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云小姐女扮男裝雁公子改名換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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詞曰: 想當(dāng)年,論富翁,數(shù)陶朱,讓石崇,金銀此日誰家用?有錢難買君王壽,無藥能醫(yī)祿命終。閻王不受人間俸。甚來由忙忙碌碌,依然是,渺渺空空。 ——右調(diào)《耍孩兒》 話說那雁公子一把提起刁虎,扯下丹犀,左右那些家將、打手和張英,看見這般光景,一個(gè)個(gè)都執(zhí)出兵器,向前來救。到面前正欲動(dòng)手,雁公子大喝一聲道:“你這些狗頭,敢來動(dòng)手,等我先殺你主人,然后殺你們的狗頭!”說罷右手一揚(yáng),寶劍向刁虎臉上晃了兩晃,刁虎喊道:“不要,不要,左右快些退去!”左右不敢動(dòng)手。雁公子道:“快些送云小姐回去,我便饒你?!钡蠡⒈慌]奈何,只得叫左右:“快送云小姐回去罷!”眾婦女遂將云小姐擁出后宮。雁公子扯了刁虎,送出莊門,看著云小姐上轎,過了濠河,去了兩箭路,方才自己扯了刁虎到小轎邊,解了馬,取了弓箭,跨上馬,方才把左手一撒,放了刁虎。道:“公子受驚了,改日再會(huì)?!卑疡R一夾去了。 正是:鰲魚脫卻金鉤釣,擺尾搖頭再不來。 那刁虎與張包二人,氣得目瞪口呆,一場無趣不表。再言雁公子同云小姐來到水月庵,老夫人一見,好不歡喜,道:“難為賢侄了?!泵γ胰耸帐?,即刻回府。不一時(shí)到了家中,云文聽了這信,暗中叫苦,假意到后堂,安慰了母親、妹子,致謝了雁羽。夫人叫女兒拜謝了恩兄,治酒壓驚不表。 單言刁虎氣了個(gè)昏,叫道:“罷了,罷了!我拿住此人,碎尸萬段,方泄我胸中之氣!”本是犯法之事,又不敢聲張,只得吩咐家將、打手,并三百軍兵道:“你們有人拿得此人,我是白銀千兩,還要重用?!蹦潜娙祟I(lǐng)命,每日三五成群,到落賢莊緝拿。包成道:“何必如此?二爺改日問云文便知端的了。”不表刁虎尋蹤問跡。再言那云文一嚇,躲在家中,也不敢見刁虎的面。過了幾日,云小姐因著了驚,心中結(jié)悶,同采蘋在后樓開窗玩景。忽見莊外有無數(shù)公兵,三五成群來往窺探,一日數(shù)次。小姐心中明白,道:“不好,這必是刁賊差人前來緝拿雁羽,倘若拿去,連奴也不保了。爹爹又不在家,哥哥又是他的人,恐他奏聞刁后,擇吉娶奴家去,并搜雁羽,那時(shí)怎了?”不表小姐心憂。 再言云文一日到莊外閑行,不想遇見包成,一把拉住道:“好人呀!刁二爺請(qǐng)你呢。”不論好歹,就扯云文到太平莊,見了刁虎。刁虎道:“總是你鬼,哄我費(fèi)了多少事抬了來,你卻又叫人來奪了去,幾乎將我唬死!今見我有何分說?”云文道:“真真冤枉!前日不知母親叫那個(gè)來搶了回去,我恨了這幾日?!钡蠡⒌溃骸安还苣汩e事,你只將此人送來,然后我請(qǐng)娘娘旨來娶親便了?!痹莆牡溃骸按巳耸鞘悄改赣H的的侄子,叫我如何送來?只有我同你去捉?!钡蠡⒌溃骸澳闱f上是奉旨不許人進(jìn)出的,哄我去拿我的?!痹莆牡溃骸靶〉茉醺??!睆堄ⅰ啥说溃骸叭缬惺д`,再領(lǐng)三百御林軍來,一發(fā)連小姐搶了,有官司再打?!钡蠡⒌溃骸耙舱f得是。一不做,二不休!”遂問張英道:“張兄,托你保我一行?!睆堄⒌溃骸皩⒈?、打手只好埋伏在外,再叫了有本事的同我進(jìn)去才好?!钡蠡⒌溃骸坝欣?。”遂叫他一個(gè)貼身的家將來。此人姓季名德,西平陽府人氏。因犯罪投在刁府,三十以外的年紀(jì),有三百斤膂力,會(huì)些拳棒,善能飛墻走壁。那日領(lǐng)命,同張英扮做家將的模樣,帶了暗兵器,商量已定,同了刁虎騎了馬,黃昏時(shí)分,都隱到落賢莊來。云文引路,眾人隨后而來,不表。再言云小姐刻刻留心,那日在樓窗口,又見四下有人窺望,心中明白,忙到母親房中,說了備細(xì)。即請(qǐng)雁公子到后,告訴一遍。雁公子同夫人大驚,道:“他眾我寡,怎生是好!恐他來一齊搶了去,明日再去告他,也是遲了。況且也是受過他家聘禮,就是到官,也無大罪,反昌揚(yáng)出來?!毙〗愕溃骸拔矣幸环?,只得如此如此便了?!狈蛉舜笙?,各去妝扮不表。 且言深黑時(shí)分,云文回家,先尋雁公子,尋了一會(huì),并不見蹤影,問家人,也回不知。心中疑惑,來到后堂,只見夫人、小姐又同一位少年書生坐著說話,細(xì)看卻認(rèn)不得,心中越發(fā)疑感。走到面前,夫人道:“云文快來見禮?!痹莆牡溃骸按宋皇呛稳?”夫人道:“是你舅舅的公子,是你表弟趙日素?!痹莆穆犃?,認(rèn)以為真,忙作揖道:“不知老弟駕臨,失迎失迎。”禮畢坐下。云文有心問道:“雁兄不知那里去了?”夫人道:“他今早來辭,說往關(guān)西去了?!痹莆囊宦?,半喜半憂。憂的是雁羽去了,無人交與刁虎;喜的是刁虎來搶親無人取?!毕肓艘粫?huì),道:“表弟請(qǐng)坐,我就來奉陪?!闭f罷,走出后堂,來到后園,命了刁虎并人,傳了消息,復(fù)進(jìn)后擺家宴陪表弟飲酒。假趙日素同云文并坐,夫人同小姐并坐。飲了數(shù)杯,約有一更時(shí)分,正飲酒時(shí),猛聽得一聲嘈嚷,擁進(jìn)三人。夫人大驚,抬頭一看,不是別人,乃是刁虎帶了張英、季德闖將進(jìn)來。說時(shí)遲,那刁虎跨上一步,搶進(jìn)來,一抱住了小姐,往外就走。云文同夫人假意來救,被張英、季德大喝一聲,明晃晃掣出腰刀,道:“誰來送死!”眾人接應(yīng),一溜煙走了。夫人趕到門口,只見無數(shù)燈球火把,人馬轎夫,將小姐捺入轎中,如飛而去。夫人假意大哭,喝叫:“云文!快些到順天府、九門提督那二處,遞報(bào)呈去。老身明日親告御狀便了?!痹莆囊换?,躲出去了。 不言云府之事。再言那刁虎搶了小姐,心中大喜,一行人四十余眾,回太平莊來。行到半路小橋邊,把馬一夾才上橋,忽的迎馬頭呼的一棍,刁虎躲不及,叫聲:“不好!”拍通跌下水去了。張英叫聲:“怎樣了?”忙上橋來看,拍通也跌下水去了。左右家丁一齊叫道:“不好了,二爺同張爺不知忽然都撞下橋去了,快來快來,救人要緊?!蹦羌镜旅行罗I子,趕到橋邊,一氣拍通拍通跳下十?dāng)?shù)名家人,鬧在一處,慌在一團(tuán),下水救人。這季德心中疑惑,道:“怎么好好的便跌下去?”叫眾打手:“隨我來看?!币恍腥硕剂T了轎子,跟季德來看。只見那刁虎、張英被眾人救起來,早淹得半死,濕淋淋的蹲在那河邊上,亂舞亂救,救在一處。猛回頭,見岸上轎子有人抬回去了。季德大叫:“誰人抬轎,為何反到河邊去了?”那轎越走得快了。季德叫聲:“不好,遇見歹人了。”忙領(lǐng)眾人來趕,上得轎來,猛見人一大叫道:“桃花山大王同伙在此,往那里走,吃我一棍!”就地滾來。季德大驚,忙舉棍來迎,殺在一處。這小橋上又不能容多人,季德又斗不過,看看斗到二十四合,那人回頭見轎已去遠(yuǎn),便一棍將季德搠倒,喝聲:“饒你罷!”回頭走了。這邊張英換了干衣喘息,方才走,季德大叫:“張爺不好了,人又奪去了,快快越來!”刁虎昏頭昏眼的,聽了此言,不論好歹,踉踉蹌蹌的扒起來,道:“快趕,快趕!”一行人又趕過橋來。只見那人奔河邊下去,眾人拼命趕來到河邊,只見河內(nèi)一只小船,那人跳上船,一棍點(diǎn)開舡,四個(gè)人搖漿如飛而去。 原來是雁公子和云小姐定下的計(jì),那家內(nèi)的趙日素,就是小姐妝的:那搶的小姐,是采蘋妝的,那橋頭強(qiáng)徒,是雁公子妝的;那船上、轎上人等,是眾丫環(huán)妝的。只說是桃花山的強(qiáng)盜,一者使刁虎絕望,無處拿人;二者使老夫人次日假意告狀要人,使刁虎無辨。這都是才女的妙計(jì)。后人有詩贊道:天生才女果風(fēng)流,定下機(jī)謀勝武侯。 虎xue龍?zhí)赌荜J出,凡夫俗計(jì)盡皆休。 話說雁公子上船而去,這岸上刁虎氣得無法,便大叫眾人沿河趕去:“看這狗強(qiáng)盜走到那里去!”齊趕來,雁公子大笑道:“先教做試試我的本事?!北阕笫秩」?,右手搭箭,扣滿弓,喝道:“我射你頭一個(gè)的左眼罷。”聲著搜的一箭,正中那前頭一個(gè)家丁的左眼,大叫一聲,往后一交跌倒。眾人吃了一驚,吶聲喊,回頭就跑。連刁虎也唬走三魂,忙救起家將,回身就走,不敢追了。這雁公子哈哈大笑,搖櫓緩緩而回。不一時(shí)到了落賢莊,上了岸,夫人早著人悄悄接回后樓不表。 再言刁虎回莊,氣了個(gè)臭死,自己又跌傷了,吃了一肚皮的水;家將人射瞎了,哼聲不止,又不知是那里的強(qiáng)盜,十分痛苦。鬧了一夜,次日起來,忙傳捕快并地方,四路緝?cè)L強(qiáng)盜。正在忙忙碌碌,忽見云文跑得氣喘虛虛的走來,口中不住叫道:“不好了,禍到了?!钡蠡⒚Φ溃骸吧趺词?”云文道:“你你你,昨昨日,搶搶了舍meimei,今今今老母要喊喊御狀呢,豈豈不連連累了我?快些些送回回去罷。”刁虎聽了,大驚道:“這還了得!如今令妹又被強(qiáng)人搶去了,拿甚人還他?”云文急道:“怎么怎么講?”刁虎道:“令令妹又又被強(qiáng)人搶搶去了?!痹莆拇篌@道:“今番是完了,完了?!倍思痹谝欢?。包成在旁道:“事已如此,急也無用了,只好如此如此,先安了老夫人再講?!钡蠡?、云文只得依計(jì)而行,不表。 且言云府雁公子次日起來,到后堂向夫人道:“我想刁賊此番吃虧,訪拿必緊,侄與小姐都在家不得了,倘他聞知消息來搜,反有大禍?!毙〗愕溃骸岸餍炙詷O是。況哥哥不是好人,看出我在家中,必要走漏風(fēng)聲,如何是好?”老夫人道:“計(jì)將安出?”小姐道:“只有孩兒避一避才好?!狈蛉说溃骸澳愕ズ?,舉目無親,只有常州武進(jìn)你舅舅家,可以放心住得。只是路遠(yuǎn)山遙,女孩兒家如何去得?”小姐道:“不妨。奴還是女扮男妝,帶老蒼頭夫婦,并采蘋去,便了?!狈蛉丝薜溃骸敖欣仙硐ハ聼o人,如何舍得?恨只恨這不肖畜生,弄得如此?!狈蛉藷o奈,只得寫了一封備細(xì)的書子,叫蒼頭王大夫婦并采蘋,都裝扮已畢,大哭一場,小姐女扮男裝去了。下文自有交代。這雁公子也改姓雙名飛,以號(hào)為名,悄悄投文翰林去了。老夫人思想:“此氣難出,不如告他一狀再講?!彼齑┝苏a命,寫了狀子,才要?jiǎng)由?,忽見刁虎同云文、張英挑了無數(shù)禮物,前來請(qǐng)罪。夫人一把扭住刁虎,道:“來得好,來得好!我同你見皇上去?!?/br> 正是:憑空萬丈風(fēng)波起,攪得三江水不清。 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