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jié)
傅淵出事之后,隔天,傅展行見過宋覓柔一次。 她把一本日記交到他手里,“暫時讀不懂也沒關(guān)系,以后再讀,好好記住你那個混帳父親做過什么。” 又說,“其實沒有想過要這么快的,畢竟你和沈郁,還沒成為好朋友吶。但是那天沒忍住,現(xiàn)在想想,他都癱了,也算報復(fù)成功了吧?!?/br> 二伯母聽聞后說,瘋女人。 指的是她對傅展行的殘忍。 裴奚若聽完,手指已經(jīng)忍不住收緊,仰起頭來,在他懷里蹭了蹭。似是一種安撫。 傅展行拉她坐下,“沈郁一直知道自己的身世,心理已經(jīng)扭曲了,年少時,只和沈惜有過交流?,F(xiàn)在瀕臨絕境,什么事都做得出來?!?/br> 所以,在沈惜找上門時,他會將人扣住,作為己方的籌碼。 說是關(guān)起來,也談不上,只是暫時讓她住在友人的某處別墅中,二十四小時派人看守。 他給她吃定心丸,“不會太久,等沈郁落網(wǎng),就會放她出來?!?/br> 裴奚若點點頭。 她猜也是這么一回事。畢竟,沈惜還可以給她打電話,就證明并不是絕對意義上的關(guān)起來。 “不過,她找你干什么呀?” “她手里有沈郁和對手公司往來,出賣商業(yè)機密的證據(jù)?!弊鳛榛貓?,他派保鏢將沈惜弟弟從國外醫(yī)院救了回來,之后一切醫(yī)療費用的開支,亦由他承擔(dān)。 裴奚若這才明白。 為什么沈惜在電話里會說那句話。“到現(xiàn)在這個地步,他應(yīng)該也不會覺得,我是女朋友吧?!?/br> 這對“情人”,彼此都往對方身上都捅了刀。 “沈郁說,他就算不管沈惜,也不會放過我?!迸徂扇籼职阉念I(lǐng)帶解開,又胡亂開始打結(jié),似是心不在焉,“你覺得,是真的嗎?” “不知道。我沒興趣去揣摩他的想法?!备嫡剐形橇讼滤氖种?。 事實上,他傾向于不會。 只是這話說出來,她怕是會放松警惕,便暫且未提。 --- 因為有沈郁這個尚未落網(wǎng)的“不定時炸/彈”,裴奚若本來計劃回申城一趟,也延后了幾日。 不過好在,好消息很快傳來。 沈郁主動現(xiàn)身,立即被傅氏集團扣住調(diào)查。 裴奚若聽說以后,想到了他那句威脅。 當(dāng)時,她是真的嚇了一跳。 好在只是虛驚一場。 沈郁接受調(diào)查的當(dāng)天,沈惜終于走出居住多日的別墅。抬眼望了下天空。 而與此同時,他坐在調(diào)查室內(nèi),亦瞥頭看了眼窗外藍天。 “沈先生?!边€未定罪,又是股東之一,傅氏集團監(jiān)事會還是保留了該有的客氣,“可以開始了嗎?” 他移回目光,向后倚著靠背,一笑,“那個u盤里的證據(jù),她不是都給你們了么?還有什么好問的?” --- 沈郁接受調(diào)查以后,裴奚若身邊的保鏢,減少到了兩名。 回申城的計劃,終于也可以提上日程。 只是這個節(jié)骨眼,關(guān)系到對沈郁的定罪,傅展行暫時不能離開,裴奚若便獨自前往。 “不是我不想等你,是我的好朋友啊,她家要給她辦個慶功儀式。”她雙手捧住他的俊臉,十分誠懇地解釋。 傅展行略微湊上去,吻了她一下?!班牛阆热?。” 當(dāng)時,裴奚若沉溺于男色,語文基礎(chǔ)又不好,沒能敏銳地察覺到,他這個“先”的意思。 她飛回申城參加完簡星然的慶功會,隔天睡了個懶覺,一覺醒來,家里剛好有七大姑八大姨的聚會,還有各種表親姐妹。 俗話講,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這群親戚姐妹里,有書萱那樣一心追求藝術(shù)的文藝女神,自然也有背后愛嚼舌根的紅眼病。 之前,裴奚若和傅展行的恩愛傳言一度傳得沸沸揚揚,惹得她們又驚又羨。 裴母不愛炫耀,以至于,她們一直以為,裴奚若嫁入名門之后,過得并不好,哪怕在網(wǎng)上光鮮亮麗,夫妻恩愛,那也是做戲。 眼下的情況似乎證明了這點。 “誒,若若,你老公呢?”立即有好事者問道。 “他很忙呀?!迸徂扇舨媪藟K鳳梨,沒怎么在意。 “沒陪你一起來呀?!?/br> 顯而易見的事,裴奚若道,“沒有呀?!?/br> “你看看人家老公,多有事業(yè)心,再看看你,都讓你不要來了。”一個表姐嗔怪地看向身側(cè)男人。 她就是戚聽口中的“情感博主”,前幾年靠著運營恩愛夫妻人設(shè),在網(wǎng)上圈了幾十萬的粉,已是小有名氣。 前陣子,裴奚若和傅展行的婚訊爆出來,大大搶了他們的風(fēng)頭。 說來好笑,他們那么努力營業(yè),都會時不時收到惡評,說他們很假。傅展行和裴奚若呢?流出來的照片寥寥無幾,網(wǎng)友倒是爭相扣糖。 裴奚若哪里聽不出這是句凡爾賽文學(xué),這會兒彎唇一笑,順著話茬贊道,“哇,你們真是太/恩愛了。” 說完,繼續(xù)低頭吃鳳梨,連一個眼神都懶得分出去。 表姐挽著老公的手,還是有點不滿意。 像她老公這樣,長得帥,顧家,會掙錢,還愿意陪她在網(wǎng)上秀恩愛的男人,真的很少見。 她把裴奚若的敷衍,當(dāng)作一種嫉妒。 就在這時,她看見管家恭恭敬敬迎來一個男人。 那人身量頎長,五官清雋,淺褐色的眼眸,給他的目光增添了幾分疏離之色,像是不染凡塵。 容貌俊成這樣已是不容易,更難得的是他的氣質(zhì),清和溫淡,不顯山不露水,卻帶來一種天然上位者的氣勢。 表姐第一眼并沒認(rèn)出他是誰,好奇的目光一路跟隨,直至那男人走到裴奚若面前,拿過她的叉子,耳中才轟然響起一聲嗡鳴。 裴奚若愣住,抬眼。 她唇邊還沾著鳳梨汁,視線在他腕間的佛珠上落定,驚異道,“傅展行,你怎么來了?” “明天幾號?”他答非所問。 “二月十四?!?/br> “嗯,”他抽過紙巾,替她擦了下唇畔,低聲笑了下,“所以,我來陪你過節(jié)?!?/br> 第56章 沉淪 #56 他嗓音輕低, 在兩人之間回蕩,帶起一小波曖/昧氣息。 裴奚若一瞬間魂游天外。 不得了,這男人什么時候這么會了!改天一定要問問, 他是用什么方法補的課。 她立即眉眼彎彎?!昂醚??!?/br> 隔了一定距離,旁人聽不清他們說了什么。但從表情就足夠判斷, 這對夫妻, 感情非但不塑料, 還很甜蜜。 剛才還自我陶醉的表姐, 臉色都沉了幾分。她挽著自己老公的手,看著不遠處男人出色的外貌,心中泛起一股難言的滋味。 就在這時, 裴母從另一邊出現(xiàn)。 她今日興致頗好,本在廚房備菜,聽管家說傅展行來了, 連忙解下圍裙往外走。 傅展行帶了大大小小的禮品, 都由沈鳴搬進來。 大家見他絲毫不擺平城名門望族的架子,對裴家態(tài)度甚好, 送的禮物又如此貴重,幾個想挑撥的, 也識趣地閉了嘴。飯后,又紛紛以“不打攪”的理由告辭。 裴奚若和傅展行在裴家待了一小會兒,便也出了門。 華燈初上,天邊落了點小雨, 加劇了南方的濕冷。一眼望出去, 天黑沉沉、霧蒙蒙。 站在廊檐下等司機的間隙,裴奚若急于檢驗他的自學(xué)成果,打了個哆嗦道:“好冷哦?!?/br> 他牽著她的手輕動, 然后,將人拉近懷中,豎起大衣衣領(lǐng)。 她靠在男人溫?zé)嵝靥?,滿意地翹了下嘴角,“老實說,你是不是偷偷補課了?!?/br> “嗯?” “剛認(rèn)識你的時候,你一點都沒有紳士風(fēng)度,也不會照顧女人,恨不得離我八尺遠。”別說豎起衣領(lǐng)給她擋風(fēng)了,他連個眼神都欠奉。 他卻沉吟片刻,“我記得,我把傘給你了?!?/br> 他們相親的地點,坐落于申城一家老牌日料店的庭院中,景致很美。 庭院地上鋪了青灰色的石片,木制的踏步石一路通往包廂,讓它像個水中孤島,很是雅靜。 那日相親到了尾聲,突降暴雨,車子開不進來,她又沒帶傘。 他便將傘遞到了她手中。 裴奚若自然也想起來了,哼哼兩聲,“說起傘,你當(dāng)時還害我白高興了一場呢?!?/br> “怎么了?” “送傘人會散啊。我還以為,你給我傘,是想跟我拜拜呢?!焙λ笙策^望。 哪知,他根本不懂送傘背后的意義。 傅展行稍頓了下,評價說,“迷信?!?/br> “我就知道你要這么說?!彼桓绷鲜氯缟竦臉幼印?/br> 又一陣?yán)滹L(fēng)裹著細雨吹來,他背過身去,給她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