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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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wèi)靖皺著眉頭回到偏房,他已經(jīng)吃過飯,素織還在慢條斯理地用著,他郁悶道:“你今日不該勸姑娘進(jìn)來的?!?/br> 素織抬頭,看傻子一樣地看他,末了搖頭說:“哥哥,你不明白。” “我不明白什么?”衛(wèi)靖沉聲問。 素織放下筷子,擦干凈嘴,認(rèn)真道:“姑娘若真不想見世子,以她的脾氣,你該知道,今日連國公府的門都不會出。你以為她方才是在猶豫見不見燕世子嗎?她是在尋理由說服自己,我只是稍稍助力?!?/br> “哥哥是沒有瞧見,今日她聽說世子登門,手上沾的墨都沒顧得洗,急著就出去見人。雖說當(dāng)時氣得厲害,可下午就捧著話本在笑呢?!?/br> 衛(wèi)靖聽完,濃眉稍緩:“好吧,可是燕世子若是第二個周書汶,姑娘豈不傷心?!?/br> 那已經(jīng)是許多年前的事情,但一朝被蛇咬,衛(wèi)靖不免替主子擔(dān)心。 素織看得通透,搖搖頭:“世子未必就是第二個周書汶,何況姑娘本也不見得開心,又說什么傷心不傷心。我倒覺得這段時間,姑娘鮮活許多。從南州回來的好長一段時間里,我都擔(dān)心她郁郁寡歡,會撐不下去,如今不怕了?!?/br> “道理我都懂?!毙l(wèi)靖在她身邊饒了一圈,終于提醒她說:“可是才下雨,那邊就把門窗關(guān)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br> 他的本意是他看不見里面,怕謝辰受人欺負(fù)。若她發(fā)脾氣喚人,他們又不能及時趕到,只怕她不高興。 “???!”然而知道那兩人曾發(fā)生過什么的素織卻倏然紅了臉,燒的她面紅耳赤,急著喊:“哥哥,你別過去!聽到?jīng)]有?!” “別嚷嚷,姑娘不喊我,我過去做什么?”衛(wèi)靖木著臉站回廊上守,扭頭見她不住地扇風(fēng),嘆氣說:“你熱得慌就出來吹吹風(fēng)?!?/br> 一場雨攪和之下,謝辰已經(jīng)不再惱他今日的行徑。 藺長星于是得寸進(jìn)尺,暗示謝辰自己做菜辛苦,且為了精益求精,還倒了許多盤。 謝辰面上沒什么表示,實(shí)則已經(jīng)比平日吃的多了。 他期待地問:“好吃嗎?” 謝辰用帨帕擦過嘴,吃人嘴軟,難得好脾氣道:“好吃。” 藺長星甜甜地朝她笑起來。 謝辰撇開目光,無奈道:“下回別再做了,你的手不該去拿菜刀?!?/br> 藺長星點(diǎn)頭:“哦?!?/br> 謝辰看到他手上的傷,想起之前與謝磐的對話,問他:“身上的淤腫消了沒有?” “嗯,差不多了,你放心。” “手回去要上藥,才好得快?!?/br> “曉得了?!?/br> 藺長星這會子聽話,謝辰順心不少,用過茶水后,聽著外頭的雨聲,喃喃道:“陸千載是何方神圣?這樣料事如神?!?/br> “八成是個得道高人。他還得兩日才能進(jìn)京,這場雨的折子卻早到了御前。我原說裝神弄鬼,不成想……這雨果然來了。”藺長星靠在梨花木椅里,惆悵地說。 謝辰循循善誘:“所以有些東西,不信也得信。” 藺長星凝視她,固執(zhí)搖頭:“一場雨,信與不信都無所謂,總之這天不會一直旱下去??墒怯械氖虑椴荒苄?,莫聽穿林打葉聲,信了便是窮途末路?!?/br> “謝辰,我不信,你也別信?!?/br> “若我信呢?”她睨向他。 藺長星斂起笑意,頓了頓,沉聲說:“你是惜自己的命還是旁人的?” “自己的?!?/br> 藺長星徹底沉默。 他不該忘。 謝辰的命格被捆在謝家,這輩子許不了人,否則不僅她自己短命,還會禍了郎君。如若只是克夫,藺長星大可說一句,我不怕被你克。 可是他忘記了,謝辰也想活命,這天下云雨盛景,她還沒看完多少,她不能不管不顧地放縱。 縱使他能想方設(shè)法迎她入門,可是謝辰卻告訴他“我惜命?!?/br> 他又能如何?難道對她說,別管,咱們手牽著手下黃泉過奈何。 太自私了,也太病態(tài)。 藺長星在剎那之間跌落進(jìn)泥沼之中,外面這場雨他沒淋著,心里的火卻被澆了個透。 他甚至想問一句,那你今日還來做什么?我們在南州同床共枕過,我在宴京也摸過你的手,你還不知道我什么心思嗎? 什么別再糾纏不清,她以為她輕松說出口,他就能輕松做到嗎? 兩個人在一陣寂靜中僵持,藺長星不做聲,謝辰也自然不會去尋話說。她眉眼已是染上涼意,卻只是靜靜坐著,等他自己想明白。 藺長星問她:“你今日怎么過來的?” “走過來的。” “那可糟了,”他起身說:雨這樣大,有傘也走不了?!?/br> “我來前跟府里人說過,想必會有人來接?!?/br> 藺長星放下心:“好,那你再等等,我還有事情,先走一步?!?/br> 謝辰愣了下,“你去忙吧?!?/br> 藺長星溫聲對她說:“這頓飯不足以還四姑娘的情,日后若有我能幫忙的,差人告訴我就是,我不會推辭?!?/br>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離開。 門從外重重關(guān)上,謝辰定坐在位子上,朝無人的房間擠出一個笑。 他想清楚了,那也很好。 他們都該信命惜命。 只是她人還沒站起來,門又被人遽然推開。那人將門反插,步履匆匆地朝她走來。 謝辰抬頭:“丟東西了嗎?” 藺長星不答,在她面前單膝跪下去,仰頭望著她。他定定地看了一會,笑說:“嗯,心丟在這里了?!?/br> 這話膩人,輕浮得厲害。 謝辰心知他未死心,不想再與他糾纏,將椅子向后一挪便要起身。 藺長星一把抓住她的腳踝,聲音不大卻清晰堅(jiān)定:“jiejie,坐好?!?/br> 大片的緋紅頃刻間順著耳根蔓延到謝辰臉上,這四個尋常普通的字,像把伸進(jìn)土壤里的彎刀,勾出了意想不到的寶物。 “松手。”她半弓著身,腳被人抓住站不穩(wěn),兩手就只好扶在椅子上。 屋外雨下得急,摧枯拉朽般打在窗上,藺長星方才只點(diǎn)了兩根蠟燭,隨著天色越來越沉,這屋里除了他們周遭,盡數(shù)被吞噬進(jìn)黑影里。 藺長星輕聲開口,卻不是乖巧和討好,反而運(yùn)籌帷幄:“你坐下我就松手,我們好好說句話?!?/br> 謝辰不做聲地坐下,藺長星守信松開了手,目光卻盯住手移開的地方。她的腳踝細(xì)到盈盈一握,可惜覆上了羅襪。 還記得那晚他兩只手握住她的腳踝,她隨著動作不住地掙脫,求饒。他不舍得松手,只是死死捏著,狠心看她流淚喊疼。 那是他頭回知道,原來姑娘家連腳都比男人長得秀氣,脂玉般的肌膚上兩圈紅痕,無端添了旖旎。 “藺長星。”謝辰急聲喊他,語氣里有拒絕也有哀求。 第21章 相擁 將臉埋進(jìn)她的發(fā)間 這一聲“藺長星”不似平日的薄涼,盛著萬般風(fēng)情與嬌憐。 她在向他示弱。 藺長星被這聲喚醒過神,窗外打了道閃,剎那的光亮下,他看見謝辰倉惶踟躕的神情。 他艱難地將眼睛從腳踝上挪開,停了半刻,嗓音微啞對她說:“四姑娘惜命,長星也惜命。方才走出去的時候,我對自己說,算了,大家各自長命百歲,互不添愁?!?/br> 他抬頭苦笑,燭光搖曳下,眸子里落滿星星碎碎的光。他的眼睛已恢復(fù)清明,又帶上一貫的委屈與乖巧,卻不顯得卑微。 那是少年郎獨(dú)有的本事,明明知他放肆,知他以退為進(jìn),偏偏心軟縱容,不忍拒絕。 然而他眉骨間錚然,鼻梁高聳俊秀,抬頭時硬朗的下頜線,還有雙眸里的渴望,無不告訴謝辰,他不只是個不諳世事的少年。 他曾像個開疆?dāng)U土的暴戾君侯,狠狠侵占過她身上的每寸土地。那不過是肌膚之親,尋歡作樂罷了,她尚可選擇不告而別。 可是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貪婪地攻到她心城前。她無路可逃了。 藺長星緩緩趴在她腿上,謝辰想推開他。他不肯動,傷痕累累的那只手也擱在她腿上,謝辰瞥見后,終是沒狠下心將他一腳踹開。 那是他為她下廚時所留的傷痕,她能想象得到,他笨拙切菜的模樣。在這樣悶熱的鬼天氣里,他心甘情愿囿于后廚,不斷地擦汗和問時辰。 其實(shí)魚湯燉的極鮮,時蔬炒的也可口,還是在南州時的味道。但碧螺蝦仁太咸,栗子雞太淡,櫻桃rou又不知怎的加了辣子,吃下來可謂千奇百怪。 她沒說出來掃他的興致。 藺長星怎會想到,他傾訴衷腸時,謝辰卻走神地在想他廚藝上的不精湛。 “可是外面雨下得大,我怕濕了衣裳,就回來了。jiejie,我沒有辦法合你心意地懂事,你還要我怎么裝呢?我喜歡你,傾慕你,你不是不知道。我今日舍棄了你,往后孤零零地一個人在宴京,還過得下去嗎?” “你難道半點(diǎn)不喜歡我嗎?至少不會討厭吧,否則……” 他話說到一半改了口,守諾地不提當(dāng)初,“否則為什么要幫我的忙,為什么要來吃這頓飯,僅僅因?yàn)槲覠o賴嗎?如果你不愿意,我絕不會害你的命,絕不會強(qiáng)迫你嫁我。你永遠(yuǎn)待在謝家就是,但我不會放手,我永遠(yuǎn)陪著你。” 謝辰抿了抿唇閉上眼睛,被他這番話震得難受,半晌才聽見自己說話,冷冰冰的不近人情:“世子應(yīng)當(dāng)娶妻生子,享天倫之樂。陪我?再為我上一道枷鎖,讓人在背后多戳幾回我的脊梁骨嗎?” “我不要天倫之樂,我也不會給你枷鎖,我只是不舍得?!?/br> 他聲音溫潤中帶著瘋狂的執(zhí)拗:“除非我死,你若嫌我礙事,嫌我給你添麻煩,找人殺了我就是。” 他是燕王世子,她能找誰殺他,謝家還沒狂妄到這個地步。他分明就是鐵了心的要糾纏,不給謝辰拒絕的余地。 謝辰被他迫得徹底喘不過氣,后悔今日不該來這一遭。她咬牙使了力氣,猛將人推開,抬腿往外走。 藺長星毫無防備之下摔得不輕,卻顧不得疼,從地上翻起,沖上去將人摟住。 美人入懷,軟香傲骨。 他顧著懷里的人他最在意的謝辰,褻玩不得,理智才勝過欲|念。這姿勢引人遐想,他的手沒敢亂放,只握拳懸與她腹前。 饒是這樣,謝辰也被他驚住,語氣帶怒地喊他名字。 “藺長星,放開我。” “你要推開我?guī)状尾攀嫣??!”他揚(yáng)聲蓋過她,等人靜下,才將臉埋進(jìn)她的發(fā)間,深深嗅了一口她的氣息,“jiejie,我求你了,別走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