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第 238 章
言猶在耳。 清晨的林間小道上, 兩匹駿馬疾馳而過。 兩人直奔京師,停在一棟十分眼熟的建筑物前。 唐風(fēng)抬頭打量了會兒,困惑地道:“丐幫?” 正是影片開頭唐風(fēng)為打聽凌波消息,去的小酒樓。 “你想直接問老神通,誰是幕后主使?”唐風(fēng)說:“可老神通是不會說的?!?/br> 凌波瞧了他一眼,抬腳往里走?!昂湍惝斎徊粫D闶枪?,與江湖無關(guān)的人, 不配知道江湖上發(fā)生的重要事件。” 唐風(fēng)噎了一下,嘴巴蠕動了會兒, 還是放棄了掙扎。一臉想要反駁又有所顧忌的樣子,逗笑了眾人。 還是那條長長的走道, 不過不同于唐風(fēng)那次的空蕩,這一回, 每道門門口都有兩個衣著整齊只打了幾個補丁的丐幫弟子守候,看到凌波過來, 恭敬萬分地低下了頭, 并殷勤地替她開門。 唐風(fēng)因這明顯的差別對待,眼角狠狠地抽動了一番。 又到了那回的大房間, 果然這一次, 連場景都煥然一新。 一塊紅地毯從門口直鋪到盡頭,桌椅板凳樣樣俱全,連茶點都備好了, 甚至上回的老乞丐都變成了俊俏儒雅的小郎君, 正在主位上穩(wěn)穩(wěn)當當?shù)刈?/br> 看到凌波, 連忙起身來迎?!跋∠?,凌波女俠今天怎么有空來我這了?” 凌波不氣道:“我為什么來你心里清楚得很。何必廢話?” 小郎君看了眼跟在凌波身后的唐風(fēng),笑得意味深長。“兩年沒見,你這火爆脾氣還是一點都沒變。想必也沒什么男人敢要你。當年我向你求親的話可都還算數(shù)的,你要不就應(yīng)了我吧。做了丐幫幫主夫人,旁人就不敢這么動你了?!?/br> 凌波冷笑:“想死么?” “不想不想。”小郎君說笑完了,連忙正襟危坐道:“凌波,咱們這么多年的交情了,我也不瞞著你。這次的事,是有人在針對你,來頭還不小?!?/br> “誰?” “說不得。”小郎君一臉抱歉地笑。“那人勢力不小,我一個小小丐幫幫主,惹不起?!?/br> 凌波斜睨著他:“那我呢?你惹得起了?” 小郎君苦笑:“也惹不起?!?/br> 凌波冷哼一聲,轉(zhuǎn)過頭去?!澳憔褪浅远ㄎ遥粔蛐暮菔掷绷T了?!?/br> 小郎君的臉上頓時揚起諂媚的笑:“那是,我家凌波姑娘可是下凡的仙女,心眼兒別提有多善良了。” “少拍馬屁。人名我就不問你了,但作為補償,你須得老實回答我另外三個問題?!?/br> “但說無妨。” “所有的事情,都是一人所為?” “是?!?/br> “目的為何?” “不知道?!?/br> 凌波一眼就瞪了過去,小郎君忙道:“是真的不知道。據(jù)我所知,你倆先前并無間隙?!?/br> 凌波垂眸思量了片刻,道:“給我你覺得可以說的三個提示?!?/br> 小郎君愣了一會兒,頗為無奈地笑道:“你怎么總是在不該聰明的時候聰明?罷罷罷!告訴你也無妨。一,此人權(quán)勢滔天,武功蓋世,不然也震懾不住我。二,他與你仇深似海,不死不休。三,他與杭州西湖畔的西子樓有著不淺的淵源。” 凌波聽完,拱手道:“多謝?!?/br> 話音剛落,她人已轉(zhuǎn)身走遠。 唐風(fēng)連忙追上,這時小郎君又悠悠開口:“凌波這個女人,你要小心了?!?/br> 唐風(fēng)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來看他。 面對他不解的眼神,小郎君用幸災(zāi)樂禍的語氣說道:“罌粟花雖美,但不是人人都能摘的?!?/br> 唐風(fēng)有點無語,也有些后悔搭理他,轉(zhuǎn)回身子以后,加快了離開的腳步。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小郎君的笑慢慢收斂。喃喃自語道:“想摘的話,至少先把手洗干凈了。嘖?!?/br> 唐風(fēng)走出酒樓,發(fā)現(xiàn)凌波已跨上馬背,一副等候多時的模樣。他問道:“去杭州?” 凌波嚴肅地點點頭,“快點?!?/br> 唐風(fēng)連忙騎上馬。兩騎剛剛邁開腳步,就聽身旁行人驚叫道:“走水了!走水了!” 唐風(fēng)一回頭,驚訝地看到身后的小酒樓已經(jīng)被烈火包圍住?!斑@?” “看來他給的消息還是很重要的。”凌波平靜地說:“否則他不會怕成這樣?!?/br> 唐風(fēng)明白了。“是他自己放的火?為何?” “既然要轉(zhuǎn)移陣地,這里當然不能留著??熳甙?,看來西子樓的線索至關(guān)重要。咱們必須盡快趕過去!”凌波揚起馬鞭,馬兒吃痛,撒腿狂奔起來。 唐風(fēng)凌波快馬加鞭趕至杭州西子樓。 這是西子湖畔最有名的青樓。 二人到時,天色已晚,正值西子樓最熱鬧的時候。凌波將馬系在距離西子樓百尺之外的楊柳樹下,帶著唐風(fēng)運起輕功,潛進了西子樓。 到了一棟精美樓閣前,凌波道:“胭脂性情古怪,不喜外男,你別進去了,在這等著?!?/br> 唐風(fēng)點點頭,凌波進了樓閣。 樓閣不止建得十分精致,里頭擺設(shè)也很富麗堂皇,四周都掛著顏色淡雅的輕紗,晚風(fēng)拂過,吹動輕紗,帶起一股說不出的韻味。 “呦呵,什么風(fēng)把你吹來了?” 隨著一道嬌媚的女聲響起,一抹倩影從畫著大紅牡丹花的屏風(fēng)后走出。她穿著一襲單薄的紗衣,酥胸半露,長發(fā)半披,氣質(zhì)慵懶又神秘。 見到好友,凌波身上的寒氣瞬間消散,她大咧咧地拉起裙擺,坐在房中央的桌邊,拿起桌上的酒壺仰頭喝了一口?!皠e提了,我倒霉到家了!” 胭脂聞言,挑起柳眉?!捌仗熘?,竟還有讓你吃鱉的人?” 她蓮步輕移,風(fēng)情萬種地來到凌波身邊,極其自然地奪過凌波手上酒壺,也喝了一口,毫不嫌棄。 凌波叨叨絮絮地將近來之事講給胭脂聽的時候,外頭的唐風(fēng)卻遇上了事。 兩個五大三粗的魁梧漢子罵罵咧咧地經(jīng)過此處,唐風(fēng)不愿生事,主動避到角落。卻聽到二人議論道: “昨天李大人家的母老虎剛來鬧過,今天又來了兩位閻王爺?!?/br> “該死的江湖人,上哪里死斗不好,偏偏在咱們西子樓!這下好了,砸壞了東西,mama一心疼,肯定又要折磨姑娘來解氣。姑娘們一受氣,鐵定要拿咱們?nèi)鰵??!?/br> “老天保佑,但愿這兩位閻王爺不要砸東西,mama不生氣,姑奶奶們也不生氣?!?/br> 一開始聽到兩人對話時,唐風(fēng)還是一臉微笑的。但一聽到“死斗”二字,他的表情就變得肅穆起來。 唐風(fēng)跟在二人身后,到了大堂。 打斗已然開始。 一人身高七尺,身材消瘦勻稱,雙手各拿著一柄鋒利短刃。另一人身量矮小,卻拿著一把九尺□□。二人正斗得難舍難分。 唐風(fēng)觀望了下,發(fā)覺那身量矮小之人遠不是高的那人的對手,身上各處都被短刃割傷,見了紅。而他身后不遠處,還站了一個面目清秀的小小男童,正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喊道:“爹爹,別打了!” 男童的樣子,倒與身材矮小之人有幾分相似。 唐風(fēng)正要下場阻止,卻被一只手拉了回來。 凌波不知何時也到了此處,漆黑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著下方打斗的兩人,神色中透出一抹極致的冷?!皠e管?!?/br> 唐風(fēng)不解:“為何?” 凌波冷冷回答?!敖嫌幸?guī)定,展開死斗需要雙方一致同意。同意后,比試一旦開始,若無一方死去,就絕不能停。比試途中,任何人膽敢介入,都將被視作公敵,被整個江湖追殺。” “那你們就眼睜睜地看著孩子的父親死去?留下那么小的孩子獨自一人活在這世上?” 凌波看了眼在角落里的孩子,嘲弄道:“他這個做父親的自己想死,你就算搭上自己,阻止了一回,也幫不了那孩子什么?!?/br> 此時矮個子正好被高個子的短刃劃破右手經(jīng)脈,只聽“啊”的一聲慘叫,鮮血四射。 “爹爹!” 男童絕望地哭泣著,想要跑向父親。但無奈被身后的男人牢牢抱住,動彈不得。 唐風(fēng)看得難受,“你們這些俠士,不是一向俠肝義膽,好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嗎?那么這種毫無人性的規(guī)矩,又是誰創(chuàng)下的!” “幾百年了,這套規(guī)矩從沒變過。一代又一代的人守著的規(guī)矩,你就算知道是誰立下的又如何?”凌波的聲音無比冷靜?!罢嬲慕?,真正的無拘無束。從來都不意味著美好。” 她最后一個字說完,高個子的短刃正好落進矮個子的心窩。 “爹爹??!” 男人撒了手,孩子急急忙忙地跑到死去的父親身邊嚎啕大哭。 高個子男人一臉得意地收起兵刃。 孩子憤怒地向他吼叫道:“我一定會殺了你,為我爹爹報仇!” 高個子男人整理衣著的動作頓了頓,低頭看著孩子的目光里閃過一絲殺氣。 唐風(fēng)面露擔(dān)憂地注視著他,右手指間一枚黑色珠子蓄勢待發(fā)。 但是男人并沒有對孩子出手,他雙手抱胸,目光掠過周圍看熱鬧的人群,語帶威脅道:“誰打算收養(yǎng)這孩子,站出來!” 人們面面相覷,誰都不敢上前。 唐風(fēng)不解地望向凌波,祈望她能給自己解惑。 “江湖上還有一條死都不能觸犯的規(guī)矩,一人做事一人當,不可禍及家人。殺人父母,辱人妻子者,當被天下英雄滅盡滿門。他殺了孩子的父親,孩子將來當然可以找他報仇,他此時卻不能斬草除根。不過,他能給孩子的師父下戰(zhàn)書,甚至威脅人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