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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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那未免不知好歹了?!闭l若說自己向往清貧,那當(dāng)真該治一治腦子。清貧人家雖有寧靜生活,可僅僅是生存已大耗精力,貴胄人家是萬萬沒資格說上一句“羨慕”的。 著實虛偽。 “我珍惜天賜的一切,也因我的煩惱而甜蜜?!比魶]有這樣的煩惱,她只會更加身不由己,謝家女的婚姻大事,便是她父親也做不得主。 那她就永遠不會知道,生命里會出現(xiàn)一個叫藺長星的人,他視她為珍寶,也是她漆黑寒夜里仰望的一顆明星。 陸千載贊許地看她一眼,“四姑娘不虧是謝家出來的姑娘,聰慧,通透。” 她愧不敢當(dāng)?shù)胤磫柫司洌骸笆菃???/br> “自然?!标懬лd輕快地答道。 她終于將話說出口:“可我卻覺得自己還不夠通透,否則,我怎會看不清將來的路呢?” 陸千載頓了頓,遠遠望見一個身披鮮紅披風(fēng)的少年策馬本來,他簡潔道:“四姑娘不必憂慮,天佑良善之人,有情人終成眷屬?!?/br> 前兩句還算妥當(dāng),后一句張口就來,不知怎的將他自己說笑了,趕緊斂容正色。 見謝辰蹙眉,半是無奈道:“你瞧,干我們這行的,不能將事情說得絕對,否則便像個神棍??傄撎搶崒?,真真假假,才讓人相信,這是我?guī)煾附涛业??!?/br> 謝辰不知他這話何意,卻顯然不待見他師父,敷衍了句:“你師父說得對?!?/br> 陸千載朗笑道:“可我沒聽他的,還是與四姑娘說了準(zhǔn)話,還不夠清楚嗎?” 電光火石間,謝辰眸光中漣漪輕蕩,欣喜之余,來得及說句“多謝”,藺長星便到了跟前。 “久等了,jiejie你冷不冷?” 他見謝辰鼻尖都被凍紅了,又惹人憐又可愛,恨不得把她親暖。 “哼,都站在這風(fēng)口里,你怎么不問問我冷不冷,我是銅鑄的嗎?”陸千載沒好氣地翻他一眼。 藺長星忙拍馬屁道:“國師是神仙,神仙怎么會冷呢?!?/br> 謝辰忍俊不禁,卻又添了絲希望,陸千載是個半仙啊,命格司算得出很多東西。他說有情人終成眷屬,就一定能。 可是要怎么做呢?就這樣干等著嗎? 她在心里盤算這些事,藺長星亦然,只不過他徑直道:“國師,我母親知道我跟jiejie的事情了?!?/br> 陸千載笑道:“這么快嗎,那謝府也應(yīng)知道了?!?/br> “不,謝府還不知道?!碧A長星認(rèn)真討教:“我想做些什么,又怕魯莽了,此局怎破?” 陸千載不曾回話,徒自憶起他初回京那日,師父病危在床,他侍候在身側(cè)。 師父干枯的手抓著他道:“保住命格司。” 他平靜地問:“若保不住呢?” 師父道:“那就保住人?!?/br> 像是回光返照后的枯槁,師父后來神志不清,開始說胡話。人之將死,其言真切,死前回憶的事情有輝煌亦有罪惡。 他模糊不清地說了幾個詞,陸千載盡數(shù)記下,后來接管命格司,遍稽群籍以證實自己的推測。 得到的答案著實令他心驚,可在宴京城,這也不算稀奇事,命格司亦是棋子。 如今太子主事,不復(fù)往前的風(fēng)氣,周道如砥,其直如矢【1】,有些事終于到了可以彌補之時。 進了陸村,陸千載揚聲笑著跳下馬,回頭對那一對璧人道:“我雖不是神仙,但山人自有妙計。若往我身上砸些銀子,我一高興,保管你們能平安渡過這劫。” 謝辰還未反應(yīng)過來,藺長星已經(jīng)跑向陸千載,激動道:“我傾家蕩產(chǎn)都依你?!?/br> 陸千載很是滿意他的態(tài)度,引他們往學(xué)堂里去,孩子們都在等著。 “好,那就聽我安排。” 他語氣輕快,宛若帶弟弟meimei做游戲的兄長,仿佛沉重壓在謝辰與藺長星身上的事,在他眼里壓根不算一件事情。 他定會幫他們解決。 謝辰與藺長星面面相覷,也有些懵怔,不知他為何要插手這樣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他貪財是為了他人,斷沒有為財胡亂行事的道理,幫他們總不能是良心大發(fā)? 謝辰問:“第一步該當(dāng)如何?” “等我稟明太子再告知你們?!?/br> “你要跟太子講?!”藺長星不可思議,“你是要讓他賜婚嗎?雖然直截了當(dāng),可謝家人若是反對,會很難堪?!?/br> 陸千載無語:“賜婚就算了,只是說明情況,有太子幫忙,事情會好做些?!?/br> “我什么都聽你的!”藺長星手牽著謝辰跟在他后頭,“等你,你利索些!” 進了學(xué)堂,謝辰掙扎,藺長星不僅不松手,還喃喃道:“你跑不了了,這回真跑不了?!?/br> 第71章 亮話 盛裝出現(xiàn)在國公府門口…… 藺長星的喃喃自語換來謝辰一句無限心疼的“傻子”, 她說完不掙扎,由著他拉自己進去。 學(xué)堂里窗明幾凈, 外面朔風(fēng)凜冽吹不進來,屋內(nèi)生了炭火,又因著人多,暖意烘人。以至于握筆沾墨的小手皆不見凍瘡,看得出來被細心照料著。 藺長星與謝辰挽手進去,那些孩子看見,年紀(jì)大些的隱約明白, 微微紅了紅臉,并不多說什么。年紀(jì)小的認(rèn)為并無不妥,這位哥哥上次說了他們是好朋友,好朋友之間牽手很正常呀。 盡管如此,謝辰還是堅定又溫柔地將自己的手抽了出來。他想給人看, 她縱容了, 既然已達成目的, 便不能再辣人眼睛。 見到他們倆,準(zhǔn)確來說是見到藺長星, 孩子們顯然高興異常。村子里一切都好, 只是與外界接觸得少, 謝辰與藺長星是少有的村外人,故而稀奇。 上回走后, 大家也曾分析, 疑心他們說再來是哄騙孩子的話。不成想一個月方到, 他們倆真的來了,有膽子大的已經(jīng)歡呼起來。 藺長星彎著唇角,將食指放在唇邊, “噓——” 孩子們便乖乖收聲,坐在位子上。 藺長星來前給他們準(zhǔn)備了禮物,包裹里有蜜餞和毛筆,他依次發(fā)了下去。 嘴上逗道:“先吃點甜的過過癮,吃完咱們再來苦學(xué),我瞧瞧你們的字可有進展。” 大家欣然接受。 謝辰看他還挺會帶孩子的。上回在王妃面前,他脫口而出生十個八個……謝辰忽涼颼颼地想,他若妻妾多些,這也不難。 但燕王是個癡情種,與王妃舉案齊眉這些年,也只有藺長星一個嫡子。若子像父,他只賴著她一人,想兒孫滿堂便難了。 藺長星的耐心都顯現(xiàn)在小細節(jié)上,做飯、刺繡、編織皆是好手。在南州時謝辰便發(fā)現(xiàn),他連疊被子都定要工整無皺,將上面的每一根頭發(fā)絲都挑揀干凈。 因此現(xiàn)下教孩子們習(xí)字,一筆一劃細致入微,甚至手把手教地他們握筆運筆。 他的記性很好,雖只相處過半日,今日才第二回 見面,但他喊得出所有人的名字,連誰的字進益了多少都能脫口而出。 這樣年長的哥哥,最討孩子們喜歡。 謝辰看了會,心里嘆氣。 何止孩子,連她旁觀下來都喜歡,可惜她會寫字,輪不到被他教。這個念頭讓她微感害羞,暗暗啐了自己一口,這個醋也要吃不成。 藺長星一個人便能將場子制住,她悄無聲息地站在角落,上回那個小姑娘怯生生地盯著她看。謝辰走到她桌案前,看了眼她的字,笑了笑,小姑娘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 謝辰柔聲鼓勵道:“曉兒手小,握筆不穩(wěn),寫成這樣已是不易了?!?/br> 她學(xué)著藺長星,握住小姑娘的手陪她練夫子今日新教的字,寫了一會,小姑娘生如細紋道:“寫名字。” 謝辰才說了“好”,她又欲言又止地抬起頭,在謝辰詢問的目光下補了一句:“要寫jiejie的名字?!?/br> 謝辰微微驚訝,卻沒多問,抿著唇笑道:“好,寫我的。” “謝”字結(jié)構(gòu)繁復(fù),筆畫難寫,謝辰刻意放慢書寫速度,好讓她能記住。 但“辰”字甚是好寫,小女孩學(xué)過。 謝辰身上有股淡香,俯身挨著她時,寧曉兒偷偷嗅了嗅,滿心甜蜜蜜的。 寫完后,謝辰溫聲在她耳邊把這兩個字讀了一遍,“我的名字,記住了嗎?” 寧曉兒年紀(jì)雖不大,記憶卻好,只寫了一遍,竟也將“謝”字記住了。 小姑娘抬起頭,臉蛋白皙且紅潤光澤,扎著兩個小髻,模樣驕傲又害羞。 謝辰由衷地夸了一句:“真棒?!?/br> “是謝謝的謝。” “對?!敝x辰彎著眼睛笑:“星辰的辰?!?/br> 謝辰與藺長星聯(lián)手把原本的夫子趕走,教完了字,又一個講課一個讀書,忙得不亦樂乎。 漏刻在這里似乎滴得格外快。 這里成了世外桃源,宴京城的風(fēng)起云涌、人心算計通通被拋之腦后,孩子的眼睛里搭建著最澄澈平靜的堡壘。 到了午時,孩子們各自回家中用餐,無父無母的便留在學(xué)堂,自會有人送飯過來給他們。寧曉兒問謝辰去不去自己家吃,說自己阿娘的廚藝極好。 謝辰蹲下來對她道:“謝謝。但陸先生備了飯,我們就不過去叨擾了,下午見好嗎?” 寧曉兒剛曉得她姓“謝謝”的“謝”,靦腆地笑道:“好?!?/br> 藺長星揉了揉小姑娘細軟的毛發(fā),與她告別,對謝辰道:“你對孩子真溫柔,都不像四姑娘了?!?/br> 謝辰瞥他一眼,走出學(xué)堂,午間暖陽宜人,兩排房屋沿路鋪開,鄉(xiāng)風(fēng)甚是清冽。 她問:“四姑娘是什么樣子的?” 藺長星上來牽她手,閑庭信步半看雞看鴨,還與曬太陽的老人打著招呼。 “謝四姑娘,宴京里打聽打聽,誰不說一句端莊清高,誰敢肆意親近?” 他表情和語氣端得嚴(yán)肅,夸張至極,謝辰聞言樂不可支:“誰說的,有人敢啊?!?/br> “對啊,只有藺長星敢嘛?!彼残︻侀_,輕輕撞了下謝辰的肩膀,說了句俏皮話:“這不就把四姑娘騙到手了。” 謝辰點頭:“是騙的?!?/br> 他又嫌這話刺耳了,拇指掐了一小截食指出來,“只是一點點的小花招。” 謝辰一本正經(jīng):“我承認(rèn)你的小花招吸引到我了?!?/br> “哈哈哈哈哈哈,”藺長星笑得彎腰去捂肚子,謝辰的臉說這樣油乎乎的話喜感十足。 謝辰拖著他趕緊離開,太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