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我要你的尾巴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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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寒意是不由自主地,并非是出于害怕。 “姑娘,這里是所屬天界的凡塵?!绷痔K青的視線擦過夕夜的脖子,看向他身后的洛洛,“凡塵也有凡塵自己的律法,就連我們也不敢隨意殺誰。” “呵?!甭迓骞创揭宦暲湫Α?/br> 林蘇青說道:“你也不能把我們帶去門洞里,除非你想幫那只八腳蜘蛛抓回夕夜。” “你不要太高看自己?!?/br> “的確,即使沒有我們,你們也能逃脫??墒?,如若現(xiàn)在回去,就不怕那只八腳蜘蛛已然在門口布上了天羅地網(wǎng),正等著你們?”林蘇青也只是猜測,但這個無端猜測于夕夜來說,怕是要構成九成的擔憂。 “哎呀,你們做什么動不動就要針鋒相對嘛。不就是被騙了個寶貝?!毕σ构淮蚱鹆饲镲L,還以為他即將同先前自報名諱那樣直言相告,怎知他下一句就輕巧地轉走了話鋒。 “也不是什么要緊的事,你不問我不說不就好了嘛,大家朋友一場,難道還要為難朋友不成?這樣缺德的事兒,以你們這樣的大英雄,斷然不會做的。我相信你們的品德?!?/br> “……”林蘇青頓時啞口無言,如若強問,莫不是扭曲了自己的品德。 連沉默的機會都沒有留下,夕夜旋即帶起了另一個話題:“啊對了,你們方才是要找什么?” “什么也不找了,告辭?!绷痔K青語罷,抬腳側過夕夜便要離去,變數(shù)突然,連狗子都看傻了眼——這蠢蛋是要做什么? “喂喂喂,聊得好好的,你走什么,你且說說,興許我能幫你?!毕σ惯B忙后退兩步緊接著敞開懷迎上去攔住林蘇青的去路。 “抱歉,不便相告?!绷痔K青忽然又不急著走了,他停下步子站定,沖夕夜禮貌的笑了笑,而后拱手道,“時辰不早了,我們還得趕回丹xue山,有緣再相見。告辭?!?/br> 夕夜一急:“站?。 ?/br> 他本是隨口一語,洛洛身影一閃,霎時出現(xiàn)在林蘇青面前,掐住了他的脖子。 狗子穩(wěn)坐于原地,揚著豆子大的眉頭,口型呈一個小小的“哦”字,它方才猜到了林蘇青的目的,同時也料到了不出一句話的功夫,林蘇青就會被洛洛掐住命門。 蠢蛋有所不知呀,洛洛既然跟著了這名少年,依她的行事作風,自然不會允許有誰違抗那少年的意欲。 “啊呀洛洛洛洛洛洛,快松手,咱們不是這樣交朋友的?!蹦巧倌暾f著便去拉下洛洛的小臂。 其實在他“松手”兩個字剛吐出時,洛洛手上的力道就已經(jīng)松懈了。林蘇青感知得清清楚楚,因此他也清楚了這位洛洛姑娘,是對夕夜言聽計從的,遂也更加確定了夕夜的身份不一般。 于是他佯作一臉認真,仿佛是有意貼著熱心要幫夕夜想辦法學到。 他正色道:“你方才說,你想學敕邪令?” “可是二太子的狗說我學不到?!?/br> “放肆!你信不信我一腳把你送到那只蜘蛛的懷里去!”狗子氣得跳腳,掄起爪爪就要沖上來錘他。 “啊呀別!”夕夜下意識地一躲,竟是來不及眨眼,一須臾不過他就出現(xiàn)在了林蘇青的背后,把持著林蘇青的腰背,將他作為護盾擋在前面。 好快!林蘇青心道,夕夜的年紀分明等同于凡人的三四歲,卻擁有如此矯捷的身手,這就是天生妖神的威力? “好不容易才出來一趟,我可不想就這么被逮回去。你這朋友當?shù)目刹徽塘x?!?/br> “本大人幾時要同你做朋友了!”狗子氣吼吼地沖上來,可又不能揍他,氣得直跺腳。 “大家都爭著搶著想成為我的朋友,難道你不想嗎?”夕夜墊起腳,從林蘇青的肩膀上冒出半截頭來,“你別害羞,也無須掩飾,我允許你成為我的朋友。但是你不能把我送回那門洞子里去?!?/br> “呸!本大人才不稀得和你做朋友!本大人巴不得跟你是仇家!這樣就可以當場把你揍成rou餅!汪!少拿臉來貼本大人的屁股蛋子!” “那你得讓天帝來談?!?/br> “咳?!甭迓謇涿C著一張臉,突兀地清了清嗓子。 “啊呀~月色不錯~”夕夜旋即伸著懶腰望著天,猛然察覺是晴天,“咳,我是說,日色不錯~” 此番轉得突兀,頓時覺得有些尷尬,他連忙岔開了話,拍了一把林蘇青的肩膀,示意他轉過身來,道:“你方才說到敕邪令,你繼續(xù)說。” 林蘇青微微一笑:“它沒有欺騙你,它說你學不了便必然學不了。不過我可以回去等有時間了再慢慢想想,或許有別的法子。只是現(xiàn)在我們的確到時辰要返回去了,再會?!?/br> “喂喂喂!別!我有主意了!”夕夜趕忙攔住林蘇青,推著他的胸膛不讓他往前走,“我學不了,那你可以多畫一些先讓我玩玩成不?” “你容我考慮考慮?!?/br> “我過過癮就成?!?/br> “可以。”意料之中,遂林蘇青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夕夜,“但我要你一樣東西?!?/br> “除了性命你得憑本事來取,別的你隨便言語?!毕σ拱菏淄π?,粲然笑道。 “我要你尾巴尖上的一簇毫毛。” “什么?” “荒唐!” 夕夜還沒聽明白,洛洛卻是當即呵斥道。 “你給我那一簇毫毛,我做成一支筆,用那支筆畫出來的敕邪令,會比我隨意畫出來的要厲害,可能會厲害很多。” “很多?很多是多少?”夕夜目光炯炯,興致盎然。 “我無法確定?!绷痔K青的語氣不疾不徐,從容而恬靜,特地將事情說得十分輕巧。 狗子最是明白,林蘇青這是要請君入甕呀,一場好戲要來了,它歡心的踱遠了些,當它抬起爪爪掩著嘴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時,地枇杷它們主動地采了一些野果子捧上來給它侍奉上。 “一撮毛?可以!”夕夜想也沒想就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不可!”洛洛卻是堅決反對。夕夜一愣:“這有何不可?” 洛洛的臉色極為難看,似乎有難言之隱無法言說,她默了默,上前去低頭在夕夜的邊上小聲說道:“借一步說話?!?/br> “有什么好借的,你借再遠他們也能聽見?!毕σ拐f得沒有錯,不過他沒有看出林蘇青只是一介凡人。再遠狗子能聽見,但是林蘇青并不能。 洛洛面色沉肅,既然夕夜不愿意挪地方,她也不好強迫,于是手起手落,在他們與林蘇青之間劃下了一扇屏障,算是將林蘇青那邊隔開了去。 “小殿下,您的尾毛象征著舉世無雙的地位,連親屬都不得碰,還請小殿下三思?!?/br> “哦……你是要說這個呀,嗯……容我想想……好了,我想了三次了,我覺得可行?!?/br> “小殿下,此事不可兒戲。望請慎重。” “我看起來不慎重嗎?”夕夜攤手道,繼而反倒他勸起了洛洛,“洛洛啊,別那么死腦筋嘛,長在身上時當然是誰也不能碰,切下來不就不同了嘛?!?/br> “可是……” “切了還能長,何況就是不切,它也要隔三差五的掉去幾根,跟著我屁股后面撿都能撿出一撮來,放輕松~不算什么大事兒?!?/br> 狗子遠遠地啃著地瓜瞧著眼前的一出好戲,心想這也是個蠢蛋子,估摸是都以為沒誰敢碰,所以就沒誰對他講過第一撮尾毛之重要吧。自己掉的和切下來給的,哪能是一樣。 唉呀,夕夜的不以為然,令洛洛很是苦惱哇,可是她能怎么辦~ 嘻嘻,洛洛你恐怕不知道你家小殿下為何如此執(zhí)著于敕邪令吧。狗子心道,嗯嗯,料你應該是不知道。不過嘛,我追風倒是知道一點的~嘿嘿~ 誰叫天意就是如此這般巧,偏偏是在這個時候給趕上了呢~唉~只能說林蘇青這小子的運氣實在好呀。 “你們聊好了嗎?”狗子起身懶洋洋地朝林蘇青那邊走去,打算順水推場,說句話幫個腔,“我們還得先去三清墟呢,你可別忘了要緊事?!?/br> “三清墟?你們要去三清墟?”夕夜更是震驚,在他上前一步穿過洛洛施下的屏障時,亦同時將那屏障破壞了消散去。 “是的,我要去考三清墟。”林蘇青如實回答完畢,隨即又道,“既然我所提的要求令你為難,那便權當我不曾提過吧,當真該告別了?!?/br> “且慢!”夕夜一句話,洛洛又是一把掐住了林蘇青的脖子,制止了他即將邁出的步子。 “可以給你,但——”夕夜的神情忽然變得極為嚴肅,眸子之中的壓迫感立顯,目光猶如孤狼般凌厲,“我有一個條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