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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時繪】被霍列斯傳染的司嵐在線閱讀 - 水鏡的使用方法

水鏡的使用方法

    他好了,我卻還沒有。他將性器從我體內抽出,yindao在驟然灌進的冷風下倍感空虛,抽搐著緩緩合攏,yin水繼續(xù)像絨紗般從xue壁一層層脫落。必須有什么將裂口填上。他面朝地伏在我膝上,胸口的起伏逐漸變得規(guī)律。而指尖與發(fā)梢依舊垂在狼藉的水灘里。光裸的脊背像是灑滿月光的沙漠,比手指的溫度略涼??v在睡中,他的后腰依舊十分敏感,觸到便渾身一縮,喉間逸出像是咳嗽的悶哼,再往下掐住他的屁股,張開五指將軟rou一點點揉進手心,他也毫不反抗。“冕下?”語聲落下,只有他綿長的呼吸。繼續(xù)將手探入臀縫,向下拂過yinnang,他的yinjing因我無心的觸碰再次變硬,皮下的經脈一道道充血腫脹。

    我將沉睡的他抱在地上仰臥,將他的長發(fā)在一旁梳攏平直,不至于被手臂壓到。隨后向下,手圈攏yinjingtaonong,怕他受刺激而驚醒,只能緩緩加快動作,一邊輕喚他的名字試探。不久,我的手間沾滿黏膩液體,但他睡得意外地沉。嘴微張時,吁呼的吐息像是嬰兒睡夢中五彩斑斕的泡泡。我繼而舔上他的乳首,直到它在一團深紅中挺立,蘸著口津艷色欲滴。他隨之發(fā)出破碎的輕吟,似乎在他清醒之時從未如此放肆。

    我扶起他高舉的yinjing坐上,溫熱的情潮沿著脊背漫流,春藥的氣味已溫和許多,卻依舊如嗆人的煙霧,在周身搖蕩,托著我起起伏伏,擺著腰吞吐他的yinjing。他的身體隨急劇的脈搏變熱,直到手指末端,背面的關節(jié)也微紅。和他十指相扣,什么也沒有發(fā)生,不像之前,可以感知他的心理。

    也許是因他在此刻什么也沒想?一片溟漠的混沌,就像空無一物。頂上半透的琉璃色塊褪去被攪亂的顏色,冰蝶也到了該安眠的時刻。如果他將不再醒來……身體維持此刻的樣態(tài),溫暖逐漸消散,從離心最遠的指端,或是從里無可挽回地冷卻。皮膚變薄變透,越來越像晶瑩的冰層,頭發(fā)是披落世間的雪,映在冬日淡紫的夕陽下。熒光色的蝴蝶繞著手臂盤桓,邊是顫抖。

    司嵐?沒有回音。

    他會死去嗎?在沒有時間的虛空里,說“死”也失去了意義。會消失嗎?也許我們的當下已非存在。如果在這里的一切都是無所依憑的法力,也可以說我是他的一部分嗎?我自欺欺人地向自己道。清醒的一剎,我突然感到冷了,哀嚎著達到高潮,在一片刺眼的白光里聽見婉轉不息的鳥語,楓葉在長久的等待里飄落滿地,桂樹的金枝掩映香霧。他曾說,很可惜我在葉塞來去匆匆,沒能走遍各地山川形勝,見過山間掉尾便化成美婦的靈狐,纏人永墮幻境的相思藤,東海之濱采珠織綃為生的鮫人;也沒能親歷真正的月桂節(jié),見證舉國同慶、萬人空巷的盛況;沒能慢慢領略,我曾拼死想要守護這個陌生世界。

    那么你呢,司嵐?你想回葉塞嗎?

    我抱著尚且溫熱的他取暖,呼吸撲在頸窩,撓得我發(fā)癢,淚水被苦笑抖落。一閉上眼,只一片虛空,一如穿梭時空的長道,看不見終點,漫漫的星光,無盡的洞xue,暈眩。我恍然望見去年的春日,司嵐學長站在圣塞西爾盛開的櫻花之下向我問好,說的是“歡迎回家”。我不知道性情迥異的他們是不是還能被當作同一個人。至少他不愿,冕下一直知曉另一個人的存在,也曾目睹某一時空的我與他步入婚姻殿堂,從未說起,卻恰好得以隱匿在暗處。他總會留意我在怎樣的場合喚他的名字,是不是實際上想起了另一個人,表面上只一笑置之,自以為將疑慮隱藏得很好,靜待清透的曦光照散陰霾。

    陌生的房間,向陽的落地窗。我走完這條冥河般的長道,醒時只剩最后一段夢的記憶,既是夢,也是回憶。也是在這個房間,燈光映得浮雕壁畫呼之欲出,鏤空燈罩緩緩轉動。我手捧他的長發(fā)問,如果水鏡能預見未來的景象,為什么不能從中找出圓滿的一種讓它實現呢?他答,水鏡中映見的景象只是離散的碎片,因為沒法看見自己的未來,途中分叉的關節(jié)將被盡數隱去。何況,他也不知怎樣可算圓滿的收場,在很多種沒有我的未來里,他一直抱著“解鈴還須系鈴人”的想法,找到白銀騎士,和羅夏一起叁方會談,每每不歡而散。要么來自高等文明的白銀騎士不愿妥協退讓,終于難免一戰(zhàn);要么他與羅夏難以毫無嫌隙的合作,他代表轄下的萬千法師,而羅夏代表秉權的貴族,舉國的世俗臣民,身居高位,不得不瞻前顧后,也身不由己。他無法退讓的底線是,存活的法師們不必再犧牲殉難,災厄退去以后,也能作為普通人生活,他們也該被拯救,成為法師不是可以選擇的事。羅夏沒法對此感同身受,并非他不愿對半妖的法師一視同仁,恰恰是因“一視同仁”,對整片大陸而言,法師是容許犧牲的極少數人。

    他翻開書頁,整理了夾在其中的小箋,繼續(xù)說道,初見時,當你信誓旦旦地說出‘想要拯救葉塞大陸’,我很驚喜,也感動于你義無反顧的氣勢。久違地遇見同道,不免惺惺相惜。想必羅夏也是類似的心情,故而應允你放手一試。我卻忍不住懷疑,當你將拯救一個世界形容成憑一腔熱血,努力去做一定能完成的事業(yè),真的足夠地預想了前途的艱難險阻嗎?也許根本沒有一勞永逸的終了,只有長久的懷疑、挫折和殘缺。

    葉塞曾有一位著名的理想主義詩人,出生在戰(zhàn)亂不止的分裂時期,去今未遠,詩作全用瀕臨失傳的古典文字寫就,從不使用當世的通行文字,他以為后者一點都不美。他醉心于錘煉文辭,不斷苛求韻律、結構之美,詩歌形式的完美無人可以比肩,空前絕后。偏偏他絕不愿承認自己是個詩人,希望別人稱他為精神的建筑師,再不濟,做一個臭名昭著的神棍。除卻寫詩,他唯一感興趣的事業(yè)是研究水鏡。第一面簡易水鏡便由他制成,《水鏡的使用方法》最初版本,即是他記錄使用狀況的手冊,后半則是他未能試驗的猜想。比如,采用不同的天賦血引,改換法陣符文的繪制順序,這些都可能改變水鏡的折映角度,或許不只能顯現過去未來之事,也許可以窺探他人的內心、夢境,乃至cao控它、進入其中。

    為了驗證我是否真的知道另外的救世方法,司嵐曾趁我沉睡時,試著搭建一枚用以窺探內心的水鏡,不知是血引不對還是他走神時的法力波動,此舉半是失敗了。他看到了不該看的內容。

    “什么是不該看的內容?”我問。

    他不答,又將箋紙迭放整齊,合上書頁。隨后深吸一口氣,移開眼,他才道,“你的……性幻想。這似乎也對你醒后的認知產生了影響,會混同夢與記憶,但對實在的過去暫時失憶?!?/br>
    “但這是不是反過來也可以說,水鏡中的影像取代了實在,變成另一種現實?”

    “夢比外物更真實,這也是那位詩人曾說的話?!彼龆皖^失笑,“也許他再活得久一點,就能實現自己的理想。建造一個純粹精神的理想世界,拋棄骯臟的現實,那里有他想要的一切。在年少時的我看來,這個神話般的夢想,不過是逃避責任的另一種說法?!?/br>
    “這樣是不是太苛責了?似乎驚世駭俗的藝術家多少有些不為所容的毛病?!?/br>
    “是啊,所以如今不這么想了?!蓖?,司嵐繼續(xù)介紹這位詩人的身世,他叁十四歲死于非命。十四五時,他出生的方國被滅,父母殉國。從此他也離開故土,流徙于各國之間,卻每每因恃才傲物惹怒當地貴族,不得不逃亡鄰國。然后在最后一個尚愿禮遇他的國家,犯下不可饒恕的瀆神罪行,被處以極刑。他為了實現自己的理想,jianyin了象征最高神權的祭司。臨刑之際,久病不出的祭司喬裝微服來到刑場,被詩人一眼認出,展開一場絕無僅有的辯論。

    隨后,司嵐按照史籍記載,取出一黑一白兩只手偶,將這段故事演繹出來。黑的是詩人,白的是祭司。首先,詩人遠遠向在人群中徘徊不已的祭司喊道,“我認出你了,跑也晚了?!边@時,祭司卻壓低帽檐,試圖向外擠出人群,此刻急于離去的舉動反惹人生疑,人們自然讓開,隔著幾步遠在祭司身邊圍成圈。

    “你還想要怎樣?我已經因你身敗名裂了?!憋柺芪耆韬蛽p害的祭司即便在答話時,也不愿回過頭向詩人。

    “啊!是?。∵€不夠!我的理想還沒實現。我告訴你,是因為你信仰那些愚蠢的東西,我才愿再這里伏法受誅,否則它們全是我實現理想的阻礙。虛偽的正義與崇高,根本是不明就里地因循蹈舊,卻虛張聲勢稱聰明人才能明白,可笑至極。”

    “停止你那幼稚的游戲吧。理想?你的理想,不過小時候沒玩夠‘征服世界’的過家家罷了。有什么意義呢?它只會令人盲目,看不見其他所有,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將無辜之人視作必須除去的絆腳石,要么是尚可利用的祭品。可改變的并非他人,而是你飽受荼毒的心靈,看看千瘡百孔的自己吧。愿神保佑你,在長眠中洗去罪孽?!贝藭r,祭司才摘下帽子,轉身走到行刑臺邊,向詩人禱告。

    “千瘡百孔,你不也是一樣嗎?如果你真有自己說的那么虔誠,何必日夜反省,不敢有一點松懈?沒有,謊言才須不斷用下一個謊言填補,一旦停下虛偽的造作就會露出馬腳。是因精神貧瘠,才須幻想一個偶像掩蓋空虛,幻想出一種值得畢生追逐的最高價值,神明也好,愛情也好,孩子也好,然后甘愿受這種價值奴役,給自己活下去的理由。但我不需要,我就是我自己的主宰,我的理想足以支撐我去做想做的一切,哪怕千夫所指,與世相違。我和你不一樣,我不需要共情和理解,不需要祝愿,那些東西,只會讓可憐的庸人更可憐,像你這樣?!?/br>
    “你口口聲聲把別人所求斥作虛偽,只有自己的理想是真實。那我問你,你的理想究竟是什么呢?何以證明它是唯一的真實?我們所求的東西至少略有名目,有朦朧的形狀,可是你呢?連把它說出來都做不到,還是自己都還不知道它是什么?最理想的理想,理想的范式?哪有那種東西,不過是一紙空文——”

    “住嘴!像你這種凡夫俗子不會懂的,我何必解釋,都說了我不需要你們憐憫。我真后悔當初錯看了你,竟然事到如今才發(fā)現,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凡夫俗子,平庸至極,根本不能讓我離理想更近一步?!?/br>
    “放棄吧。承認沒人能只靠虛無的精神活著……”

    “是啊,rou身必將腐敗,精神才能永恒。名目不過是你們無聊的游戲,通過命名和指認彰顯自己高高在上的地位,就像現在給我定下‘yin欲’的罪名??赡銈兏静恢?,我早已沒有那種墮落的欲望,我的所作所為,只是為了我的理想,與你合為一體,然后得到神啟?!?/br>
    “那么,假如你所得到的神啟和至今為止的所為背道而馳,神啟的指示是讓你放棄,不再寫詩,毀掉水鏡,你會怎么做?”

    “不可能!那肯定是假的神,在考驗我的堅定。對,你是假的,你們全是。醒醒吧!別在自欺欺人,坐井觀天,杜絕向精神世界的探尋,被一套粗制濫造的概念渾渾噩噩地統治。這樣的日子與牲畜何異?是思想,精神,不斷向上超越的思考,讓人變得有別于牲畜,精神才是世界的本質,是真實。安于現狀作繭自縛,只會日復一日地腐壞,去精神世界里自由地做夢,這才是唯一的出路?!?/br>
    “你要做的,才是逆天而行,根本不可能的事。也許對你,我只能是我的身份,我的名字,你樂于聽取的言說。但無論如何我希望你明白,我不是一個符號,不能代表任何,也無法在作詩時,供你任意遣用?!闭f完,祭司再次向詩人禱告,重新戴上寬檐帽,仰長而去。

    這段記載全出自祭司本人的日記,他在最后寫道,那天如釋重負地哭了。另外的傳言稱,祭司在那天以后,正式辭去神職,在家中終日懺悔,常說“愿你在永恒的虛無中贖盡罪孽”。

    他?我向司嵐確認。最初我就奇怪,兩只手偶幾乎一模一樣,只衣服的顏色相反,白色那只多了頂草帽。

    “祭司是男性,詩人也是?!彼緧菇忉?。

    “詩人以為祭司與世俯仰作繭自縛,祭司以為詩人追求的理想不切實際,誰也無法說服對方。那么如今的司嵐更愿站在哪邊呢?詩人還是祭司,左手還是右手?”

    那時,司嵐沉吟許久,終未答復,只說他沒法成為其中任何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