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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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面色微變,去看馮橙反應(yīng)。 萬嬤嬤這是連屋門口都不許姑娘出嗎? 白露比蒹葭性子沉穩(wěn),聽了這話雖憤怒,卻還是等著主子發(fā)話。 馮橙靠著屏風(fēng)打了個呵氣:“是啊,我是要好好養(yǎng)一養(yǎng),總覺得昏昏欲睡?!?/br> 萬嬤嬤露出笑意:“那大姑娘就睡吧,老夫人已經(jīng)交代下去,近日有來找大姑娘的都推了,免得影響您歇息?!?/br> 不知道大姑娘是單純還是識趣,竟如此省心,也省得她多話了。 萬嬤嬤這般想著,便聽少女道:“可總在屋子里也憋悶,等我睡醒了,白露陪我去花園走走?!?/br> 白露立刻應(yīng)是,萬嬤嬤卻臉一沉:“大姑娘還是不要去園子里散步了,若是吹風(fēng)受涼,老奴無法向老夫人交代?!?/br> 倚著屏風(fēng)的少女語氣溫柔:“萬嬤嬤說什么,我沒聽清。” 萬嬤嬤上前一步,把話重復(fù)一番。 二人距離拉近,嬌弱纖細(xì)的少女越發(fā)襯得婦人身材壯碩,配上那拉長的臉,壓迫感十足。 白露伸手去摸擺在高幾上的長頸花瓶。 萬嬤嬤若敢對姑娘動手,她拼死也不讓她好過! 馮橙抬腿,一腳把壯碩的老嬤嬤踹飛了。 飛出去半丈才落到地上的老嬤嬤整個人都是懵的。 手抓著花瓶細(xì)頸的大丫鬟也是懵的。 少女看起來弱不禁風(fēng),似乎只有靠著屏風(fēng)才有力氣站著。 白露眨眨眼,覺得剛才眼花了。 可萬嬤嬤還在地上呢。 萬嬤嬤爬了起來,氣勢洶洶逼近:“大姑娘,你——” 又是一腳飛快踹出,這次老嬤嬤飛得更遠(yuǎn),摔在了門口處。 門外兩個小丫鬟聽到動靜滿心好奇,想到臉比馬臉還長的老嬤嬤,沒敢偷看。 馮橙倚著屏風(fēng),語氣依然輕柔:“萬嬤嬤有話好好說,不然我心慌。” 被踹得頭昏眼花的萬嬤嬤:“……” 好一會兒后,老嬤嬤艱難起身,望向少女的表情既驚且怒:“大姑娘,您一個大家貴女怎能如此粗魯?就不怕老奴去稟報老夫人嗎?” 馮橙慢條斯理拉了拉裙擺:“萬嬤嬤說什么胡話呢,我哪里粗魯了?” “大姑娘剛剛——” “剛剛怎么了?”少女微笑著問。 萬嬤嬤沉著臉道:“大姑娘不承認(rèn)就能當(dāng)沒發(fā)生過?老奴只是讓您好好歇著,您就把老奴踹飛了!” 馮橙俏臉微沉:“萬嬤嬤還說沒有說胡話,你一個人頂我兩個重,我如何踹飛你?” 萬嬤嬤一滯,下意識看向白露。 性情沉穩(wěn)的大丫鬟臉色一正:“嬤嬤是不是癔癥了,我們姑娘弱不禁風(fēng),怎么可能踹飛你?嬤嬤從長寧堂來晚秋居,心中有想法乃人之常情,但不能因?yàn)橛邢敕ň驼_陷我們姑娘啊?!?/br> 萬嬤嬤僵著脖子緩緩轉(zhuǎn)向馮橙。 馮橙輕咳幾聲,蒼白著臉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 一絲寒氣從萬嬤嬤心頭冒出。 大姑娘這副病懨懨的模樣,她若跑到老夫人面前說被大姑娘一腳踹飛到門口,恐怕要被老夫人罵出去。 “白露。” “婢子在?!?/br> “忽然不困了,扶我去外面透口氣吧?!?/br> “是?!?/br> 馮橙由白露扶著走到門口,腳步一頓。 萬嬤嬤被踹了兩次,條件反射往后一退。 馮橙笑笑,聲音放低:“我不喜歡別人對我指手畫腳,尤其是當(dāng)下人的對我指手畫腳。嬤嬤可要記住了,不然——” 少女下巴微揚(yáng):“不然我還會踹你的。” 天知道她用多大的毅力克服,才改撓為踹。 第15章 懷疑 園中姹紫嫣紅,花香襲人。 馮橙隨意揀了一處坐下,思索著當(dāng)下狀況。 她記得陸玄回京后就去查問了那些自稱見過陸墨與她的小販,發(fā)現(xiàn)那些小販認(rèn)錯了人。 成國公府把這發(fā)現(xiàn)傳開好洗脫她與陸墨私奔污名,可流言很快又起,說有錢能使鬼推磨,國公府與尚書府為了名聲花錢讓那些小販改了口。 世人對高門大戶的桃色八卦最感興趣,加之先入為主的印象,不管真相如何,她與陸墨私奔的傳聞算是洗不脫了。 不過這次不同了。 成國公府那邊,陸玄證實(shí)了小販認(rèn)錯人;尚書府這邊,她從拐子手中逃脫回來的消息也傳了出去。 她與陸墨私奔的流言就算過去了。 可這對她來說還不夠。 她雖給了萬嬤嬤一個下馬威,面對祖母的逼迫卻太弱勢。那么多謎團(tuán)待解,她不能困在這一方后宅里。 “姑娘。” 馮橙收回思緒,看向白露。 白露小心翼翼道出心中困惑:“姑娘,您剛剛……把萬嬤嬤踹飛了……” 無論發(fā)生什么事她都會站在主子這一邊,所以能對著萬嬤嬤面不改色扯謊,可要說不震驚是假的。 姑娘真的把萬嬤嬤踹飛了。 就一腳,五大三粗的萬嬤嬤像炮仗一樣飛到了門口。 馮橙對白露的疑問早有預(yù)料,幽幽道:“不知怎的,力氣就大了許多?!?/br> “姑娘也不知道原因嗎?”白露攸地睜大了眸子。 少女隨手摘了一片花葉,蹙著眉很是苦惱:“是啊,我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br> 白露更吃驚了。 原來連姑娘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馮橙低呼一聲:“莫非我是中邪了——” 后面的話被堵了回去。 白露掩著馮橙的嘴,臉色駭?shù)冒l(fā)白:“姑娘,您可不能亂說!” 少女神色茫然:“不是嗎?” “當(dāng)然不是!”素來沉穩(wěn)的大丫鬟慌亂搖頭,唯恐自家主子再說出什么可怕的話。 “那我是怎么回事呢?” 見主子還在琢磨,白露靈光一閃:“我知道了!” 馮橙看著她。 “您現(xiàn)在吃得多啊,吃得多力氣大?!?/br> 馮橙嘴角飛快抽了一下,神色釋然:“原來是這樣?!?/br> 白露一本正經(jīng)附和:“就是這樣?!?/br> 姑娘太單純了,渾然不知中邪這種話若是傳開會招來多大禍?zhǔn)隆?/br> 以后她定要保護(hù)好姑娘,再有說姑娘力氣大的跟萬嬤嬤一樣都是發(fā)癔癥。 馮橙嘆口氣。 這些變化她確實(shí)說不清,而想瞞過貼身丫鬟根本不可能,那就只好讓身邊人接受了。 “白露?!?/br> “婢子在?!卑茁痘謴?fù)了穩(wěn)重模樣。 少女白皙的手指無意識揉搓著花葉:“我失蹤那日,少了些金銀首飾?” 白露神色凝重起來:“是,放在梳妝臺邊供您日常戴的一些首飾與碎銀不見了,有一條紅瑪瑙手串,一對赤金花簪……” “這樣啊?!瘪T橙垂眸,盯著染上淡紅的指腹琢磨起來。 平日里近身伺候她的只有蒹葭與白露,衣裳首飾這一塊都是白露管著。 設(shè)下這個局的人若想要她私奔顯得更有說服力,按說該卷走那些貴重首飾,可偏偏丟的是隨意放在匣子里的幾件首飾,這說明對方?jīng)]有拿到鎖在箱籠中那些貴重首飾的條件。 馮橙回憶著失蹤那日的情景。 表姐早早來找了她,二人在晚秋居一起用了些點(diǎn)心才出門。 若說起來,有機(jī)會拿走那些首飾的可能是晚秋居的下人,可能是發(fā)現(xiàn)她失蹤之后趁亂溜進(jìn)晚秋居的府中任何人,也可能是……表姐。 經(jīng)歷過生死,她不再是那個只知道撒嬌賞花烤鹿rou的馮大姑娘,任何人她都敢于去懷疑,而不是先入為主認(rèn)定不可能。 可是現(xiàn)在她不能把對表姐的懷疑說出來。 表姐的嫌疑并不比尚書府中人大,這點(diǎn)懷疑當(dāng)不得證據(jù)。 她若對祖父、祖母提及對表姐的懷疑,難堪的是她的外祖家,也是她的母親。 若是悄悄只對母親提,沒有證據(jù)的情況下母親亦難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