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在鄭雙雙的印象里,凌錦銘只有對壞人才會是這種不善語氣和態(tài)度??伤F(xiàn)在對自己,仿佛是恨之入骨了,全然沒了往日里那個大哥哥的風度。 “記、記得。”她吞吞吐吐的回答。 “那你現(xiàn)在又是在干啥?”凌錦銘看了眼應雪陽和坐在門衛(wèi)室里,伸長的脖子往這邊看過來的鄒長樹,“跑人家廠里來鬧了,是不是還想破壞社會治安?。俊?/br> 鄭雙雙全身不自覺的一抖,她本以為只是過來警告應雪陽一番,不想凌錦銘一會兒說她找事,一會兒說她破壞社會治安,要知道這些都是會被抓起來的,她才不想失去自由。 “沒有,我沒有……” “還不回去,是真想讓咱局里的同志來帶你走?”凌錦銘厲聲打斷鄭雙雙的話。 鄭雙雙不滿的瞪了應雪陽一眼,跺了跺腳,怒氣沖沖的要準備離開。卻在經過凌錦銘身旁時,還有些不甘心,可經過剛才他的那番警告,她無比清楚自己以后恐怕再也不能去找他了。 站在一旁看完一出好戲的應雪陽,這才有些悻悻的走到凌錦銘身邊,小聲問起他:“你剛才對她是不是太兇了?” 凌錦銘淡淡瞥她一眼,轉而坦然的說起:“這樣都是為她好,別把時間浪費在不該等的人身上?!?/br> “哦?!睉╆栃α诵Γ湮稛o窮的問起他,“那么誰才是你該等的人呢?” 凌錦銘唇角微勾,神色自若的說著:“那個人已經等到了,不必再等。” 應雪陽:“……” 沒想到這人前一秒還在忿然作色,下一秒就開始甜言蜜語了。 “走吧,送你回家了。”凌錦銘溫和的提醒她。 “哦?!?/br> 這次,凌錦銘并沒有直接將應雪陽送回家,兩人騎著車走了一段路,在河邊凌錦銘就停下不走了。 應雪陽一臉迷茫的問起他:“凌哥,你這是咋了?” 凌錦銘將自行車停靠在路邊,指了指前面的一片小河:“去那邊走一會兒吧?!敝饕撬牒退龁为毚谝黄穑挪幌脒@么快就把她送回去。 “哦?!睉╆柌灰捎兴?,老實的下了車,跟著凌錦銘往小河那邊去了。 河岸邊這一路上,只有兩人,凌錦銘便沒有顧忌的牽著應雪陽的手,似散步般悠閑。自從那天他被自家女朋友偷吻后,他心里就一直想著啥時候再來一次。 應雪陽捏著斜挎包的帶子,被凌錦銘牽著往前走,腳不時點了點路上的小石子,全當踏著玩,一個不經意間,踏著的石子從一塊石板上反彈回來,正好彈到她的小腿上。 “哎喲!”她本能的痛得叫出聲音來。 “怎么了?”走在旁邊的凌錦銘倏地回頭往旁邊看,就見應雪陽用手捂著被反彈到的小腿。 “痛?!彼裏o辜的說著。 凌錦銘看明白后,搖頭輕笑,將應雪陽扶到一旁的石頭上坐下。 “先坐下,我?guī)湍憧纯??!?/br> 現(xiàn)在是夏季,穿著單薄,凌錦銘掀開她的褲角,剛剛被石子彈回來的地方已經出現(xiàn)了一團青紫。 “讓你走路不專心,這下自食惡果了吧?”凌錦銘一雙深邃的眸子看著她。 “哼,我哪知道它會報復……唔……”“我呢”兩個字,應雪陽壓根還沒機會說出口,就已經成功被凌錦銘堵住了嘴。 這個吻來得猝不及防,應雪陽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看著近在咫尺的俊臉,慢慢的閉上眼睛,享受著兩人短暫的溫存時光。 分開的時候,凌錦銘還有些意猶未盡,額頭抵在應雪陽頭上,重重的喘著氣,畢竟這一吻過后,他至少得十多天才能見到她。 “陽陽,我明天要去軍區(qū)醫(yī)院一趟?!?/br> “醫(yī)院?”原本還處在震驚中的應雪陽,聽到這話后,直接傻掉了。 “是誰出事了嗎?”她面色焦急的問起。 凌錦銘彎了彎唇角,抬手拍了拍她的頭,以示安慰:“別擔心,就是我爸腿上的舊疾犯了,去醫(yī)院那邊看看他?!?/br> 見他還有心思來安慰自己,應雪陽緊張的心情也松了幾分。但經過凌錦銘的這么一提點,應雪陽忽然就想起之前自己說過要給凌父買藥一事。 “凌伯伯的病聽上去好像挺嚴重的,是啥病啊?”雖然她隨身帶著淘寶,那里面啥東西都有,可她也得要對癥下藥才行。 “風濕,一到季節(jié)變換就得發(fā)一次,現(xiàn)在是夏天還好,到了冬天比現(xiàn)在要嚴重些。” 應雪陽聽完后,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腦子里正在快速搜索,到底哪種藥比較適合凌伯伯。 凌錦銘說完,見她愣愣的不說話,以為她還在為這事cao心,出聲提醒她:“別擔心,醫(yī)生說過,平常只要好好注意身體,這樣就會減少病發(fā)次數(shù)。” 她突然回神看著凌錦銘,眼神里透出少有的認真:“凌哥,一會兒你送我回家后,我有東西要給你,到時候你一并帶到醫(yī)院去,給凌伯伯用,看看能不能減輕他的病癥。” “是啥東西?藥嗎?”見她說得那么神秘,凌錦銘好奇的問起。 “嗯?!?/br> “從哪兒弄來的?” 應雪陽想了想,總不能說那東西是她從淘寶上買的,索性拿出了在村里忽悠人的那套說詞。 “這個藥是我之前的爸爸給我們姐弟幾人留的,他擔心我們身體哪里有病痛,說只要在痛的地點擦上一點,就會有所減緩?!?/br> “哪咋行?這藥是叔叔留給你們以防萬一的,我不能要?!绷桢\銘聽她說完后,倏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應雪陽見狀也跟著站起身來:“凌哥,這藥是要用在該用的地方,我們姐弟現(xiàn)在住城里,一切都過得挺好的,壓根就用不著那藥?!?/br> “現(xiàn)在用不著,你能保證以后也用不著?”凌錦銘反問。 應雪陽臉上掛著驕傲的笑意,蔥從的手拉起他的袖子,眼睛眨了眨,緩緩說起:“以后我們不是還有你,你該不會是擔心現(xiàn)在拿了這藥,以后不想管我們姐弟了?” 凌錦銘直接被這話氣笑了,屈指彈了下她的額頭:“你這說的啥話?” 這姑娘真會說話,原本他是好意要拒絕,她也能把自己說成忘恩負意之人,還無法作答,他怎么可能不管她姐弟幾人? “那行,就這么說定了,咱們快回去吧?!睉╆柦器镆恍?。 凌錦銘當真拿這姑娘沒辦法,看來這輩子自己都只能被她牽著鼻子走,不過,他似乎還挺甘之如飴的。 把應雪陽送到家里,凌錦銘被她安排在院子里,她則進了房間,小心翼翼的把門插上插銷,進入淘寶里,開始給凌父找藥。 應雪陽以最快的速度在淘寶上找到一種評價最高的藥,看了下網友的評論,口碑還挺不錯的,決定就買這種藥了。 拿出來后,她在房間里隨意找到個不起眼的棕色玻璃瓶子,將藥倒進瓶里,這才開門出去。 她到處找了一圈,沒看到凌錦銘人影,正準備出聲時,一轉眼見他在自家客廳的椅子里靠著睡著了。 她忍俊不禁,從院子里折了回來,想叫醒他,卻見他睡得安穩(wěn),忽然又不忍心了。轉身從房間里拿了床薄毯出來,小心翼翼的給他蓋在身上。 幾乎是她剛給他把毯子蓋好,凌錦銘的就睜開了雙眼,目光清明的看著她。 “……剛才見你睡著了,所以想給你蓋上毯子。” 凌錦銘輕輕握住她的手,從椅子上站起來:“不知為何,剛才有一瞬特別困,沒留意就睡著了。” 應雪陽想著他肯定是因為工作太忙,所以才會累,其他的啥也沒多想。 “那你要不要再睡一會兒?吃了晚飯再回去?!?/br> 凌錦銘輕扯唇角,想著分別在即,他心里多少有些不舍,便點頭答應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支持的小可愛們! 要過年了,最近更新時間有點不確定,晚上來刷吧。 過幾天要走親戚,人不在家,但我會把當天的章節(jié)放在存稿箱里,還是下午15:30,應該是隔天更。 第42章 第 42 章 翌日,一大早凌錦銘就踏上了去軍區(qū)醫(yī)院的路,應雪陽親自到火車站目送他上車,兩人依依惜別后,看著汽車開遠了,她才往制衣廠的方向走。 一切看起來都沒有變化,卻在暗里又藏著無數(shù)變機。 在應雪陽往制衣廠走的途中,身后悄然跟著一位衣衫襤褸,戴著個黑色草帽的男人。 男人見應雪陽在前面走著,他也緊跟在身后,眼看著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男人從袖口里露出明晃晃的尖刀。就在他一個心急想要上前將應雪陽制住時,從側里蹦出來一人,捂緊他的嘴,扣著脖子直接拉進了側邊的巷子里。 應雪陽似是感覺到身后有異樣,下意識的回頭,只見馬路上稀疏的走著幾人,都在各忙各的,壓根沒發(fā)現(xiàn)問題。 看著眼前這有些怪異的氣氛,她心里莫明奇妙的感到一陣忐忑,下意識的加快了腳步。 她不想在凌錦銘才去軍區(qū)的第一天就出事,得保護好自己。 這邊,黃建國將賀橋從馬路上拐到巷子后,臉色難看的審視著他,低沉的嗓音帶著怒氣。 “你有沒有長耳朵,我之前說的話你都忘記了?讓你別輕舉妄動,別輕妄動 !你這樣做就不怕打草驚蛇?” “黃部長,我認為現(xiàn)在是最好的下手時機,凌錦銘不在縣里,咱們正好可以現(xiàn)在動手,讓他也嘗嘗自己最關心的人不知去向心里是啥滋味!”賀橋憤憤不平道。 一聽賀橋說完,黃建國的心里也是怒不可遏,從自己出事到現(xiàn)在,妻兒被縣里看管起來,他壓根就不知道近況如何,可縱使是這樣,他也不敢胡來。 “你以為縣里那些人會輕易讓你得手?搞不好又是凌錦銘故意想出來的招兒,目的就是等著咱們自暴行跡?!秉S建咬牙切齒的說著,上次他不就是這樣被凌錦銘發(fā)現(xiàn)的。 “難不成咱們就一直這樣躲在暗處,不聞不問?部長,現(xiàn)在上面知道咱們的行跡被暴露了,也在想辦法抓人,咱不能白白便宜了縣里那幾人???”賀橋氣急敗壞的說著。 賀橋說的這些,黃建國哪里又不明白?現(xiàn)在他們兩人是腹背受敵,上頭的人把他們當成棄子,而縣里的人又在大肆抓捕,這算是到了窮途末路的地步了。 “這事兒你先別管,我這邊自有主張?!秉S建國提醒道。 賀橋還想要據(jù)理力爭,但見人已經走遠了,只得悻悻的跟上。 應雪陽回到工會辦公室,就差點跟急急忙忙從里面出來的林主任撞上。 林主任正在為后勤那些個不省心的人暴躁不安,現(xiàn)在辦公室里又只他一人,剛抬頭正準備罵人,見是應雪陽,倏地收起臉上的惱怒,轉為欣喜。 “小應啊,你終于回來了,去一趟后勤那邊,兩名車間的工人在后勤辦公室里吵起來了?!?/br> “好的,主任。”應雪陽包都來不及放,也沒問那兩人為啥事吵起來,就直接去了后勤辦公室。 后勤這邊,兩名工人正因為中秋節(jié)廠里發(fā)的津貼一事爭吵,見應雪陽來了,一名車間工人連忙把自己受的委屈都一股腦向她說了。 “應干事,你可算是來了,你一定要為咱們工人說句公道話?。俊崩钚』ㄕf完后就開始抹眼淚。 應雪陽來工會有一段時間了,自從上次主導了廠里職工分房一事,好多工人都對她有印象。 “你都還沒把具體的事情經過告訴我,讓我怎么替你說公道話?”應雪陽忙提醒道。 李小花見狀,立即將臉上的淚水擦干,絮絮道來:“還不是衛(wèi)大紅那人,她說家里的糧票發(fā)少了,就來后勤找了楊主任,楊主任那邊痛快的多給了她十斤糧票。但換成我來說家里人多,想多要幾張糧票時,楊主任就說沒了。您來說說看,這樣做合理嗎? “唉,你這女人咋亂說話?。坎皇且辉缇透嬖V過你,那是上個月欠的糧票,當時沒有了,這才延遲到本月發(fā),你當咱廠里的糧票是隨便發(fā)的呀?”楊主任聞言,就不痛快的指著李小花。 “我說的本來就是事實,你是不是見衛(wèi)大紅是你姨妹,所以就故意多給了人十斤糧票,這可讓咱們其他工人如何活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