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就算我想知道,我也不會從你這個小人的嘴里知道,”喬遷冷笑著看著她越逼越緊的臉,后退幾步,站在那里滿臉鄙夷,“我嫌你臟!” “喬遷!” 蘇懷瑾氣到控制不住面容抖動,那張也僅僅算是清秀的臉也顫抖著。 “夏至弦你想要,顏樓你也想要,所有好東西你都想要,你要男人都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你還想要錢要權(quán)要權(quán)利要勢力,就連你meimei的心臟你都要,”喬遷話語毫不留情,“你怎么活得這么恬不知恥!” 說完,他在蘇懷瑾氣得捂著胸口要隨時暈倒時,涼涼諷刺道,“心臟又疼了?” “不用你管!”蘇懷瑾捂著心口坐了下來,瞪著他,“我本來就是出身高貴,你說的那些我就算不要,它自然也會有,至于至弦和顏大哥,他們本來就是我的,根本不需要我要,我meimei是白清靈殺的,我也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動了手術(shù)拿到了心臟?!?/br> 看著她可笑的解釋,喬遷覺得說什么都沒有意義了。 有些人就是善于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全世界都是欠她的,所有東西不管是不是她的她都理所當(dāng)然認(rèn)為是她的。 這種自以為是,顯然已經(jīng)刻進(jìn)了蘇懷瑾的骨子里,喬遷自覺多說無益了。 離開前,他忽然笑了笑,“你不會是不知道白清靈和顏樓去哪里了吧?他們是不是嫌你礙事,拋下你逍遙快活去了?” “胡說!”蘇懷瑾說完,才發(fā)覺他是在詐她,冷著臉說,“你要是想知道,你就按照我說的做,我自然告訴你,你要是不想知道,你現(xiàn)在就走,你不用詐我?!?/br> 喬遷聽到這里,轉(zhuǎn)身離開。 沒什么好說的了,這個女人就是一個活在自己世界里恬不知恥的大傻子。 喬遷下了樓,遇到管家時說道,“她蘇懷瑾憑什么住在顏公館里,她與顏樓沒有任何關(guān)系,要住也該去找夏至弦!” 管家沉默了一下,回道,“她現(xiàn)在是國務(wù)的干女兒,身份不同往日,她,” “勢利眼!”喬遷冷笑一聲,“國務(wù)的干女兒又如何?如果真那么金貴,國務(wù)不會賜給她一座府???還讓她賴在別人家里?顏樓不在了,你就愈發(fā)胡作非為了,我告訴你,這里是顏樓和白清靈的舊居,說到底還是白清靈把這里給的顏樓,你信不信顏樓回來要是知道你把這里交給了蘇懷瑾住,他會崩了你?!” 他說完,摔門離去。 管家面色蒼白的站在門口,看著他的背影,陷入了深思。 傭人抱著小白過來,紅著眼圈說道,“他說的沒有錯,大帥和夫人要是知道這里被這個女人占了,說什么都不會放過咱們的,大帥的性子您知道,但凡夫人丁點不順心,他都會做出驚天動地的大事情,您若是怕得罪了上面那人,這壞人就由我來做吧!” 傭人低頭摸了摸小白背上的毛,“您們可得乖乖的,萬不得出現(xiàn)在那個女人面前,她可不是一個好人?!?/br> “你說誰不是好人?!” 在喬遷離開后蘇懷瑾覺得心里憋得慌,與他對話被他說得那般難聽,她自覺咽不下這口氣,還是想要與他辯論幾句,就算不殺他也要氣氣他,于是就追了下來。 可剛下了樓梯就聽到傭人這般說話,蘇懷瑾哪里忍得了。 一個下人對一個畜生這么說她,真是反了天了! 傭人抱著小白背對著蘇懷瑾,聽到這話低身將小白放在了地上,對它說,“去找琉璃和黑大統(tǒng)領(lǐng)吧?!?/br> 蘇懷瑾見她完全忽略她,完全無視她,就更加憤怒了。 被喬遷戲弄嘲笑,現(xiàn)在又被下人無視,這簡直就是讓人無法咽下這口氣了! “管家,你現(xiàn)在就把眼前這個下人給我發(fā)到兵營里去做軍嫉!” 傭人瞧著小白憨憨胖胖的小跑著離開了,才放了心,才轉(zhuǎn)過來。 看著蘇懷瑾那副理直氣壯頤指氣使的模樣,冷笑道,“蘇小姐,我是顏公館的下人,并非是你的下人,你來這里是客不假,可也不是主人,就算你與我的主人們有些許私交,那也不是你鳩占鵲巢的理由,蘇小姐,容我不客氣的說一句,主人不在客人萬沒有住進(jìn)來的理由,請你識趣的立刻離開!” 蘇懷瑾氣得面色發(fā)白,一手捂著胸口呼哧呼哧喘著氣,一手指著她,“你好大的膽子!” “我膽子非但不大,還小的很,只是我是夫人的下人,是大帥的下人,膽子再小也不能眼瞧著你在這里作威作福,若是我做錯了什么自然有大帥和夫人回來處置我,但是現(xiàn)在,你沒這個資格在這里說我?!?/br> 傭人確實膽小,說這些話的時候聲音是抖的,手是緊攥著拳頭的,人是慌張的,但是眼神和語氣是堅定的。 管家站在她身側(cè),目光注視著她,等她說完,轉(zhuǎn)過臉看向蘇懷瑾,“蘇小姐,大帥不在府中,您若是沒有其他安身落腳之地,我們顏公館的下人們可以幫您聯(lián)系夏公子過來接您,或是安排您去飯店居住?!?/br> 傭人聽到這里,猛地看向管家,目光充滿了感激。 管家說的這番話也是蘇懷瑾沒想到的。 她來的時候讓人開門的也是管家,現(xiàn)在趕她離開的還是管家,她不明白了,她這般高貴的出身,怎么就比不得白清靈那個孽種了?! 她胸口氣得悶疼,手緊緊捂著,聲音顫抖著,“你們!你們欺人太甚!等我顏大哥回來,我讓他把你們兩個發(fā)賣了!” 除卻傭人和管家兩人,顏公館里其他下人聞聲也從角落里走了出來,紛紛站在他們的身后,目光堅定且忠誠。 全部一副站在他們兩人一邊的模樣。 蘇懷瑾見人越來越多,面色蒼白的后退幾步,誰知身后小白帶著黑大統(tǒng)領(lǐng)琉璃也回來了,她后退幾步就絆倒在黑大統(tǒng)領(lǐng)身上,噗通一下狼狽的坐在了地上。 黑大統(tǒng)領(lǐng)喵的一聲尖叫,一爪子撓在了她的臉上,然后帶著小白琉璃奔向了傭人,圍在了她腳下,與捂著臉尖叫的蘇懷瑾哈著氣。 蘇懷瑾萬萬沒想到,喬遷來后事情會變成了這個樣子,他這個人簡直就是喪門星! 可讓她更為慌張的是臉被這個畜生撓了! 臉上傳來的劇烈的刺痛感讓她十分害怕,捂在臉上的手拿下來,在看到手掌上的血絲時,尖叫一聲,仰面暈了過去! 傭人抱起小白,也是慌張的看向管家,“暈倒了,怎么辦?” 管家皺緊眉頭。 他倒是也想趕走這個女人,她要是離開了還好,可是沒想到黑大統(tǒng)領(lǐng)會傷了她,這下糟糕了。 “把她送到夏公館的門口放下,將人交給門房,然后回來。”管家吩咐了汽車夫去備車,然后就讓人七手八腳的把人抬了出去。 蘇懷瑾在顏公館穿過的用過的全部都被打了包塞進(jìn)了牛皮箱子里,隨車一同被送往了夏公館。 當(dāng)門房打開門看到被安放在擔(dān)架上躺在地上的蘇懷瑾,和兩只牛皮箱子時,是一臉懵的。 他也不好就把人這么放在門口,門外左右張望半晌又實在沒有其他人了,就叫人一起把蘇懷瑾的擔(dān)架搬進(jìn)了大門,又把牛皮箱子也拿了進(jìn)來。 這人他們當(dāng)然認(rèn)識,這段日子頭版頭條上可都是她的畫片。 新任國務(wù)的干女兒,可這人一直住在顏公館的,這是, 被趕出來了? 顏公館里沒有主人這事吧,外面還都不知道,夏公館的下人當(dāng)然也不知道,看著被顏大帥趕出來的蘇懷瑾,門房也不敢耽擱,立刻稟告給了管家,管家又立刻去尋了夏夫人去通報,至于蘇懷瑾的未婚夫夏至弦本人,此時此刻并不在府中,正在北郊兵營中。 夏夫人面色嚴(yán)肅的聽著管家說完,皺眉細(xì)思考了一番,才說道,“把人送到至弦的房中吧,到底是他的未婚妻,住在客房里不大好。” 管家沉默了一下,問道,“那小姐那里要是問起,” “關(guān)她什么事情!”夏夫人不耐的擺擺手,“快去吧!” 管家心中猶猶豫豫,卻也不敢不聽夏夫人的話,就趕緊讓人把蘇懷瑾送進(jìn)了夏至弦的房間里。 安頓好她了,就下了樓。 心里也著實忐忑著,又去尋了夏夫人。 夏夫人這邊吩咐完管家,又去了夏歡沁的房間里,看著桌上未曾動過的粥湯,眉頭緊皺起來,她站在門口,看著背對著她坐在床上的瘦弱女人,說道,“你就打算這么一天天的熬著自己,熬到死嗎?” 夏歡沁一聲不吭。 房間的窗戶被木條封死了,即便是大白天里陽光十分明媚的現(xiàn)在,屋子里不開燈也是昏暗無比。 幽暗中的女人頭發(fā)已經(jīng)很長了,背對著夏夫人,竟是有一瞬間讓她想起那個人來。 無端端的,夏夫人打了個冷顫。 “歡沁,你已經(jīng)不小了,你現(xiàn)在有了孩子,不為了你自己,不為了至弦,就算是為了孩子,你也得吃一些?!毕姆蛉四托牡膭窳藥拙洌娝€是不為所動,就沉沉嘆了嘆氣,“你若是吃了,我便告訴你一些關(guān)于白清靈的消息。” 夏歡沁身子動了一下,許久未曾說過話的嗓子很是沙啞,“她在哪里?” “你先吃?!毕姆蛉丝粗矂拥纳碜酉铝舜玻髦搅俗雷舆呑聛?,摸到粥碗,拿起勺子,一口一口的吃了起來。 說是吃也不盡然,機(jī)械的吞咽,沒有對食物的愉悅享受,那是一種木然的咀嚼。 夏夫人別過臉不去看她了。 夏歡沁很快將一整碗的粥都喝干凈了,問她,“白清靈在哪里?” “她從外灘回來后去了戰(zhàn)場尋顏樓了。”夏夫人說道。 夏歡沁背對著她皺了下眉,“她尋到了?” “后來的事情,只有蘇小姐清楚了。”夏夫人聽夏至弦說過,但是她并不想自己告訴夏歡沁。 “蘇懷瑾?!” 夏歡沁緊咬著唇,咬出了血痕。 她與父親逃離海城到了外灘后,得知白清靈推蘇懷瑾墜樓,白清靈被人救走逃離了海城。 那以后的事情她就不太清楚了。 蘇懷瑾墜樓是生是死,夏至弦也從未與她說過,甚至這個人,他都未曾提過。 如今夏夫人提起蘇懷瑾,她方才想起這個與她恩怨糾葛到生死的女人來。 “對,有些事情我想至弦未曾與你說過,也許永遠(yuǎn)也不會說了,但是我覺得你還是有知情的必要,畢竟以后你可能要與至弦做小?!?/br> 管家上樓時便聽到了這句話,臉色白了白。 他是夏公館里的老管家,老爺忽然離開,如今府中是大公子和夫人做主。 主子之間隱隱約約的事情他也猜到了一二。 可是突然聽到這么一句,心里也十分不痛快了。 老爺?shù)呐畠菏沁@夏公館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大小姐,怎么就要與續(xù)弦兒子結(jié)親還成了妾室了? 管家不理解,也十分不平的。 但是作為管家,作為下人,他沒有任何辦法替小姐做主了。 夏夫人說完,就回身看到了管家,臉色變了變,“走路都沒聲音的?” “夫人,蘇小姐昏迷了,要不要送到醫(yī)院去瞧瞧?”管家問道。 “不必了,給霍醫(yī)生搖個電話讓他過來瞧瞧?!毕姆蛉苏f完,又對背影顫抖的夏歡沁說,“用完餐就早點睡吧,養(yǎng)好胎。” 說完,就關(guān)了門。 黑暗里,夏歡沁睜著眼睛,感受不到一絲光亮。 就像是她的人生,從遇見夏至弦的那一刻起,就沒了一絲絲的光亮。 白清靈去了北倉尋顏樓,可是到底人怎么樣了,有沒有見到人,現(xiàn)在又在哪里,她這個表面上當(dāng)了她十幾年的母親是完全沒有告訴她的意思了。 做小么。 她垂下眸子,早已干涸不曾落下一滴眼淚的眼睛眨了眨,唇角勾起一抹苦笑。 夏歡沁摸著尚未豐隆起來的小腹,她不明白他們母子拘著她到底是為了什么,是為了從她肚子里生出來的這個孩子,還是為了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 她擔(dān)心白清靈,擔(dān)心得心慌,擔(dān)心得小腹開始絞痛了起來。 夏歡沁咬著下唇,說什么也不肯出聲音。 黑暗中,她額頭上密布沁汗,站起來一點點挪向床邊,終于在靠近床的那一刻暈倒在床邊了。 半個時辰后,霍醫(yī)生到了夏公館,由管家?guī)нM(jìn)了三樓夏至弦的臥室。 推開門時,蘇懷瑾還閉著眼睛躺在床上。 霍正懷只一眼就看出來她在裝暈了。 但是霍正懷這人溫潤寬厚,做人留有情面,便對管家說,“蘇小姐看起來應(yīng)該很快就會清醒過來,您去告訴夫人,不必?fù)?dān)心了?!?/br> 管家應(yīng)下了,就轉(zhuǎn)身出去了。 霍正懷說道,“蘇小姐,您醒醒罷?!?/br> 蘇懷瑾這才裝作剛剛清醒的模樣,睜開眼睛懵懂的看著他,“霍二哥,”說著又轉(zhuǎn)為滿臉驚喜道,“霍二哥真的是你!” 她從床上下來,走到他身前就要行法蘭西擁抱之禮,被霍正懷躲開了。 在蘇懷瑾略顯尷尬時,霍正陽笑著說,“蘇小姐是打算與至弦將婚事辦妥帖了?” 蘇懷瑾面色僵了僵,低頭苦笑道,“哪里敢,至弦自從回了海城,就不怎么與我聯(lián)系了,這段日子我住在顏大哥的公館里,今天就被下人們趕了出來,甚至還被他們讓貓抓傷了臉,如今我也是無家可歸的可憐人了,如果至弦再不收留我,可就沒人管我了?!?/br> 說得如此可憐,換做了他的哥哥霍正陽,可能當(dāng)場就會說與他回家。 可是霍正懷從小見慣了她這番做派,反倒是喜歡起白清靈和夏歡沁那種瀟灑干脆的做派。 于是便沒有接話,只默默的打開藥箱,把她臉上的傷口處理干凈。 蘇懷瑾自顧自憐完,見他毫不知趣的不應(yīng)了,只那般機(jī)械的與她治傷口,頓感尷尬。 這一次就真的沉沉嘆了口氣了。 霍正懷見她沒事了,便就告辭了。 夏家這種事情他不想?yún)⒑稀?/br> 剛要出門,又被蘇懷瑾叫住,“霍二哥,聽說霍大哥被送來了海城,他現(xiàn)在在哪里了?” “我大哥性子孤傲,被至弦送到了兵營里去做磨煉了?!被粽龖颜f完,就轉(zhuǎn)身告辭了。 蘇懷瑾一怔。 這算是被至弦哥哥控制住了? 又一想,至弦哥哥一定是從顏大哥那里知道霍大哥對她處處照顧,許是吃醋了才會如此苛待了霍大哥。 如此一想,竟是生出幾分甜蜜感覺來了。 她這邊心里甜蜜蜜的,那邊霍正華下樓時又被管家叫住,“小姐懷有身孕,一直也沒做過檢查,您要是不忙能不能替小姐也看一看?” 管家是真心擔(dān)心這個可憐的大小姐的。 霍正懷立刻應(yīng)下,就隨著他去了夏歡沁的房門口,管家打開門時,里面昏暗無光。 但是霍正懷的鼻子還是第一時間聞到了這里不該出現(xiàn)的血腥味道,登時面色就是一變。 “趕緊開燈!”他對管家說。 管家連忙開了燈,在看見夏歡沁下身都是血的躺在床邊地毯上時,一下子癱坐在地了。 夏至弦回到夏公館時,已經(jīng)是晚上了。 出來迎接他的是夏夫人,還有站在她身側(cè)的女人蘇懷瑾。 他把公文包遞給一旁的下人,看向蘇懷瑾,皺了皺眉,“你怎么來了?!?/br> 蘇懷瑾本是滿心期待的等著他,見他開口第一句就是這樣的質(zhì)問,心口緊了緊,卻又笑著道,“想你了,就過來看看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