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看心理醫(yī)生
劉琰波醒了。 剛醒來時,他就像是沉睡了上百年后才蘇醒過來一樣,已經(jīng)分不清夢與現(xiàn)實,很迷茫。 “劉琰波~” 尹含若克制住情緒,輕輕地喊了一聲,韓水蘭也沒有再唱下去,她們顯得格外地小心翼翼,就好像是mama怕嚇到剛從噩夢中醒來的孩子那樣,明明在這一刻心緒波動很大,卻連大氣都不敢喘。 過了好一會兒,劉琰波才有了反應(yīng),他偏頭的動作就如同一臺剛剛運轉(zhuǎn)起來的機器一樣,緩慢笨重—— 他看了看尹含若,又看了看韓水蘭,她們熟悉的臉龐重新印入腦海中,他才確信—— 自己又回到了這個充滿著人情冷暖的現(xiàn)實世界當(dāng)中。 劉琰波呆滯的目光里終于有了色彩,其中有失望,也有欣喜—— 對那個夢有所失望; 對有人陪感到欣喜。 劉琰波又一次看向了尹含若,看著她哭紅了的雙眼,費力地笑了笑道“再哭就變大花貓了?!?/br> “你混蛋!” 尹含若撲到劉琰波身上,所有的情緒在這一刻都得以釋放,眼淚流的更多了。 在過去的幾個小時里,別人不會知道她熬的有多難過,但現(xiàn)在有人知道了—— 劉琰波輕撫著尹含若的秀發(fā),滿眼都是說不出口的自責(zé)和心疼。 他知道,她過去一定不是一個愛哭的女人,可自從遇上了他劉琰波,她已經(jīng)不止因為他哭過一次。 一個讓女人總是流淚的男人,能算得上是一個好男人嗎? 有那么一瞬間,劉琰波甚至想要就此放手,但也只是那么一瞬間—— 放手? 讓他怎么舍得??! 劉琰波任由尹含若趴在自己身上宣泄情緒,沒有出言安撫,只是一遍又一遍地輕撫著她的秀發(fā)。 他本就不善言辭,但他知道,自己肩上的責(zé)任又多了—— 如果你想做一個好男人,就別讓你的女人為你流下難過的眼淚。 劉琰波又偏頭看向了韓水蘭,笑了笑道“韓老師,你怎么來了?” 韓水蘭沒有回答,而是柔聲反問道“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劉琰波也沒有再追問韓水蘭到底是怎么來的,回道“我沒事,就是覺得有點餓了?!?/br> “你想吃什么?”尹含若抬頭道“我讓黃媽做好送過來?!?/br> 說話的時候,她已經(jīng)急忙坐了起來,臉上有一抹羞紅劃過。 “不用那么麻煩,在外面隨便吃點就好了。”劉琰說道—— 言下之意很明顯,他想現(xiàn)在出院。 韓水蘭將想要起來的劉琰波給按了回去,起身道“老實躺著,我去買?!?/br> 病房里再一次只剩下劉琰波和尹含若,而這一次,氣氛卻變得有些微妙起來,一時間,兩人竟然都有點不知所措的感覺,彼此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對方,卻又不知道該怎么說。 劉琰波不知道該找一個什么樣的理由來解釋自己這一次的昏迷,因為在過去的十幾年里,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如何應(yīng)對像現(xiàn)在這樣的局面—— 他一直都不想讓人知道。 尹含若則是不知道該怎么問,但她心里同時也很清楚,這事一定要她來提起,不然劉琰波絕對會就此只字不提。 她想了好一會,才下定了決心,如實說道“劉琰波,我已經(jīng)給白彬哥打過電話了,他讓我?guī)闳タ葱睦磲t(yī)生?!?/br> 該來的還是來了,這無疑是最糟糕的一種情況。 劉琰波能理解,但他的心情在這一瞬間還是有些莫名地?zé)┰昶饋?,閉眼道“他還真是喜歡多管閑事。” 他這話很傷人,就連尹含若都聽不過去了,皺眉道“白彬哥比誰都更加在乎你。” “我知道。”劉琰波穩(wěn)定好心緒,睜眼道“我只是不想去看什么心理醫(yī)生?!?/br> “為什么?”尹含若很不解。 原因有很多,但劉琰波一個都不想說,隨口說道“沒有為什么?!?/br> 只是這一次,尹含若沒有像以前一樣因為他這明顯的敷衍態(tài)度而跟他置氣,她看著他,輕嘆道“劉琰波,我不知道你過去經(jīng)歷過什么,但我想告訴你,你現(xiàn)在不是一個人?!?/br> 一個人—— 如果說這無疑是世界上最孤獨、最令人感到無助的詞語; 那么“你不是一個人”—— 這無疑就是這人世間最溫馨、最讓人感動的一句話。 劉琰波看著尹含若,笑了…… …… 中午。 在醫(yī)院的病房里吃了一頓營養(yǎng)豐富的午飯后,劉琰波就辦理了出院手續(xù)—— 他最后還是答應(yīng)了,答應(yīng)去看心理醫(yī)生。 心理醫(yī)生姓陳,是韓水蘭的同學(xué),戴著一副黑框眼鏡,渾身上下都散發(fā)著一股成熟穩(wěn)重的知性美。 劉琰波隨手拿起辦公桌上的一本書翻來,目光卻一直停留在陳琳娜身上,率先開口問道“陳小姐,你結(jié)婚了沒有?” 第一次見面,這樣的開場白,無疑是糟糕的。 陳琳娜卻沒有生氣,她莞爾一笑道“沒有?!?/br> “那有男朋友嗎?”劉琰波笑瞇瞇地繼續(xù)問道。 陳琳娜十指交扣在一起,她同樣也在看著劉琰波,繼續(xù)回答道“也沒有。” “都說做心理醫(yī)生的人很無趣,特別不討人喜歡,看來這話確實不假?!眲㈢ㄒ荒樀恼J(rèn)真樣,語氣卻輕佻極了?!瓣愋〗悖铱茨阋怖洗蟛恍×?,長得也還行,要不要改天我給你約幾個長得帥、又有錢、還身強力壯的男人熟悉熟悉?” “是嗎?”陳琳娜淡笑道“聽上去還不錯?!?/br> “本來就不錯?!眲㈢ê仙蠒馈案娜詹蝗缱踩?,要不我給你今天約?” “可以,不過得等我把現(xiàn)在的工作完成?!标惲漳软槃輪柕馈八詾榱瞬坏⒄`我的人生大事,劉先生,我們現(xiàn)在可以開始了嗎?” 劉琰波搖了搖頭,一本正經(jīng)道“工作……” 只是這一次,他剛一開口,就被陳琳娜打斷道“劉先生,水蘭和我從小學(xué)開始就是同學(xué),她的為人我很了解,她絕對不會把一個輕浮的男人帶到我這里來,所以你在我面前演得再好也沒有用,我也不會因此生氣而失去了一個心理醫(yī)生應(yīng)有的判斷力。” 說完,陳琳娜從抽屜里拿出一個文件夾放到了劉琰波面前,繼而語氣溫和道“先做題吧?!?/br> 劉琰波放下了手中那本他一個字都沒看到的黑皮書,無奈地翻開了擺在面前的文件夾,改口道“陳醫(yī)生,既然能看出來我是在故意惡心你了,想必你也能看出來我并不愿意配合你吧?” 陳琳娜點了點頭,問道“不過既然你心里已經(jīng)打定主意不肯配合我,為什么還要來呢?” 劉琰波無奈道“因為我覺得應(yīng)付你會更加容易一些?!?/br>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