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心事
溫憲的話,實(shí)實(shí)在在觸動了佟佳習(xí)梨的一顆心了。 與一個素不相識的人成親固然不好,可她與舜安顏又能做什么呢?對于舜安顏來說,他是嫡長孫,在這個時(shí)代,婚事必然是身不由己的。 又或許… 對于他們許多人來說,婚事不過是一樁交易罷了。 這個時(shí)代的人是如此,舜安顏同樣也是無從選擇的那一個。 溫憲見佟佳習(xí)梨面有遲疑可也還是沒有說話,最終也只能收斂起來自己郁悶的心情。 “我不過是說說罷了,習(xí)梨jiejie你也不必放在心上?!睖貞椪f著,可心中的酸楚感愈發(fā)濃了起來。 “我知道?!辟〖蚜?xí)梨道“我相信,哥哥他一定會有自己的想法的。” “還有溫憲你…” 佟佳習(xí)梨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問道“其實(shí),你也是將我哥哥當(dāng)做是朋友的,不是嗎?” 又或者…其實(shí)已經(jīng)超脫了朋友的范疇了? 溫憲一愣,沒想到佟佳習(xí)梨忽然問了這么一句話??伤J(rèn)真想了想,卻也沒有明確地表達(dá)自己的態(tài)度。 “我只盼著,能夠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罷了?!?/br> 溫憲垂了垂頭,又道“好了,時(shí)辰也不早了,我得會永和宮了。給額娘請了安,就要去皇祖母那兒了呢?!?/br> 佟佳習(xí)梨陪著溫憲一路出了承乾宮,便也只能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溫憲走遠(yuǎn)了。 溫憲到底是個什么意思,她終究還是無法猜透的。 … 另一頭,溫憲公主從承乾門出來以后,卻并未直接走向承乾宮一旁的永和宮。 而是在長長的宮道上走著,漫無目的地不知道在看著什么。 她回想起了,在永和宮與胤祚玩耍時(shí),舜安顏過來送花時(shí)的場景。也回想起了,在南巡路途當(dāng)中,舜安顏一路護(hù)送著自己的場景。 那些場景都還歷歷在目,但卻都已然變成了過去了。 溫憲心中有些酸楚,瞧著地上的一塊鵝卵石,忍不住就踹了一腳。 那鵝卵石受力便飛了出去,可也是這個時(shí)候,忽然傳來了一聲驚呼聲。隨即而來的,便也是孩童的啼哭聲。 溫憲自然是給嚇了一跳,連忙抬起頭看了看前頭。這才發(fā)現(xiàn),竟是蘇麻喇嬤嬤領(lǐng)著十三阿哥和靜怡公主出來溜達(dá)了。 而她剛剛一不小心踹飛出去的一小顆鵝卵石子,竟然就砸到了靜怡公主的面前。 靜怡公主本好好地被蘇麻喇嬤嬤牽著在走路呢,面前忽然飛了一顆石子出來,自然是嚇了他一跳的。 “蘇麻喇嬤嬤?” 溫憲連忙上去問安,便有些歉意地說道“是我不好,方才走路是沒注意,竟是不小心將一塊石子給踢了起來,竟是嚇到靜怡meimei了?!?/br> 被嚇了一跳的靜怡公主此時(shí)已經(jīng)緩過神來,可見到溫憲上前,也還是不免就往蘇麻喇嬤嬤的身后縮了縮。 溫憲見到被自己嚇了一跳的靜怡,一下子也不好上前去哄,也只能有些尷尬地在那站著,看著蘇麻喇嬤嬤了。 而蘇麻喇嬤嬤許是看出來溫憲的心情有些不大好,也不好說溫憲什么,便道“您以后,注意著一些就是了。” 溫憲點(diǎn)點(diǎn)頭,神色懨懨的,又道“時(shí)辰也不早了,我便先回去給額娘請安了。午后,還要回了壽康宮呢。” 蘇麻喇嬤嬤點(diǎn)頭道“既是如此,公主便早些回去吧?!?/br> 溫憲輕輕地吸了一口氣,便與蘇麻喇嬤嬤擦肩而過了。她轉(zhuǎn)頭的一瞬間,卻也正好迎上了十三阿哥胤祥的笑。 胤祥年紀(jì)還小,可笑容卻是那么的靦腆可愛。溫憲在轉(zhuǎn)頭時(shí)瞧見胤祥的時(shí)候,心頭也忍不住稍稍舒坦了一些。 可是到底,她的心中還是無線落寞的吧? … 這一日,對于溫憲來說,注定是很難度過去的一日了。又或者說,這些日子以來都是如此的。 從前那些壓箱底不愿看的納蘭詞,卻都在這個時(shí)候被她給翻了出來。 急雪乍翻香閣絮,輕風(fēng)吹到膽瓶梅,心字已成灰。 也不知道當(dāng)初納蘭容若在寫下這么一首詩的時(shí)候,是怎樣的一種心境呢?是心如死灰,還是抱有一層最后的期望,終究不愿意去放手呢? 而這一日的佟府,舜安顏回去以后,照例是向佟夫人請安的。 佟夫人與葉克書也都問了一些舜安顏的近況,很快地便就提了提重要的事情,扯到了舜安顏的婚事上來了。 “額娘給你挑了兵部侍郎家的女兒,富察氏?!辟》蛉说馈斑@富察氏性情溫婉,賢良淑德,在京中名聲也算是不錯?!?/br> “且如今四阿哥也在兵部當(dāng)差。你若是娶了兵部侍郎家的女兒,將來你與四阿哥之間也能多多有些照應(yīng)。” 對于整個佟家來說,重中之重的自然是胤禛。 當(dāng)然,在滿足對胤禛有利的這個條件之下,若是又能夠挑一個與舜安顏相配的人,對于佟夫人來說自然也是一件好事。 可舜安顏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shí)候,顯然是一愣。 他雖然知道,佟夫人已經(jīng)在尋摸著給自己定親了。可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這一切竟然來得這么快。 快到… 他似乎都還沒有做好準(zhǔn)備。 “怎么了?”佟夫人見舜安顏沒有反應(yīng),不免就問了一句,有些疑惑,又問道“你是不是,對這門親事有什么不同的看法?” “你若是有,說出來就是了?!辟》蛉藨B(tài)度柔和,說道“你是我唯一的兒子。即使是這婚事是你瑪法首肯的,你若是不愿,我自是會站在你這一邊幫幫你的?!?/br> 舜安顏的心里亂極了,可他卻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樣。 他明明…是早就做好了這個心理準(zhǔn)備的啊。 “不是…額娘?!弊罱K,舜安顏還是搖了搖頭說道“我只是沒有想到,這一切來得這么快就是了?!?/br> “兒子,還想多在額娘膝下侍奉著呢?!?/br> 佟夫人與葉克書聽了就是一笑,說道“這有什么?你將來娶親了,讓你兒媳婦來侍奉著也是一樣的。” “最好能早些有個孩子,這樣你額娘我也能早些抱孫子不是?” 舜安顏笑了笑,心里卻也總覺得好像哪里不對勁一般,有些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