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放縱
林伊然給自己畫了nongnong的煙熏妝,換上成熟的服裝,她要去酒吧,要在喧鬧的氣氛中把自己喝得酩酊大醉,在她想來,只有醉了,才能讓人不顧一切地發(fā)泄,可當她真的到了那種她從來沒有去過的陌生場所,看到黑暗的空間里只有舞臺燈在不停地閃爍,晃得人眼花繚亂,那些在舞池中搖擺晃動的男男女女,夸張的動作,詭異的笑容在舞臺燈的映襯下就像一個個玩偶。這情形讓她想到了關于一些單身女子在酒吧醉酒后被迫害的新聞,她膽怯了,如果自己真的喝醉了被壞人帶走都沒有人救自己,大廳的環(huán)境太亂,自己真不適合這里,林伊然在吧臺要了一瓶自己叫不上來名字卻很貴的洋酒,讓服務生給她開了包房,當值臺服務生把擺臺送進來時,她給了服務生小費,并交待他自己如果喝醉了,請在酒吧下班時按照地址把她送回家。然后林伊然就將門鎖上,一個人在獨飲獨唱,悲傷的情歌太多,她覺得每一首都是寫給自己的,她歇斯底里地嘶吼,瘋狂地舞動身體,沒命地喝酒,酒很難喝,嗆得林伊然直咳嗽,但它可以滋潤她干癢的喉嚨,可以麻醉她悲傷的心。很快林伊然就癱軟在沙發(fā)上不醒人事,當她被門外嘈雜的聲音吵醒時,發(fā)現酒吧還沒有關門,自己還在酒吧的包房里,剩下半瓶的洋灑還在眼前的茶桌上放著,才半瓶酒就讓自己醉得不醒人事,林伊然都覺得自己可笑,她晃了晃發(fā)暈的腦袋,拎起剩下的洋酒,跌跌撞撞地走出酒吧。 回到公寓的林伊然放下地心把剩下的酒喝完,昏昏沉沉地睡到第二天傍晚,有了第一次的放縱,第二次就會接踵而至,她洗掉了前一天已經花得不成樣子的煙熏妝,重新又畫了更濃的煙熏妝再次去了酒吧。此時的林伊然還不知道,她前腳出了公寓的門,后腳林江沅就回到公寓。他本想給她一個驚喜,可回來后卻發(fā)現她并不在公寓,主臥室的床上放著她換下來的衣服,沒有鋪平的被子堆放在床的一側,衣帽間的門敞著,林江沅看到那件她很久都不穿卻還一直精心收藏著的白色羽絨服不見了,他把這次從北京買給她的一堆不同品牌和款式的白色大衣掛到衣柜中,兩年來,他到各地出差,買了幾十件各種品牌和款式的白色大衣,他想找回當年那個在走廊盡頭看到的清純婉約,嫣然一笑的身影。而此時,站在衣柜前的林江沅才明白,他就是買再多類似的衣服,也見不到她當年的樣子了,她的笑容再也不會那么清純。 在衛(wèi)生間門口,林江沅看到了一個空酒瓶,這種酒不是家里的。凌亂的房間、難聞的氣味、多余的酒瓶,這讓林江沅的心里隱隱地不安。他到公寓的物業(yè)調出林伊然最近兩天的進出情況,不安的情緒得到印證,看樣子,她這兩天是去酒吧買醉了。林伊然最后一次離開公寓的時間竟然跟自己回到公寓的時間就差幾分鐘,記下她乘坐的車牌號后,林江沅立刻給交警支隊打電話,聲稱自己的孩子乘坐這輛車離家出走,需要馬上聯系司機問清情況。很快,林江沅就接到了司機的電話,在核實了林江沅的身份和住址后,核對了乘車女子的穿著和上車地點都跟林江沅所說的吻合后稱,自己剛剛確實拉了一名女乘,她去了港灣街sar酒吧。 酒吧的大舞池人不是很多,林江沅來回走了兩圈也沒有找到林伊然,通往包房的走廊還很靜,這個時間還不是酒吧人來喝酒的時候,林江沅挨個包房查看,在靠近里邊的一個包房門口站著服務生。 “你好,我來這找人,能讓我看一下里邊的人嗎?”林江沅氣地問。 服務生向他躬身行禮后說:“人交待,她沒約任何人,不讓任何人進她的包房,先生,請原諒我不能讓您進去?!?/br> “她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嗎?穿著白色的羽絨服?” “對不起先生,我不能告訴您這些?!狈丈虮蛴卸Y的態(tài)度讓林江沅惱火。 “把你們經理找來?!绷纸淠贸鲎约旱拿f給服務生,真是木魚一個。 服務生看看名片,雖然他不認識這個人,但能拿出名片直接讓經理出來的人想必也不是一般人,他可怠慢不得,服務生又躬身行禮后說:“您稍等?!?/br> “總臺,總臺,我是奧德曼廳服務生,這里有一位林江沅先生想見經理,請回話。” “收到!” 放下對講機后,服務生依舊像個衛(wèi)兵一樣站在門口,沒有讓林江沅進到包房里。林江沅站在那點了一根煙等著經理過來。 “林總,不知道您過來,真是怠慢了?!敝灰娨粋€中年男子一路小跑向這邊來?!罢垎?,林總有什么安排,我馬上去辦?!?/br> “我朋友在這個包房里,我想進去看看,服務生有些為難,不敢做主?!毙》丈彩锹氊熕?,林江沅不想為難他。 “怎么回事?”經理立刻變了臉色問到。 “包房里是一位女人,她特意交待,她沒約任何朋友,不讓任何人進入包房。” “我也不為難你,你進去把我的名片給她,問她,我可以進去嗎?” 服務生看著經理,哪邊的人他都不敢得罪。經理也有些為難,他不知道包房里是什么人,可林江沅的要求他也不敢不答應。 “里邊的是我meimei,她生氣從家出來的,我來接她回去?!绷纸湔f。 “令妹叫什么呢?”經理也要弄清楚狀況。 “林伊然。” “你進去問人是叫這個名字嗎?然后把林總的名片拿給她看,確認好了就讓林總進去。”經理在服務生的耳邊小聲說。 服務生進去了十分鐘也沒出來,經理站在走廊上急得頭上直冒汗。“林總,您再稍微等等,一會兒就能出來了?!?/br> “怎么回事,趕緊出來?!苯浝韺嵲跊]辦法,給服務生打電話讓他出來。 “經理,人喝多了,我怎么問,她都不回答,只顧自己唱歌。”服務生也是滿臉通紅一頭的汗。 “林總,您手機里有令妹的照片嗎?讓服務生辨認一下?!?/br> “經理,人畫了很濃的妝,而且還哭了,臉都花了,就是有照片,也根本認不清?!庇薪浝碓谶@,服務生可不想跟著背黑鍋。 “林總你看,人喝多了,而且是一位女人,我這讓您進去把她帶走,實在有些不妥。您也理解一下我們的難處。” “她跟你交待,如果她喝多了,怎么回家了嗎?”林江沅問服務生。 “交待了,她給我留了地址,說等酒吧關門時讓我送她回去。” “山海公寓xx棟xx號,是這個地址吧?”林江沅問 “嗯,是的。” 確認了里邊的人就是林伊然,林江沅也就放心了?!奥闊┙浝戆褜γ娴陌拷o我開了?!比缓笥謱Ψ丈f:“看住了,今晚放進去任何一個人,有你好看。晚上送她回去的時候,記得叫我一起走?!?/br> “好的,好的。”經理滿臉堆笑地應和著,又叫來一個服務生聽林江沅差遣。說好聽的,他是經理,其實也是給老板打工的,眼前的這些人都是老板的金主,哪個都是他得罪不起的,所以,只能點頭哈腰地伺候著。 再說包房里的林伊然,她沒想到林江沅能找到這來,自己這個樣子怎么見他呀,所以當服務生跟她說林江沅要進來帶她走的時候,她什么辦法都沒有,只能裝做自己喝醉了??勺约翰换厝?,他也是不能走的,索性就真醉一次吧,反正他在這兒,也發(fā)生不了什么事。服務生出去后,林伊然一猛勁兒,一杯接一杯地喝光了整瓶的洋酒,打個酒嗝就晃晃悠悠地出來了。 “您要走嗎?”服務生看到林伊然出來,趕緊問。 “嗯,我要回家?!绷忠寥徽f話都已經不清楚了。 服務生趕緊叫出林江沅,當林江沅看到林伊然的時候,滿腔的心疼和惱怒。她披頭散發(fā)地靠在墻上,臉上的妝花得已經看不出樣子,滿身的酒氣說話已經聽不出個數,短短的一周沒見,她比以前又清瘦了。 “把車提到門口等我?!绷纸浒衍囪€匙扔給服務生。自己則扶著林伊然慢慢地往外走。 “年少的我們曾以為, 相愛的人就能到永遠, 當我們相信情到深處在一起, 聽不見風中的嘆息, 誰知道愛是什么? 短暫的相遇卻念念不忘, 用盡一生的時間, 竟學不會遺忘……” 林伊然還在含糊不清地唱著李健的《假如愛有天意》,這兩天,她一直在唱這首歌,第一次聽到這首歌時的傷痛還存在心里,每當聽到這首歌,心里還是會陣陣地絞痛。而如今的痛,摻雜著多種情感的因素在時邊,把她的心攪得痛苦不堪。 林伊然靠在林江沅的肩頭,哼哼唧唧地唱了一路,她的胃里翻江倒海一樣的難受,她還有些意識,知道坐在她身邊的是林江沅,她不能吐到車里,她在忍著,很艱難地忍著,可她還是忍不住了。 “停車!停車!”林江沅喊停車的功夫,林伊然推開車門就狂吐起來,吐得車上,地下,里一半外一半。待林伊然趴在后座吐完,這車是沒法坐了,林江沅拿了東西扶著林伊然換乘出租車回去,交待服務生把車洗好后停在酒吧。 嘔吐過后的林伊然舒服了很多,回到公寓就睡著了,林江沅看著眼前這張畫得像鬼一樣的臉,心里是說不出的滋味。他以為她單純,其實她什么都知道;他以為她不在意,其實她都隱藏在心里。四月份的婚禮,他該如何跟她開口說。 “你什么也不用跟她說,她心里明白自己的位置,你說出來,她反而不舒服?!绷纸涞男睦镆埠軣灒诙煲辉缇蛠砬檬掙柤业拈T,跟他磨叨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 “你沒看到她昨天的樣子,把自己畫得像個鬼一樣,在酒吧里喝得酩酊大醉,回來的路上吐得更是一塌糊涂,她一個女人,能把自己喝得不醒人事,你說我要是離開d城去北京結婚,讓她怎么過呀!”林江沅想到林伊然昨晚的樣子,就一陣陣心疼。 “她心里煩悶,你總得給她發(fā)泄的途徑吧,她能這么做證明她在乎你?!笔掙柧褪菚袢?,聽他這么說,林江沅雖然心里擔心林伊然,但還是很高興。 “那我該怎么辦呢?”在對待女人這方面,林江沅忽然覺得自己像個白癡一樣。 “最近你肯定很忙,留在d城的時間也有限,你在的時候,你陪著她,不會有什么事發(fā)生,你不在的時候,找兩個人做她的保鏢兼司機吧?!睘榱朔乐共辉侔l(fā)生上次林伊然忽然失蹤的事,蕭陽覺得還是找人專門跟著林伊然比較好。 “這事兒我得跟她談談,別讓她以為是我找人監(jiān)視她,你不知道,從北京回來那次,她自己生氣,窩在公寓里三天不出門,我?guī)タ搓P奕鳴,他們見了面,她就跟關奕鳴說是我把她關在公寓,不讓她出門的。你說她歪不歪呀!” 聽林江沅說完,蕭陽笑得前仰后合,“你還有這光榮歷史啊!你呀!這回算是遇到對手了,我看以后你算是被林伊然拿住了?!?/br> 林江沅也覺得,他現在怎么越來越怕林伊然了呢! “行了,行了,你別笑了,我都要愁死了。” “你這就是欠世間女人的債,老天派林伊然來懲罰你?!?/br> “我欠什么債了,我一沒坑人二沒害人的,我怎么就欠女人債了,你當我跟你一樣?。 ?/br> “你說你拒絕了多少仰慕你的女人,你傷了多少愛你的女人的心,別說你這鉆石王老五沒人追,沒人愛?。∥抑赖木筒幌滤奈鍌€,你說這是不是你欠的債?”蕭陽一邊說一邊笑,說到后來都要語無倫次了。 “你別在那瞎說,讓伊然聽到了還以為我怎么地了呢!” “對,你就怕你的林伊然!hhhhhhhh?!?/br> “行了,別說我了,安娜怎么樣了?”春節(jié)前安娜說要打掉孩子,也不知道現在怎么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