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白清靈反手一巴掌就把他掀了出去。 開什么玩笑,想算計(jì)她也得看看他有沒有本事。 更何況還是個半殘疾的。 夏至弦被掀翻在地,坐在地上直發(fā)愣。 白清靈坐起來,瞥了眼正在放送中的廣播空置按鈕,就按下去關(guān)了。 靠在控制臺上,雙臂交叉,冷眼看他。 夏至弦就想嚇嚇?biāo)?,再給她找點(diǎn)麻煩。 誰知道這丫頭勁兒這么大。 坐在地上懵了一會兒,反過勁兒來時,就覺得大腿疼了。 他盯著白清靈看了一會兒,嘖了一聲,對她道,“我就說顏樓是被你引誘的,他還不信,你這模樣這副身手哪里柔弱需要人照顧了,過來扶我?!?/br> 白清靈冷笑道,“我勁兒不大就被你算計(jì)了,扶你,你哪來的臉讓我扶你?!?/br> “你不扶我我起不來,傷口好像裂口了?!彼故菦]有說笑,說話間,腿上就浸了血印在了西裝褲上。 白清靈皺眉,走過去伸手把他撐了起來,讓他坐在椅子上,“你這腿到底還能不能好了,我昨天問了顏樓,他把簡西年監(jiān)視我的那幾個人都?xì)⒘?,如果簡西年那邊發(fā)難,我怕他會下手?!?/br> 她不怎么擔(dān)心簡西年會對歡沁下手,簡西年把夏懷森當(dāng)先生,自然也不會對他的女兒下手。 但是孔世華不一樣。 他逮住孔世華也是因?yàn)樗?,監(jiān)視她也是因?yàn)榭资廊A。 如果監(jiān)視她的人出現(xiàn)了問題,他必然還會再派一波人過來,要是發(fā)現(xiàn)她和顏樓在一起了,那必然認(rèn)為她就是放棄了孔世華了。 白清靈怎么想,都不會認(rèn)為簡西年會直接放了他,而等待他的很有可能就是泄憤虐殺。 這她無論如何都是不允許的。 孔老六是她的救命恩人,孔世華也是她的救命恩人,他是孔家唯一的后人了,白清靈說什么也不能讓他出事。 聽到簡西年監(jiān)視的人都被處理了,夏至弦的臉也變了變。 他瞇了瞇眼,“我的腿無礙,就算是去外灘也不需要我時刻走路,談判需要腦子不需要動手動腳?!?/br> 白清靈看他的模樣是打算提前出發(fā)了,就說道,“你打算什么時候出發(fā)?” 夏至弦冷瞥了她一眼,“你倒是不擔(dān)心我瘸了?!?/br> “不是你說的去談判不需要腿么,直接讓人擔(dān)架送你上火車,上了車也是坐著,再不濟(jì)你躺著也行。” 夏至弦知道這丫頭嘴巴毒,也不與她打嘴仗了,目光沉沉的瞇了瞇眼,“我是不可能一個人去的,你必須也得去?!?/br> “你拿我做二手準(zhǔn)備了吧?”白清靈斜睨他一眼,也沒反對,“還是那句話,顏樓不會同意的?!?/br> “誰讓你勾搭他?!闭f到這里,夏至弦就有些煩躁的揉了揉眉心,“你說你明知道我要帶你去外灘你還勾搭他,你是不想去是吧?” “救人是一定要救的,我也沒有不想去,只是舍不得他而已?!?/br> “不知羞?!毕闹料胰滩蛔⊥虏?。 “彼此彼此?!卑浊屐`也不慣著他。 看著時間也到了下午,接她的汽車夫也快到了,她說道,“容你再休養(yǎng)幾天,五天后你直接來學(xué)校帶我離開?!?/br> “不怕他傷心了?”夏至弦冷笑。 “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卑浊屐`冷淡的看了他一眼,繞過他推開廣播室的門就走了。 夏至弦撐著臺子站了起來,也跟了出去。 白清靈走在前面,他慢悠悠的跟在后面。 圍觀的學(xué)生越來越多。 嘁嘁喳喳的討論聲也多了起來。 白清靈站住,回頭看了一眼,見他還跟著,就指了指門外,“滾?!?/br> 夏至弦朝她飛了個吻,才轉(zhuǎn)身離開。 也算是坑她一場。 白清靈雖然不在意別人怎么看她的,可夏至弦這孫子顯然是故意坑她了。 她對他背影說道,“夏至弦,你再去跳舞廳亂搞,我可不幫你處理亂七八糟的事了,我看你再搞就不是腿軟腎虧,而是下不來床了?!?/br> 這話也是很幼稚了。 但架不住里面的訊息多啊。 尤其是這些天天按坑學(xué)習(xí)的天之驕子們,見到這般模樣俊朗的氣派男人次數(shù)少之又少,有的人甚至一輩子都不會遇到這個階層的人,于是很多女學(xué)生就一見傾心了。 當(dāng)然忍不住說白清靈的壞話,也忍不住編排起她和這位海城新貴夏公子之間的傳聞了。 如今聽她這么一句,也算是勁爆的消息,紛紛停下議論的嘴巴,看向夏至弦的腿了。 夏至弦背對著她,倒是想大步走路帶著風(fēng),奈何剛又被她摔了一下,委實(shí)走不太動了。 又不屑回頭與她對損一番,便硬撐著一步一步的走出了學(xué)堂大門。 他也沒請汽車夫過來,站在學(xué)堂大門門口,看著黃包車卻又不想讓黃包車夫扶他上車,就再次印證了白清靈的話。 夏至弦站在門口十分羞惱了。 他回頭看了一眼,見白清靈早已沒了人影。 圍觀學(xué)生久久不散開,無奈之下,他又不能一直站在學(xué)堂門口,就讓黃包車夫扶他上了車,在一片哄笑聲中,他冷著臉乘著黃包車離開了。 可不是他不厚道,是她作死讓他滾了,那他就沒時間說那位可兒小姐了。 白清靈拿著包直接從后門溜了。 她沒等汽車夫來接。 去了喬遷新成立的偵探社,見他正在接待人,就沒吭聲,默默的進(jìn)了里面的宿舍。 翻了一會兒檔案,宿舍門一開,人進(jìn)來了。 她把檔案放到檔案柜里,回頭看他時,見他一臉惆悵,就問道,“怎么這副樣子了?” “你幾天沒來找我了?!眴踢w幽怨的看著她,活像是被拋棄的小媳婦。 白清靈笑了一下,就說起來正事,“我五天后和夏至弦去外灘?!?/br> 喬遷有些意外,“顏樓知道?” 她搖了搖頭,“不知道,沒說,也不會說的。” “那你和他,” “我去救孔世華,不方便與他說?!?/br> 漁村里,孔世華和顏樓認(rèn)識,她也不好向顏樓解釋,也不好讓孔世華知道她和顏樓的事情。 總之,這事得瞞著顏樓。 喬遷也從她口中得知了漁村那段日子里,孔世華當(dāng)過她一段時間有名無分的丈夫。 對于孔老六這個弟弟孔世華的為人,喬遷不了解,但是對于他能夠在那種明知道就是死的情況下還出海救她,喬遷是佩服他的。 所以對于白清靈要救孔世華,他也沒辦法反對。 孔老六一條命,孔世華一條命。 白清靈不是欠人的人,更何況是命。 喬遷也自覺勸不得了,就說道,“夏至弦逼你的?當(dāng)初你托邵清豐查過夏至弦,他都有政軍方面的勢力,在外灘還有什么辦不到的事情?我看他是想把你從顏樓身邊弄走。” 白清靈也不是沒有過這方面的考慮。 她搖了搖頭,“簡西年身后的家族不是輕易能動的,從他手里搶人,還想全須全尾的要回來,很難。” 喬遷不是傻的,聽到這里臉色就變了,“他想拿你去換人?!我告訴你,這不可能,你要是抱著換人的目的去的,那我現(xiàn)在就找顏樓扣下你,不讓你離開海城。” “這是做的最壞打算。”白清靈沒否認(rèn)。 “那也不行!”喬遷劇烈反對。 簡西年本來就像娶她,這要是換人,那還不就相當(dāng)于就讓她嫁給他了? 他不同意。 她回到顏樓身邊,那是她情愿她樂意。 可換個人強(qiáng)迫她,他喬遷第一個不同意。 白清靈看他,“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這事誰也說不準(zhǔn),就做個最壞的打算,我過去,夏至弦也不是全無把握能把人救回來?!?/br> 這事商量到最后,依舊是喬遷不同意,白清靈無奈。 她過來也是做個交代,喬遷當(dāng)然明白,就是因?yàn)樗龑iT過來交代了,才更不放心。 白清靈離開后,喬遷左思右想,甚至都想到要去顏樓面前把所有事情都攤牌了,讓他自己做選擇了。 可一想到白清靈吃了這么多苦受了這么多罪都還要瞞著那個男人,讓他安安心心過日子,就又不敢了。 白清靈對他的影響太大了。 大到她說一喬遷都不敢說二了。 知道她做了這樣的打算,喬遷就不敢休息了也不敢接生意了,就把手里的案子沒白天沒黑夜的處理了。 他要趕在她出發(fā)之前全部處理完,然后關(guān)掉偵探社,同她一起去外灘。 保護(hù)她。 汽車夫沒接到白清靈,問了學(xué)堂里的人,知道了夏至弦去過了,還知道了兩個人在學(xué)堂里發(fā)生的事,回來就告訴了顏樓。 顏樓臉色十分難看。 等到天黑,白清靈自己一人乘著黃包車回來了。 一進(jìn)小洋樓,就看到了坐在沙發(fā)上正在翻著書的男人。 她帶著一身涼意,笑著卻沒走過去,“我下午去了一趟偵探社,和喬遷交代了幾句?!?/br> 她首先就把行程交代了。 也是怕男人誤會。 顏樓倒是不誤會了,他吃醋了。 沒確定心意前,他就十分介意喬遷,現(xiàn)在確定心意了,就更加介意了。 他放下書,站起來迎過去,卻見她躲了開,俊朗眉心不由得皺了皺。 白清靈解釋道,“我身上有涼氣,你剛好別再病了?!?/br> 男人聽到是這個原因,臉色的慍色緩了緩,貼近把她的包接過來遞給了下人,拉著她的手走到沙發(fā)邊坐下來。 冰涼小手被他溫?zé)岬拇笳七?,白清靈心里暖暖的。 “吃過飯了嗎?”男人問她。 “還沒,說了幾句話就回來了?!卑浊屐`也著實(shí)有些餓了。 這兩日他病了,她也幾乎沒好好吃過東西,男人就拉著她的手站了起來,攬住她細(xì)窄腰身,“我也沒吃。” 兩人坐在餐桌的兩側(cè),廚房的傭人把餐點(diǎn)端出來時,白清靈看到客廳樓梯上悠悠下來了一個穿著艷紅旗袍的女人。 白清靈手里的刀叉一滯,目光從那女人的臉移到了坐在她對面的顏樓身上。 顏樓低眸用餐,十分安靜貴氣。 白清靈猶豫了一下,沒說話。 也繼續(xù)用餐。 當(dāng)高跟鞋的聲音在餐廳里響起的時候,男人眉心rou眼可見的皺了起來。 他扭頭看了一眼,又收回了視線,一句話也沒說。 王可兒似乎也習(xí)慣了,走過來就坐在顏樓旁邊的椅子上,向下人說道,“給我也來一份?!?/br> 下人去取餐,王可兒就看向白清靈,“我是小憐的meimei王可兒,你叫我可兒就行?!?/br> 說著,自顧自咯咯笑了起來,“前幾個月我知道顏大哥回來了就自己找過來的,我臉皮厚不?至弦哥哥也說我臉皮厚。前兩天你來了,我就被顏大哥趕回老宅了,你知道老宅吧?原來我和我娘住來著,后來我娘沒了,我就自己一人在那住,可冷清了,周遭還有流氓地痞,” 說到這里,她撇撇嘴,“住的一天天提心吊膽的,我一知道顏大哥回來,就立刻不管不顧的搬過來了?!?/br> 這一番話算是交代了她自己的身份。 白清靈看了她一眼,又看了顏樓一眼,沒說話。 好像也沒什么立場說話。 “對了,我從至弦哥哥那里知道了,你是顏大哥的meimei,當(dāng)初我那個下人以為你來了顏大哥得偏愛你對我不好了,就自作主張干了壞事,結(jié)果你也看到了,我被趕出去了,我那下人也被趕走了,昨天至弦哥哥來老宅和我說了,他說你不是壞人,是顏大哥的親meimei,讓我乖點(diǎn)懂點(diǎn)事,我今天就又厚著臉皮回來了,你不會趕我走的是吧?” 這話說得顏樓冷凝著俊臉。 夏至弦這個王八蛋。 他冷著臉道,“吃飯,哪那么多廢話。” 于是,白清靈也不用回這位王可兒的話了。 只是到底心里十分不舒爽了。 王可兒說話倒竹筒倒豆子,一點(diǎn)沒留,可就是一點(diǎn)沒留,才不好讓顏樓再多說什么了。 她放下刀叉,喝了口水,用餐巾擦了擦唇,說了一句我吃飽了,就拉開餐椅離開了。 顏樓眉心皺著,也放下了刀叉站了起來。 王可兒咋咋呼呼說道,“都吃完啦?我這還沒吃上呢,顏大哥你這可太浪費(fèi)了,你看看你剩下那么大一塊牛扒呢,得了,你不吃我吃好了?!?/br> 說完,也不管顏樓臉色多么難看,就拉過來用牛排刀切了起來。 白清靈的腳步滯了一下。 就被身后的男人大步趕了上,拉住她手,向樓梯口走去。 王可兒回頭看了一眼,說道,“親哥哥就是不一樣,”轉(zhuǎn)回頭一邊吃一邊說,“我一干meimei就沒這待遇,天天冷臉看我,親meimei就怕吃不飽還牽手了。” 下人不敢言語,都眼觀鼻鼻觀心。 白清靈并沒有使什么小性子抽回手之類的行為,被他牽著便牽著,一同上了三樓,拐了彎時,被男人按在墻上吻了起來。 她的手搭在他的脖頸上,摟住他回應(yīng)了一會兒,在他氣息不穩(wěn)貼著她額頭喘著的時候,才淚眼汪汪嬌氣了些,“左一個meimei右一個meimei,哥哥你真是有福呢。” 這哥哥兩個字一出,顏樓就有些穩(wěn)不住了。 他也不知道怎么就對她說出這兩個字覺得不一般了。 他啞著嗓子在她耳側(cè)說著,“不許胡說。” “哦?!卑浊屐`也知道他不是這樣的人,自然也就不胡攪蠻纏了。 顏樓見她不說話也不質(zhì)問了,就在她輕呼聲中把她一把橫抱起來,向臥房走去。 “可兒小姐也住在這層?”白清靈挑眉問道。 “她住樓下。”男人低頭親了親她額頭,“客房?!?/br> 白清靈這才滿意的笑了一下。 男人踹開臥房的門,又后腳把門踹上,把她放在了床上。 在白清靈以為他會過來的時候,他又轉(zhuǎn)身出了臥房關(guān)了門。 白清靈躺在床上眨了眨眼,就一咕嚕坐了起來,看著房門有些呆了。 這是專門送她回來安撫的? 她踹掉高跟鞋,下了地,走進(jìn)單間把大衣脫了。 單間里又立了一面鏡子,她側(cè)身照著鏡子,將半長不短的發(fā)捋到了一邊,然后雙手繞到背后解衣扣。 這洋裝設(shè)計(jì)是比較繁瑣的,穿起來麻煩,脫起來也麻煩。 不過片刻,她繞在后面的手解紐扣就解酸了。 索性放下胳膊歇一歇。 這時候,臥房的門從外面推開了。 白清靈就對著外面說到,“過來幫我解扣子?!?/br> 接著,就聽到一路小跑聲,伴隨著高跟鞋的噠噠聲,她的臉變了變。 不是顏樓,是王可兒。 王可兒笑呵呵的小跑進(jìn)來,走進(jìn)單間笑著說,“我就說咱們倆親近吧,至弦哥哥非不信,你看,我一進(jìn)來你就喊我過來幫忙了?!?/br> 說著,她見白清靈光著腳,就驚訝了,“多涼呀?!?/br> 說完,左右看了一看,見角落里有鞋,就過去低頭撿起拿過來放在白清靈的腳邊,又蹲了下來,仰頭看白清靈,“抬腳,我?guī)湍愦?。?/br> 真誠到白清靈都不知道她真心還是假意了。 抬起腳,王可兒就真幫她穿了上。 接著,白清靈看她站起來,站在自己身后,開始幫她解扣子了。 王可兒的手很熱,解開的時候指尖不時觸碰到白清靈的后背。 她一邊解,一邊嘖嘖稱贊,“瞧瞧,多細(xì)嫩,多白,大小姐,不是我夸張,就你這副身子這樣貌,女人看了都動心!” 說著,就把白清靈背后繁瑣的扣子解開了七七八八,然后從后面抓住白清靈肩膀處的衣服,就要往下脫。 白清靈握住她手,轉(zhuǎn)過身對她搖了搖頭,“不用了,我自己來?!?/br> 此時,門開著,男人走進(jìn)來時看著這一幕,冷下臉道,“你在這里做什么!” 王可兒一驚,連忙迎面抱住白清靈,扭頭看向顏樓,“顏大哥你趕緊出去,我?guī)湍鉳eimei脫衣服呢!” 鏡子里是白清靈細(xì)膩皙白的背,以及細(xì)窄的腰身,隱約延伸下去, 男人俊顏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