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白沉默抬頭，就看見她眼瞳濕濕地沖他笑。

    “別客氣，多吃一點。”

    “……”

    林修白很煩。

    情緒來的莫名其妙。

    熟稔的氛圍，親切的小名，極其自然的動作。

    他覺得自己像個偷窺者，躲在暗處窺視她的生活，然后慢慢發(fā)現(xiàn)，他知道的從不特別，他很想…很想藏起她的笑。

    一頓飯吃得很歡樂，幾個人都不是話少的人，插科打諢著時間一下就過去了。

    結束后，一行人去了ktv唱歌。

    車內放著淡淡的音樂很舒服。

    齊夢在后排懶洋洋地刷著空間，時不時發(fā)出點“嘖嘖嘖”的聲音。

    “哎你們說，我就不明白了，這怎么什么節(jié)日都能給這些小情侶們過成情人節(jié)呢?！?/br>
    孟蘊：“你羨慕就直說?！?/br>
    齊夢噎?。骸傲w慕個屁！”

    大家笑起來。

    “就這姑娘?！饼R夢直起身來把手機給孟蘊看了眼，有拿給姜一綠看：“一年365天，她有366天在秀恩愛！”

    萬白從副駕駛回頭，老實地問：“多一天哪來的？”

    “……”齊夢吐槽：“這是夸張用法！你個老實人?！?/br>
    照片上的人有點眼熟，姜一綠不確定地問：“她是叫白嬈嗎？”

    “嗯？”齊夢意外，“你認識？”

    姜一綠點點頭，“我們一起參加比賽的。”

    “哇那太巧了。”齊夢說：“她是我高中同學，這不今天又跑去游樂園跨年了，人多多啊，擠死了。”

    “哪有，多浪漫呀?！苯痪G認真地看照片，“我就特別喜歡游樂園?！?/br>
    齊夢調侃著看著她，“小女生噢~”

    -

    ktv不算太遠，過了一個十字路口就在一家裝修金碧輝煌的門店停了下來。

    包廂是個大包，一坐下來，盧元哲就讓服務員上了酒水。

    “哎等等！”齊夢喊住了要出去的服務員，把手機遞給了她，“麻煩幫我們拍張合照?！?/br>
    這是她們幾個的小習俗，每年年底都會留一張合照。

    全部坐沙發(fā)上畫面太寬，女生們就抱著膝蓋坐在了男生前面的地板上，鋪著柔軟的地毯倒也不涼。

    姜一綠坐在了林修白的前面，她回頭看了眼她。

    還是那個模樣，臉上沒什么多余的表情，寡淡冷漠。

    姜一綠手肘推了下他的膝蓋。

    “怎么了？”林修白垂眸。

    看著他的樣子，姜一綠輕笑，“一會兒拍照了?！彼讣恻c了點自己的唇角，示意他，“笑一笑?！?/br>
    結束了拍照又唱了會兒歌，齊夢提議來玩游戲，“來玩折手指游戲怎么樣，折的人就喝一杯酒。”

    大家沒什么意見，姜一綠朝林修白那兒挪過去點，輕輕說：“你輸了別喝酒，喝飲料就行。”

    林修白的視線從她嬌嫩的唇瓣往上移，定格在她眼睛里，不知拒絕地說，好。

    游戲的規(guī)則很簡單，一共十根手指，每個人輪流說出一個問題，做過這件事的人就折一根手指。

    幾人圍著圓桌成了一個圈，擲了骰子，順時針從齊夢開始。

    第一個人。

    “我來了啊。”齊夢思考了會兒，“初吻還在的折一根手指?！?/br>
    話一出，孟蘊就開口，“我非常懷疑你是故意的?！?/br>
    齊夢嘻嘻笑，“這游戲本來就是陷害游戲嘛?！?/br>
    于是，現(xiàn)場除了齊夢和盧元哲全都喝了一小杯酒。

    齊夢眨眨眼，沒想到自己第一個問題殺傷力這么大。她飛快看了林修白一眼，然后偏頭問右手邊的姜一綠，“沒想到你弟同學這么帥，竟然都沒有談過戀愛?！彼謮旱土它c聲音說：“我可是初中就開始談戀愛了?！?/br>
    姜一綠不會喝酒，一杯下肚秀氣的眉毛都擰在了一起。舔了舔唇，慢吞吞地說：“你以為大家都和你一樣噢，人家要學習?！?/br>
    “……”

    第二個人是萬白。

    秉承著報復的心理，他盯著齊夢開口：“長頭發(fā)的折一根手指?！?/br>
    “……”

    “算你狠?！饼R夢瞪了他一眼，豪氣地拿起杯子喝了下去。

    見她動作，萬白得意地笑了下，這才發(fā)現(xiàn)她旁邊的姜一綠也是長發(fā)。他光顧著報復齊夢，只看見了短發(fā)的孟蘊，忘記姜一綠了。

    “小綠……”萬白又好笑又抱歉，“我忘記你了?！?/br>
    于是，姜一綠苦兮兮地又喝了一杯。

    后面幾個人的問題都正常了點，但姜一綠還是中了不少招。

    游戲結束后，大家唱歌的唱歌，打牌的打牌，姜一綠一個人窩在沙發(fā)的角落里，暈乎乎的睡覺。

    她平時很少喝酒，多得時候也就一小杯，對自己的酒量沒什么概念，沒想到原來喝雞尾酒都能喝醉。

    她喝酒上臉，臉頰紅撲撲的。剛開始酒醺的感覺還挺舒服，過了會兒就開始有點頭暈惡心。

    迷迷瞪瞪睜開眼，看見前面有人在晃，姜一綠抬手沒力氣地扯了下，也不知道是誰，“我想上廁所……”

    嗓音里含著nongnong的酒意。

    林修白看著她走過去躬身，“走得動么？”

    “嗯……”姜一綠眨眨眼緩慢地應。

    林修白小心翼翼地扶住她往洗手間去。

    他不放心姜一綠一個人進去，但也不能跟著進女廁，扶住她的肩膀叮囑小孩一樣，語氣難得溫柔：“上完就馬上出來，聽到沒？”

    眼前的人乖乖點頭。

    看著姜一綠進去后，林修白倚著墻在外面等。

    不知過了多久，姜一綠仍舊沒有出來，林修白不放心，剛直起身就聽見很響的一聲“咚”。

    他心臟失重，慌亂地朝里面走去。

    就見眼前的女孩額頭抵著墻面，撞在了白墻上。

    “……”

    聽見聲音，姜一綠緩慢轉過頭來，額頭紅了，眼角也紅了，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林修白瞧著她，幾秒后輕笑出聲。

    她的樣子太呆愣，林修白走過去牽住她的手踝往外走。

    走到了洗手臺，林修白輕握住她的手沖洗。整個過程，姜一綠一直沒有聲音，林修白頓了下，微微低首去看她。

    與此同時，姜一綠忽然抬頭，睫毛飛快地撲閃。

    一瞬間，兩人的距離拉近。

    始料未及…

    姜一綠看著他微撅嘴唇，嬌氣地掉下眼淚，含糊不清地開口：“疼……”

    ——空氣靜止。

    林修白無聲無息地對上她的視線。

    瞳仁晶亮，帶著潮意，天真又無辜的模樣，不設防的無心誘惑，一點一點將他理智撕裂。

    他凝視著姜一綠嬌艷的臉蛋，指腹慢慢撫掉她眼角的濕潤，一寸一寸停了很久。

    這一刻，他覺得自己瘋了。

    他目光停在她臉上，身體微微崩緊，一雙眼睛似冗長漆黑的夜。

    忽然眼前的人抬手抱住了他的脖子，柔軟的臉埋進了他懷里，哼哼唧唧地像是撒嬌。

    “……我困了…”

    似乎時間一下停止了好久。

    林修白嗓子徹底啞了，低低的震蕩著空氣，像是囈語。

    “姜一綠…”

    “嗯…”

    姜一綠有氣無力地抬頭，聲音委委屈屈，眸光濕潤，軟的像花。

    她的呼吸輕淺，撫在他臉上似有若無，羽毛一樣掠過，氣息很淡，無知無覺中將人種蠱。

    心臟一陣一陣發(fā)顫，快要失去克制。

    他的道德感從來不高，也不清心寡欲，有貪念而且從不克制，唯獨對姜一綠。

    小心翼翼，炙熱隱忍，怕太快，怕傷害她。

    不知垂眸看了她多久，林修白抬手，拇指覆蓋住她的嘴唇。

    艷紅、柔軟且濕潤。

    這樣的感覺比唇舌交纏更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