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完美夫妻、有娃了,還要男朋友干什么、鬼先生的長情告白、穿越七零之真愛來襲、她好欲、帆布包帶我回六零、白月光掉馬以后、我就要退圈去搬磚[穿書]、惹到黑社會大總裁、【快穿】女配的身子炮灰的命
第17章 圈套 要說“jiejie我知道了” 謝辰一時罵也不是,忍也不是,氣得咬住一口貝齒,冷冷瞪他眼。 藺長星見好就收,忙改了話風,曉之以情地說:“我知道四姑娘做難,你提任何條件我能答應。就幫我這次好不好?” 謝辰神色不明,低頭喝了兩口茶水,松口道:“我三哥最恨徇私,不好說話,只能試試。若盛匡身份特殊不得私見,他連我也不會應?!?/br> “明白,你只需試試,不成便不成,不必放在心上,我照樣領(lǐng)情。我是沒有法子才找你,還請四姑娘為我表哥保密?!碧A長星補充說:“舅父不喜歡他參和這些事,知道會打死他的?!?/br> “嗯。”謝辰聽窗外風吹得舒服,嫌屋子里悶。 藺長星灌下杯茶,不敢看謝辰,小心翼翼地問:“上回那封信你看了嗎?” 謝辰的語氣聽不出起伏,“嗯?!?/br> 他本想說別的,緊張之下卻無關(guān)痛癢地添了句:“信還在嗎?” 謝辰想了想,回他:“燒了?!?/br> “燒了?”輕描淡寫的回答,對上謝辰波瀾不驚的眼睛,藺長星無奈地笑了下,整顆心如墜冰窖,“那我……從前送你的東西呢?” 藺長星的笑容里帶著輕柔破碎的憂愁,天生貴氣的眉目低垂,他在極力掩飾。 謝辰抱臂,手指撫上衣袖上的紋路,想到他方才的輕浮,漫不經(jīng)心地問:“既然送了我,我有權(quán)處置,不是嗎?” 藺長星徹底失望,猜她八成是扔了,忍著難過說:“我信中所言句句屬實,半句沒有騙你?!?/br> “我知道。”她溫柔且疏離地看著他,彎了下嘴角,放緩聲音:“但你不必告訴我,說與不說,都沒什么所謂,影響不到任何事情?!?/br> 刻意緩下的神情和語氣,敷衍的笑意,藺長星知道她這樣代表什么。這是憐憫和心軟,無關(guān)他是誰,只是謝辰的善良使然。 那一瞬間他無力地靠進椅子里,冷冰冰的謝辰,刻意溫柔的謝辰,他怎么一個也抓不牢。 然而,他很快從頹唐的淤泥中拔腿跑出來。 “哪怕影響不到,說清楚總是好的,我不想江少夫人誤會我,更不愿你誤會?!?/br> 藺長星固執(zhí)起來勸不回,他不會因謝辰的幾句話而放手。見謝辰聽到“江少夫人”時情緒平靜,更確定蒙焰柔跟她說過自己的事。 他認真對她解釋:“那夜陪表哥去廣云臺,我們只喝了酒,都未留宿。真是巧,只去過那一次,就被江大人跟他夫人抓到了。” 他說著說著,語氣里透出沮喪與不可思議,似乎覺得自己很倒霉。 謝辰聽得有點想笑,還是忍下來,靜靜地回了個“哦?!?/br> 藺長星指甲摳過桌面,幽幽道:“我還欠表哥四頓酒錢?!?/br> 謝辰斂起情緒問他:“怎么背了這一身債?” “表哥每天陪我練武挺不容易,他讓我請,我自然該請。你放心,以后我一定記得,只付賬不進去。”藺長星乖巧地向她承諾。 謝辰陡然冷下聲音:“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藺長星微滯,懊悔自己又將話說得唐突,忙道:“抱歉,是我用詞不當?!?/br> 見他急得滿額的汗,謝辰嘆了口氣:“你方才說,什么條件都能答應我?!?/br> “當然?!?/br> 她不繞彎子,直接道:“我只幫你這回,往后我們就別再糾纏不清了。” 藺長星眨了下眼睛,不解地問:“什么是糾纏不清?” “譬如私下送信,說些無關(guān)緊要的話。” “好啊,你不喜歡收信,我往后不送就是?!?/br> 他天真地點頭,自顧自說起來:“太子殿下讓我秋獵前好好跟著師父練武,還讓我學馬球,等天氣涼快些,我就去練了。你放心,我還要讀書,也很忙的?!?/br> 謝辰靜靜看他,她不僅僅是這個意思,他是裝傻還是真傻。 藺長星卻只是笑,笑容真誠實在,不再像方才一樣委屈。 她移開眼睛,順他的話往下說:“秋獵自是要去,馬球簡單倒不急。你練武如何,我二哥要求嚴嗎?” 藺長星鼻子一皺,小聲委屈道:“師父越來越狠的?!?/br> 謝辰正想說意料之中,又聽他繼續(xù)訴苦:“那日師父將我棒打一頓,當時不疼,后勁卻大,我現(xiàn)在身上還有未消的瘀青呢?!?/br> 謝辰立即皺眉,盯著他問:“他打到你哪兒了?” 藺長星不動聲色地迎上她目光里的緊張,懂事道:“都打在背和腿上,不過師父不是故意的,是我先找他切磋。他雖有意讓我,但棍棒無眼嘛?!?/br> “你腦子缺根筋是不是,你找他切磋?”謝辰不自覺揚起音調(diào),謝磐像他這般大時,早在軍中摸爬滾打多年,出手不是鬧著玩的。 她頓了頓,又問:“疼嗎?” “好疼?!碧A長星彎腰揉著膝蓋,卻故作堅強道:“但師傅說,有鞭策才能有進步,我現(xiàn)在的身子好像是強壯了不少?!?/br> 謝辰也不知道哪來的一肚子火,冷笑諷刺:“是嗎,是指不會跌進河里,還是平地走路不會再摔跤了?” 話一出口,她自己先愣住了。 藺長星深深地看她一眼,沒敢接這話茬,只心里歡喜。他終于能從謝辰眼中,望見南州的舟橋亭臺與風流兒女,她根本沒忘記。 ——常星,走路要看路。 ——對不起,對不起。 ——摔傷的是你,為什么要跟我說對不起? ——那我應該說什么? ——要說“jiejie我知道了”。 而他不接這話,像是無聲的抗拒和躲避,更像是被她刺多了后的妥協(xié)。 謝辰垂眸靜默半晌,起身要走:“我該回了,無論三哥答不答應,我會讓人知會你。” 藺長星跟著站起來,躬身向她行禮,“多謝?!?/br> 謝辰看著面前彎下去的背,不知他傷得究竟如何,不放心地說:“淤青消不下去就讓大夫看看,別大意?!?/br> 藺長星應下,等她走到門口時,心間的悸動終是難再忍,上前去牽住她的手。 她明明這樣關(guān)心他,他稍稍設個圈套,她就跳進來??伤齾s總是故意推開他,說他害怕聽的話。 謝辰一把掙扎開,他本也握得不緊,美目含怒,壓著貫來冷淡的嗓音罵:“瘋了吧你?!?/br> 不等藺長星說話,她推門離開,步伐極快。 他是瘋了。 藺長星忽而笑起來,對自己道,你看,你這樣無禮,她都沒賞你巴掌。 對他來說,這已經(jīng)足夠了。 謝辰回府后,在銅盆中將手洗了一遍又一遍,那鬧得人不安的觸感卻仍在。她怕這樣的觸感,哪怕只有分毫,入夢后都是折磨。 上回只是撓她手心,這回便直接牽上,下回他還要做什么? 謝辰發(fā)覺他在得寸進尺,而縱容的人是她自己。 她對自己道,這件事幫完后,再不要與他私下見面,無論他怎么耍小心思。 隔日傍晚,謝辰拿了卷書,等在謝潺院內(nèi)的花廳里。 謝潺回來時天色已經(jīng)微暗,城闕上鴉背馱著夕陽,一翻身騰出夜幕,若在冬日早已看不見路。 謝辰聽到動靜,轉(zhuǎn)身淡淡道:“三哥吃過了?” “當然吃過了,都什么時辰了,你沒吃?”謝潺凈過手,用帕子擦拭著反了句問。 “只是怕三哥公務繁忙,餓著自己。在哪兒吃的?”謝辰將書收起來,不經(jīng)意地問了句。 “meimei長大了,知道關(guān)心三哥?!敝x潺笑笑,問她:“聽人說你在這等了半個時辰,找我有什么事?” 謝辰見他不答,眉梢微挑,點頭說:“確有一事相求?!?/br> 謝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心情頗好,坐下問:“兄妹之間,什么求不求的,跟三哥說說什么事。” 謝辰并不客氣,“若要讓人進大理寺牢房探監(jiān),三哥可方便辦?” 謝潺沒想到她會提公事,臉上的笑意緩緩收住,繃住臉問:“大理寺里的囚徒,誰與你沾上關(guān)系了?” 謝潺五官冷硬鋒利,眼睛狹長嘴唇略薄,不笑時冷颼颼的,讓人發(fā)怵。 謝辰不怕他,“并非是我,東陽侯府的小侯爺想去探視。他的朋友求到了我這里來,我便來問三哥方不方便?!?/br> “哪個朋友?” 謝辰被觸及心弦,愈發(fā)平靜,反問:“怎么,三哥連我也要審?” 謝潺聽了這話,想到謝辰難得張口,退讓道:“東陽小侯爺這樣的身份,知根知底,放進去不怕出亂子。既然你來找我,你說吧,他要見誰?” “盛匡?!?/br> “誰?”謝潺提高音量,直接站起身,頎長的身影遮住光,投在謝辰身上。 謝辰不解他的反應,卻還是重復一遍,“盛匡?!?/br> 謝潺臉色難看幾分,甩袖站到窗邊去,語氣冷硬:“賀裁風要見盛匡做什么?” “送些書和衣裳,說幾句話就出來,若三哥不放心,讓人旁聽就是?!?/br> 謝潺沉思良久,避開謝辰的目光,“若是盛匡,不行?!?/br> “盛匡何罪有之?” 謝辰看向謝潺,平靜向他陳述:“盛經(jīng)年去歲因收受賄賂、賣官徇私畏罪自盡,其子盛匡被視作從犯,壓入大理寺候?qū)彙H皇⒖锬藮|宮右衛(wèi)率,與其父不和已久,與之同黨的嫌疑甚小。其罪因證據(jù)不足,一再被擱淺,至今未有定論。這樣的一個人,宴京都快將他忘了,哪日放出來也未可知,如何見不得?” 謝潺聽她長篇大論,就知道她有備而來,頭疼得慌:“大理寺有大理寺的規(guī)矩,此人暫時沒有被探視之權(quán),不方便讓人進去?!?/br> 謝辰不依不饒道:“若是方便我還來找三哥做什么?又不是劫獄,不能通融嗎?” “盛經(jīng)年犯的是死罪,就算盛匡并非同黨,本也該禍及家眷。陛下雖仁德,可你以為盛匡那么簡單就能出來?” 謝辰安靜片刻,拖著尾音喚他:“三哥?!?/br> 謝潺不讓步,瞥她一眼:“若我今日不應呢?” 謝辰抿唇不說話了,將手上的書卷“嘩啦”翻過兩頁。 謝潺憤怒地想,到底是哪個滾蛋讓他meimei來對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