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發(fā)情的野貓
小÷說◎網(wǎng) ,♂小÷說◎網(wǎng) , “為什么不能再用?” 離盞顧慮的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云姨娘瞧她表情不對,腆著肚子走了過來,逼問道:“這枕頭有什么不對嗎?” 離盞垂著頭。她要逼問是吧,索性裝作一副被她嚇到的樣子,不得已道:“或許是做方枕的人不仔細(xì),這方枕里有羊藿的氣味,不多,但我聞得出來。” “羊藿?羊藿是什么東西?” “催……催情的一種藥。” 云姨娘大驚,步子一滑朝后退了一步,幸好離盞及時扶了她一把。 給懷著身孕的人,放催情的藥,這是想干什么?是想要她和離尺夜晚入睡的時候,各自都把持不住,做出那種事好讓孩子滑掉嗎? 這招當(dāng)真太狠了,倘若孩子因這種事情而滑掉,老太太只會把罪怪在她身上,罵她蕩婦性子,分不清輕重,而不會懷疑任何人。 這可是她的頭胎啊,女人的頭胎何其重要,很多人一旦滑落,很難再孕。 到時候她又沒了孩子,又要遭老太太嫌棄,連離尺也覺得留她無用,她在這離家還如何待的下去! 離筱筱和離晨真他娘的狠,就算她肚子里的孩子能平平安安生下來,往后能不能順?biāo)扉L大還是一說呢! “離筱筱!”云姨娘牙縫兒里擠出這個名字,緊緊攥著手帕子,絲毫沒瞧見從后扶住她的離盞展開了一個滿意的笑顏。 “筱筱姐應(yīng)該不是故意的吧?興許是做枕頭的人塞進(jìn)去的,權(quán)當(dāng)給夫妻……給夫妻助興。羊藿少有入藥,許多從醫(yī)之人都聞不出來的。筱筱jiejie不明所以,才會買了回來,這一切,可能只是無心之舉?!?/br> “做枕頭的人塞羊藿進(jìn)去給夫妻助興?我問你,哪個做安神枕的一邊給人安神,一邊給人催情的?既催了情,還安個屁的神!你不必再替有些人辯駁了,定是離筱筱從中搞得鬼!” “云姨娘……云姨娘莫要動怒驚了胎氣?!?/br> 云姨娘轉(zhuǎn)過頭,見離盞一副軟弱畏懼的樣子,無端有些生厭。 不要動怒?人家都算計到她孩子的身上了,還讓她一個做母親的不要動怒? 以為自己跟她一個鄉(xiāng)巴佬一般好欺負(fù)嗎? 正要忍不住要遷怒于離盞,突而又覺得此事兒能發(fā)現(xiàn),總歸是離盞出言提醒的功勞,于是忍著將厭煩的情緒收了回去。 她看著離盞手里的枕頭,細(xì)細(xì)盤算起來:離筱筱要整自己是吧,正好了,有證據(jù)在手便可以將計就計。這正是報復(fù)離筱筱的絕好機(jī)會。 先將這枕頭拿給離尺好好的察驗察驗,倘若真如離盞所說,里面暗藏羊藿,不用她火上澆油,離尺自然火冒三丈! 畢竟她肚子里懷的可是離家唯一的香火! 離筱筱是嫡女又怎么滴?到底比不過帶把兒的! 不過得需注意的是,離尺尚在為錢氏的事情奔忙,大概要晚上才能回院子里來。其間萬不可將風(fēng)聲走漏出去,以免那離筱筱又生出什么計策,有了變數(shù)。 思閉,云姨娘生冷的表情驟然變得柔和起來,眼中的厲光也頓時煙消云散。 她手指繞著帕子,抿了抿唇道:“所幸沒害到我肚中的孩子。這一次,我這個做姨娘就看在孩子的份上,暫且饒了她?!?/br> 離盞心中輕笑:饒了她?你對那兩姐妹,是沒事兒都要找事兒,如今抓到一個天大的機(jī)會,怎會性情大變的饒了她? 無非是要讓人誤以為她不會追究,還望別人不要傳揚此事罷了。 離盞心頭明了,但還是裝成一副不開竅的樣子。 “云姨娘真是心善,筱筱jiejie若能明白云姨娘的一片苦心,定會對云姨娘加倍好的。” “別。”云姨娘連忙制止:“別跟離筱筱說。你那筱筱jiejie不如你單純,我放過她,她未必會放過我。眼看著孩子要生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不希望這段時間鬧得天翻地覆的?!?/br> 離盞怯怯地將枕頭放回凳子上:“云姨娘說的是,生孩子的這段時間,心情尤為關(guān)鍵,盞兒不會跟外人道的,請云姨娘放心?!?/br> 云姨娘暗自松了口氣,拍拍她的肩道:“你快回去歇著吧,你剛祭完祖,又忙著給姨娘籌備禮物,想來午飯還沒用呢。姨娘這段時間口味大變,廚房里都是大補之物,招呼不得,姨娘便不留你了,你快去吃口熱飯歇上一歇。” “是。姨娘,盞兒這就回去了,等得空了再來看姨娘?!?/br> “好?!?/br> 離盞拉一旁呆滯的巧兒,巧兒猛地回過神來,忙給云姨娘做了禮,緊隨著離盞離開。 腳下踏著青石小磚,巧兒只覺得腦袋暈乎乎的,都要給嚇蒙了。 她親眼看著離盞當(dāng)著云姨娘的面兒,眼不驚rou不跳的將羊藿撒在方枕里。 而自己卻嚇出了一聲冷汗,至今都跟在看戲一樣。 兩人走至院門口,離盞抬眼四處一尋,便瞧見了藏在墻根的草堆兒里的一雙眼睛。 她朝著淼淼點頭,隨即頭也不回的出了院門。 淼淼得令,將麻布袋子上的繩子一抽。 那老早就饑渴難耐的野貓得了光明和自由,頓時躥了出去,“喵喵”的嘶叫聲又尖又長,刺耳得很。 “別回頭看,只管走?!彪x盞囑咐身旁丟了魂的巧兒。 巧兒即刻點頭,繼續(xù)跟了上去。 野貓一邊叫著,一邊東聞西嗅,躁動不安到了極點。猛然間,圓圓的貓眼一聚,猛的蹬腿竄上了院墻,尾巴一掃就不見了蹤影。 只聽“喵喵”幾聲嘶叫的同時,伴隨著女人驚恐的慘叫聲,迭至耳畔。 “啊!快走開,?。⌒笊?!快走開!” “主子,主子您沒事吧?來人啊,快來人?。 ?/br> 巧兒聽得心虛,上前兩步跑到離盞的身側(cè),小聲試探道:“二小姐……您聽見云姨娘的在叫沒?要不咱們回頭去看看吧?!?/br> 她又不是聾子,自然聽得一清二楚。 可離盞心里明白,云姨娘根本不值得同情。她不是想算計自己和離筱筱斗法嗎?如今反被安排進(jìn)了棋局之中,愿賭服輸,自己根本不必為了一顆棋子而不安。 可這叫聲是叫得慘烈了些,離盞聽得久了,神情竟有些恍惚,不由生出些幻象來。 大雪忽然自烈日之上,飄飄而下。仿佛回到每年年關(guān),鵝毛紛飛的青州。 因戰(zhàn)亂而流離失所的百姓躲在破敗的城垣之下瑟瑟發(fā)抖,鎮(zhèn)守青州的父親每每走過,總是于心不忍?;丶冶阕蕴脱?,買糧施粥,廣濟(jì)黎民。 百姓感激他,崇拜他??衫杓艺嬲鍪碌哪翘?,那些受過他恩惠的人,又在哪里? 如果沒有父親,青州沒年餓死的人何止那些的數(shù)目?救濟(jì)之恩,對他們來說,如同再造! 可誰人舍得冒著性命安危,站出來給他父親說一句公道話? 所以,良心有用嗎? 她不知道。 “啊,這廝畜生!好痛,快打死它,打死它!” 巧兒心慌意亂,見離盞沒反映,連忙扯了扯她的袖子,輕聲喚道:“小姐……” 離盞腳步不停,淡道:“繼續(xù)走。自會有人叫我們回頭的?!?/br> 果不其然,少頃,真有東院的下人匆匆的跑來,急得滿頭大汗舌頭都捋不直:“離小姐,大……大大事不好,你快回去看看咱們主子,云姨娘好似動了胎氣!” 離盞驚詫:“咦,剛剛不還好好的?” “不知道哪里竄出只野貓,竟抓咬著咱們主子不放!” “啊!那片刻耽誤不得,巧兒,快隨我來?!?/br> 主仆二人回到堂廳時,里頭一個人都沒有,離盞低頭環(huán)伺一圈,地磚上赫然血漬斑駁,想來云姨娘是被那夜貓狠狠的咬了幾口。 東院的下人道:“云姨娘應(yīng)該是進(jìn)正房里躺著了,二小姐且隨我來?!?/br> “好?!彪x盞一面答應(yīng)著,一面蹲下來抹了點血跡在指腹上。 “滴滴滴,主人有什么吩咐?”血鐲子被她喚醒。 她故意走慢了些,拉開下人一段距離才小聲道:“dna驗血,鑒定胎兒性別?!?/br> “性別鑒定開啟,請主人提供母體血液。” 她抬手將血跡抹在采集器上。 “鑒別需要時間,請主人耐心等待鑒別結(jié)果?!?/br> 東院下人將她帶到正房寢臥,她抬腳邁進(jìn)去,便見云姨娘捂著帶血的手臂躺在床上,“哎哎”直叫喚。 “盞兒?!痹埔棠镆灰婋x盞,蔫蔫的眼里豁然振奮了幾分,焦急喚道。 “盞兒來了,云姨娘莫慌。”離盞連忙跑過去,走近了一瞧,才見著云姨娘臉色煞白,胭脂都哭掉了。 她連忙伸手摸上云姨娘的脈搏,仔細(xì)聽了聽。 雖是動了胎氣,但還沒有生產(chǎn)的跡象,是云姨娘過于緊張了。 “有竹茹嗎?”離盞問道。 竹茹安神固胎,最是好用。 “有的,快去煎副竹茹來。紗布和消炎的藥膏也多取些來?!?/br> “是?!毕氯藨?yīng)道。 “云姨娘,這究竟是怎么回事?”離盞問道。 云姨娘余驚未退,雙目微有些呆滯:“那廝野貓跟發(fā)了瘋,盯著咬我!” “野貓?野貓怕人還來不及,怎會咬人?”離盞垂頭思索,良久,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眼眸豁然一沉。 “怎么了?” 離盞別過頭,似是不忍道:“姨娘,你當(dāng)時是不是和那枕頭挨得很近……” 云姨娘大驚:“是,我當(dāng)時準(zhǔn)備把它拿開……” “那就對了,那枕頭里有藿香,八成是誘得野貓發(fā)了春,嗅著味道跟了進(jìn)來,然后就……筱筱姐她……” 云姨娘后槽牙要得咯咯作響,不顧手上的疼痛狠狠攥緊了絹帕,“又是那該死的枕頭!離筱筱……原來,你還有這層意圖!好啊,想弄死我和孩子是吧,那就別怪我這個做姨娘的心狠手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