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六十八章:天下初定人心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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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么?吳三桂跑了噠?” 總指揮部作戰(zhàn)室主任的嗓門高得把這一消息傳遍了整個房間的每一個角落,連地上的螞蟻都被嚇得一哆嗦。 李定國只是皺皺眉,沒有言語,而正好趕過來的朱慈烺聽了也愣了半天。 折騰了半天,這吳三桂一跑,功勞大打折扣。李定國此役等于是半截子功勞。而且陜西的戰(zhàn)報早就傳到信陽這邊了,十五軍自然是立了頭功,甚至那趙印選都已經多次出現(xiàn)在捷報的重點名單之上。 李定國有些沮喪,他感到自己已經很盡力了,可是這么大的戰(zhàn)局,他分身無術。李定國不是一個庸才,所以他親自指揮了信陽這一仗,卻把最肥的,最容易立功的關中給忘了。 朱慈烺微微苦笑一下,他也盡力了。為國他幫助了李定國完成了一個壯舉,為己他失去了展露自己的機會。 如果,如果吳三桂被擒,那這場仗一定會非常完美,朱慈烺和李定國皆如是想。 “總指揮,皇上來了,就在您的營帳?!本驮诶疃▏鴾蕚渖蠄髴?zhàn)報的時候,意外的情況來了。 “是不是很失落?。俊敝煊蓹z笑看著李定國和朱慈烺。 “父皇,兒臣沒用…”朱慈烺在朱由檢面前顯得小心翼翼的,性子完全展露不出來。 “朕知道你們是怎么想的,無非就是陜西的戰(zhàn)事了了,天下太平了,以后沒大仗打了,對不?” 李定國直接低下了頭,他到底還是個三十來歲的年輕人,有一種被人偷窺心里的感覺。朱慈烺無非也是想借機跟在李定國后面,想在戰(zhàn)場上表現(xiàn)表現(xiàn)。 朱由檢的事情,朱慈烺雖然不知道真相,但是有王承恩的幫忙,肯定是知道怎么做最有利自己。像李定國是朱由檢最看重的軍事將領這種事,是瞞不過王承恩的眼睛的。 “皇上,天下太平是好事,臣怎么會盼望打仗呢?!崩疃▏s緊解釋。 要說這李定國歸降大明,純粹是為了他心中的那份忠義,跟朱由檢的的王霸氣沒一點關系。既然不是從心底的認同個人,他做事自然帶著謹慎。 他感念朱由檢對他的重用,但是卻無法讓自己和朱由檢的關系像李巖那樣融洽,到底還是年齡和地位上的差距形成的代溝。 “別說這些話,朕不愛聽。天下這么大,大戰(zhàn)還在后面,千萬不要想著現(xiàn)在就刀槍入庫馬放南山了。不說遠的,就說近的,準葛爾的巴圖爾琿臺吉手握二十萬騎兵盤踞西北,對河套和陜甘三邊虎視眈眈。這一仗,我朝何人能領兵?” 朱由檢的一段話把李定國說得一愣。他只考慮過怎么對付吳三桂的十萬騎兵,這還是天時地利人和都用上了才僥幸贏了。 如果吳三桂這十萬兵擺到平原上,李定國怕是幾天幾夜得愁死。 打蒙騎二十萬?李定國心里咯噔一下,他發(fā)現(xiàn)自己還有很多不足,還需要學習。 “怎么,現(xiàn)在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了?”朱由檢一笑接著說“這一仗繳獲的戰(zhàn)馬超過十萬,加上確山馬場就在附近,組建三個騎兵軍都沒有問題。你們倆居然還不高興,如果是朕,朕會忙得吃不好睡不著的?!?/br> “父皇您別說了,兒臣愿意繼續(xù)留在信陽。”朱慈烺趕緊跪下。 “你先在信陽知府衙門里做一做吧,馬場的事多上心。至于定國,還是回南京軍事學院好好研究一下軍事指揮理論,繼續(xù)隱忍幾年吧?!敝煊蓹z這算是給二人定了調子。 說白了,還是在警告他們你們還年輕,以后有的是機會,不要太出挑了。 朱由檢為何要這樣做,因為統(tǒng)一之后朝廷面臨著一個巨大的問題分封。 大明是封建制度,是一種中央集權加上分封傳統(tǒng)的結合的制度。戰(zhàn)爭沒有了,所有的皇族和有軍功的有功之臣,都眼巴巴地等著看朱由檢如何賞賜。 文官和武將不同,天下大定,文官們必然會有足夠的崗位分派,當官就是文官的理想。 可是武將們沒有仗打了,他們需要賞賜。大家提著腦袋跟著領導干事業(yè)是為了什么,朱由檢當然曉得肯定不是信仰。 當然是一場富貴。 而且現(xiàn)在的大明,還有皇族這么多的累贅。天下又是老朱家的了,是不是該像以前一樣,分給姓朱的了? 這才是統(tǒng)一之后真正的大問題,是大明內部叩待解決的事情。 論皇家貴胄,誰比朱慈烺更貴?雖然朱慈烺有錯,可是他已經改過自新而且立功了。按常理,朱由檢即使不愿意恢復朱慈烺的太子身份,也應該封王。姓朱的那些人應該都看著朱由檢如何封朱慈烺在。 將軍里面李定國軍功最大,這事連李年都得福氣。該不該封個國公之類的?朱由檢也能想到全國上上下下都豎起耳朵在聽朱由檢如何封李定國了。 哪怕朱由檢學朱重八,那也阻擋不了大家想分封的期盼。 現(xiàn)在朱由檢安撫李定國和朱慈烺,就是打算對他們不封,留著更大的功勞給他們,同時也表達一個意思大明需要他們,朱由檢以后需要他們。 這也算是間接地讓二人放下心,皇上不會對付他們。 李定國和朱慈烺對望了一眼,然后一起跪在地上給朱由檢磕頭。 “起來吧!朕接下來只會索取人口不會消耗人口。否則朕也不會讓你們想出一個最小傷亡的作戰(zhàn)計劃的。大明,以后需要很多人。天大地大,大明最大?!?/br> 李定國心中吃了一顆定心丸,然后很虔誠地磕了一個響頭。 而朱慈烺作為皇長子,直接接管一府行政,這可是實權,絕對不低了。 做完這個事,朱由檢陷入了靜思狀態(tài)。他現(xiàn)在需要一個人來談心,談他接下來的設想??墒牵@個事連李巖都參與不了。李巖的眼界和思維是理解不了朱由檢的想法的,能跟朱由檢談制度問題的,怕是只有遙遠他鄉(xiāng)的那個人了。 黃宗羲的船隊剛過馬六甲,英國和荷蘭人開戰(zhàn)的消息還沒有傳過來,但是荷蘭人在南亞的勢力已經明顯有些不友好了。 眼看就要回到祖國了,但是黃宗羲心里卻越發(fā)忐忑不安起來。 “啟稟大人,前方出現(xiàn)了一股海盜,我們是否應戰(zhàn)?”一個年輕的船長卻老練地匯報著軍情。 “還是老樣子,發(fā)三炮警告。膽敢靠近一律擊沉。”黃宗羲表情冷峻,這種事他已經遇到很多次了,甚至有一群劃著獨木舟的昆侖奴都敢朝他們的大海船進攻。 這些天殺的海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