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良便“嗯嗯”傻樂著，迫不及待地抄起筷子，果然先是夾魚尾來吃。

    魚rou爽滑，香軟可口，加上衛(wèi)嵐特意調(diào)制的醬汁，味道真是一絕。

    莫良吃的一臉幸福，捧住臉頰，不住喃喃：“好吃~”感覺他背景都快開出了花。

    品鑒著這幸福的吃相，衛(wèi)嵐也不禁流露出開心的笑容。

    衛(wèi)嵐今天的確是非常高興。

    ——“你們錯了。衛(wèi)嵐是故意將話講的那么刻薄，故意讓牛大恨他的?！?/br>
    正準備前往刑部的時候，忽然聽見了莫良這句話。

    衛(wèi)嵐趕忙躲在墻角，所以當時并沒人注意到他。

    老實說，當他聽見衙役們將自己黑吃黑的經(jīng)過講給莫良聽時，心里其實是很慌的。

    人都是這樣，只想給愛人留下最好的印象，自己心狠手辣的那一面，衛(wèi)嵐一直很小心不讓莫良知道。

    雖然那些衙役們在敘述的時候，已經(jīng)避重就輕了。

    他當時在想，良子知道后，一定會對自己很失望吧。

    結果沒想到，他聽到的，是這句話。

    這句溫柔的話語就像一陣清風，吹散了他心中被稱為恐懼的迷霧。

    良子，能夠遇見你，真的是太好了——衛(wèi)嵐想。

    “愣著干嘛，你也吃啊。”

    莫良翻轉(zhuǎn)魚身，將另一側魚尾上的rou夾到了衛(wèi)嵐的碗里。

    明明他最中意這個部位的rou的。

    衛(wèi)嵐目光瑩瑩，單手托腮，看著莫良笑道：“你讓我想起了彌子瑕?！?/br>
    莫良一邊咀嚼一邊道：“彌紙哈？”

    衛(wèi)嵐道：“嗯。很久很久以前彌子瑕同衛(wèi)國公一起在桃園游玩，他嘗到桃子很甜，就把這個沒吃完的桃子給了衛(wèi)國公，想讓他分享這份喜悅。衛(wèi)國公就說：‘把自己吃到好吃的桃子給我吃，這是多么愛我啊?！?/br>
    衛(wèi)嵐忽然甜甜笑了，“良子，你很愛我嗎？”

    良子差點沒噎到，好在rou里沒刺。

    他拍著胸脯，痛苦著道：“你……你干嘛突然說出這么讓人難為情的話……！”

    莫良臉紅了。

    一半是嗆的，一半是害羞了。

    衛(wèi)嵐笑得開心，就當他已回答了。

    其實他根本沒必要問這個問題的。

    如果不愛，又怎么可能在知道他有著這么殘酷的一面時，還留在他的身邊，還相信他，認為他這么做一定有他自己的理由呢。

    如果不愛，他又怎么會尊重自己的想法，會對自己千依百順呢。

    “還有魚湯哦。”

    “真的嗎？！”

    “我去幫你盛一碗吧？”

    “不用了，你都累一天了，我去吧?！?/br>
    很久沒有這樣單純享受兩人寧靜安和的時光了。

    一想到當這本書修撰完畢，兩人可以一直過著這樣的日子，衛(wèi)嵐心里的興奮就難以抑制。

    在吃掉了三條魚，喝完五碗魚湯后，莫良一本滿足地摸著肚子，忽然道：“鍋里的魚湯還有很多，我們要不要給包大人也送去一些??？我從衙門里出來的時候，包大人還是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我想他晚上肯定也沒吃東西吧?！?/br>
    他嘆了口氣：“包大人到底是怎么了啊……以前案件再棘手的時候也沒見過他如此消沉?！?/br>
    衛(wèi)嵐淡淡抿了一口酒，道：“我想……八成……可能是因為和秋慕恒進展過快，一時有些接受不了吧。”

    仔細一想，包龍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和當時的良子很像。

    都是很迷茫，很無措的表情。

    “唉……明明就很喜歡秋慕恒，卻不肯大大方方承認，還真是別扭，跟某人真像?！?/br>
    “你還好意思說！”莫良拍桌，“還不是你出這餿主意非要用這種方法來增進兩人感情，結果根本就是適得其反！……我看你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說什么想要幫助秋慕恒和包黑子，其實根本就是為了滿足你的色心吧！”

    衛(wèi)嵐也拍桌，“想要表達愛這不就是最為直接的方法嗎！心愛的人就在自己身邊，想要抱他吻他，想看他在自己身下扭動嬌喘的樣子有什么錯！”

    “唔哇，這……這種話你竟然好意思說出口……！”

    “哼，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比這更不好意思的事情我們都不知道做過多少回了。”衛(wèi)嵐翻著白眼。

    莫良就趕緊走過去，捂住他的嘴。

    聲音這么大，會被左右街坊聽見的。

    雖然聽得不是特別清楚，但他們的大致對話的確是被人聽到了。

    一個被他們意想不到的人。

    波爾裘趴在樹枝上，伸著腦袋，窺視著四合院里的情況。

    雖然只竊聽到只言片語，但的確是收獲到了價值不菲的情報。

    “‘增進感情’……‘心愛’……哼哼哼，不可一世的京城名捕，結果弱點卻是女人么？哼哼哼哼，不過想想也是，沒有哪個男人不喜歡女人的吧?！?/br>
    “什么人在那里？！”

    衛(wèi)嵐猛地瞥向墻外的那棵樹，抄起筷子“唰”地一擲。

    筷子就插進波爾裘鼻孔里，他人猛地翻滾，從樹枝上掉了下來。

    莫良猛地站起，沖著衛(wèi)嵐丟筷子的方向望去，一臉緊張道：“怎么，有人嗎？”

    衛(wèi)嵐沉著一張臉，站起來，剛要往樹那邊靠近，就聽見幾聲難聽的狗吠聲從墻外傳來。

    波爾裘忍著痛，捏著鼻子，正在學狗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