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幫我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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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這一生未曾有過后悔?!毙炱滂≌f道。 即使舉世都說他是錯的,即使他的感情未曾得到過任何的祝福,他都未曾有過后悔,唯一不得圓滿的大概……他們未曾走過白首。 “他不后悔,是因為你母親也真心愛他,只是世俗不允,可你問問自己,溫知夏她為什么會選擇顧平生?其琛,回頭吧?!毙煊葑丝粗?,“為了一個女人,不值得?!?/br> 徐其琛微笑:“小姨,我從未那么想要一個人,我不想放手,我有信心她會回到我身邊。我只是,需要一點時間,很快了……” 他想要達成的目標,沒有過失敗。 徐虞姿看著他眼底的堅定便知道,自己勸說不動他。 瀾湖郡。 小佑之因為受到了驚嚇,所以根本就不讓除了溫知夏和顧平生之外的任何人碰觸。 醫(yī)生一早就已經在了,在他回來后,第一時間進行了細致的檢查,“小少爺身上有幾處淤青,應該是碰撞造成,沒有明顯的傷口,骨頭也沒有受傷……身體方便并無大礙。只是,經歷過被綁架的孩子,需要一段時間的心理修復,這方面還需要顧總和太太多費心?!?/br> 顧平生抬了抬手:“王姨送醫(yī)生出去。” “團子,我們先去洗澡好不好?”溫知夏聽到醫(yī)生的話,安心下心來,沒有受傷就好,蹲下身摸著他的小臉,柔聲問道。 小佑之大眼睛看著看著她,慢吞吞的點了點頭。 溫知夏看著他這模樣,心里有些不太好受,洗澡的時候,小佑之也不愿意背對著她,就是要一直看著她,這才能安心,小手也要拽著她的衣服一角。 “團子還記得自己是怎么被人帶走的嗎?”溫知夏坐在浴缸旁邊,一邊給他洗澡,一邊輕聲問道。 小佑之不知道是受到了過度的驚嚇,還是因為一開始就被蒙上了眼睛,詢問什么事情,都只是搖頭。 溫知夏見狀,也不好再多問什么,只是看著他身上青紫的磕碰傷,像是傷到了自己身上一樣。 洗完澡后,用他的小浴巾他身上的水珠擦拭干凈,換上軟軟的小睡衣之前,溫知夏拿了藥膏在他身上的青紫處慢慢的按壓磨搓,讓藥效更好的吸收。 到了小家伙平時還睡覺的時間,明明已經困的睜不開眼睛,但始終固執(zhí)的要握著溫知夏的手不肯睡覺。 溫知夏躺在他身邊,輕輕的拍打著他的后背,“麻麻給你唱首兒歌好不好?” 顧平生靠在兒童房的外面,聽著里面?zhèn)鱽淼挠朴频母杪暋?/br> 過了半個小時,小佑之這才睡著。 溫知夏起身的時候他的小手還拽著她的衣服,溫知夏動作很輕的把他的手拿開,將一個小玩偶放到他的懷里,這才從床上起來。 兒童房的門關上,溫知夏看到書房的燈亮著,便知道顧平生定然是還在想白天的事情。 桌上擺放著已經喝了半瓶的酒,窗戶半開著,屋外的風爭先恐后的鉆進來,溫知夏穿的薄,一進來就打了一個寒顫。 “喝酒還開窗戶,你這是嫌自己身體太健康了是不是?” 溫知夏過去把窗戶關上,順便把他手中的酒也給拿了過來。 “佑之睡了?”顧平生靠在椅背上,按了按太陽xue。 “睡了,不過這次的事情對他的影響不小,沒有什么安全感,身上我又檢查一了下,有三處淤青,已經上過藥了?!睖刂恼f道。 顧平生抱著她,面頰壓在她的脖頸處,吸取著他身上的味道,“夏夏,我想要你?!?/br> 他喝了酒,像是從胃部一直燒遍了全身。 溫知夏沒有拒絕他,可他在酒精和心中積壓的情緒雙重作用下,失了分寸,也沒有了理智。 她喊“疼”的時候,顧平生腦海中反復回蕩著的是徐其琛和張之彥那一張張嘲諷的臉,他們說他是——瘋子。 “一個瘋子生難怪會生出來一個自閉癥兒童……” “顧平生你說……精神病,會不會……遺傳?你這樣的人,溫知夏跟你在一起,是喜歡多一點,還是同情多一點?你說她是不是可憐你是個精神病……” “你就是一個瘋子,還奢望能過上正常人的生活,顧平生等她受夠了你,還會如同三年前一樣離開,你……注定了,一輩子,都是,被,舍棄的,那一個?!?/br> “……” 等他意識回籠的時候,看到的是臉色都白了的溫知夏,這才猛然臉色大變。 “對不起,夏夏……對不起?!?/br> 他弄傷了她,見了紅,所以她才會難受成那樣子。 她皮膚很白,青紫看上去就更加的觸目驚心,像是被人施暴一般。 顧平生拿著她的手,給了自己一巴掌,一遍遍的說著“對不起”。 溫知夏抱著他,身上的不適讓她沒有多少力氣,“平生,你怎么了?” 怎么了? 顧平生沒有辦法告訴她,他不是瘋子,以后都不會傷害她,能不能……不要離開他? 可他嘴都張了,卻無法說出任何的言語。 這一刻,他甚至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她,剛才的一切都像是不可控制,在他沒有什么意識的時候,就弄傷了她。 顧平生閉了閉眼睛,拿著藥膏幫她上藥的時候,溫知夏已經顧不上羞恥,她渾身又疼又累,即使她再如何忍耐,上藥的時候,也忍不住的倒吸了好幾口涼氣。 在她睡著后,顧平生坐在床邊,被子下是她泛著青紫的身體,巨大的愧疚和不受控的痛苦情緒將他淹沒,他低聲說:“夏夏,我不是瘋子……” 他不是。 可剛才那一刻,他也是真的沒有能夠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這段時間,他情緒失控的頻率越來越高了。 他已經忘記自己幾次在她面前跟人動手。 書房內,沒有開燈,周遭是一片漆黑。 他失手將桌邊的杯子打碎,彎腰去撿,手指被鋒利的碎玻璃片割開,傷口很深,外面的皮rou翻開。 刺痛的感覺,讓他深邃的眼眸沉郁的盯看著手指上的傷口,和不斷涌出的紅色血液。 下一秒,他忽然握住了那片碎玻璃,這次血水爭先恐后的從指縫中流出,月光下,他下頜輪廓鋒利,眼眸半垂,黑發(fā)搭在略深的眼窩處。 顧平生沉沉的坐在那里,像是已經入定。 葉蘭舟接到他電話的時候,已經睡著了,是被他的電話硬生生的給吵醒,沒有好氣的說道:“顧大總裁,你打電話能不能看看時間?” “蘭舟,幫我……治病吧。” 顧平生靠在椅背上,沉沉的閉上了眼睛,像是被抽空意識。 葉蘭舟那邊愣了足夠五六秒鐘的時間:“……出什么事情了?你怎么突然……” “我……弄傷她了?!彪m然只是透過電波,但葉蘭舟竟是從中聽出了顫音,那個不可一世的顧總,他說:“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等我清醒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受傷了?!?/br> 他懷疑,自己的病情,加重了。 葉蘭舟緘默了數(shù)秒鐘:“你可能只是最近的壓力太大,這樣,明天你來一趟,我們具體看看。” 葉蘭舟有些奇怪,顧平生病情惡化,也只是在溫知夏忽然消失的第一年,后來有了顧佑之,他也像是暫時性的找到了心靈的依托。 如今溫知夏已經跟他重回于好,按道理來講,能讓顧平生犯病的因素不應該再存在才對。 溫知夏醒來的第二天,聽到打掃書房的趙姨說起書房里有血跡。 她當時剛剛洗漱完,“什么血跡?” 趙姨:“地上有碎玻璃片,像是打碎了酒杯,但是……有兩塊上面沾滿了血?!?/br> 溫知夏皺起眉頭:“你是說……平生弄傷了手?” 趙姨有些話不知道該說不該說,就顯得吞吞吐吐的。 溫知夏:“你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趙姨頓了頓以后,說道:“我今天早上碰到顧總,他好像是有什么心事,太太是跟顧總吵架了嗎?我是個外人,說這些話,可能不太合時宜,但顧總是真的愛太太?!?/br> 溫知夏笑了下:“趙姨你想多了,我們沒有吵架,平生應該是公司有什么事情吧。佑之醒了嗎?” 說曹cao小曹cao就到了,還沒有換衣服的小佑之就跑了過來,溫知夏今天身體不太舒服,雖然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已經又上了藥,但今天也不方便去公司了,只是親了親他,沒有把人抱起來。 聽她說,兩個人沒有生氣,趙姨也松了一口氣,因為小佑之出事的事情,趙姨再看向他的時候多少都有些愧疚的情緒,照顧起來也更加的盡心盡力,生怕出現(xiàn)什么差錯。 吃過早飯,溫知夏想起趙姨說書房看到血跡的事情,就給顧平生打了個電話,詢問他是不是傷到手了。 顧平生手掌的傷口已經在剛才被葉蘭舟強行的纏上了紗布,“不小心打壞了一個杯子?!?/br> “傷口深不深?處理了沒有?”溫知夏問道。 顧平生:“已經處理了,你……好些了嗎?” 溫知夏抿了下唇:“我今天暫時先不去公司,在家里處理也是一樣,你這么早出門是去公司了?” 顧平生低聲“嗯”了下。 溫知夏覺得他幾天似乎很沉默,以為他是正在忙事情,就沒有多打擾他。 可接下來的三天里,他每天都是早出晚歸,溫知夏甚至連人都看不到,如果不是每天起床的時候,已經有人給她上過藥,床一側也有人躺過的模樣,她甚至都懷疑他晚上到底是回沒回來。 “你就打斷一直這樣躲著?”葉蘭舟看著坐在沙發(fā)上,情緒非但沒有多少穩(wěn)定,然而越來越差的顧平生,問道。 顧平生端起到手邊的咖啡,“我的病情,到底怎么樣了?” 葉蘭舟沉默了下:“人的大腦構造極其復雜,不是多有的病癥都能通過儀器來檢測,這些年不是都好好的,只要你控制好自己的情緒,不要有大的波動,我覺得……” “不能根治嗎?”顧平生靠在椅背上,眼眸深黑,透不出一絲光亮。 葉蘭舟頓了頓后,說道:“根治要看你怎么定義,如果你的定義是斷根,這對于精神類的疾病無疑是困難的,因為現(xiàn)在還沒有任何一臺機器的檢測結果可以用來定義,也沒有任何醫(yī)生可以給你保證,說你已經完全康復,此后不會再有這方面的困擾。 但如果你的目標定在‘控制癥狀、減少復發(fā),恢復生活工作能力、提高生活質量’這一現(xiàn)實而可行的位置上,那可以說精神病是能治好的。后者也是我們一直努力的方向不是嗎?我不知道你現(xiàn)在為什么會突然……” 突然那么的執(zhí)著于……前者。 “我不想,讓他們說她選擇了一個瘋子?!彼鯓佣紵o所謂,甚至以前壓根就沒有想過要治療,也從未把這當成一件事情,偏執(zhí)如何,病態(tài)又能如何? 可當他十三年前他遇到溫知夏開始,這個想法就變了。 他不想她有朝一日從她的眼睛里看到對自己的嫌惡,會用一種看待異類的目光看著他。 所以那個時候他第一次走進了醫(yī)院,他承認了自己跟旁人的不同。 如今,他照舊無所謂網上眾人對他的質疑,可卻無法忍受別人拿她來說事。 像是她選擇他,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 她不該遭受到其他人的質疑,即使這份質疑是因為他。 他無所畏懼外界紛紛擾擾的流言蜚語,卻無法忍受這些話,傷到她。 顧平生從醫(yī)院出來的時候,四方城揚起了小雨,街道氤氳,空中像是也蒙上了一層薄紗。 車內的徐其琛撐著黑傘下車,他來看望一位朋友。 兩人擦肩而過,徐其琛含笑對他略一點頭,顧平生目不斜視,宛如未見。 “先生,這人當真是毫無修養(yǎng)可言?!睍x茂收起傘,說道。 徐其琛卻不在意,“如果我沒有記錯,最甚至顧平生的醫(yī)生,他那位多年的好友,便是在這家醫(yī)院?!?/br> 晉茂:“……先生的意思是?!?/br> 徐其琛理了理衣領,擺正胸前懷表的位置,他說:“當年我選修心理一門時,我的導師米希爾教授便說過,選中合適進擊的角度,便可以輕易的對一個人的心理和行為產生影響,俗稱——心理暗示?!?/br> 尤其是一個本身就有精神方面病變的……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