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東宮來人
小÷說◎網(wǎng) ,♂小÷說◎網(wǎng) , “我只是要她蓋個血手印而已?!彪x尺催促著呆站在原地的巧兒道:“你還不快去!” 巧兒發(fā)直的盯著地面。 “父親,不如讓錢管家把紅泥拿來,何須動刀子?” “讓他去拿?時間耽誤了,今日還進不進宮了?不進宮,等著東宮的人來查假藥一事,我們再行稟告,好叫東宮的人浮想聯(lián)翩,以為我們在刻意拖延包庇嗎?還不快去拿!” 離尺態(tài)度強硬,離晨生生撞個南墻,閉嘴不再吭聲。 巧兒一想到刀子,心里害怕得慌。 萬一待會誰沖動,又或是主子拼死不肯按手印,同他們反抗起來,這刀子最后會扎多深還說不清楚。 巧兒一想到這兒,腳后跟就像生了根似的挪動不得。 “你愣著做什么?難不成你也想反了?!” 巧兒緊緊抿著唇,挪步朝外走去,少頃后,她再合上門進來,手頭什么刀都沒有。 在離尺迫意漸甚的目光下,巧兒緊著步子走到他跟前,半高的伸出雙手。 “回堂主,膳房的刀又沉又鈍,早晨煮粥時用它剁了薺菜還沒來得及洗,不如堂主用這個吧……” 離晨定睛一瞧,原來巧兒手里捏著根細細小小的繡花針,心里也安了幾分,生怕拿了刀子,真鬧出什么大事來。 離晨把從袖子里抽了絹子走到離尺身邊,墊著腳一面幫離尺擦著他臉上的血水,一面勸說道:“用針也是一樣的,只是摁個手印而已,若是動了刀子,叫外面的下人看了,還以為我們要對她做什么呢。這樣?xùn)|宮查起來,我們也是坦坦蕩蕩?!?/br> 離尺點了點頭,拿過繡花針,嫌棄的瞧了巧兒一眼,也沒多說什么,對著離盞威嚇道:“你是自己動手,還是我來幫你?” 離尺膽小怕事,這張父女斷絕書對他來說,是保命符一樣的存在。 現(xiàn)下又見他對此事如此固執(zhí),就算自己不摁,他也絕對會牛不飲水強按頭的。 和他動手,自己吃虧不說,結(jié)果還不是一樣,不如省省這點力氣。 紅手鐲藏在左手手袖里,她一邊挽起右手的手袖一邊道:“不勞堂主親自動手了,把針給我罷。” 與先前渾鬧的樣子大相徑庭,眾人有些吃驚,沒想到她會如此順意的答應(yīng)。 離盞淡定的接過針來,扎進自己的手掌里拉著一劃,一道血淋淋的口子瞬間把整個手掌都染濕了去,離盞抽了絹子把手掌擦了半干,照著離尺手印旁邊的位置摁了下去,再用絹子把手掌纏好打結(jié)。 待手印晾干,離尺把斷絕書疊好放入懷內(nèi),把離晨拉到一旁小聲道:“進宮宜早不宜遲,周太醫(yī)拿著腰牌就在前堂候著我們呢。他只知道假藥一樁事……還不知這后來又出了這一樁……唉……現(xiàn)下不止離盞一個人要進宮了,所有瞧見巫蠱布偶的人都要跟著走。我都不知如何同周大人說……” “事已至此,只能實話實說了。不過父親您臉上被抓出幾條血印子,就這樣去見太子殿下,未免顯得失禮,且不好好處理妥當,恐怕過不久要腫起來。父親不妨先處理下臉上的傷,周太醫(yī)那邊父親不好說,便讓晨兒去說吧,晨兒一定會謹慎的?!?/br> 離尺有些猶豫。 出了這么大件事情,他身為一家之主不cao持,反而讓一個女流去和周太醫(yī)會面,是不是不大像話? 他看了看離晨,見她十分懇切的望著自己。 心里又想,離晨性子的確沉穩(wěn),心思又細,拋開她女流的身份,讓她去和周太醫(yī)交涉,比讓他自己去還放心些。 也罷,他就這么一臉血的去見周太醫(yī),確實更不像話。 原本和周太醫(yī)約定,頂多半個時辰就把離盞押到馬車上,現(xiàn)下時間已經(jīng)過了。 他本也是求著人家周太醫(yī)辦事,要是周太醫(yī)惱怒,直接走了,他們還怎么主動進東宮負荊請罪? 左思右量一番,離尺覺得耽誤下去始終欠妥,于是將就著點頭道:“好,你即刻去和周太醫(yī)說,這邊,我打點打點就來?!?/br> “父親待會從側(cè)門出來,繞到前面的獅頭巷再和我們匯合吧。母親在獄中冤死之后,藥局里不少大夫頗有微詞,覺得我們離家名聲不正,想重新找東家又或是自立門戶。這檔口,咱們還是別先驚動藥局里的人才好?!?/br> 離尺大悟,連連點頭:“好好好,你說得極是,走側(cè)門,走側(cè)門。你快去吧,說話萬千主意分寸。” “父親放心。” 半個時辰后,一群人在獅頭巷子不安的徘徊。 一輛不起眼的黃灰色馬車停在巷子當中,離尺守在車旁,不時往巷口打望。 須臾后,一襲艾綠色身影從巷口里匆匆踱了進來,離尺用力一看,愈發(fā)的急,三兩步迎了上去。 “你如何現(xiàn)在才來?周太醫(yī)呢?” 離晨張了張口,又把話咽下。 離尺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可是周太醫(yī)惱了,你們說不到一處?” 晨兒不搖頭也不點頭,眉頭皺得很緊:“周大人的確惱了,不過看在咱們主動認錯的份上,只是拿晨兒指罵了一通,并沒有說不管此事?!?/br> “那周大人他人呢?” “周大人說,巫蠱布偶的事情,絕非三言兩語就能在殿下面前解釋清楚的。倘若解釋不清,離家肯定要遭牽連。左右事情稟報上去,宮中也要派人把所有的親歷者都傳進宮盤問,不如現(xiàn)在就把所有人帶進宮里,盡快說清的好,這樣長風(fēng)藥局也少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 離尺退了一步,亮出后面的一眾人,包括原石道長和精氣神都蔫巴巴由離筱筱扶著的老太太。 “我便就是這個意思,不然怎么會把這么多人聚在這巷子里,這些你沒同周大人說嗎?” “父親莫急,你聽晨兒解釋。周太醫(yī)說,用他的腰牌帶離盞一人進東宮,是輕而易舉,隨便造個事由,就說離盞是去幫太醫(yī)院試藥的都行。但烏泱泱的一眾人要進宮,他還真沒這個能耐,必須先去東宮請示太子,向太子說明情況才可允我們進去?!?/br> 離尺被說得有些糊涂,心里越發(fā)擔(dān)心起來。 “周大人直接稟報太子?巫蠱毒咒太子,是天大的事,若太子一怒,直接下令捉拿我們進宮,這可如何是好?” “父親放心,周大人只向太子稟告,咱們一眾人進宮的為了向太子說明假藥一事,至于巫蠱布偶的事情,等到時候入了東宮,父親再親自向殿下稟明?!?/br> 離尺聽罷,覺得這主意甚好,不由拍了拍離晨的肩膀夸贊道:“還是你辦事穩(wěn)妥,要是你是男兒,該當多好……” 這話說來無意,旁人聽著有心。 離筱筱近來失勢,離盞又身陷囫圇,俊生又還小。 離尺此時覓得她的好,無疑比什么都強。 離晨輕輕挽笑。 離筱筱站在不遠處,看著離尺器重離晨的一片目光,覺得刺目異常,不忿的扭過頭看向別處。 十幾人又在巷中忐忑的等了許久,大約兩炷香過后,一個太監(jiān)帶著幾個侍衛(wèi)走進巷中。 離尺眾人聞覺來人,紛紛醒目直身,拘謹?shù)某獯蛲?,直到太監(jiān)和侍衛(wèi)和他們匯作一處。 “公公?!彪x尺訕訕躬腰賠笑,后面的一幫狗腿子便紛紛照做。 馬常德板著一張臉,用兩個鼻孔掃了他們一眾人等,翹著蘭花指朝他們一指,發(fā)出鼻音濃重的尖聲:“你們便是長風(fēng)藥局的人?” “是是!草民離尺!”離尺舔著臉自報家門,指望著太監(jiān)能在聽到他名姓時候,想起他是太子的救命恩人,能稍微給點好臉色。 沒成想,馬常德看也沒看他一眼,斜嘴問道:“那個拿假藥糊弄太子的離盞呢?” 離尺熱臉貼了個冷屁股,在原地頓了片刻,又忙不迭拍了拍馬車梁子?!霸谲嚿辖壷兀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