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挑撥離間
小÷說◎網(wǎng) ,♂小÷說◎網(wǎng) , “白相還是要仔細些,畢竟是潑進了眼睛里,不比其他地方,萬一有個閃失,補救都來不及?!?/br> “就你?”白照芹知道來者不善,擠眉質(zhì)疑道?!澳闼隳拈T子大夫?還敢給我女兒瞧??!” “太醫(yī)院在金兆門,請老太醫(yī)過來,少說也要一個時辰。我是長風藥局的掛名大夫,現(xiàn)下席上沒幾個懂醫(yī)的,白大人信不過我,又能信得過何人?” 不提長風藥局還好,一提長風藥局白照芹就徹底變了臉,抬起手指朝她指去,完全失了宰相該有的風度。 “掛名大夫又怎么地滴?我家三兒就是你們長風藥局醫(yī)死的,你怎有臉拿此事來說!” 顧扶威手指扣著桌面,隔著老遠似笑非笑道:“白相此言差矣,你兒不是醫(yī)死的,是被錢氏誠心給毒死的。若是用一條人命就可斷整個藥局大夫的好壞,那太子早年前還是長風藥局救下來的,那該算它好,還是不好?” 白照芹十分惱怒,可奈何懟他的人是祁王,他又不敢把不滿做在臉上。 場面就此僵住,顧越澤笑著打起圓場:“皇叔所言極是,白大人莫要意氣用事,白小姐可是你的掌上明珠,還是讓離小姐看看才妥當?!?/br> “我才不要她貓哭耗子!”白采宣捂著半邊臉,偷偷怨瞪了顧越澤一眼,“殿下方才沒瞧見嗎,若不是她踢翻殿下的酒盞,我眼睛如何會被酒水濺到?她離家上梁不正下梁歪,有個歹毒的主母在上,又怎么教養(yǎng)得出正常的女兒?” 末席上,離筱筱和離晨被說得頭都抬不起來。 離盞裝作一副委屈的樣子,眼里隱隱約約蒙上一層白霧,叫人看了頓生憐惜。 “白小姐這話太傷人心了。方才明明是你先跌倒,差點沖撞了太子殿下,我好心拉你一把,不慎失去重心才踏翻了酒盞?,F(xiàn)下又好心關(guān)心你的傷勢,你竟出口辱我離家門楣!是,我離家主母的確是個歹心腸的惡女,可我自小流落在外,從未受過她半分教養(yǎng),你為何要連帶著把我也罵進去?” 人都有同情弱者的心理。這番感慨,頗撼人心,若非因著白家權(quán)傾朝野的緣故,白采宣免不得是要遭人議論的。 眾人直拿眼睛幽幽的在白采宣身上徘徊,她被盯得渾身不自在,一時不知該不該反唇相譏。 “白小姐,讓離小姐看看又如何?看看又不妨事的。”顧越澤語氣里含著命令的口氣。 “殿下?!”白采宣不可置信的深看著顧越澤。 顧越澤直有些煩了,充耳不聞的轉(zhuǎn)而對離盞道:“那便有勞離小姐了。” 離盞抬著袖子拭了拭眼角,乖巧的連連點頭:“殿下放心,我定保白小姐無礙?!?/br> 既得了顧越澤命令,離盞便大膽的拂開白采宣遮擋的手。 她再了解顧越澤不過,他這人,平日里雖顯得彬彬有禮,但有些底線卻是旁人踩不得。譬如,旁有人若敢違抗他的指令,他必定要拿點顏色出來叫那人長長記性。 白采宣也知道顧越澤的脾氣,不敢反抗。 現(xiàn)下,自己的形象已經(jīng)被離盞抹黑了,原本計劃好,此次采選是要直接選她為太子妃的,如今看來已是有些勉強。 她哪里還敢在眾人面前,再對顧越澤甩臉子,只能一聲不吭的由離盞擺弄著。 離盞根本沒想著幫她看眼睛的好壞,一門心思的只想著如何作弄她。 兩手使勁兒撐開她的上下眼皮兒,露出因充血和猩紅的上下眼瞼和鴿子蛋般的巨大眼白,離盞裝模作樣的檢查著,還嫌她這副丑態(tài)不夠丑。 “白小姐,眼睛往上面看。” “對對,就是這樣,再往上些?!?/br> 在離盞不停的指揮下,白采宣直接翻成了一個大白眼。 眾人掩嘴竊笑,顧扶威遠遠看著,兩手也不由自主的抱在了胸前。 這女人,小伎倆倒是不少,在離家斗父親,斗姐妹時,也是這般場面嗎? 他不禁聯(lián)想了一番,嘴角浮起一絲真切的笑意。 “怎么樣?可有大礙?”顧越澤瞧見白父的臉色越來越黑,再這樣下去,怕也不好,便以問代催,故意問道。 離盞哪會不知道顧越澤的心思,白家是他好不容易討好到自己麾下的,怎會輕易得罪了去? 她掌著白采宣的臉,托到他面前,正色道:“白小姐的眼睛沒什么大礙,可是……” “可是什么?” “不知白小姐臉上何時落下的疤,這么深,怕是要永久落下了?!?/br> 顧越澤大驚,伸頭朝她臉頰上望去,果然,那根本不是暈開的花鈿,而是真真實實的疤痕,生在嫩生生的面頰上,顯得尤為礙眼。 顧越澤當即露出一副厭惡之色,雖然只是短短一瞬,可女人終究敏感,白采宣輕易就捕捉到了他眼中的嫌棄,頓時慌了。 “胡說,旁的大夫說過了,這疤傷得雖深,可只要忌口忌得好,湯藥不落下,輔佐時日,痊愈不是問題?!?/br> “旁的大夫?什么大夫?白小姐切莫叫一些庸醫(yī)給騙了,憑白喝些傷身的湯藥。我仔細瞧了你的傷疤,顯然是被利器傷到了真皮層?!?/br> “真皮層?什么是真皮層?”顧扶威問道。 果不其然,男人最愛的永遠是女人的皮囊。她上輩子被顧越澤的甜言蜜語哄上了天,還以為天下的男人大致分成兩種。 一種重情,一種愛色。 然后,她又糊里糊涂的把顧越澤分在了重情這一類里,天天素面朝天,把胭脂水粉放得生了霉也不稀罕往臉上抹,一門心思只做自己愛做的事情。 現(xiàn)下她明白了,男人確實分為兩種。 不過,一種是好色的,一種,是特別好色的。 顧越澤顯然屬于后者。 離盞心中無奈吶笑一陣,面上還是十分正經(jīng)的回應(yīng)著:“怎么解釋才好呢,大多大夫都不知道,人的皮膚分好幾層,表皮層、真皮層和皮下組織三層。真皮層在表皮層和皮下組織層之間。若是傷到表皮層還好,過些時日,疤痕總會淡去,但若是傷到真皮層,便會不會那么好愈合了?!?/br> 離盞說得頭頭是道,殿上的人從未聽過這些專業(yè)詞匯,一個個聽得聚精會神,巴望著還能多聽一些,不料白采宣突然鬧嚷起來。 “什么真皮層,假皮層的,你才當了幾年大夫,休要在這妖言惑眾!” 離盞倒也不怒,現(xiàn)在著急的是白采宣,不該是自己。 她耐著性子,自然大方地道:“白小姐不信就罷了,待時日一長,你便知道誰說得是真,誰說得是假。我只是擔心白小姐受了騙,喝了不該喝的藥方子,反而傷了身體。女兒家縱然愛美,可真心歡喜你的男人,又豈會在乎你的面皮?依在下拙見,疤痕留了也就留了,說不定反倒是件好事,至少能證明心上人對你的真心不是?” 這話說來,離盞自己都不信。之所以故意這么說,無非是想挑撥白采宣和顧越澤之間的感情。 方才顧越澤的嫌棄神色,白采宣可是全都看在眼里了。 白采宣聽完,若有所思的瞧了顧越澤一眼,眼里的怨懟之意愈深。 “殿下,民女現(xiàn)下儀態(tài)不整,還請殿下允準我去換身衣裳。” 顧越澤知道她在使氣,心里也是煩躁,當即毫不猶豫地脫口:“準了,你下去吧?!?/br> 白采宣聽出他口氣不好,抿了抿唇,隱忍的施了禮,躬身退了出去。 小戰(zhàn)處捷,離盞心里大為痛快。可既然今兒個的氣已經(jīng)出了,也該考慮考慮偷靈思丸的事情了。 眼下正有時機離開宴席,若是等席都散了,才去找藥,東宮里守衛(wèi)都會恢復(fù)平常的分布,偷藥定會艱難許多。 現(xiàn)在大殿上百來個人,侍衛(wèi)大多都被調(diào)集在此。此時離開,顧扶威寢殿的侍衛(wèi)一定比平時少上許多。 離盞思定,當即也朝顧越澤福了福身子:“殿下,民女的裙子也被那酒水濺了去,望殿下允準我也去換身衣裳?!?/br> “去吧?!鳖櫾綕烧f話間,多瞧了她一眼,似是對她往日的印象,大有改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