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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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不想想,在我心里你亦貴重,就算你不是燕王世子,又如何?無論你是藺長星還是常星,只要你一日是你,我就在你身邊一日?!?/br> 被黑霧籠罩的牢籠,陡然被一盞提進來的燈盞照明,亮光刺得他眼睛疼,讓他抓著不舍放手。 是啊,他喜歡謝辰,不正是因為謝辰看中的是他而非燕王世子嘛。 他從前清楚的明白這一點,今日,到底是被雜事攪亂了思緒。 他不作聲,謝辰便繼續(xù)道:“至于我們的事之所以不著急告訴我父兄,并非故意攔你。我怕兩件事?lián)胶偷揭惶?,反而不利于救你父親出來?!?/br> 萬一父親他們發(fā)惱,禁她的足,不許他們見面,那便難辦了。 藺長星恍然大悟,先是欣喜,又是含羞,抱著她問:“我是不是太蠢了?” 他知道自己不蠢,只是對于謝辰,他最是患得患失。 她對他太好,這些好常常讓他認不清自己,也看不清方向。 謝辰溫柔笑著,嘴上卻刻薄道:“誰讓我就喜歡小蠢貨呢?” “啊,我是小蠢貨?” “是?!?/br> 露出大大的笑容來,藺長星齜牙道:“沒關(guān)系,你聰明就好了?!?/br> … 昨夜談完,藺長星堅持要等她睡著后再走,于是謝辰在他懷里安安穩(wěn)穩(wěn)地睡了過去,眉頭不再皺著。 半夢半醒中感覺到他躡手躡腳地下床,此后便沒了記憶,想是又昏睡過去。 謝辰用過早膳便打算進宮去尋太子,此事皇后娘娘一定管不了,只有太子能幫她。 才出院子,就見到方才探頭探腦的身影忽而隱到樹后,她想起昨夜里藺長星心有余悸的話,揚聲喊:“謝幾軻?!?/br> 謝幾軻磨磨蹭蹭地從樹后現(xiàn)身,站在原地,訕訕一笑:“小姑姑何事?” “這話不是應(yīng)該我問你嗎?” “我……我出來賞雪?!?/br> 謝辰不想聽他瞎扯,面無表情道:“過來?!?/br> 猶豫了下,謝幾軻在謝辰半是威脅半是不耐的目光下,一步步挪過去。 皮靴子把雪地劃出又長又深的一道痕,看得謝辰直想打人。 她嫌他刻意磨蹭,兩步跨到謝幾軻面前,準(zhǔn)備抬手替他掃去從樹枝掉落在他肩上的雪。 “別打我!”謝幾軻猛地抱住自己,瑟瑟發(fā)抖道:“我昨晚夢游,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沒看見?!?/br> 謝辰手停在半空,僵了僵,收回來,淡淡地看他:“夢游沒關(guān)系,有說夢話讓人聽去嗎?” “沒……其實有,”受不住謝辰鋒利的眼神,謝幾軻如實招道:“不過我只跟哥哥說了,小姑姑放心,我們倆一定守口如瓶。求你們倆高抬貴手,千萬別殺人滅口,過河拆橋,祝百年好合,白頭偕老!” 謝辰極力克制住自己,沒動手打他,搖頭道:“你這幾個成語用的,很是糟糕?!?/br> 謝幾軻可憐兮兮地說:“我知道,我會好好讀書的?!?/br> 謝辰露出一個笑:“在我沒打算告知全家之前,你們倆敢說出去半個字,我就打死你們?!?/br> “絕對不敢!”他看著小姑姑,在心里如此恐懼的時刻,還沒忘記完成哥哥交代的任務(wù),探問道:“你跟世子是真的?” 謝辰平靜道:“管好你自己?!?/br> 握緊拳頭,謝幾洵逼著自己面部不猙獰,認真點了點頭。 小姑姑承認了,今天就是大羅神仙來她也是承認了! 她跟燕世子在一起了。 他昨晚跟哥哥算過,世子年長他兩歲,比小姑姑還嫩得多呢,虧小姑姑下得去手。 而且他跟世子稱兄道弟,小姑姑卻把他兄弟變成姑父?還有天理王法嗎,這以后怎么相處啊。 后來經(jīng)哥哥提醒才發(fā)現(xiàn),世子與太子殿下同輩,按輩分世子算他表舅,“兄弟”二字是他一廂情愿。 這樣一想,就不是很在意了。 他望了眼謝辰的背影,打了個顫,他從小調(diào)皮搗蛋,沒少挨謝辰毒打。 油然生出幾分敬佩。 藺長星,小姑父,是條漢子! 他就沒見過小姑姑跟哪個男子有過一絲絲的親密,藺長星居然能拿下他小姑姑,還半夜翻墻找小姑姑私會,厲害厲害。 小伙子有些手段啊。 相較于謝幾洵憂心小姑姑與世子的未來,他管不了那么多,只知道小姑姑想做什么就應(yīng)該做什么,他永遠站在小姑姑這邊。 以后世子翻|墻,他搬梯|子。 瞞天過海,生米煮成熟飯再說。 嘻,不如會會小姑父去。 在謝辰進宮的同時,謝幾軻也縱馬出了謝家,直奔巡防營去。 謝幾洵得知后罵了句胡鬧,披上大氅便追過去。 第67章 眼睛 愛屋及烏不過如此 謝辰廣袖之中抱了個白玉手爐, 剛至東宮,天上又落起了雪。太子近前的恩福親自跑來回話, 讓她等候片刻。 太子正接見六部的尚書們,任憑底下六個人吵出了數(shù)十人的氣勢,他不動神色地端坐在椅上。 冷面金冠,杏黃色的宮袍上繡四龍紋,腰系玉梁珠寶鈿帶。 他在心里盤算,兵部尚書乃寧國公謝青川,禮部尚書是謝檀。謝家自會永遠站在他身后。 刑部賀晁、工部韋元同是輔佐父皇數(shù)十年的純臣, 對君王忠心耿耿,卻也知審時度勢。 賀晁是個刻板脾氣,嚴(yán)于律己,為官謹慎,不論下令者何人, 只知做分內(nèi)之事;韋家靠著幾位姑娘在宮里為妃才有今日, 輕狂自傲, 爛攤子一堆。太子若想尋韋元同的把柄,易如反掌, 控制此人不難。 最難啃的骨頭是戶部, 戶部尚書乃左相門生, 其子周書汶又任侍郎。至于吏部,盛經(jīng)年死后, 太子與謝家聯(lián)手爭奪未果, 如今的尚書竟也姓周。 戶部、吏部的渾水深, 國庫連年虧空,太子已在里頭折了無數(shù)心血。 他欲根治沉疴,還宴京一個歌舞升平, 盛世昌明,父皇卻只講制衡。 他心知父皇忌憚謝家是怕外戚專政,可他已成年,怎會輕易□□控。母后從不干涉前朝之事,謝家家法嚴(yán)苛,從無嬌縱之人。如今兵部井井有條,禮部安于律歷,皆牢牢掌在他的手里。 與此相反,戶部賬目難查,國庫銀兩缺了多少查不出個所以然,派去的人全成了瞎子聾子,得不出一丁點有用訊息。 而吏部賣官受賄蔚然成風(fēng),每逢官員考核之季,便是吏部斂財之時。周家看似安貧樂道,實則富可敵國。 腐蝕大楚江山的不是謝家,分明是周家,為何不能鏟除? 父皇忌憚寧國公戰(zhàn)功顯赫,但謝青川年事已高,將來這兵部尚書的位置,自有人接替,斷不會是謝家人。他不傻,將藺長星安排進巡防營便是這個目的。 如此,六部何須憂心。 章程商議定已是一個時辰后,太子遣散眾人,匆匆趕到謝辰處。 未曾提方才召見她父兄等人的事情,朝中諸事勞神,姑娘家還是賞雪看梅來得自在。 謝辰站在窗前賞雪,太子往黃銅暖爐靠近幾步驅(qū)寒,笑著道:“本宮姍姍來遲,表姐可是怪罪了?” 外面的雪鋪天蓋地,一時沒有盡頭,粉飾了所有泥濘。 謝辰欠身行了一禮:“殿下日理萬機,本是臣女冒昧求見,豈敢怪罪?!?/br> 太子原是打趣她討個親近,被她客氣冷淡的話語一壓,只好放下此念頭。表姐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冷淡,不許人說笑。 可這性子是如何養(yǎng)成的,他心里如同明鏡。故而從不惱怒,只有疼惜。 太子不忍她故作寒暄,開門見山道:“表姐冒雪來見本宮,必有要事,咱們姐弟不必談虛禮,你說就是?!?/br> “有殿下此言,我便不推諉了?!敝x辰一心奔著燕王來,自然不扭捏:“太子殿下可否與我交個底,燕王一切可好?” 她既然這么問了,必然有所準(zhǔn)備,不好搪塞,且太子向來不愛騙她。 “不是太好,”見謝辰忽而緊張起來,太子趕緊道:“但昨夜本宮去看過,一切已交代妥當(dāng),不必擔(dān)心?!?/br> 謝辰略略點頭,實則不大信得過這話,追問道:“殿下可知,燕王何時能出宮?” “一時半會出不了宮。” “是何罪名?” 此問尖銳,太子答不上來,謝辰如此冒失已是反常,“表姐為何關(guān)心燕王殿下?” 似乎比藺長星與燕王妃還上心,這已是她第二回 打探了。 謝辰淡淡看了太子一眼,他們倆的眼睛極像,每每他含笑審視自己時,謝辰都生不出惱火的心思。 或許親緣,親就親在這個地方。 藺長星說:我喜歡謝家人的眼睛,他們都跟你很像。 謝辰笑:“我的眼睛怎么了?” ——“好看。不笑時清清冷冷,笑的時候又溫柔嫵媚,第一次看見我就喜歡?!?/br> 以至于謝家人笑不笑,他都愛看。愛屋及烏不過如此了。 收回思緒,謝辰道:“是何緣故,等燕王出宮后,殿下便曉得了?!?/br> 見她不愿說實話,太子似是有些苦惱,無奈嘆了口氣:“表姐也知,眼下本宮遮人耳目的本事有限,皇叔又不便行動,實在難以出宮?!?/br> 朝野上下如今是他作主,可陛下畢竟只是身子半癱,頭腦還清醒著,常常在后掣肘。 他說遮人耳目的本事有限,表明他還做不到把陛下想留的人送出去。 而燕王不便行動,多半是受了傷,此時讓他回去,還不鬧得沸沸揚揚,瞞都瞞不住。 謝辰亦清楚,太子人前端方,輕易不露喜怒,且如姑母般不常嘆氣。主子若隨心嘆氣,底下人不知驚慌到何等程度。 方才那苦惱之色假得厲害,嘆息也只為嘆給她聽。他并不誠心,或是說半真半假。 謝辰面上了然地點點頭,卻暗自疑心自己尋錯人了。她不知燕王為何身陷囹圄,只是后怕,若太子也參與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