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精品热爱在线观看视频,国产成人福利资源在线,成年美女黄网色大观看全,狠狠色综合激情丁香五月,777奇米电影网99久久,精品国际久久久久999,成人无码午夜成人无码免费视频

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卷中不知年在線閱讀 - 第132章

第132章

    132

    青頭死在了夏歡沁身前。

    白清靈看著她煞白著臉,十分驚恐的模樣,就握住她的手,說道,“先別想了?!?/br>
    夏歡沁搖了搖頭,閉上了眼睛。

    當(dāng)時眼睛上蒙著紗布,雖然看不到,但是其他感官都被無限放大了,無論是guntang的血液噴在身上臉上的感覺,還是青頭倒地時的聲音,都像是親眼看到的,甚至比親眼看到還要讓人震撼。

    “青頭對我們很好,爸爸說青頭是個可憐孩子?!毕臍g沁哽咽著。

    “你眼睛剛好,不能哭了?!?/br>
    白清靈看著她的模樣,就能想象當(dāng)時她受到了多大的沖擊。

    歡沁點(diǎn)了點(diǎn)頭,用毛巾輕輕沾了沾眼睛,沉沉嘆了口氣,又道,“當(dāng)天簡西年把我們送到了火車站,自己就走了。”

    “他傷的重嗎?”

    “我爸爸說,他起碼中了三槍。”夏歡沁垂下眸子,“當(dāng)時火車站人多,我眼睛又看不見,幸好有海城人認(rèn)出了我爸爸,是我爸爸的學(xué)生,就把我們帶回了海城,送回了家?!?/br>
    所以,自始至終歡沁都沒有再看見夏至弦。

    “我擔(dān)心簡西年?!毕臍g沁抬頭看向白清靈,“雖然我沒看見過他,但是我知道他是一個好人?!?/br>
    白清靈沉默了,不知道該怎么定義‘好人’這兩個字了。

    要說簡西年是好人,可他做的全都是殺人的買賣,若說他不是個好人,又給了那么多窮人住處和生活。

    對于弄堂的那些人來說,簡西年是好人,是提供他們住處,給他們活計的好人,可對于白清靈來說,他是一個強(qiáng)制霸道且危險的人物。

    對于夏歡沁來說,他是個幫助她脫離困境重見光明的好人。

    夏歡沁看向白清靈,“簡西年說,他和你是朋友,能幫助我也是因?yàn)槟?,所以他不會讓我和我爸爸出事?!?/br>
    白清靈心情十分復(fù)雜,她沒回答,轉(zhuǎn)了話鋒,“你在外灘有見到孔世華嗎?”

    夏歡沁略有些疑惑的看著她,搖了搖頭,“我沒有聽過這個人,不過你可以問問我爸爸?!?/br>
    白清靈點(diǎn)了點(diǎn)頭。

    看了孔世華和歡沁他們并不在一起。

    歡沁和夏叔叔在弄堂生活,孔世華雖沒有說被簡西年關(guān)押時受了什么傷,但是也沒說沒受傷。

    白清靈又與她聊了一會兒,快到中午的時候,夏歡沁拉著她去了書房,叫了夏懷森一起下樓用餐。

    夏懷森對白清靈客客氣氣,與之前沒有什么變化,但是白清靈總覺得他看向她的眼神里,多了幾許意味不明的疏離。

    三人簡單的用了午餐,白清靈發(fā)現(xiàn)夏公館里安靜的可怕,想起那個下人說過的話,就問夏懷森,“夏叔叔,現(xiàn)在府里下人少,生活有些許不方便,要不要安排些人過來?”

    “不用了,人少,清凈,歡沁也需要休養(yǎng),人少些對她身體眼睛的恢復(fù)也有好處。”夏懷森說道。

    白清靈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沒再說什么。

    用完午餐,白清靈與夏歡沁說了明天過來看她,就準(zhǔn)備告辭了,但是夏懷森讓她去一趟書房。

    于是,白清靈送夏歡沁回了臥房,就去了書房。

    書房里夏懷森正在看書,她過去的時候,夏懷森把書放下,指了指桌前的椅子,“坐下說吧?!?/br>
    白清靈坐下后夏懷森讓下人送來了一壺茶,給她倒了一杯,自己也倒了一杯,喝了一口說道,“從外灘回來時匆忙,什么都沒有,只有一塊茶餅,還是他匆忙間塞給我的?!?/br>
    白清靈本來拿起茶杯的手就沒把它端起來了。

    和簡西年的相處時間不算長不算短,但是對他的警惕性沒斷過。

    她總覺得簡西年的東西都不是那么好拿的。

    夏懷森看她一眼,也放下了茶杯,開口說道,“西年是個好孩子,做事都是恩怨分明的。他的出身沒辦法選擇,但是成年以后做的事情也沒有太過出格?!?/br>
    白清靈沉默著聽他說著。

    簡西年拿錢殺人。

    家族生意里最為賺錢的營生也是殺手生意。

    白清靈沒覺得這份家族生意讓他變得有多壞,只是發(fā)生在她身上的,與簡西年有交集的,就是去外灘弄堂尋找夏懷森和歡沁時,被簡西年的綁架了。

    她不覺得只是因?yàn)楹單髂暧X得她適合做當(dāng)家主母,就必須綁架她,這不叫不出格,這叫為所欲為。

    見白清靈沒吭聲,夏懷森又道,“西年有和我說過他的煩惱,說他做錯過一件事,就是把你帶到了杭蘇,讓那些人知道了你的存在,他現(xiàn)在十分后悔當(dāng)初的做法,他說因?yàn)檫@件事,讓你也處于風(fēng)口浪尖上的危險上了。他想和你道歉,但是一直沒有機(jī)會?!?/br>
    白清靈依舊沉默著。

    她看得出來,夏懷森對簡西年分外看中,也想得了之前她好奇簡西年如何控制夏懷森以及其他人是如何為他死心塌地心甘情愿的做事的。

    現(xiàn)在想想,他是十分有手段的。

    這份手段就是人心。

    他用別人最為需要的東西換取了他們的真心。

    即便他做的事情不為世人所容,可他們還是心甘情愿的認(rèn)為他是有苦衷的,是情有可原的。

    夏懷森見她不為所動,就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我們離開前,他已經(jīng)身受重傷,這都是我親眼所見的。如果你還是恨他當(dāng)初帶你去了杭蘇,能不能看在叔叔的面子上,原諒了他?”

    白清靈看向夏懷森,“夏叔叔,在我的心中是成王敗寇,當(dāng)初被綁架是我技不如人,后來我也想方設(shè)法的離開了,也利用了他,我和他之間,沒有善惡正邪之分,所以沒什么原諒不原諒的,只是他救了你們,這件事情我是感激的?!?/br>
    夏懷森點(diǎn)了點(diǎn)頭,“你如此想是最好的,我便不用再替他像你說情了,不過有件事還是要說一下?!?/br>
    他皺了皺眉,拿起茶杯又飲了一小口,說道,“簡西年回了杭蘇的事情,想必你從至弦口中應(yīng)該已經(jīng)得知了,他臨離開前,與我說過,孔世華是他放的,并不是至弦救的,他也從未為難過孔世華,所以無論至弦說什么,你都別信?!?/br>
    白清靈聽到這里,問道,“夏叔叔,你什么時候知道的孔世華,你們見過面嗎?”

    夏懷森臉上多了幾分笑容,“西年把他引薦給我時我也沒想到,這孩子是如此聰敏通透?!?/br>
    “是簡西年引薦給您的?”

    白清靈有些意外。

    “是的,西年把他引薦給我,說他原來也是做先生的,我們便交流了一番,果然是個好孩子?!?/br>
    看著夏懷森對孔世華的稱贊,以及提起孔世華時的神色,白清靈更是確定了,簡西年就是靠著這樣的能力,來讓這些人非但對他敵視,還十分的維護(hù)他了。

    白清靈自認(rèn)是沒有辦法把和簡西年相處時間很長的夏叔叔從這種狀態(tài)和心境中拉出來了,就沒反駁也沒贊成。

    夏懷森繼續(xù)說道,“孔世華這孩子我見過幾面,學(xué)問做得好,聽說是一個小漁村出來的,之前在鎮(zhèn)子里教書,后來出了一些事故才會來了外灘?!?/br>
    “是簡西年對您說的?”白清靈問。

    “是的?!?/br>
    白清靈笑了一下,“那他說了關(guān)于孔世華的什么?”

    “他讓我好好帶帶孔世華,說他以后打算把他帶回杭蘇,讓他教導(dǎo)家族里的孩子們?!毕膽焉f道這里,嘆了口氣,“西年就是當(dāng)初被那些壞先生教得性子不太好了,好在本性是不壞的,而且懂得變通,很多事情后來我與他講,便也通了?!?/br>
    “如果孔世華這孩子能夠去他們家族里講學(xué),簡氏一族的子弟們也許就不必像他一樣,即便是不理解不明白也沒人幫助他解釋了?!?/br>
    夏懷森說完,白清靈搖了搖頭,“孔世華是沒辦法幫助簡氏一族的那些子弟的,也許簡西年想得很好,但是簡氏一族并非只有他這一脈,孔世華過去,至多會成為他爭取權(quán)勢的一個條件,至于能不能成,結(jié)果如何,都是未知的?!?/br>
    夏懷森不贊同的看了她一眼,“你這丫頭從小就悲觀,凡是要樂觀的想,我覺得這件事是十分可行的,才會將畢生所學(xué)在這簡短的時間里盡數(shù)交給了孔世華?!?/br>
    白清靈只知道夏懷森是教授,也知道他搞學(xué)術(shù),可是學(xué)術(shù)這東西,可以在簡短時間內(nèi),就傳授給另外一個人么?

    她心底保持懷疑態(tài)度,甚至覺得夏叔叔是不是說錯了。

    白清靈的質(zhì)疑只是在心中,沒有表現(xiàn)出來,但是夏懷森似乎知道她不信,就搖了搖頭,問她,“聽簡西年說,孔世華救過你?!?/br>
    “嗯?!卑浊屐`沒否認(rèn),更想知道簡西年還與夏懷森說過什么。

    “在漁村里,發(fā)生過很多事情?”夏懷森問白清靈。

    白清靈點(diǎn)了點(diǎn)頭,“是發(fā)生過一些事情,已經(jīng)解決了?!?/br>
    她沒細(xì)說,自然也是因?yàn)椴恢老膽焉降字蓝嗌佟?/br>
    夏懷森笑著說道,“你這丫頭,就是精。你以為我在詐你,我做叔叔的能做這種事么?孔世華沒說,倒是西年告訴我了,他說你在漁村里時,與孔世華做了一段時間夫妻,他心里也是十分難過的?!?/br>
    說完,看白清靈面無異色,就又說道,“你這丫頭運(yùn)氣比歡沁要好,對你好的人都不曾想過害你,這幾個人里,我是最看好西年,之前我想過要是再見你了,就為西年說說好話,可是后來我也想過,這感情的事情,并不是看好就行的,唉!我當(dāng)初也看好過至弦,誰曾想他卻是傷我夏家最深的人?!?/br>
    白清靈沉默著,并沒有出口勸慰。

    事情發(fā)生了,她做不來和事佬,更不會勸人放下仇恨和芥蒂。

    也許夏至弦本人沒對夏家做過什么出格的事情,但是他的親生母親對歡沁的傷害是實(shí)實(shí)在在的,而夏叔叔唯一的女兒就這么遭了他繼室的迫害,又讓他如何能釋懷?

    白清靈從夏家離開的時候已經(jīng)下午了。

    她出了小洋樓,站在花園里,依稀還記得當(dāng)初她賭氣過來時,歡沁帶著她在花園里坐了許久。

    時過境遷,這里已經(jīng)冷冷清清了。

    她走到當(dāng)初那處椅子上坐了一會兒,才出了夏家。

    陳文成一直在車?yán)锏人?,見她出了大門,立刻下車打開了車門。

    白清靈上了車,對他說道,“去一趟偵探社。”

    孔世華在顏公館,不用擔(dān)心他沒有用餐,雖然相處時間不算太長,但孔世華不是苛待自己的人,也是極其有分寸的人。

    陳文成一路開到了偵探社,便在門口等著了。

    她來見喬遷,也在他的預(yù)料之中。

    現(xiàn)在大帥記憶出現(xiàn)問題,她能訴說的人不錯,而清楚來龍去脈的,又能幫她分析形勢的,除了喬遷,好像也沒了別人。

    夏至弦對于夫人來說,是個危險人物,而他,

    陳文成背靠在車門上,把帽子拿了下來,低頭看著手里的帽子,垂下眸子,自嘲的笑了一下。

    白清靈推開門的時候,喬遷正往檔案柜里擺文件,聽到開門聲回頭看了一眼,見是她,就不管放得亂七八糟的文件了,撒手轉(zhuǎn)身時,就聽到嘩啦一陣響聲,屋子里塵土飛揚(yáng)。

    他摘下眼鏡,一邊揉眼睛一邊過來,拉了把椅子給她,又用袖子抹了抹上面的灰塵,“坐下說?!?/br>
    白清靈看了一眼地上的文件,說道,“不管啦?”

    “待會兒再說。”他說道,“我沒接到人。怎么樣,倆人打起來沒?”

    他有些擔(dān)心的問道。

    “沒,孔世華沒說什么,想回鎮(zhèn)子,我沒同意?!卑浊屐`抿了下唇,“他好像什么都知道,就是沒說?!?/br>
    “你是說,他知道顏樓不是你哥哥,也知道你倆的關(guān)系?”

    “嗯,剛才我去夏公館,見了歡沁和夏叔叔?!?/br>
    “夏小姐怎么樣了?她眼睛~”喬遷欲言又止的問道。

    “好了,簡西年讓人把她帶到了杭蘇去治療,歡沁說喝了一碗藥湯然后就睡過去了,睡醒了手術(shù)就做好了。”

    “簡西年有這種好心?”喬遷質(zhì)疑,“他不是另有圖謀吧?”

    “原來我不明白夏叔叔為什么會留在外灘幫他在教會學(xué)校教書,那時我問他,他說夏叔叔是心甘情愿的,當(dāng)時我不明白,現(xiàn)在大約是明白了?!?/br>
    “你是說簡西年許諾給他,會讓夏小姐恢復(fù)?”喬遷問。

    白清靈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簡西年有一種讓所有人都能夠相信他的能力,他甚至不惜用命來換?!?/br>
    白清靈想到夏至弦所說的推波助瀾,青頭的死,以及歡沁當(dāng)時描述的那種場景,以及夏叔叔說的話。

    幾箱結(jié)合來看,讓白清靈甚至懷疑,這件事本身是簡西年所為,而夏至弦確實(shí)只是推波助瀾而已。

    尤其是,簡西年托夏懷森帶的那句話,

    孔世華是他放走的,并非是夏至弦救走的。

    白清靈把這些一一告訴了喬遷,喬遷也點(diǎn)頭說道,“夏至弦不會救孔世華,甚至無所謂他是生是死?!?/br>
    他皺眉思索片刻,眼眸逐漸露出震驚之色,“你是不是覺得,這一次弄堂圍剿之事,并不是夏至弦所為,而是簡西年為了讓夏家父女以及孔世華相信他落難了,才會做了這樣的事出來?可是,可是你說青頭死了,青頭不是簡西年的表弟嗎?!”

    白清靈斂下眉目,面容嚴(yán)肅,“所以我不確定,只是懷疑。”

    “如果真是簡西年所為,這個人太可怕了。為達(dá)目的簡直不擇手段?!?/br>
    喬遷說完,把眼鏡重新戴了上,轉(zhuǎn)身準(zhǔn)備拿一把椅子坐下時,忽然轉(zhuǎn)過身,滿臉不可置信的說道,“他不會僅僅是因?yàn)橐募腋概涂资廊A來幫助他與你說情,和你打感情牌,才會做下這般傷天害理的事情吧!那可是他在外灘的根基!”

    白清靈沒回答,只是她的沉默讓喬遷更加確信了自己的猜測。

    “這人太可怕了!”喬遷再一次說道。

    他轉(zhuǎn)過身去拿椅子的時候,臉色發(fā)白了。

    簡西年要得到白清靈,不惜自己表弟的命,不惜外灘的根基,不惜他手下豢養(yǎng)了那么多那么久的打手,以及碼頭的生意和里弄的據(jù)點(diǎn)。

    只單單讓白清靈身邊的人相信他而已,就做出了這么大的犧牲。

    他心底深深恐懼著,如果是這樣一個完全沒有底線的人想要得到白清靈,那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保護(hù)好她。

    白清靈揉了揉眉心,看他背對著自己,手搭在椅背上發(fā)怔,就開口說道,“也不用太過擔(dān)心,夏至弦說他現(xiàn)在重傷回了杭蘇,雖然杭蘇是他的地盤,但是養(yǎng)傷還是需要一段時日的?!?/br>
    喬遷雖然心里擔(dān)心,卻不想讓她憂心,就點(diǎn)了點(diǎn)頭,笑嘻嘻的拉著椅子過去,坐在她旁邊,上下打量一番,笑道,“看來這幾日你過得還算舒心,沒有太多煩心事?!?/br>
    “我昨天搬回顏公館了,里面的人都換了,陳文成現(xiàn)在在顏樓身邊,許多事也不怎么用我cao心了,對了,我給你看了個房子,在三馬路那邊,交了定金,你現(xiàn)在要是有時間我?guī)氵^去看一眼,如果行,我就買下來?!?/br>
    喬遷怔了怔,“你要養(yǎng)我?”

    “說什么瘋話呢,”白清靈白了他一眼,“算作我投資你的,你總不能一直住在這里,這邊生意要是越來越好,以后也需要招個人手幫你忙,你也不好不給人家提供住處,這里也只有這一件宿舍,你同人家一同住也不合適,以后我要是和顏樓吵架了也有個去處?!?/br>
    喬遷聽的時候仔細(xì)想了一下,等她說完就同意了,“行吧,我也不同你客氣,你養(yǎng)我我也樂意。”

    白清靈笑著搖了搖頭。

    偵探社外,陳文成再看到門開的時候,前面走著白清靈,后面跟了喬遷。

    他把車后門打開后,就見到喬遷鎖了門,也走了過來,就聽見白清靈開口說道,“去一趟剛才定下的房子那里看一眼。”

    陳文成沒說話,就把前車副駕駛的門打了開。

    誰知喬遷自己開了后車門,坐了進(jìn)去。

    陳文成關(guān)上副駕駛的門,繞到另一側(cè)坐進(jìn)去啟動汽車。

    陳文成一言不發(fā)的開著車,喬遷坐了一會兒,前傾了身子趴在車座靠背上對他說道,“兄弟,咱都是為了白清靈好不是,別一臉苦大仇深的模樣了,我知道你對她好,我也對她好,可誰也不是顏樓,得不到這位大小姐的芳心,”

    “喬遷,閉嘴!”白清靈聽他越說越離譜,喝住他。

    喬遷停了一下,在陳文成臉色極其蒼白時又說道,“咱雖然得不到心,可咱們能奉獻(xiàn)??!你看我,是要陪她生死的,那我也甘愿,我也樂意,看她快樂我也快樂,那你學(xué)學(xué)我,對吧?”

    白清靈剛想把喬遷拽回去,就聽到陳文成說道,“夫人是大帥的夫人,大帥和夫人都是我的主子?!?/br>
    “喲!行,不過你可得記得,顏樓對不起白清靈的話,你可得站在白清靈這一邊?!?/br>
    白清靈一把把喬遷扯回去,“胡說八道什么?!?/br>
    她這一把勁兒有些大,喬遷一下子就被扯回去了,一屁股坐得實(shí)誠,就看了白清靈一眼,“你瞧,你這么離開,還得你保護(hù)我才行?!?/br>
    白清靈翻了個白眼。

    陳文成心里搖了搖頭。

    他始終做不到喬遷這個樣子。

    他是大帥的兵,自然不能違背大帥的命令,但是會以他最大的能力保護(hù)她不受傷害,陳文成心底暗暗發(fā)誓。

    到了三馬路那處的洋房,陳文成依舊留在車?yán)?,白清靈和喬遷在外面看了一圈,又進(jìn)去看了一圈,最后交了錢。

    出來時,喬遷滿臉喜慶,對開車的陳文成說,“你回去可以和顏樓說,白清靈養(yǎng)我了。”

    “你閉嘴吧!”白清靈瞪了他一眼。

    喬遷這副唯恐天下不亂的德行,陳文成十分瞧不上了,他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今天大帥有交代您會出來看房子?!?/br>
    顏樓是說白清靈會出來看房子,可說的是為了孔世華看的,可沒說為喬遷看,這回去顏樓肯定是要問的。

    白清靈明白陳文成的意思,便說道,“他若是問了,直說吧,孔世華那邊我打算去一趟奉天?!?/br>
    “去奉天作什么?!”喬遷立刻坐直了,正色道。

    “孔世華是孔老六的弟弟,孔老六死前留下一把鑰匙,我得還給孔世華,不過現(xiàn)在這事還不能對他說,等過幾天,歡沁這邊安穩(wěn)些的,我再過去趟?!?/br>
    “我不同意?!眴踢w直接拒絕,“你可別忘了咱們在奉天都干了什么?!?/br>
    陳文成也皺了下眉。

    白清靈當(dāng)時在奉天殺了大和浪子。

    不過好在當(dāng)時他和顏樓就在樓上,立即把信息封鎖住了,人也都處理干凈了。

    他們所說的這個孔世華昨天才到顏公館,原來就是孔老六的弟弟。

    陳文成不清楚這位孔世華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從下人口中得知這個孔世華出現(xiàn)在顏公館外的時候,是自稱為白清靈的丈夫的。

    可是直到現(xiàn)在大帥也沒有提出任何要處置這個孔世華,所以陳文成對于這個人算是一知半解的。

    如今又知道了他的新身份。

    白清靈看了一眼陳文成,喬遷也沉默了一下。

    他們兩個在奉天殺人的事情,自認(rèn)為是別人不清楚的,更不知道是顏樓讓陳文成給他們善后的,所以在說完以后,自然都看向了他。

    陳文成沉默了一下,說道,“是大帥讓我把那些大和浪子處理了,所以你們不用擔(dān)心大和人會報復(fù)。不過我不建議你們再去奉天,那邊現(xiàn)在局勢十分混亂,是很危險的?!?/br>
    白清靈和喬遷對視一眼,又問向陳文成,“顏樓當(dāng)時也在?”

    “但是我和大帥在二樓,他手里拿著手槍,他清除您會武功,就沒有立刻動手,在夫人出了飯店以后,大帥就讓我下去處理了那些人了,不過大帥現(xiàn)在并不記得這一段事情了?!?/br>
    陳文成說完,就隔著后視鏡看到白清靈低下了臉,想了一下,又說道,“夫人,大帥當(dāng)時并不是不關(guān)心您,他是十分確定您的伸手才,”

    “我明白,”白清靈抬起了小臉,“我只是沒想到,他也會在?!?/br>
    白清靈說完,陳文成也不知道說出來對是不是讓夫人對大帥產(chǎn)生了什么不好的想法了,于是想解釋,卻又無從說起,總不能說大帥篤定您能殺人吧。

    他沉默了許久,說道,“大帥把您當(dāng)作自己的命了?!?/br>
    喬遷看不下去了,瞥了他一眼,“過了啊!”

    再怎么想幫助自家主子,也不帶這么吹噓的。

    雖然是事實(shí),但是他不承認(rèn)自己比顏樓更缺少奉獻(xiàn)精神,喬遷自認(rèn)為,論拼命,他不比顏樓差。

    說話間,車又開回了偵探社,喬遷下車前扒在車窗前對她說道,“雖說那邊人都不清楚咱們在奉天干過的事了,但是我還是同意陳文成的說法,那邊局勢緊張,當(dāng)初我也想快點(diǎn)離開奉天的,如今是更不能夠過去了,你要是想把孔老六留下來的東西給孔世華,不如找個機(jī)會好好說說,然后再等等,等局勢穩(wěn)定下來了再說。”

    回去顏公館的路上,白清靈也認(rèn)真思考了一番。

    陳文成一直在兵營,自然比她更為了解奉天那邊,最近各大小報館的報紙也紛紛刊登了那邊的惡劣事件。

    大和人似乎比原來更加猖狂了。

    此時卻是不是過去的好時機(jī)。

    只是若是現(xiàn)在把鑰匙給了孔世華,他自己過去更是危險。

    “夫人是怕孔公子自己一人過去嗎?”陳文成透過后視鏡看著她糾結(jié)的模樣,猶豫許久后,終于問道。

    白清靈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終究是文弱書生,無論孔老六留下來的是財產(chǎn),還是其他,對于他來說,都很難取回。”

    陳文成聽完,沉默了一下,說道,“大帥應(yīng)是介意孔公子在公館里的,您不若在三馬路那里再幫他置辦一份房子。”

    白清靈想了想,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回去問問他的想法?!?/br>
    若是孔世華堅(jiān)持要回鎮(zhèn)子里,那她就和他實(shí)話實(shí)說,再等時機(jī)陪他去一趟奉天,把孔老六留下來的東西給他,若是他同意留在海城,就置辦住處,再把二嬸子接到海城。

    左右夏叔叔是十分看重他的才華的,那不若留在海城做先生。

    他這學(xué)問,就算是去北洋學(xué)堂教課,也是可以的。

    如此打定了主意,白清靈心里總算是放下一樁心事般舒了口氣。

    回到顏公館時,顏樓還沒回來。

    白清靈進(jìn)了小洋樓就問了下人,在得知顏樓還沒回來,但是從兵營搖了電話問她在不在時,就走到了大廳里,把電話搖到了兵營里。

    響了幾聲,那邊接了。

    低沉好聽的聲音從話筒里傳來。

    白清靈說道,“我剛回來,下人說你搖了電話。”

    “房子看得怎么樣了?”

    白清靈說道,“看了一幢,是我投給喬遷的,明天再去同個位置給孔世華看一下。”

    電話那端的男人沉默了。

    所以,把愛慕她的男人都集中到一塊管理了?

    這話他沒問,怕白清靈發(fā)火。

    白清靈也覺得這話說的實(shí)在不漂亮,就又道,“喬遷總不能住在偵探社里,那里生意多了也需要請個人手,宿舍就一間,得給新人住,所以就幫他置辦了個宅子?!?/br>
    置辦的宅子,

    顏樓開口說道,“那你也搬過去么?!?/br>
    “當(dāng)然不?!卑浊屐`否認(rèn)道,“我當(dāng)然不會搬過去?!?/br>
    見她沒有思考的直接回答,顏樓滿意了。

    不過是置辦宅子而已,讓他們?nèi)堪嶙?,就算搬到一塊又如何。

    白清靈始終都是要在顏公館的。

    顏樓說道,“這種小事讓陳文成去搬就行,累了么?”

    白清靈坐在沙發(fā)上,一手拿著電話,一手揉著腳腕,“有點(diǎn)。”

    男人說道,“我稍微晚一些回來,有些事情要處理,你先睡,不用等我。”

    白清靈思想凝滯了一秒,說了一聲好。

    掛了電話,她想了一下。

    早睡晚睡,似乎都不影響顏樓晚回,他這么說,是專門說給她聽吧,是怕她亂來?

    白清靈揉了一會兒腳腕,站起身來時,看到餐廳里坐著的男人。

    時間不算早不算晚,正是用晚餐的時間。

    她回想了一下,剛剛好像沒說什么出格的話,但是說了關(guān)于要為他置辦宅子的事情,她見孔世華的目光落在這邊,便笑了笑,走了過去。

    白清靈坐下來時要了一份簡單的羹湯,就對孔世華說道,“我剛才說的,你都聽到了吧?”

    孔世華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唇角,點(diǎn)頭。

    “海城也有好的學(xué)堂,我現(xiàn)在也正在北洋學(xué)堂念書,另外夏叔叔過不了多久也是要會學(xué)校的,我想你若是可以的話,留在這邊教書,我再讓人把大娘接過來?!?/br>
    孔世華似乎認(rèn)真的思考著白清靈說的話。

    白清靈沉默著等他回答。

    他會不會答應(yīng),還真不好說。

    一來二嬸子會不會來海城,二來他會不會同意來海城這樣并不純粹的環(huán)境,都是很難判斷的。

    孔世華思量片刻,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聽你的?!?/br>
    他應(yīng)下來,白清靈的心是徹底放下來了。

    起碼這段時間是不用擔(dān)心,拿著鑰匙去奉天了。

    可是接下來,孔世華又說道,“簡西年也會過來。”

    這一句話,就如一記冷錘,砸得白清靈有些懵。

    她皺著眉心看他,“他不是重傷離開外灘回了杭蘇嗎?”

    “是。”孔世華說,“他臨走前告訴我,每年他都會來海城,算算時間也是差不多了,他說杭蘇簡氏一族的巫師長老有很神奇的技能,只要人不死,都是可以救回來的,他臨走前讓我告訴你,用不了多久,他就會來海城找你。”

    白清靈聽完,臉色白了白。

    她神色復(fù)雜的看著孔世華,“你也被他,”

    她想說,你也被他騙了么。

    但到底是沒有問出來。

    就像對于夏懷森和夏歡沁來說,簡西年是救命恩人。

    對于現(xiàn)在孔世華來說,簡西年是什么樣的存在,白清靈并不清楚。

    也許在她所不知道的那段時間里,是實(shí)實(shí)在在有過簡西年給予的恩惠,甚至是,

    救命之恩。

    “他只說了這些?!笨资廊A看得出來她對簡西年這個人的警惕,“對于你們之前發(fā)生過什么我并不清楚,但如果他是傷害你的人,或是他的到來會傷害到你,我的能力還不足以保護(hù)你,”

    他凝視她的眼睛,“顏樓可以保護(hù)你。”

    白清靈心口一緊。

    孔世華是這般通透的人。

    怪不得夏懷森會如此夸贊他。

    他在取舍間,已經(jīng)看出來了許多事情,不過只字片語,不過她的半句話,他就看出來她對簡西年的介懷。

    “如果簡西年當(dāng)真對你有威脅,不必在意任何人說什么,即便是我,即便是夏教授和夏小姐?!笨资廊A說到這里,開口道,“簡西年在杭蘇的那位巫師,就是為夏小姐做眼睛手術(shù)的人?!?/br>
    “那個人也救了你?!卑浊屐`肯定道。

    孔世華沒有否認(rèn),點(diǎn)了點(diǎn)頭,“是?!?/br>
    他淡然的回完,笑了笑,“我先上樓了,你用完休息一會兒再睡,顏樓說你胃不好,你可以散散再睡?!?/br>
    說完,他站起身,便離開了餐廳。

    白清靈目送著他上了樓,拐了彎看不見背影了,才收回視線。

    歡沁的眼睛是簡西年的人治好的,孔世華雖然沒細(xì)說,但是當(dāng)時海岸邊上那驚濤駭浪她是感受過的。

    就是那樣的惡劣天氣下,他僥幸活下來也是難得,如果這里面是因?yàn)楹單髂瓴呕钕聛淼?,他心境確實(shí)是會變一些的。

    可他到底還是站在她這一邊,替她想了。

    顏樓可以保護(hù)她。

    可是顏樓并不知道簡西年的存在,更不知道暗處有這么一個人在虎視眈眈著。

    白清靈本已經(jīng)放松下來的心,就再一次的提了起來。

    當(dāng)天晚上,白清靈隨意用了幾口羹湯就不在用了,樓下花園里散了一會兒步,回去泡了個澡,就睡覺了。

    這一晚睡得并不安穩(wěn)。

    直到后半夜顏樓回來,上了樓推開房門看她時,她緊閉著眼睛,額頭都是緊張出來的汗。

    顏樓坐在床邊,摸了摸她的額頭,因?yàn)楹顾竦念~發(fā)也黏到了一處,倒是冰冰涼涼,沒有發(fā)燒的跡象,只是夢魘住了。

    白清靈緊緊閉著眼睛,雙手橫在胸口處,夢里十分兇險。

    一個臉上畫著油彩面容詭異的巫師模樣的男人,念著聽不明白的咒語,在她身側(cè)不停的走來走去,口中念念有詞,一句句詞語像是有了畫面一般爭相恐后的向她腦袋里面鉆去。

    白清靈捂著心口,開始不斷搖頭,想喊出來,卻喊不出聲音來,就好像被人堵住了嗓子,無論如何也發(fā)不出來聲音了。

    隨著咒語聲音越來越大,那些詞句從向她腦袋里鉆,又轉(zhuǎn)為像是千萬條細(xì)蟲子般開始向她的身體里鉆了。

    顏樓看著她痛苦的搖著頭,唇動著,卻聽不清楚她在說些什么,他俯身耳朵貼近她,只聽見極為飄忽又不確定的聲音,喊著不要,不要。

    顏樓緊繃著,雙臂抱住她的身子,輕輕搖晃她,聲音逐漸增大喊她,“白清靈你醒醒!白清靈你醒醒!”

    白清靈緊閉著眼睛,身體似乎又被捆綁在了船板上,仿佛重新又置身于大海里劇烈的震蕩中了,壓抑在心底許久的恐懼感在這一瞬間全部爆發(fā)了出來。

    她不再掙扎了,似乎在恐懼爆發(fā)的那一瞬間,就徹底的放棄了。

    她覺得太累了,不想再掙扎了,海浪劇烈晃動著,她被晃得渾身發(fā)冷,內(nèi)心卻是越來越平靜了。

    她依稀睜開了眼睛。

    顏樓在以為終于把她叫醒的那一刻,看著她雖然睜開了眸子,卻像是完全沒有清醒一般的失神望著虛空時,知道她并沒有從夢魘中醒過來,心里慌得渾身發(fā)冷。

    “白清靈!白清靈你醒醒!”

    這一刻,臥房的門開了,孔世華站在門口,看著里面白清靈睜著眼睛失神望著虛空的模樣,他臉色蒼白的快步走了過來,接著就伸出了手,舉起來,在顏樓還沒有任何反應(yīng)的時候揮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