一個穿著灰色僧衣的和尚沿著湖邊走過。他們的視線短暫接觸了一瞬。馬毅：我就按照這個感覺去調(diào)細節(jié)啦？姜游：行啊。你今天不上班？馬毅：沒活，歇著呢。姜游：我在公園里泛舟呢，斜風細雨，要不要過來一起去茶樓喝杯茶，吃點點心？馬毅：你還沒開門？姜游：之前一直在弄院子，準備再歇幾天。馬毅：你這生意做的，只見出不見進的，能賺錢嗎？姜游：那馬老板照顧下生意？馬毅：等我下次經(jīng)過，要看到你開門了，就進來買幾張紙。姜游：我有淘寶店啊。說著姜游把他淘寶店的鏈接發(fā)給了馬毅。過了十多分鐘，馬毅發(fā)信息：哪家茶樓？我還是去你店里挑吧，我記得店里看還都挺好看的，怎么都被你拍的像是泡過陰溝水一樣？你這個淘寶店怎么會有交易記錄的？都是刷的吧？姜游把茶樓的地址發(fā)了過去。然后他說：文峰公園進來后直走，第三個路口右轉(zhuǎn)，一只周到湖邊就能看到了。馬毅：行，我開車過來。姜游在船上躺了一會兒后，他坐正了身體，把船開了回去，付了錢，拿回了押金。得閑茶樓就在湖邊上。人很少。姜游要了靠窗的包間。穿著旗袍，挽著發(fā)髻的服務員帶著他上了二樓。坐下后，他要了一壺鐵觀音，一份水果拼盤，和一份干果拼盤。服務員送上了茶具。茶壺下面是一個小爐子，小火燒著。服務員打開茶壺的蓋子，將茶葉放了進去。手機震動了一下，馬毅發(fā)來微信：我到公園了。姜游：3號包間。十來分鐘后，馬毅推門進了包間，他把包放下，在姜游對面坐了下來。他說：“真有點羨慕你，這日子過的?！苯文弥鴫乇?，給馬毅和自己倒了茶。窗開著。風把雨絲吹了一些進來?！斑€行還行，你不也挺自由的？”“趕進度的時候一天十幾個小時，盯著電腦，你后來和丸子聯(lián)系了嗎？”“沒有，看她朋友圈，她好像還在唐江?！薄八@次在唐江呆的挺久的，可能真會簽唐江的娛樂公司。”“馬上暑假了，活動也多吧，今年不找工作的話，就不是應屆生了啊，應屆生找工作有政策扶持啊?！瘪R毅喝了一小口茶，水還很燙，“普通工作一個月多少錢，她那天在你那半天就一萬多，能比么？”“資本進來了嘛?！薄笆前?，弄的和娛樂圈似的，都變味了。”姜游剝著開心果，他看著窗外煙雨朦朧中的湖景，“我倒不覺得，現(xiàn)在去看幾年前的圖，不帶濾鏡的話，實在是，粗糙，漫展的話也很簡陋，租不到好的場子，燈光刺眼音響刺耳，跟農(nóng)村唱大戲似的?！薄罢鎸?。”“去二次元找什么真實，”姜游把開心果扔進嘴里，又拿了一片西瓜吃了起來，“我呢，就喜歡這種不真實，漂亮的妹子，無憂無慮的在那里蹦蹦跳跳的，很元氣，很治愈，越精美越好。至于妹子是不是整容的，照片視頻做了多少后期，和我有啥關系呢?！薄疤摷俚南矏邸！瘪R毅評價說?！安徊徊?，我這才是真愛，我只專注于創(chuàng)作者想傳達給我的東西，我看到了她為了表達她的想表達的東西，作出的所有努力，”姜游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我覺得我挺純粹的?！薄拔胰绻郧澳芟衲氵@么想就好了。”馬毅從包中拿出一盒煙，一只打火機放在桌上，他看了姜游一眼，“抽么？”姜游笑著從抽出了一根煙，用馬毅的打火機點燃。馬毅跟著點燃了煙，“你知道叫我小螂么？”“知道，你說過，前女友嘛?！薄拔耶敃r就被她這種為愛好努力付出的模樣吸引了?！薄捌查_愛好，都是普通女孩子吧。”“如果只是那樣……”馬毅搖了搖頭，他倒了第二杯茶，“你有沒有找公眾號微博大v什么的給你做推廣？”“沒呢，這月晚點的時候會有女團過來拍綜藝，我想等播了后再上傳，蹭蹭熱度?！薄澳膫€女團？”“1向前走。”“哦哦，那個啊，最近的確很火，你給哪個投票了？”“楊萱，她上一期把頭發(fā)染成粉紅色，她皮膚白，太可愛了?！瘪R毅咬了一口哈密瓜，“看出來了，你就喜歡這種小豐滿的?！苯涡α诵]有說話。“你要不認識做這個的人，我?guī)湍憬榻B一個團隊？帶頭的以前是微光傳媒的主策，現(xiàn)在辭職出來單干，之前那個寵物博主旅行喵，還有那個猿氣少女，都是他做的，都幾百萬粉了?！薄斑@么厲害？”“業(yè)務素質(zhì)沒的說，關鍵是人品信得過。我看你那個院子，挺適合弄成什么網(wǎng)紅拍照點的。”“行哎，那就麻煩你牽線了，什么時候一起喝個茶吃個飯？”“要不今晚？”“我反正都空?！薄拔衣?lián)系一下，”馬毅低頭在微信上敲字，“他現(xiàn)在急著做案例出來，所以價格很低。文化街也是唐江的老牌地標了，現(xiàn)在人流還行吧?！薄巴Σ诲e的，老有人勸我做餐飲?！薄盀樯恫蛔瞿?？”姜游身體向后靠去，“起不來，而且吧，也不是每家餐飲都賺錢，要能吃苦，還要眼光好，你朋友什么口味？”“清淡點吧。”“那我現(xiàn)在去訂西江月的包間，那家的招牌是魚片粥，生的魚片，放在米飯上，用guntang的魚湯澆熟，特別鮮美?！瘪R毅抬頭看了姜游一眼，“我看你純粹是懶，吃是會吃的?！薄斑€行還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