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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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既然是馮橙送的,就勉為其難收下吧。 剛剛說服自己,突然聽到微弱的咕咕聲隔著紅綢布傳來。 這是——陸玄抿著唇把紅綢布掀開,見到了奄奄一息的鴿子。 “咕咕?!兵澴拥靡娞烊眨_陸玄叫了兩聲。 他默默看向馮橙。 馮橙訕笑:“還是來?!?/br> 見少年抬眉,她生出幾分不好意思:“都說了,用鴿子傳信不好……” 陸玄險些被她氣笑了。 總之就不是她那只肥貓的錯是吧? 這一瞬,少年突然起了個念頭:在馮橙心里,他和那只肥貓誰更重要一點呢? 理智阻止他問出這么愚蠢的問題,然而不得不承認,他更想知道答案了。 “陸玄,我覺得這只鴿子還能救一救?!?/br> 這次發(fā)現(xiàn)得早。 陸玄看了一眼可憐的鴿子,提起籃子走到門koujiao給守在外頭的小魚:“給來寶送去?!?/br> 小魚接過籃子走下樓,面無表情把籃子往來寶面前一放,又轉(zhuǎn)身上樓去了。 伙計望著小魚的背影,搖了搖頭。 都過年了,小魚jiejie還是那么惜墨如金啊。 一聲“咕咕”拉回了伙計注意。 伙計與籃子里的鴿子大眼瞪小眼,一時陷入了迷茫。 小魚送來這只鴿子,是讓他清燉了給公子他們送去呢,還是紅燒了送去呢? 雅室里,馮橙笑著問:“陸玄,今天叫我來有什么事?。俊?/br> 少年睨她一眼,語氣淡淡:“沒事就不能找你么?” 自從解決了謝志平,這丫頭就沒露過面。 當(dāng)初“師兄”叫得那么甜,屬她過河拆橋快。 “今天不是過年么,你沒有去拜年?” “本家人不多。” 初一這日,除了進宮朝賀,主要在族內(nèi)走動拜年。 陸玄把手邊一個匣子推過去:“送你的?!?/br> 迎著對方微訝的目光,他淡淡解釋:“過年了,給你的禮物。” “多謝啦。”馮橙揚唇一笑,對匣子中的禮物好奇起來,“我現(xiàn)在可以打開看嗎?” 這一次,總不會是大紅花了吧。 陸玄微微點頭,顯然對送出的禮物很自信。 馮橙把匣子打開,看著晃花人眼的金元寶陷入了沉默。 這禮物夠?qū)嵲诘摹?/br> 二人有一陣子沒見面,禮物這個話題過去后聊得還算熱絡(luò),時間不知不覺過去。 敲門聲響起,傳來伙計的聲音:“公子,小的送吃的來了?!?/br> 隨著陸玄一聲“進來”,伙計端著托盤走到二人面前,把一大碗香氣撲鼻的湯水?dāng)[在桌上。 “公子,馮大姑娘,你們趁熱喝啊,這種冷天喝鴿子湯最滋補了。” “鴿子湯?”馮橙面色微變,看向桌上的青花瓷大碗。 碗中湯汁清澈,飄著枸杞,香得讓人心情復(fù)雜。 “過來!”陸玄冷著臉沖來寶勾手,聲音比臉色更冷。 來寶直覺不妙,下意識看向馮橙。 馮橙雖然可憐那只慘死的鴿子,但也不能見死不救。 “陸玄,大過年的,少打幾下吧?!?/br> 來寶:? 第174章 失蹤 陸玄怎么收拾來寶,馮橙沒有旁觀,回到晚秋居把匣子交給白露:“收好吧?!?/br> 白露伸手接過,只覺一沉。 憑經(jīng)驗,這樣大小的匣子有這種重量,里面定是金銀。 打開看后,白露滿臉震驚:“姑娘,哪來的呀?” “陸大公子送的新年禮物。” 白露激蕩的心情登時冷下來,看著滿匣子金元寶都不覺得好看了:“陸大公子的新年禮物有點別出心裁……” 哪怕送一匣子金首飾,也比金元寶顯得用心啊。 “實用就好,回頭兌換成碎銀備用。”馮橙對這份禮物還算滿意。 這樣一來,她就能多養(yǎng)兩個錢三那樣的了。 大年初二,本該是尤氏帶著馮橙兄妹三人回娘家拜年的日子,馮豫提出代替母親前往。 尤氏猶豫了一下,點頭答應(yīng)。 “大哥,要我和你一起去嗎?”馮橙問。 馮豫微微一笑:“不用,何必去了糟心,有大哥一個人去就夠了。” 尤氏聽了神色一黯,馮橙卻彎唇笑了。 “那大哥早去早回?!?/br> 她一直覺得兄長是端方君子,書卷氣濃,面對舅舅那一家子爛人會吃虧,沒想到大哥知道舅舅一家的算計后,態(tài)度這般干脆。 “母親,兒子先走了?!?/br> 馮豫在尤氏面前把對外祖家的冷淡表現(xiàn)得理所當(dāng)然,反令尤氏沒了話說。 “去吧。” 馮豫離開后,氣氛一時沉默。 “母親是不是不開心?” 尤氏苦笑:“我只是有些惦念你外祖母……” 馮橙挽住尤氏胳膊:“母親既然惦記外祖母,等過些日子就去探望她老人家吧?!?/br> 這是舅舅一家算計她的事鬧出來后過的第一個新年,如果母親還是如往常那樣帶著他們兄妹三人去拜年,就會給對方錯覺,讓他們覺得還能拿捏母親。 尚書府很不高興,母親和他們兄妹很不高興,這一點必須讓外祖家清醒認識到。 再之后,母親想照顧一下外祖母,她自然不會攔著。那畢竟是生養(yǎng)母親的人,也沒有參與算計她的事。 尤家那邊,一早就打起精神等著尤氏幾人到來。 尤老太太面上帶著笑,心情卻不怎么樣。 這是尤家過得最難的一個年。 耳邊是兒媳的念叨:“老太太,jiejie那邊請您多說說話吧,都是一家人,何必生分了……” 尤老太太本來有個孺人的敕命身份,是當(dāng)年尤老太爺中了進士給她掙來的,所以能被人尊稱一聲老夫人。 去年科舉舞弊案發(fā),這個敕命身份也被奪了,尤老夫人就成了尤老太太。 尤老太太雖恨兒子、兒媳糊涂,可到底血濃于水,這個家還要她撐下去。 在她心里,也不愿見女兒與娘家生分了。 等女兒來了還是勸一勸吧,好在女兒性子軟,不是個狠心的。 尤老太太帶著盼望與煩悶等著尤氏帶著孩子們到來,卻只等到了外孫。 當(dāng)時尤老太太臉色就不好看了:“你母親呢?” 馮豫語氣淡淡:“母親近來cao勞,我代表母親來給外祖母拜年。” 尤老太太很想說兩句表示不滿,可看著神色平靜的外孫,那些話默默咽了下去。 面對女兒,她可以提諸多要求,在外孫面前卻沒這個底氣。 說到底,尤家與馮家是兩姓人。 只聽說兒女不孝被指責(zé),沒有外孫不孝的說法。 馮豫離開后,尤老太太越發(fā)心堵,偏偏過年這種時候不好罵人,只能生悶氣。 許氏不甘心,湊上來提起尤氏不回娘家的事。 尤老太太到底沒忍住,一口唾沫啐到她臉上:“豫兒成人了,以后在馮家大房就是當(dāng)家做主的,你當(dāng)豫兒是你jiejie那樣的好性子呢!” 許氏捂著臉,一顆心徹底墜入谷底。 大姑姐過年都沒回娘家拜年,看來以后很難指望上了。 尤老太太何嘗沒想到這一點,沉著臉道:“出去!” 屋中沒有旁人后,尤老太太閉了閉眼,一行老淚流下來。 這個新年,有人歡喜有人愁。 轉(zhuǎn)眼過了正月初八,馮橙正打算約著馮桃去千云山賞梅,錢三就來報了一個令她措手不及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