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雁門之戰(zhàn)
為首的將士更是滿手鮮血,縱馬上前一步,將一個髡頭穿鼻的頭顱向著緊張的鮮卑人拋去。那張臉上布滿了驚恐和不甘。 “連獨孤廆都死了……”檀石槐的貼身侍衛(wèi)認出了頭顱的主人不可思議的喃喃道。 獨孤廆可是素利手下的大將,在東部稱霸各個部落,接連打敗夫余、濊、貊等諸多部落的最強的勇士,在整個鮮卑都頗有勇名。 而今天,他卻成了一灘爛rou,死在了這里。 “哼!這只能說素利手下無人了,連一枝不到千人的騎兵都殺不死,我看他已經(jīng)沒有什么值得統(tǒng)領(lǐng)東部鮮卑各部了?!?/br> “吐泥,你說什么呢!這里哪里有你說話的份!”右側(cè)的一個壯漢怒斥著左邊那個矮粗羅圈腿的將領(lǐng)。 檀石槐看了一眼左右那兩個站在前面沉默不言的東西兩部的首領(lǐng)。 下屬爭斗,他們卻都不發(fā)一言,他們都是鮮卑旁支推舉出來的首領(lǐng),皆為一時之杰可謂各有長處。 此時他們的態(tài)度卻好似有了默契,檀石槐不得不警惕。 山上的丁原也看到了那隊騎士,可以看到,他們的馬兒已經(jīng)開始喘著粗氣,他們手上刀劍有些已經(jīng)折損,拿上了敵人的劣質(zhì)一等的東西替代。 但是他們還是回來了!他們?yōu)榱司褪钦衿饾h軍已經(jīng)有些絕望的士氣! 丁原感慨道:“悔不該聽童司馬之諫……” 當他們趕到雁門郡附近,丁原軍中司馬童淵向他諫道:“刺史大人,我軍急行軍近一日,探馬自我等從河內(nèi)郡出發(fā),就接連發(fā)現(xiàn)鮮卑小股軍隊蹤跡,可是至今我等都未和鮮卑發(fā)生一場大戰(zhàn),大人,前面兇險難測,我軍還是尋一險要之處駐扎休息,明日再趕到雁門吧……” 丁原卻搖搖頭拒絕了:“雁門郡守一日三次信使急報求援,鮮卑人連連急攻,如今我軍離雁門不過還有兩個時辰的路程,咬咬牙,先趕到雁門增援再說!” 童淵苦勸道:“刺史大人,鮮卑兵圍雁門,疑點重重,且不說它們能不能攻下雁門,為何雁門信使大多都完好無損的奔走幾十里來河內(nèi)求援最早回來的探馬都已經(jīng)是半個時辰前的了?!?/br> 丁原思量片刻,還是固執(zhí)的選擇往前走,他也沒有辦法,雁門泣血的求救信一封寫的比一封嚴重,如果真的陷落了一郡之地,朝廷必定雷霆震怒。 因為雖然漢朝四方叛亂不斷,但是至今都沒有一郡之都被攻下,若是丁原丟了雁門,可是開了一個“好頭”,等待丁原的最輕也是貶為庶人,全家流放。 唯有趕到雁門城下,他才能心安。 童淵苦勸堅持進軍的丁原無果后,嘆氣一聲,拱手道:“末將還是內(nèi)心難安,既然刺史大人依然堅持進軍,文遠自請率一千騎兵遠遠的吊著后軍,若鮮卑人整個有陰謀,此計或能有出其不意之效果!” 丁原其實也認為童淵的分析有幾分道理,一千騎兵放在兩翼也好像沒什么作用,童淵此法算是為了這上萬人的軍隊上一層保險。 丁原拍了拍這個入職還沒三個月之前是北方名震江湖的輕俠,趙人多慷慨悲歌之士,并州是趙人故地,童淵為了保護家鄉(xiāng)投軍而來,因為武藝高強被提拔上來的軍司馬。:“老夫知道司馬的考慮更為老成謀國,但是,身在江湖不得由幾,去吧,但愿不會出事……” 童淵也拱手回道:“淵也不希望會出事……” 丁原看著童淵隨著傳令兵遠去調(diào)集騎兵,默然無言一會,回頭吩咐道:“告訴全軍,再走一個時辰就能看到雁門了,打起精神,不要松懈,現(xiàn)在的鮮卑可不是從前的了……” “諾!” 雁門郡地處今山西代縣西北,一直屬于抗西北風(fēng)沙的前沿地帶。 現(xiàn)在雖然不像未來風(fēng)沙那么大,但是其溫帶大陸性氣候也使得雁門夏冬溫差、日夜溫差大。 將士們走在愈發(fā)有些寒冷的路上,手腳冰涼,哈氣起霧,之前急行軍出的汗水寒冷無比,軍隊的速度在慢慢減緩。 風(fēng)沙、寒冷、使得大家的注意力開始松懈,防御開始松動。 “放!崩……”前排的漢軍眼睛緊縮,滔天蔽日的箭雨從前面的林中射向漢軍。 “敵襲!”有經(jīng)驗的老兵趕快趴下,連滾帶爬的頂著盾牌鉆到了糧車下面大聲示警叫喊,而沒有經(jīng)驗的新兵都亂做一團,有些被射成了馬蜂窩,有些在地上翻滾著哀嚎。 鮮卑騎兵從四面八方奔襲而來,他們邊在馬上歡呼邊將手中的弓箭射向依舊處在混亂中的漢軍。 不求造成更大的傷亡,以求延遲漢軍抵抗的速度。 “別亂,別亂,結(jié)陣!把糧車推到前面!擋住他們騎兵!” 丁原在中軍的發(fā)號施令是無比正確的,但是前軍之地早已成了修羅地獄,即使有人愿意爬起來推糧車卻又馬上被當場射死! “中軍!盾兵補上,趕快合攏缺口!” 丁原的精銳本部部曲二話不說,頂著箭雨沖上前去。前赴后繼的推著糧車。 車下的老兵也一搖牙,沖出車外,舉著盾牌為那些推車力士抵擋著箭雨。 有些人一聲不吭的被一箭射穿了脖子,撲通一聲倒下,后面的人默然的又接過他手上的差事,繼續(xù)倒下……繼續(xù)有人接替…… 血染紅了這片堅硬的黃土地。 鮮卑的騎兵幾個呼吸就沖到前來,他在漢軍將士的驚恐的眼神中狠狠的沖撞過來。 人力在奔馳的畜力面前是那么的渺小,車子被撞開,士兵全部都被撞飛。 馬兒也哀鳴的被撞斷了腿骨,跪翻在地,馬上的騎士直接摔斷了脖子。 其后的鐵蹄又疾馳而過,受傷的馬直接被踩的沒了生息。 突進,突進!鮮卑人踩過了前軍,直插中軍結(jié)著薄落的陣型,手無寸鐵的還在組裝弓弩的弓兵,還有那臉色鐵青的帥旗下的丁原。