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鬼壓床
我一血?dú)夥絼偟拇笮』锬慕?jīng)得住這樣的挑逗,我縮了縮身子,朦朧的呢喃道:“別鬧了。” 可這只手沒有停下來,不斷在我身上游走,我口干舌燥的厲害,下意識的伸手想要去按住這手,就在這時我摸到了胸前佩戴的蛇紋玉,頓時一股刺骨的寒意順著手就游走全身,我一個戰(zhàn)栗就驚醒了,那只手好像瞬間就縮了回去,后頸上的氣息也消失了,后背貼著的柔軟身體更是一下就脫離開了。 我的意識開始復(fù)蘇,想起剛才朦朧的感覺恐懼感頓時席卷了全身,想要翻動身體,卻發(fā)現(xiàn)全身都失去了知覺,就好像被什么東西壓住了。 我大口喘著氣,爆發(fā)了喊叫,隨著喊叫我的身體逐漸恢復(fù)了知覺,我驚慌失措的滾下了床,環(huán)顧著值班室,但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樣,直到這時我才冷靜了些,我很清楚這叫什么——鬼壓床! 這覺是不可能繼續(xù)睡了,大半夜的又不能去找道長,無奈只好扯過被子縮在墻角準(zhǔn)備熬到天亮了。 等天一亮,我趕緊跑上了山,根據(jù)記憶我很快找到了道長住的山洞。 道長在洞邊的空地上練著拳腳,他果然有功夫,難怪那天被他一手搭肩整個人就動不了了,樹林里鳥語花香,幾只松鼠特別靈巧的在洞口用尾巴清掃著灰塵,山洞里白霧茫茫,是一股帶著茉莉花香的氣味。 “道長!”我跟見了親人似的迎了上去。 道長沒搭理我,只是收了拳腳往山洞里走去,我趕緊跟了進(jìn)去。 進(jìn)去后道長從鍋里打了一碗粥,粥里還飄著茉莉花瓣,道長指著粥說:“先吃點(diǎn)東西吧?!蔽椰F(xiàn)在哪還有心思吃東西,急道:“道長……?!?/br> 話沒說完道長就打斷了我,問:“你想想自己多久沒吃東西了?” 我突然像是被電擊中了一樣,對啊,自從我來工地值班后就沒吃過東西,連口水也沒喝過,而且一點(diǎn)也不覺得餓,這是怎么回事?想到這里頓時不寒而栗。 這時道長拿來一面圓鏡給我,我照了下,這一照頓時被鏡子里的自己嚇了一跳,眼圈黑的跟熊貓似的! “你都感覺不到餓了,身體里的元陽流失的很快,如果在不吃東西離死也就不遠(yuǎn)了。”道長沉聲道。 我呆呆的看著茉莉花粥,反應(yīng)過來后端起來就狼吞虎咽,等我把粥吃完體內(nèi)頓時多了一股暖氣,渾渾噩噩的腦子也清爽了不少。 “茉莉花能化濁氣,糯米乃辟邪之物,吃點(diǎn)下去會舒服很多。”道長頓了頓道:“說吧什么事這么急?!?/br> “我受不了了,這工地太恐怖根本不能呆啊,在這么下去我不被那女鬼搞死也會因?yàn)椴荒芩X而死……?!蔽野炎蛲淼氖陆o說了。 “早料到了,不然不會給你那塊玉石了,差點(diǎn)忘了女鬼還有色 誘這招,你定力不夠啊?!钡篱L摸著小胡子嘀咕道。 我急道:“這不是定力不定力的問題,是我害怕啊。” 道長突然神色怪異的盯著我,正色道:“我提醒你,我要你摸清女鬼的身份和死因,還要你盡最大的努力去化解她的怨氣,但你可千萬不能陷入她的溫柔陷阱,更不能和她發(fā)生關(guān)系!人鬼殊途,陰陽媾 和是最快吸干元陽的方法,到時候大羅神仙也難救你了?!?/br> “可她要是天天晚上這樣,我該怎么辦啊?!蔽翌澛暤?。 “經(jīng)過昨晚后她知道你身上有東西護(hù)體,不敢太過分,你千萬不能取下這玉石,知道了嗎?”道長提醒道。 我點(diǎn)頭如搗蒜,道長開始慢悠悠的吃粥,吃完后他一抹嘴說:“我查到老楊楊國華的身份了,1960年7月21號出生在天河縣林口村,讀過幾年書,后來去部隊(duì)當(dāng)了幾年汽車兵,復(fù)員回來家里給張羅了親事,妻子是同村的馬桂芳,是個普通農(nóng)婦,婚后楊國華被分配進(jìn)了天河汽修一廠工作了大半輩子,馬桂芳一直不能生育,后來還遭遇車禍身亡,馬桂芳被汽車撞死這對搞汽修的楊國華來說是莫大的諷刺,于是楊國華從汽修一廠辭職,后來進(jìn)了華豐建筑公司上班,直到在大火中身亡?!?/br> “道長你怎么查到這些的?”我好奇的問。 道長并不回答我,繼續(xù)說:“華豐建筑公司在工商局有注冊,注冊資金也不少,成立于九十年代初,有一點(diǎn)很奇怪,這公司成立了這么多年在業(yè)內(nèi)卻根本沒有知名度可言,幾乎是隱形的,有記錄的全都是些危房改造修修小路的小工程,感覺是在小打小鬧的游擊戰(zhàn),可按照他們的注冊資金完全可以承接樓盤之類的大項(xiàng)目,可在這二十年間卻根本沒有,唯一的一個大項(xiàng)目就是天河縣梁子山西郊游樂場工程了,市政規(guī)劃對這塊地并不看重,只是把這塊無人問津的地批給了他們就沒怎么過問了,可以說華豐建筑公司低調(diào)的出奇了?!?/br> 我有點(diǎn)吃驚,就一夜的功夫道長怎么查的這么詳細(xì),他應(yīng)該沒離開過梁子山,莫非他有神通? “更重要的是西郊游樂場工地在施工期間還死過人,死者是一個流浪的瘋婆子,具體什么死因查不到,工地停工的原因很簡單,一來是受這件事影響被勒令停工,直到死因查明,但這案子都成無頭案了;二來就是資金跟不上,直接爛尾了,在后來華豐建筑公司直接起火了,員工無一生還全部葬身火海,起火原因至今仍沒查到?!钡篱L說。 我有些懵了,道長簡直是神通廣大了! 不過為什么在這偏遠(yuǎn)的工地會死了一個瘋婆子,這太奇怪了,難道那個瘋婆子就是女鬼?我腦子里浮現(xiàn)出一個臟兮兮的瘋婆子形象,但很難把那手滑如絲的女鬼跟一個臟兮兮的瘋婆子聯(lián)系在一起。 “這事好像還挺復(fù)雜的,尤其是華豐建筑公司挺神秘的,行為很古怪,他們在全國各地接小項(xiàng)目,卻從不接大項(xiàng)目,建筑公司干的是破土修路造房的勾當(dāng),以建筑公司的名義輾轉(zhuǎn)全國各地最大的可能性是在找地下的東西,究竟在找什么呢?”道長自言自語道。 “古墓?!”我條件反射的脫口而出。 “嗯,可能性很大?!钡篱L點(diǎn)頭道。 “這么說工地下面就有他們要找的古墓嗎?不然怎么突然接了這么個大工程?!蔽艺f。 “現(xiàn)在還很難說這建筑公司的目的?!钡篱L說。 我納悶的問道:“你不是一直在梁子山清修嗎?山下在建游樂場這么大的動靜你不知道?” “我住在梁子山背面,離工地還遠(yuǎn)的很,況且我也沒興趣過問這些事,昨晚出門采藥回來晚了,剛好在那一邊,所以你半夜的一聲尖叫才吸引了我的注意?!钡篱L邊說邊收拾起了東西,將一個貼身的帆布包掛在了身上,像是要出門了。 “道長,你這是要去哪?”我問。 “既然攬下了你的事就要管到底,我去老楊的住處查查有沒有線索?!钡篱L說。 我有些感動,我跟道長只不過是萍水相逢,他一句有緣就這么盡心盡力的幫我,這就是世外高人跟我們俗人的區(qū)別,我內(nèi)疚的說:“道長,我是不是打擾你清修了?!?/br> “救人也是一種修行?!钡篱L說完就出了山洞,我跟了出去,只見他從懷里掏出一把松果灑在地上,頓時七八只松鼠就從樹林里躥出圍了過來,道長環(huán)顧著松鼠說:“聽好了,道爺要出去辦事了,好好看守道爺?shù)母?,如有差錯拿你們是問!” 這些松鼠真的像是聽懂了一樣,讓我覺得很驚奇。 道長這時對我說:“我交給你個任務(wù),你去城里的公安局找一個叫葉晴的女刑警,讓她幫忙深入查查工地瘋婆子的事,這個瘋婆子也是事情的關(guān)鍵,不過天黑前要回到工地,不然就違背契約了?!?/br> “這事干嘛去找警察?”我有些疑惑。 當(dāng)我回過神想問問為什么要找警察的時候,道長已經(jīng)穿過樹林走遠(yuǎn)了。 既然道長吩咐了,我只好去城里找那個叫葉晴的女警了,幸好天河縣不大,很快我就打聽到了。 我在公安局門口見到了葉晴,這女警長得還挺漂亮,唇紅齒白,皮膚白皙,警服穿在她身上顯得很修身。 “請問你是?”葉晴狐疑的打量著我。 我撓著頭不知道該怎么說,葉晴見我支支吾吾,眼珠一轉(zhuǎn)試探道:“是不是一個道士讓你來找我的?” “對啊,你怎么知道!”我吃驚道。 “這個臭道士沒完沒了了,查完這又讓我查那,現(xiàn)在還派個人來了,說吧又什么事!”葉晴不耐煩的說。 聽她這么一抱怨我突然明白過來了,原來道長并非神通廣大,關(guān)于老楊、華豐建筑公司、以及工地瘋婆子的事是這女警幫忙查的,這些信息如果不是警務(wù)人員我想很難查的這么詳細(xì)了,看來道長和這女警的關(guān)系不簡單啊。 “是這樣的……?!蔽艺f明了來意。 “查西郊工地死去的瘋婆子,這有什么意義嗎?”葉晴呆了下接著說:“算了,我也不問為什么了,這是最后一次幫他了,你讓那臭道士不要在煩我了,等著!” 葉晴說完就氣呼呼返回了,幸好她沒追問,不然我不知道該怎么解釋了,老實(shí)說我也不知道有什么意義,道長讓我查我也只能照辦,現(xiàn)在唯一能幫我的只有道長。 大概等了半小時葉晴出來了,告訴我這個案子的檔案不見了! 我愣了下,這事有點(diǎn)蹊蹺了,按理說無論是什么案子警方都會保存檔案,這案子的檔案為什么會不見了? “我也覺得奇怪,檔案室里的檔案都在,唯獨(dú)這案子的檔案不見了?!比~晴也覺得納悶了。 我心里堵得慌,總覺得這事不那么簡單。 既然沒線索只好先回去跟道長匯報(bào)了,不過在我要走的時候葉晴卻突然叫住了我:“等等,這案子當(dāng)年雖然不是我負(fù)責(zé),但卻是我剛轉(zhuǎn)過來做刑警接觸的第一個案子,我還記得一些細(xì)節(jié)。” 我心里一喜,趕緊邀請葉晴到咖啡店坐坐。 在咖啡店里葉晴跟我說了一些細(xì)節(jié),當(dāng)年這案子初步尸檢顯示沒外傷和內(nèi)傷,無明顯他殺跡象,死者患有精神病,又無法確定身份,所以沒有做進(jìn)一步的尸檢,唯一能確定的就是這瘋婆子只有二十來歲,警方當(dāng)時在工地排查不到嫌疑人,工地暫時停工,案子一拖就拖了大半年,最后淪為無頭案封了檔案,至于瘋婆子的尸體則被送到天河殯儀館保存了。 “你們也太不負(fù)責(zé)任了吧?!”聽完后我有些惱火。 “要是不負(fù)責(zé)就不會半年后才封檔案了,這案子的線索實(shí)在太少,警方那么多案子,不可能把精力全都放在一個連死者身份都無法確定的案子上!”葉晴瞪著我說。 葉晴的話也有道理,我跟她道了個歉,問道:“對了,你跟道長什么關(guān)系?” “這不關(guān)你的事,該說的我都說了?!比~晴沒好氣的白了我一眼,站起來就走了。 我陷入了沉思,現(xiàn)在唯一的線索就是瘋婆子的尸體保存在天河殯儀館,如果要繼續(xù)追查,就只有去天河殯儀館了,這瘋婆子都死了三年了,殯儀館還會保存著她的尸體嗎?可惜道長不用手機(jī),沒法問他意見。 想來想去我還是決定去一趟,畢竟這是唯一的線索了。 我到了殯儀館,天河殯儀館也不知道是誰設(shè)計(jì)的,建的真像口大棺材橫在東郊的地上,大白天都陰氣森森的,家屬時不時傳來的嚎哭聲讓人直起雞皮疙瘩。 我找到工作人員說明了來意,他們以為我來認(rèn)領(lǐng)瘋婆子的尸體,對我那個熱情簡直跟見了親爹似的。 仔細(xì)一問才知道原因,殯儀館里存放著許多的無主尸體,幾乎占了一半的冷庫,這些尸體大多都是醫(yī)療糾紛、工傷以及交通事故導(dǎo)致的,因?yàn)樯婕凹m紛,尸體是最大的證據(jù),所以殯儀館一直不敢火化,工作人員說有具尸體甚至都存放了二十來年,我來認(rèn)領(lǐng)尸體能騰出個抽屜,他們自然對我熱情了。 我笑而不語,我才不是來認(rèn)領(lǐng)尸體的,只要搞清楚瘋婆子是怎么死的就行了。 一個姓趙的工作人員帶我前往了冷庫,他問:“張先生,靈車停在哪里?直接開到冷庫門口來拉吧。” “我先看看表妹的遺體,稍后聯(lián)系車子過來。”我趕緊找了個借口。 “也好,我代表殯儀館對你表示感謝,你領(lǐng)走遺體給我們騰出地方……?!毙≮w緊緊握住我的手,沒完沒了的表示感謝。 我只能露著尷尬笑容回應(yīng)著。 在進(jìn)冷庫前小趙給我遞了件軍大衣,但穿上軍大衣進(jìn)入冷庫依然還冷,冷庫里的寒氣讓人瑟瑟發(fā)抖,那一格格不銹鋼的抽屜泛著冷光,空氣都到零下了。 這里是無主尸體的家,可在這個家里并沒有溫暖,有的只是寒冷的孤獨(dú),這里永遠(yuǎn)都是零下的溫度,折射的是人性的冷漠,為什么會有人不認(rèn)領(lǐng)自己的親人? 小趙叫來了穿白大褂戴口罩的遺體化妝師,打開了瘋婆子沉睡了三年的抽屜,隨著抽屜打開,寒霧飄散出來,我下意識后退了幾步,里面出現(xiàn)了一具被尸袋包裹的尸體。 化妝師說:“我對這女的有印象,她被送來的時候臟兮兮的,還是我給清潔化妝的,我把她臉上的污垢清理干凈,化了淡妝后有些吃驚,她很美,這個冰美人在這里一躺就是三年,怪可憐的,今天終于有人來認(rèn)領(lǐng)了?!?/br> 化妝師邊說邊把尸袋給打開了,我屏住了呼吸,瘋婆子的容貌逐漸顯現(xiàn),尸體雖然被冰凍了三年,冒著寒氣,但當(dāng)寒氣散開的時候我震驚了,瘋婆子的容貌不是一般的美,雖然五官毫無血色,但精致的就跟雕刻出來的一樣,美的讓人窒息! 我看著瘋婆子的容貌,回想起昨晚的一幕,一下就陷入了癡迷的狀態(tài)。 “張先生,張先生?這是你表妹吧?”小趙喊了我兩聲 “是?!蔽一剡^神只好先點(diǎn)頭了。 說實(shí)話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工地死的瘋婆子,因?yàn)樵诠さ貎蓚€晚上都沒正面見過她的樣子。 小趙立即露出了欣喜的神色,馬上催我辦手續(xù)領(lǐng)走尸體,我找了個借口走到角落,裝模作樣打起了電話,伺機(jī)準(zhǔn)備脫身。 不過我走哪小趙就跟哪,簡直是寸步不離,生怕我不把尸體領(lǐng)走就跑了。 我走到了冷庫門口,小趙也跟了出來,我沒轍了,媽蛋,看樣子今天不把尸體領(lǐng)走我也走不了了。 就在我無計(jì)可施之際,葉晴的身影突然在殯儀館的走廊里一閃,雖然她換了便裝,但我還是一眼就認(rèn)出她來了,我立即抓住了救命稻草,叫著跑了過去。 葉晴還想躲我,不過我快一步把她給堵了,她這才氣呼呼的站住了。 我明白她為什么跑來,很顯然從咖啡館出來后她跟蹤了我,這案子是她當(dāng)刑警接觸的第一個案子,有好奇心很正常。 沒等她開口說話我就將她拉到一邊,小聲問:“你開車了嗎?” “開了,干什么?”葉晴狐疑的盯著我。 “先別問了,快把車鑰匙給我?!蔽掖叽俚馈?/br> 葉晴很不解,但還是把車鑰匙給我了,我接過鑰匙按了下解鎖,殯儀館廣場上一輛白色雪佛蘭車燈閃爍了下,我趕緊跑過去把車子開過來,倒到了冷庫門口,打開了后備箱。 小趙和化妝師也不管我開的車能不能裝尸體,他們一心想讓我把尸體領(lǐng)走,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推著擔(dān)架車出來了, 葉晴直到這時才回過味來,嚇的臉都白了,連靠都不敢靠過來,只在那咬牙切齒的瞪著我。 我載著瘋婆子的尸體漫無目的行駛在東郊公路上,不知道該把尸體運(yùn)往哪里。 正當(dāng)我拿不定主意的時候突然看到了林口村的路牌,我一愣,老楊不就是這村里的人嗎? 道長去老楊家查線索應(yīng)該還在村里吧? 我沒有猶豫馬上將車轉(zhuǎn)入了進(jìn)村的小路,我將車子停在村口樹林里,又找來樹枝樹葉稍微蓋了下,這才進(jìn)了村。 經(jīng)過打聽我找到了老楊的住處,是一間灰磚瓦房,看著陰沉沉的,由于年久失修又無人打理,門楣上掛滿了蜘蛛網(wǎng),屋頂上全是枯葉,看著破敗又荒涼。 我靠近屋子,聽到里面有輕微的動靜,剛想湊到門縫看個究竟,木門突然嘎吱一聲打開了,接著伸出一只手就把我拽了進(jìn)去。 我都沒來得及反應(yīng),就聽道長的聲音響起了:“別出聲是我,你怎么跑來了?” “道長,我按照你的吩咐去查線索,查到那瘋婆子了,還把她尸體給拉回來了,不知道放哪就先來找你了?!蔽艺f。 “你怎么把尸體拉回來了!尸體呢?”道長吃了一驚。 “說來話長了,我也沒辦法啊,尸體在村口樹林里呢?!蔽铱嘀樥f。 道長皺了下眉沒說什么了,只是環(huán)顧昏暗的屋子說:“這個老楊問題確實(shí)很大啊。” 我打量起屋子,是個一居室,大概有三十平米,屋里擺著老舊的衣柜、木床、桌子,床底還有一個木馬桶,一塊長木板架在墻上,上面擺著滿是油污的煤氣灶、油鹽醬醋瓶等廚房用品,地上滿是凌亂的酒瓶,墻上還貼著許多紙,由于黑洞洞的根本看不清紙上的內(nèi)容。 吃喝拉撒全在一起了! 屋里透著一股子酸霉味,我捂住口鼻說:“道長你從哪里看出老楊問題很大了,我上大學(xué)那會寢室也這模樣,更何況老楊一個單身漢的住處了?!?/br> “真沒看清楚?”道長似乎想起了什么說:“也是,我在山里習(xí)慣了黑暗視力比你好,屋里沒電,你拿打火機(jī)出來看清楚。” 我掏出打火機(jī)打著,等火光亮起的剎那整個人都抖了一下,立即退到了道長身旁去。 在屋子的房梁上掛著上吊的繩圈,最恐怖的是幾面墻上居然全是同一個女人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最突出的特點(diǎn)就是有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張照片就是一雙眼,這會就像是有幾百雙眼睛在盯著我,搞的我心里直發(fā)毛。 “沒出息,照片都把你嚇成這樣?!钡篱L鄙夷的說。 “你倒是提醒一下啊,乍一看真的很嚇人?!蔽已手倌f。 這時我又看到了一張老楊和這女人的合影,兩人都還很年輕,老楊穿著一身軍裝,女人穿著白襯衫梳著兩根麻花辮,露著酒窩笑的很甜,看合影性質(zhì)應(yīng)該是結(jié)婚照,這女人是老楊的亡妻馬桂芳! 馬桂芳雖說是個普通農(nóng)婦,但年輕的時候還挺漂亮。 我嘟囔道:“老楊是不是憶妻成狂了?這繩圈明顯是老楊自殺留下的,但他應(yīng)該沒死成,不然怎么會在建筑公司的大火里喪生,這到底怎么回事?!?/br> “老楊沒兒女,老婆是他唯一的親人,無法接受現(xiàn)實(shí)選擇自殺也可以理解,不過問題不出在這里,你看那張照片。”道長指向其中一張照片。 我湊上前去,在打火機(jī)微弱的火光中,我看到這張照片右下角用鋼筆書寫著:桂芳,我有辦法讓你回來了,你等著我?。?! 雖然只有十幾個字,但卻讓人毛骨悚然,我顫聲道:“老楊不僅憶妻成狂,還是個精神病,這行字明顯是馬桂芳死后才留的,老楊的意思是說我有辦法讓你死而復(fù)生,人死了怎么復(fù)生?” 道長沒有吭聲,只是撕下照片揣進(jìn)懷里,隨后招呼我把門后的鋤頭帶上出去。 我很納悶道長要我?guī)тz頭干嘛,不過我一刻也不想在屋里呆了,這屋里壓抑的讓人透不過氣來,照片上的眼睛更是讓人渾身不自在,我拿著鋤頭趕緊出門了。 出了屋子呼吸到新鮮空氣我才松了口氣,問:“道長,你讓我拿鋤頭干嘛?是要把瘋婆子尸體埋了嗎?” 道長沒有回答,只是仰望天際。 此時已經(jīng)是黃昏時分,夜幕即將來臨,道長看了一會天際才說:“尸體不急,先把村里的事搞清楚,等天一黑還有事要辦?!?/br> 我剛想問要辦什么事,道長話鋒一轉(zhuǎn)說:“你記住,你跟老楊簽的契約是值夜班,這個夜指的是午夜子時,陰陽交替,陽漸衰陰漸盛,是百鬼夜行的最佳時辰。” 我回想了下,好像我兩次感受到那女鬼存在確實(shí)是在子時,子時就是午夜11點(diǎn)到凌晨1點(diǎn),也就是說只要我在那段時間回到工地就行了,其他時間還是可以到處活動。 道長說完后就不再搭理我,開始往村子后面的大山走去。 我拖著鋤頭跟在后頭,完全不知道道長心里在盤算什么。 最后道長在山腳下找了個地方盤腿打坐,我又不好發(fā)問,只好百般無聊的坐在道長身邊。 天逐漸黑了下來,干坐著真的很枯燥,道長又不告訴我天黑后要辦什么事,我心里跟貓抓似的。 月上樹梢,村里一入夜半個人影也看不到了,山風(fēng)呼嘯,貓頭鷹咕咕的叫喚著。 就在我熬不住的時候,道長沉聲道:“差不多了,我們上山去挖馬桂芳的墳。” “什么?!”我嚇的把鋤頭都給扔了,敢情叫我?guī)тz頭是讓我挖墳。 “不樂意?想保命就乖乖聽我的話。”道長說著就開始上山。 “你這是在要挾我!”我氣呼呼道。 道長不搭理我直管往上山走,我有些生氣,可一想現(xiàn)在要靠道長救命,只好硬著頭皮扛上鋤頭跟了上去。 也不知道長用了什么法子很快就找到了馬桂芳的墳,林口村基本處于原始狀態(tài),雖然火葬實(shí)行多年,但村里的山上仍保存著許多的土葬墳,有錢人家的墳被水泥修葺過,沒錢的直接就是一個土堆上豎了塊墓碑,馬桂芳的墳就屬于這一種。 我站在遠(yuǎn)處不敢靠近,手心里都是汗,道長從帆布袋里取出蠟燭在墳頭點(diǎn)燃,又掏出幾道黃符點(diǎn)燃,一邊燒符一邊圍著墳轉(zhuǎn)圈,嘴里還念念有詞。 等他折騰完后才招呼我過去,我扛著鋤頭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過去了,卻遲遲不敢動手,道長催促道:“還不快點(diǎn),要是在子時趕不回工地,死了我可不管你了?!?/br> 媽蛋,狗日的道長又要挾我,總不能老被他看扁,豁出去了!我在心里咒罵著道長,一咬牙揚(yáng)起鋤頭就鋤了下去。 大概挖了半米深左右,鋤頭一下就鋤到了木頭上,道長聽到動靜就示意我出來,他自己接過鋤頭跳進(jìn)了坑,很快他就把棺材邊上的土層給刨掉了,一口暗紅棺材露了出來。 我第一次干這種缺德事,顯得很緊張,在加上我感覺到道長要干什么了,于是趕緊背過了身來。 果然在我背過身來后,就聽到道長在撬棺材了。 棺材被撬開后,只聽道長發(fā)出了疑惑的聲音,我忍不住就轉(zhuǎn)過了頭去,這一轉(zhuǎn)頭立即呆住了,棺材里鋪著一套壽衣,除此之外什么也沒有了,居然是空的! 我湊到了坑邊,詫異道:“棺材怎么是空的?馬桂芳的尸體哪去了?!” “看來我的推測沒錯了。”道長若有所思的點(diǎn)著頭。 “道長,你到底推測到什么了快說啊,都賣了一下午的關(guān)子了?!蔽壹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