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圍困車內
這丫頭,今兒是怎么了雖然瑞獸肚子里燒的香是安神的沉水香,可這一路顛來倒去,她也不至于剛出了城郊便睡著了啊。 顧扶威輕輕的轉著腦袋,瞧了她一眼。 凝脂一般的肌膚,近看也吹彈可破,霎是靈動的狐貍眼被薄薄的眼皮子蓋住,大大的眼瞳子還在里頭忽左忽右的轉動著。 馬車里沒有旁人,顧扶威肆意的笑起來。 這女人,東張西望,做什么黃粱美夢呢 停在她眉心的指尖忍不住的輕輕攆動,順著左邊的小山眉滑了過去。 眉峰的弧度微微昂揚著,又緩緩的落下,俏皮里不失溫柔,是那般讓人的賞心悅目。 “盞兒”他又輕輕喚了一聲。 離盞還是沒反應。 他又偷偷的搔了搔離盞小巧的鼻尖。 淺淺的指甲弄得她有些癢,她鼻尖聳了聳,迷迷糊糊地抹開了顧扶威的手,依稀的睜開條眼縫兒。 “王王爺” “盞兒昨日沒睡得好”顧扶威仍舊沒推開她,由她靠著。 離盞清醒幾分后,乍然發(fā)現(xiàn)自己竟靠在他肩頭睡覺,心口猛地窒了片刻,便砰砰砰的跳了起來,也不知分不清自己是在害怕還是害羞。 她立刻正了身,往旁邊挪了挪。 “王爺恕罪,您這馬車坐著太舒服了,我一不小心就睡著了?!?/br> “揩完本王的油,還把責任推到本王的馬車上,本王頭一回遇到你這么滑頭的女人。” “我” 外面窸窸窣窣的議論聲止了二人之間的貧嘴。 兩人看著彼此,悉心辨著外面的聲音。 “方才聽那馬夫朝車里喊的是王爺,這京中的王爺就那么幾個,緒王他們都騎了馬,這坐在馬車里的,不會是祁王殿下吧” “祁王殿下不是病著么” “你沒見著車梁子上掛著的七顆墨黑纓珠么孟月國唯一的一位七珠親王,錯不了?!?/br> 身份一被確認,很快又傳來女子低低的羞語聲。 離盞謹慎地提起一截簾子,外面人頭聳動,一個個都在熱切地朝著馬車看來,烏漆漆的眼珠子瞪得又大又亮,像夜里樹林里藏著的一群貓頭鷹,看著都有些瘆人。 呵,一群如饑似渴的女人。 離盞不住地點頭,“皇上借秋獵給王爺找們親事,這辦法看來非??尚校€是老的辣啊?!?/br> 說罷,離盞還鬼鬼祟祟的往外探著情況?!巴鯛斚认萝嚢桑K兒想在車里先躲一陣。” “躲她們做什么一群無用子弟?!?/br> “無用子弟你沒聽方才領路的小將說么這里離皇上的營帳忒近,能在這處扎營跟皇上坐鄰居的人,家中必有高官。再說了,白采宣和柳衍也在啊?!?/br> 顧扶威笑著搖了搖頭,伸手輕輕捉住她的腕子,“你是怕柳思懷和白照芹本王護你,下車?!?/br> 離盞不肯,死命拽著帷簾,“別,王爺能護我一時,護不了我一世,盞兒還想多活兩年” “那本王就護你一輩子?!?/br> 這話說得離盞雞皮子落了一地。 她猛地想起長音被追殺的事情,心想,你兄弟二人的死敵比我多得多,沒準還死在我前頭,憑什么護我 但嘴上還是沒這么說,只笑著道,“哎呀,那多不好意思,還是算了” “參見公主殿下?!蓖忸^突然傳來整齊的拜禮聲, 離盞又趕緊朝簾子外偷偷的瞟了一眼,只一眼,手就跟被燙著了似的,火速垂下手里的簾子。 “是霽月公主?!彼酚薪槭碌氐馈?/br> 顧扶威澤仍舊松垮著神情,不當一回事?!办V月公主你也怕” “不是我怕,是王爺你怕啊,王爺不最頭疼她么她朝咱們馬車過來了。” “我是她叔?!?/br> “可她不把你當叔” “我看還是你在怕吧,你怕她把本王搶走了?!鳖櫡鐾魂噳男?。 “你別開玩笑,她過來了,別說話” 離盞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后沒了聲,只蹙著眉逼看著他。 “祁王殿下可是在車上”公主身邊的奴仆在車下問了老馬。 老馬笑了笑,還是承認了,回頭又朝馬車里催促了一聲“王爺,地方到了?!?/br> “聽到沒有,下來罷,地方到了?!鳖櫡鐾醒笱蟮卮咧x盞。 離盞著實猶豫,默默把以前顧牙月做過的那些混賬事全都回憶了一通,堅定地搖了搖頭。 “要下你下,我不下?!?/br> “你膽子大些,本王會護著你的?!?/br> “王爺車里還有別人”車外傳來質問聲,是霽月公主在問。 老馬在外傻笑支吾著,不知該怎么答。 霽月公主嚴肅了聲音,又再逼問,“可是有其他人么” “是,車里是還有其他人?!崩像R不敢跟顧牙月撒謊。 離盞心道不好。 完了,是個傻子也能發(fā)現(xiàn)這里面有問題。 顧扶威在朝中沒什么交好的人,便沒有與朋友結伴而行之說。 那陪在他身邊的能是誰呢 下人 皇上有令,凡來參加秋獵,若無特許,身邊只能帶一人隨行伺候。 只能留一人照顧起居,大家都愿意帶心細手快的丫鬟。 一個丫鬟和祁王坐在同一張馬車里 這叫怎么回事這成什么體統(tǒng) 離盞聽見霽月公主挪著步子,似乎到了車簾子旁,好像是想從簾子縫兒里偷看,她連忙把簾子捂了捂實,身子貼緊了車壁,活像是躲人捉jian一樣。 可她明明沒有做什么虧心事, 離盞不由橫了顧扶威一眼,心里痛罵了他千萬遍。 這男人帶她來秋獵,果然沒什么好事,剛到營寨,腳還沒沾地呢,就來了個大麻煩。 白采宣也在外頭,要是霽月公主動了怒,她指不定要圍過來煽風點火呢 “王爺,我是小侄牙月?!惫鞯穆曇綦y得的有些乖巧,聽語氣,似乎應該在外朝朝著馬車作了禮。 旁人都看著呢,侄女向他行禮他不能裝沒聽見,否則傳到皇上的耳朵,又成了大不敬了。 離盞趕緊推了顧扶威一把,他紋絲不動的坐著,無動于衷。 聾了吧你 “你侄女在跟你問好”離盞低聲,著急得不得了。 “我知道?!?/br> “王爺”公主詫然,顧扶威的聲音不大,似乎是在同她說,又似乎是在同車里的人說。 “一路舟車勞頓,王爺有病在身,不下車來休息休息么”顧牙月繼續(xù)試探著,一步一步朝著馬車旁貼近。 “既扎好了營帳,那本王便下來坐坐?!鳖櫡鐾贿厡ν饷娴娜苏f,一面睨著死活不肯下車的離盞“你這女人,平日里瞧著挺大方的,今兒是怎么了” 此話不算小聲,一直傳到了車外,車旁的人同是一驚,離盞聽見顧牙月用極輕的聲音竊語道,“你可聽見王爺方才說什么了” “奴奴才沒聽得太清?!?/br> “本宮似乎聽見了女人二字” “奴才沒怎么聽見”下人不敢認同。 離盞在角落里縮作一團,更加不想下車。 顧扶威看著她這般模樣,霎是無奈地笑,“他們都知道車里還有一人,你躲也沒用。原本你該騎馬來的,是你自己求著和本王同承一輛馬車,能怪誰” 顧扶威故意揚高了音調,外面的人把這話聽了個七七八八,議論聲突然此起彼伏,離盞在車里也能感覺到一圈冷冰冰的煞氣從四面八方包圍了過來。 離盞伸著手,指向顧扶威那張一臉壞笑的臉,氣得發(fā)抖,嘴里一翕一合,只斷斷續(xù)續(xù)的發(fā)出點微末的聲音來,“你你” 顧扶威順勢捉住她的手腕,猛地把她拉進了懷里,把她周身都團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