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jié)
說到這里,也不得不說祁崇很會玩,膽子也很大。借其他皇子十個膽子,其他皇子也不敢偷偷豢養(yǎng)國公爺家的小女兒在家里。 馬車走到一個街口,虞懷風對明臻道:“這處熱鬧一些,阿臻有沒有什么想吃的東西?” 明臻想了想,點頭:“想吃芙蓉糕,冰糖葫蘆?!?/br> 虞懷風道:“就這一點點?還有沒有什么想吃的?” 明臻又說了幾個。 虞懷風分別給了天琴和新夜一些銀子:“趕緊去買?!?/br> 天琴和新夜都不怎么高興,兩個人也沒想太多,拿了銀子便去了。 新夜一肚子的牢sao:“這位江王殿下,看起來那么好看,脾氣惡劣得很,簡直不把我們當人看?!?/br> 天琴指責道:“你少說幾句吧?!?/br> 新夜又道:“看見姑娘和他在一起,我不開心,姑娘本就是秦王殿下的,怎么能和他在一起?” 天琴其實也覺得稀罕。明臻雖然性子軟,卻不是誰都愿意親近,一般情況下,面對陌生人,明臻也是不大愿意理會,如今卻愿意理會這個虞懷風。 等天琴和新夜買了東西回來,卻發(fā)現(xiàn)馬車沒了,懷風帶著人走了! 新夜手腳冰涼:“這人居然如此大膽!他帶姑娘哪里去了?” 天琴知道幾分實情,她表現(xiàn)得鎮(zhèn)定一些:“放心吧,他是姑娘兄長,不會對姑娘怎么樣。有秦王殿下在,除非江王不要命了,否則無法將人帶出京城?!?/br> 明臻發(fā)現(xiàn)馬車在動,她看向外面,有些不安:“天琴和新夜兩位jiejie還沒有回來?!?/br> 虞懷風笑了笑:“放心,她倆知道回去的路,我只是想起來,驛站中其實有阿臻愛吃的東西,也就不用多等了。” 明臻略有些不安。 雖然她心里很喜歡虞懷風,覺得虞懷風很是親近,但無論如何,虞懷風對現(xiàn)在的她而言都是一個較為陌生的人,單獨相處的時候,明臻也有些害怕。 虞懷風看出了明臻的膽怯,他心中酸澀:“阿臻放心,哥哥不會害你,哥哥只想好好陪陪你?!?/br> 明臻點了點頭。 等到了住處,虞懷風扶著明臻下來,小姑娘的手又冰又涼,虞懷風握了一下,也覺得心疼。一看就是氣血不足的模樣。 因為外面天冷,明臻的身上圍著厚厚披風,等入了室內(nèi),虞懷風親手幫明臻將幃帽摘了下來。 一旁的臣子納罕,到底是誰,居然能勞煩他們江王殿下動手照顧? 明臻看起來似乎習慣了旁人的伺候,因而安安靜靜的讓江王把自己身上的披風給解了下來。 虞懷風清楚,祁崇這兩天頗為忙碌,想要插手進來都沒有什么時間。 等明臻轉過身,一旁的臣子驀然睜大了眼睛,手指指向了明臻:“王……王……” 虞懷風冷冷掃他一眼:“休得胡言,住嘴!” 見過成王的人,都知曉明臻和成王長得很像,都是陰柔精致的長相,不過成王帶著幾分邪氣,明臻看起來更加溫柔無辜,正是這種無辜感,為她傾城容貌更添幾分難以描繪的風情。 虞懷風對明臻道:“阿臻身體不好,能不能讓大夫幫忙把脈看看?” 雖然虞懷風也精通醫(yī)理,但他畢竟不是名動天下的神醫(yī),對于很多事情都無法解決。 房間這名臣子,其實是漓地的人,當初在宮里做太醫(yī)。當年成王用的蠱毒,他也有參與研制。 明臻點了點頭:“好。” 她坐了下來。 太醫(yī)只看明臻一眼,便不敢多看。小姑娘長得精致病弱,自帶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貴氣,看著就很嬌貴,不像是普普通通被養(yǎng)大的女孩兒。 明臻露出一截雪腕,太醫(yī)把脈之后,又看了看眼瞼。 虞懷風在一旁道:“如何?” 太醫(yī)道:“姑娘這身體……活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命大,平常都吃什么藥?” 明臻也不知道自己平常吃的是什么藥,反正都是祁崇手中大夫精心研制的。 她輕輕搖了搖頭。 虞懷風道:“當年本來該給母親的解藥,可不可以給阿臻吃?” 太醫(yī)沉默了一下,之后道:“十多年過去了,解藥早就找不到了,方子應該還在,不過能不能給姑娘吃——” 太醫(yī)其實并不確定。 一來明臻沒有直接被下了蠱毒,身上只是帶著些病氣。 二來當年那方子,給出的解藥只是緩和往后的疼痛,而非徹底根除,蠱毒其實是無解的。 虞懷風臉色一沉。 他道:“你可知道如何將鎖靈針取出來?” 太醫(yī)道:“臣需要看一下鎖靈針在哪里?!?/br> 虞懷風看向明臻:“阿臻,把頭發(fā)放下,摘了簪子和珠花?!?/br> 明臻雖然不大樂意,但直覺認為虞懷風對自己沒有任何惡意,于是乖乖將簪子和珠花除了下來。 墨發(fā)流淌而下,明臻的頭發(fā)很長,又長又密,養(yǎng)得極好。 太醫(yī)找了半天,沒有找到。 他搖了搖頭:“鎖靈針是王妃下的吧?王爺您也清楚,王妃這一手鎖靈用得出神入化,往日王宮里壓根都不敢放半根針,生怕給她拿了。這根針在何處,臣也不清楚?!?/br> 虞懷風的臉色更加凝重。 太醫(yī)苦笑一聲,又道:“就算真的在,臣也不敢給取出來,它在姑娘身上十幾年,恐怕早就和骨rou長在了一起,貿(mào)然取出來,只怕姑娘的神智受損更重。” 虞懷風愣了一下。 他閉上眼睛:“本王知道了?!?/br> 眼下明臻有兩個困境,他卻一籌莫展,一個都不能解決。 祁崇好歹養(yǎng)了阿臻這么多年,辛辛苦苦的將人養(yǎng)大。虞懷風一時之間很是自責,他身為兄長,卻沒有半點用途。 虞懷風道:“你出去吧。” 太醫(yī)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走了出去。 明臻看向虞懷風:“懷風哥哥,你們剛剛說的什么意思?阿臻頭上有根針嗎?” 虞懷風揉了揉這孩子的頭發(fā):“無事,阿臻不用擔心。” 明臻道:“你看起來很難過。” 虞懷風用簪子將明臻的長發(fā)束起來:“哥哥戴著面具,阿臻怎么看出來很難過?” 有些情緒其實不用看,只是憑借感覺,就能夠感覺出來。 明臻抬手摘下了虞懷風的面具。 男子容貌甚美,膚白如玉,眉飛入鬢,一雙多情瀲滟的長眸,面容昳麗無比,恰如春日牡丹,秋日海棠。 她一時愣住了。 虞懷風挑了挑眉:“阿臻?怎么了?” 明臻自己看不出虞懷風和自己眉眼很像,兩人雖像,畢竟是兩個人,亦有很多不同,她只是被這張臉驚艷到了:“哥哥長得很好看?!?/br> 虞懷風捏了捏明臻的臉:“阿臻才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人,把面具還給哥哥?!?/br> 明臻其實還小,少女還會再成長,往后會愈來愈迷人。 她乖乖把手中面具給了懷風,懷風重新戴上:“哥哥帶你出去走走。” 哪怕表面正常,實際上,虞懷風仍舊陷在太醫(yī)的話中走不出。 第66章 你一點也不了解殿下,你…… 明臻乖乖巧巧的跟在了虞懷風的身邊, 讓虞懷風給她圍上披風,戴上幃帽。 被人照顧之時,明臻安然的受著, 并不認為這有什么不合適,被照顧之后, 很有禮貌的說一句“謝謝”。 能夠看出來,哪怕被寵溺,也不是被寵成嬌縱的樣子, 而是坦然且有禮貌。 祁崇的確很會教小孩。 虞懷風道:“從前在秦王身邊時,他也這樣照顧阿臻?” 明臻點了點頭:“殿下對阿臻很好?!?/br> 她的眼睛沒有說謊, 提起祁崇時,明臻看起來就很幸福,帶著一些憧憬與仰慕。 虞懷風自然不會讓明臻去比較, 自己和祁崇哪個更加重要。 他不會自取其辱,虞懷風亦清楚的知道,經(jīng)年累月的陪伴十分重要。 生而不養(yǎng), 斷指可報,未生而養(yǎng), 百世難還。祁崇對于明臻,并未有半分虧待, 恩情確實很大。 但是, 償還恩情的方式有很多種, 不一定要以身相許。 虞懷風道:“阿臻有沒有聽過霽朝?” 明臻從小到大, 有些事情是不會在她面前提起的。譬如霽朝,身邊從未有人和她提起過這件事情。 因而她搖了搖頭。 虞懷風輕笑一聲:“哥哥給你講一講好不好?現(xiàn)在是冬天,王宮的梅花應該都開了,全部都是紅色, 遠遠望過去如紅色的煙霞一般……” 兩人在外邊走邊講,因為走動,明臻身上也少了很多寒冷,她圍著厚厚的披風,小臉隱藏在了幃帽之下,安靜傾聽。 男人的聲音很溫柔,溫柔含笑,諄諄道來,明臻偶爾問他一些問題,他也很耐心的解答。 凌朝商市很多,京城尤其繁華,對很多偏遠地方的人而言,京城就是他們夢寐以求的繁華之地,會有很多小商販到處賣東西,虞懷風給明臻買了一串冰糖葫蘆。 明臻眼睛亮了,接了過來:“謝謝哥哥。” 虞懷風看著小姑娘認認真真的啃,明臻有點挑食,只啃外面撒了芝麻的冰糖,不肯吃山楂,咬完冰糖之后悄悄丟掉,拿帕子擦擦手。 虞懷風忍不住笑了,又給她買了兩串:“平常沒有怎么吃過?” 明臻點點頭:“殿下說外面的東西臟。而且吃糖多了牙齒會痛,小孩子不能天天吃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