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攪局的又來了
小÷說◎網(wǎng) ,♂小÷說◎網(wǎng) , “我自然能證明,但這種藥水光是用眼看,是看不出區(qū)別來的,倘若殿下能準(zhǔn)備一樣?xùn)|西,民女就能證明給大家看?!?/br> 孫福正拿指著她道,“你花花名堂怎么這么多呢?” 顧越澤正猶豫要不要答應(yīng)她時,長門霍開條縫兒,馬常德的臉擠在縫兒里朝屋子里的望了一眼,隨即開了門小心翼翼的跨了進(jìn)來。 孫福正一見他便十分不爽。 “馬公公,你怎么來了?不是讓您歇著去嗎?” 馬公公對孫福正點(diǎn)了點(diǎn)頭,并沒做太多回應(yīng),直接走到太子面前訕笑道:“殿下,樓下來人,請您去坤福宮赴宴?!?/br> 赴宴? 呵,以為他不知道那群人的意圖嗎? 顧越澤覆著白紗的手蜷了蜷,“不去,你把他們打發(fā)了吧。” 馬公公身子再伏低了些,“殿下,您手傷的流言在朝中越傳越離譜,您要是就這么打發(fā)了,在坤福宮赴宴的那群老臣回去不知道要怎么想呢!” 顧越澤擰了眉頭,這正是頭疼之處。 孫福正見顧越澤不悅,斥道:“既只是流言,又何須在意?太子現(xiàn)下正有事要處理,馬公公把人打發(fā)了就好?!?/br> 馬公公笑得愈發(fā)賣力:“不好打發(fā)啊,來人是柳尚書?!?/br> “嗯?”孫福正很是驚訝?!笆橇袝H自來請嗎?” 顧越澤聽見“柳尚書”三個字的時候,眉頭皺得更緊了些。 這里頭的名堂,不用多想就知道了。 最近他手傷嚴(yán)重,許久都未去上朝。朝中大臣議論紛紛,暗地盯著儲君之位的又開始虎視眈眈。 祁王進(jìn)宮,皇帝在坤福宮聚重設(shè)宴,那些蠢蠢欲動的勢力便有了窺探之心,想借此機(jī)會探探他手傷的虛實(shí)。 他若拒絕,無疑有點(diǎn)不打自招的意思。 來的人是柳尚書。 柳尚書生兼禮部主事,是個慎思慎行,不會越綱越界的人,沒膽子和東宮反著干。 他來邀自己赴宴,多半是受眾人之托。 再加上他一貫是個馬屁精,能來東宮和太子寒暄上幾句話,他也是高興的。 而于那些人而已,有柳尚書來請,自己才不好推卻。 顧越澤斂眉沉思。 “你們都站到簾子后面去,等本宮赴宴回來,再議此事?!睂χx家一干人道。 離家一干人等趕緊照做。 “馬常德。” “奴才在?!?/br> “把人請上來吧?!?/br> “是,奴才這就去。” 少頃,樓道上傳來紛雜的腳步聲,有說有笑的氣著,聽起來似乎不止兩個人。 上了二樓,西域進(jìn)宮的黃鏤窗紙上映出人影,離盞在簾內(nèi)一數(shù),果然是三個人,朝著門口而來。 馬常德先進(jìn),做了邀手的動作,后頭的人跟著進(jìn)來。 柳尚書人不高,只夠著了馬常德的耳朵,穿了身繡著九章紋的毳冕,頭上戴著進(jìn)冠帽。 他撩了袍子笨拙的跨過比他膝蓋還高的門檻,后頭又跟進(jìn)來一個文縐縐、怯懦懦的少年。 少年也穿著官服,不過位份不及柳尚書高,著的是身纁裳,官級應(yīng)該在六品以下。 少年生得白白的,人精瘦,眉極淡,薄眼皮子小瞳仁,一直跟在柳尚書后面,低頭看著路。 柳尚書停了,他也停了。 等等,這不會是前些天找她看病的柳鳳顯吧…… 他原本就很瘦,今兒個看起來比初見時又瘦了一大圈,瞧那眼睛下面的眼圈青的,要不是他跟在柳尚書后頭,還差點(diǎn)沒把他認(rèn)得出來。 離盞不禁有些疑惑,他來東宮做什么? 噢……好就沒在宮里混了,差點(diǎn)把這些細(xì)微的門門道道給忘了。 肯定是被他老爹叫來,想著能在太子面前混個眼熟的。 “微臣參見殿下!”柳風(fēng)顯隨他父親一同拜道。 “柳大人不必多禮,許久未見,柳大人仿佛清瘦了些?!?/br> 最近被自己兒子給折騰得夠嗆,不清瘦才怪呢。 柳尚書如是想著,抬起了頭,一眼瞥見顧越澤裹著白紗的一雙手,很快就移開了目光,小心翼翼的笑著。 “本是該微臣先問殿下的,反得殿下關(guān)心,微臣受寵若驚。” 柳鳳顯眼盯著地面,余光不經(jīng)意的擦過簾子后的幾雙鞋子,錦鞋,繡鞋,黑緞靴子,各色各樣就是沒一雙是宮里人穿的。 他不禁生了好奇,目光順著往上移。 “這位是?” 柳鳳顯冒著腰身,他老爹的身軀把他臉給擋住了,顧越澤瞧不見人,故有此問。 “回殿下,這是我家犬子。”柳尚書錯開一步,把柳鳳顯露了出來:“鳳顯,還不快給太子殿下問安!” 柳鳳顯一雙細(xì)眼朝著簾內(nèi),睜得老大。 柳尚書疑惑的順著他的目光往簾子里一瞅,見一大波人跟木雕似的站在黑漆漆的簾后,十幾雙眼睛正空洞洞的看著他們。 像是入了個盤絲老洞,不小心撞見了洞頂上藏著的一窩蝙蝠…… 兩撥人大眼瞪小眼,一時尷尬。 宮里頭最不不成文的規(guī)定便是不該看的不要看,不該管的不能管。 柳尚書深諳其道,拉了拉柳風(fēng)顯的衣袖,“鳳顯!” 柳鳳顯猛的抽回神來,趕緊的朝太子拘了一禮:“殿下,微臣和父親受同袍之托,來請殿下赴宴。不知殿下手傷可有好些?” 周太醫(yī)看著太子,不敢言。 “好得多了?!鳖櫾綕傻溃奥犝f祁王進(jìn)宮,父皇才在坤福宮設(shè)宴。父皇都如此高興,本宮自當(dāng)去宴上與皇叔敘敘?!?/br> 柳尚書點(diǎn)頭:“是,今日祁王興致極好,微臣此番前來,就是王爺在席上念起殿下,微臣才斗膽來東宮擾駕?!?/br> “噢?”顧越澤面上陡然浮起幾絲喜色。“原是祁王邀本宮赴宴的么?” 顧越澤早前去祁王府親自拜訪,想在祁王手里親自討要些兵馬,祁王當(dāng)時模棱兩可,并未一口答應(yīng),回了東宮一直等信,祁王府那邊又一直不吭聲,好像權(quán)當(dāng)沒發(fā)生過似的。 他以為此事是徹底石沉大海了,沒成想,祁王今兒個竟主動在宴席上提了他。 他二人交情并不多,頭回見面是祁王毒發(fā)病重的時候。 拿離盞做條件交換兵馬的那次,也只是第二回見面。 總之,祁王不可能是真的想念他這個侄兒才提他,更不可能是無緣無故的提他。 顧越澤想到這里,早已成了死灰的念想突然遇風(fēng)而生,死灰復(fù)燃了。 他精神一振:“好,本宮這就去席上走一遭,只是我手還傷著,不宜飲酒,若遇人勸酒,柳尚書幫本宮些推脫才好?!?/br> “那是自然?!绷袝幻鎽?yīng)下,一面從這話里得知,太子的手傷恐怕還嚴(yán)重著,否則不至于赴宴也滴酒不進(jìn)。 宴席上,想窺探他手上輕重的人多了去了,太子把解釋的任務(wù)甩到他手上,是想借旁人之力,讓自己推脫得順應(yīng)些。 顧越澤從軟塌上下來,宮娥連忙掀了簾子出來,幫他穿好靴子。 紫紅色的扁珠子用黑線穿成細(xì)細(xì)的一條條,在半空中垂來擺去,柳鳳顯趁著這個空檔又朝里面瞧了一眼。 一群人前頭站著的女子,雙手被縛,青絲微亂,那雙曾經(jīng)溫柔得能滴出水來的狐貍眼,正懇求的望著自己。 “咳咳?!鳖櫾綕砂l(fā)現(xiàn)柳鳳顯的舉動,捂嘴重重的咳了咳。 柳尚書恨極了這個不爭氣的兒子,本是帶他來東宮在太子面前露露臉的,這下可好,沒得太子賞識,反惹太子不悅。 柳尚書尷尬的笑了笑,“殿下,咱們走罷?!?/br> 顧越澤提步朝門外而去,柳尚書跟在后頭,柳鳳顯拖在最尾。 離盞眼瞧著他們踱步離開,卻又發(fā)不得聲。 別走啊……別走…… 柳鳳顯……你別走…… 柳鳳顯一面走,一面?zhèn)阮^看她,表情也很煎熬,最后索性不敢看她,盯著地磚一直朝前。 離盞有些死心,目送這三個人走到門口。 “殿下!” 柳風(fēng)顯忽然措不及防的喊了一聲,顧越澤和柳尚書齊齊頓下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